如骄似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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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安跟在父母身后刚要迈步,见身边的林行远站在原地不动,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口。
“行远……”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好像在乞求他快和自己回去似的。
林行远这才收回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和她并肩走回别墅。
“胡闹,真是胡闹,拿我夜家当成什么了,游乐场吗?!”
夜昀气得胸前剧烈起伏,生怕他因为动怒而血压骤升,冯萱慌忙喊来佣人去取他的降压药,并不停轻声在他耳边劝着。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而游泳池里厮打得昏天暗地的两个男人也渐渐被保安们分别按住,这时,一个人缓缓踱步,绕着游泳池旁的小径,走到夜婴宁身边。
“抓着我的手,我拉你出来。”
宠天戈沉声,弯下腰,向一脸惨白,透着慌乱的夜婴宁伸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向池边游过来,抓着池边的扶手,然后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他奋力将她拉出来,因为腰疼,夜婴宁几乎站不稳了,蜷缩在他怀里。
宠天戈早有准备,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嘴唇擦过她的耳畔,低声嘲讽道:“真是一出好戏啊!”
第七十二章
“真是一出好戏啊”几个字,如钉子般狠狠楔入夜婴宁的脆弱心脏,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风一吹,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她止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宠天戈冷冷地看着夜婴宁的狼狈不堪,只见水顺着她的头发流淌进颈间,浸透了的旗袍紧贴着肌肤,嘴上一抹残红在夜色中更是刺眼,原本换下高跟鞋后穿在脚上的那双拖鞋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你看看你!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他满眼都是嫌恶,若不是顾忌着她腰上有伤,宠天戈真想狠狠地甩她一个巴掌,把她彻底打醒!
就算他再搞不清楚状况,但从栾驰一露面之后的种种表现,精明如宠天戈也能猜出个大概——他和夜婴宁之间有私情!
见夜婴宁并不出口反驳,他的火气更盛,她是默认,还是心虚,怎么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肯说?还是说,她的沉默根本就是为了保全那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
操,真是操!
宠天戈简直想要骂人,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对她上了心,动了情!
将夜婴宁一路领回别墅里,宠天戈甚至连大门都没有走进,他狠狠一推她,转身就走。
夜婴宁趔趄着艰难站稳,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头第一次浮起“落寞”这个词。
是的,这个词语从来都和宠天戈沾不上一星半点儿的边,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令人仰望,甚至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也正因为如此,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淡淡的,不够明晰,不够深刻,因为他离你太遥远,远到你无法推测,无法进一步了解。
“宠天戈……”
手上抓紧他的外套,那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淡淡体温,以及属于他的独特味道,夜婴宁轻轻嗅了一口,说不上来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她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其实是并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从方才他的语气上来看,他简直厌恶透了她,恨不得和她早早划清关系,再不往来。
只是夜婴宁没有想到,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的男人背脊一僵,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以为你不是个糊涂的女人,但是我想,可能我终于错了一次。这样也好,它时刻提醒着我,我也是个凡人,也会犯错。”
从远处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若是仔细听,似乎有着细微的颤抖。夜婴宁来不及细细分辨,宠天戈已经再次迈步,这一次他走得很急,十分坚决,分不清是回避还是逃亡。
栾驰平安归来,她亦喜亦忧;惹怒宠天戈,她亦忧亦喜。
从抢救成功,到痊愈出院,到回到公司上班,到完成项目,到确定参赛,再到今晚的生日宴,太多太多不属于她的生活,太多太多的小心机,小算计,几乎要将夜婴宁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谁说过的,食得咸鱼抵得渴,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
可是她的罪实在太多,成功若是来得太过艰难,连最后的喜悦似乎都带有了一丝苦涩,令人不敢仔细咀嚼。
紧紧拉着身上的外套,夜婴宁一脸颓丧地走进别墅,然后,她惊觉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自顾自怜,因为走了一个宠天戈,还有周扬,还有栾驰,还有林行远。
每一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招惹了林行远,夜婴宁招惹了栾驰、宠天戈和周扬。
一对四的战役,难道她注定要输得体无完肤?!
今晚的宴会几近尾声,夜昀面色不善,冯萱只好和夜皓夫妇亲自送走各位客人,向大家表达歉意。
而周扬和栾驰则站在大厅中央,两个人依旧是怒目而视,身边的十几个浑身水淋淋的保安不敢懈怠,全都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个,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去,以便把他们彻底分开。
眼看着客人们都准备离开,栾驰忽然冷笑,慢悠悠开口道:“谁要是觉得在中海过得腻歪了,想换换地方,就把今儿的事添油加醋全都传扬出去……”
他故意拉长声音,越说越慢,等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意自己在说什么,才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
“……不然就把你们的嘴都管好!要是我栾驰不小心听见了一句不该听的,不想听的,我就不开心,我就想要发脾气。到时候,别怪我顺着宾客名单,一个个找过去!滚!”
美艳的男人发起火来竟也如此狰狞可怕,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全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当然不会有人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是少爷脾气发作,说说就算。
一年前,栾驰一个人单挑了一条街的事迹,至今仍不时被人拿出来,当成神话。
据说,栾驰当晚一个人在酒吧一条街里其中的一家酒吧喝酒,不知道怎么的,这位小爷就动了气。
他二话不说,转身去车里取了家伙,一个人就清了一条街。
无辜的人,栾驰一枪没碰,惹事的那个,挨了三枪,全都避开了要害,直接被他送到了公安局,捆得像粽子似的扔在了门口。
后来才有人听到风声,原来那小子手里有不下百来个从偏远山村拐骗来的未成年少女,先逼迫吸|毒,等上了瘾再逼着卖|淫。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栾金觉得自己的儿子不算是百无一用,起码有血性,所以才动了把他送到部队培养的念头。
“老子要是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才倒了血霉,我管她们吸不吸毒卖不卖|淫,都给我滚蛋,那么丑,谁稀罕管!”
栾驰得知后,如是说道,他就是这样的邪性,特立独行,从不拿正常人的标尺来要求自己。
这种人,谈三观?他根本就没有三观,也不需要有!
正因为如此,经过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后,在场的客人们噤若寒蝉,顷刻间走了个安安静静,连一个废话的都没有。
很快,宴会厅里只剩下夜家人,还有十分手足无措的苏清迟,她连忙和佣人一起上楼去给夜婴宁拿干净衣服去了。夜皓和兄长低声谈了几句,也带着夜澜安和林行远告辞了。
“祝你好运。”
经过夜婴宁身边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林行远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她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嚅动几下,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林行远,你老老实实地去订你的婚,求求你,离我远一些!
夜婴宁的心底,在无声地呐喊着,她狠狠闭眼,努力平复着烦乱的思绪。忽然,父亲威严的声音响起,令她浑身一震。
“栾少,没想到你今晚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第七十三章
夜昀的声音里全是隐藏不住的愤怒,作为中海市知名的商人,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同官员打交道。即便是栾金,两人也是多次一桌吃过饭的,可对方的独生子竟是如此令他难堪。
“夜伯伯,不要这么客气嘛。”
栾驰颇为得意地瞥了一眼满脸阴郁的周扬,呵呵一笑,好像并不惧怕夜昀的严肃。
他是人精里的人精,混蛋里的混蛋,最会扯皮,多少达官显贵都拿他没辙,自然不会轻易被眼前这一位给轻易唬住。
“不敢,栾家的太子爷,我们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家惹不起。”
夜昀摆摆手,眯着眼看向栾驰,说话间,口中逐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不是听不出来,可栾驰继续装傻,向一旁的佣人招招手,很自然地吩咐道:“去拿一条干净毛巾给我。”
那语气,就像是在吩咐自己家佣人似的,阿姨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居然真的转身就去取。
栾驰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道伤口,还好,不深,浅浅的一条,他可不想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栾驰!你别太过分!”
周扬忍不住出口,低低呵斥道,夜昀看了他一眼,可并没有出声阻止。
这个女婿,他喜欢,他认可,将掌上明珠般的独生女儿交给他,他放心。
只可惜,今晚的夜婴宁和栾驰竟然联起手来,当众给他下不来台。对于男人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难堪!此刻,自己这个做岳父的教女无方,难免也跟着感到一阵老脸无光,觉得十分对不住周扬。
所以,尽管夜昀很清楚栾驰的身份地位,他还是不假以辞色地以长辈身份向他施压,为的也是让周扬感到些许的心理平衡。
毕竟,栾家不能得罪,谢家亦不能得罪,尤其最近坊间传闻更盛,说谢老爷子身体有恙,正在物色家族企业的接班人。
周扬虽然是外孙,又是部队的人,但,不管如何总归是谢家骨血,很多事情虽然无法放在台面上,暗地里却是能够大做文章。
夜昀正思忖着,栾驰瞧着他神情凝重,忽又笑嘻嘻地开口道:“夜伯伯,您说,我就这么偷偷跑回中海,第一站不回家直奔这里,就算我和我爸说我逃跑这件事和您没丝毫的关系,想必他也不会信吧?”
果然是小魔王,威胁的话语说起来完全不用打草稿。
就看夜昀脸色一愣,待明白过来栾驰的意思,已经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爸!”
夜婴宁冲上去,一把扶住夜昀,轻拍着他的心口,连忙将水杯递给他,又让他抓紧时间服下降压药,以免血压不稳。
“栾驰,如果你想撒野,夜家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我第一个不允许。”
见夜昀没有大碍,夜婴宁这才抬眼看向栾驰,她并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声音里不容忽视的威仪还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这才是夜家大小姐该有的气场,不一定非要疾言厉色,却是叫人不敢忽视,不敢轻视。
“很晚了,折腾了一晚上,妈,你先跟爸上楼休息。阿姨,你和大家把厅里先收拾干净。至于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人,夜婴宁目光如炬,尽管她身上还在滴着水,乍一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的话无人敢反驳,包括冯萱。
她望着父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等他们回到卧室,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比起和男人们的斗智斗勇,夜婴宁更害怕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伤害到家人,牵连无辜。
“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你保证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再主动惹出任何事端,那么夜家的客房今晚会给你留一间。否则,不要怪我这么晚了还要请你离开……”
夜婴宁看了一眼身边的落地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夜里十二点。她太了解栾驰,既然是偷偷跑回来,势必不会留有余地,这个时候让他离开夜家,无异于帮着栾金尽快找到他。
“你疯了!”
一旁的周扬忍不住出声打断夜婴宁,他脸颊微微肿起来,呈现出青紫混杂的颜色来,一张俊颜不复往日的英朗迷人。猛地一开口,不小心牵动伤处,顿时疼得他冷汗涔涔。
“就这么安排了,有意见的随时可以离开。”
她瞥了一眼他,又忍不住看向面前一脸若有所思的栾驰,接过苏清迟递过来的干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上了楼。
见夜婴宁纤细的背影消失不见,栾驰恢复了常色,摸着下巴,歪着头,挑衅似的看着周扬,将他打量了一个遍,这才蓦地轻笑出声,从鼻孔里冷哼道:“你输了!”
扯扯嘴角,像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