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骄似妻-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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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他的心思,婴宁也不着痕迹地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崩开,疼得她活生生一个激灵,倒也确实精神了很多,不再犯困。
正说着,车子忽然停止了颠簸,算算时间,开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我们去那边买两罐啤酒解解渴,你处理完过来找我们就好……走走走,去喝点东西,太他妈热了!”
车外传来一声吆喝,栾驰侧耳倾听,听出来这话是对老枪说的。
想到老枪,他心头一喜,那是自己人,一定会给他一线生机。
随着“咣啷”一声车锁落地的声音,老旧的车门“嘎吱嘎吱”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果然是老枪,只见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此刻无人,然后才手脚麻利地跳上来。
“灵蛇?”
他沉声,一贯的少言寡语,率先和栾驰对上了暗号。
“你是农夫。”
栾驰没有回答,只是点出了对方的代号。
老枪点点头,看了看栾驰和他身边的女人,见旁边有一个塑料箱,取过来放好,权当板凳,在他们的面前坐了下来。
他掏出烟,抽出一根按到栾驰的嘴里,又帮他点上,然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在杰哥身边三年半了。你呢,什么时候加入的?”
他们之间只有代号,没有其他资料,有的时候,也会由不同的人交替着担任同一个代号。栾驰所做的“灵蛇”到了他这里,已经是六代目,而“农夫”在此之前也曾有三个。
“一年半以前。”
栾驰吸了两口,又把烟吐了出来,他的手都被绑着,没法动。
“还算是新人啊。新人做到你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无非才搭上钟万美这条线,这次要不是她想做老大,杰哥估计也注意不到我。”
老枪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里透着一股辛酸。
“这次成功抓到他和那个鬼哥,你和我都算是功成身退了,可以先休息个一年半载。”
栾驰原本放下来的一颗心,不知道为何又高悬了起来,因为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个老枪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儿。
三年多的时间,整天在毒贩群体之中打滚,想必对于他的心理也是极大的考验。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我就问一句,货在哪里?我知道,刀疤脸把货掉包了,真货在你的手里,先交给我。”
老枪掐灭了剩下的半截烟,用鞋底狠狠地碾压了几下,冷冷开口。
栾驰波澜不惊,只是掀起眼睛,向上看了看他。
“我记得组织手册上说,交代大额赃款去向的时候,至少要确保有三个同事在场。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很抱歉,出于安全考虑,我不能把那两箱货目前的位置告诉你。”
他已经有了戒备,断然不会轻易把实话告诉给对方。
老枪大怒,抬腿就是一脚,刚才在杰哥面前,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有使出全力,现在则是实打实的一脚飞踹,没有任何的收敛。
栾驰的脸颊顿时肿起,被踢个正着。
婴宁惊叫,不知道这个人和栾驰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多长时间,什么组织,什么手册,他们刚才所说的,全都是她听都听不懂的话!
“我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自己人出卖。老枪,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你的杰哥他今天肯定跑不掉,你跟着他混没有好下场,咳咳……”
原以为只是皮肉伤,但此刻栾驰才意识到这个老枪很有几手,自己的颧骨此刻像是断了一样,他的一侧脸颊上的肌肉甚至已经耷拉下来了。
婴宁惊恐地看着受伤的栾驰,然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拼命地将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地扭|动,胡乱地蹭着,想要解开绳子。
老枪绑绳的技术很厉害,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像平常人,打两个死结就完事。他的手法一般人根本解不开,很快,婴宁就冒出一头的冷汗,也没能把绳扣解开,最多就是稍稍松了一些,但完全不足以令她将双手抽出来。
她急得不行,又担心栾驰,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货、在、哪、儿?”
老枪的脸上显示出一抹阴狠,他将栾驰拖过来,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大声质问。
“谁告诉你我在乎那一群王八蛋的死活?我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抓他们,还有个泰国小鬼也跑不了,不过,货我要定了。我过了三年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拿一些补偿也无可厚非吧?上头抠得要死,你以为会给我们什么奖励吗?那点儿钱还不够在中海郊区买一处房子!”
栾驰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蔓延着沾染了血色的唾沫,艰难道:“我们、我们当初加入的时候……也都不是为了钱……你、你怎么能……”
老枪脚上施力,打断他的话,冷冷道:“闭上你的嘴,少来说教那一套。我听到消息,这一次行动结束后,七组的组长就快要调走了,下一任的人选就在你和我之间。你要是乖乖把货交出来,我就跟上头说我要休假,不会和你争。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就杀了你,一个人回去,把这笔账扣在杰哥的人头上。”
显然,他早就算计好了,无论哪一种情况,他都能保证自己的获利。
婴宁不忍栾驰受苦,挣扎着开口道:“栾驰,不如……”
“闭嘴!贱女人,闭上你的嘴!都是你害的我!”
栾驰目眦欲裂,大声呵斥着,狠狠骂道,阻止婴宁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想要把藏货地点告诉给老枪。
那是判定杰哥一伙人有罪的重要证据,他说什么也不能把它们给一个为了一己私欲的人。老枪要的是钱,等他找到那批货,一定会在风声小了之后,偷偷地转手卖出去。
“行,不说是吧?那就一起去做对儿死命鸳鸯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老枪看看时间,不能再拖了,时间久了,小七他们会起疑。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把栾驰和婴宁都从车上拖了下来。
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两个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枪把车子开到了一处高高的悬崖边上,前方十几米就已经没有路了,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灰白色的海水卷起一人高的巨浪,在夜色中,一块块凸起的岩石有如森鬼。
第五十二章
老枪手脚麻利,找了块形状规矩的石头,不大不小,直接绑在了栾驰的脚下。这样,一会儿把他们扔下去之后,就凭这石头的重量,再加上他们的手脚都被绑着,若想逃生绝对不可能,必死无疑。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栾驰和婴宁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别怕。”
栾驰扭过头,看着婴宁,轻轻安抚着她。说话的时候,他扯动了已经断裂的颧骨,疼得连连吸气,整个人的五官都变得狰狞扭曲。
她哽咽,嘴唇嚅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才会知道生命有多么的可贵,这也是为何她苟延残喘了这么久的原因。
只要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她唯一期盼的是能够与他再次相遇,却万万想不到,今日要同他一起共赴黄泉,还是以这样严酷残忍的死亡方式来没了性命。
“我爱你。”
婴宁咬牙强忍着眼眶中涌动着的泪水,从齿缝间轻轻挤出三个字来。
她不想再隐瞒了,在死亡面前,自己已经再无其他任何的机会。
他点头,嘴角上扬:“我知道。”
活了二十几年,还不至于看不出她对自己的那份小心思,喜欢自己的女人,栾驰见得多了,但是像她这么直接浓烈,毫不掩饰的,却不多见。尽管她已经很克制地不同他见面,但是那种炽烈的眼神骗不了人,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
婴宁摇头苦笑,“不,你不知道……”
她的心脏陷入一阵狂跳,不仅因为恐惧死亡,还因为她打算告诉他,自己究竟是谁。
“我叫婴宁,就是《聊斋志异》里的那两个字。婴儿的婴,安宁的宁。”
说出这句话之后,婴宁就再也没有了力气,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这句给吸走了,而剩下的自己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举一动全都要由栾驰来操控。
他脸色瞬间变了,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栾驰一定会怀疑,这个女人接近自己,故意说出这个名字,她绝对是完完全全抱有不可见人的目的的!
然而现在,在濒死的关头,她说出这句话,他却迷茫了。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为了骗别人,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夜婴宁,你跑吧,你以为跑到鲁西永就能离开我?你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就能离开我?我告诉你,我栾驰要的女人,就算跑到天涯尽头,就算人尽可夫被一千个男人睡过,我想要还是会要。不信你就试一试。”
她闭了闭眼,落下眼泪,默诵出当年自己逃到鲁西永的时候,栾驰将自己抓回车上时,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她一直记着,曾经是怨恨他的霸道,现在则是怀念他的深情。
栾驰大惊失色,他自然也记得这是自己曾说过的话。
当时车上只有他自己、夜婴宁和司机三个人,那眼前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那还是多年以前,夜婴宁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疯狂的占有欲,想要逃离栾驰的掌控,独自逃到法国,一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而这期间,得到消息的栾驰也立即赶到了欧洲,却没有马上露面,只是在暗中观察着她怎么度过这一段难捱的日子。终有一日,他发现她竟然带了一个男人回租住的家庭旅馆,甚至想要同他上|床来排遣寂寞。
栾驰再也按捺不住,趁那男人洗澡的功夫,直接命人冲上去,将夜婴宁抓了回来,押回车里。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错愕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确定以及肯定,在她出现在“风情”上班以前,自己绝对不认识她!
婴宁一脸哀戚地看着他,刚要开口,老枪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行了,有什么话,到阴曹地府和阎王爷去讲吧!”
说罢,他伸出手抓起栾驰的肩膀,后者自然挣扎不停,但苦于双手被缚,不得动弹,还是和婴宁一起,被老枪按到了悬崖边上。
“看在大家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再问最后一遍,只要你说了,我就留你一命。”
栾驰掀起眼看看他,笑道:“别说‘同事’这两个字,你不配和我栾驰做同事!”
显然,他的话狠狠地激怒了老枪,他阴险地咬了咬牙,用力将脚边的石头踹了下去,大喝一声:“冥顽不灵!去死吧!”
石头的另一端连着栾驰的脚,而他腰上的绳子也系在婴宁的脚上。
两人立即随着石头,倒栽葱的姿势一起落入了茫茫海水之中。
“咚!”
“咚!”
“咚!”
三声接连响起的水声之后,大片大片的浪花高高跃起,四下飞溅。海浪滚滚,肆意翻腾着,一次次拍打在海边的巨石上。
有海鸟被猛地惊起,扑棱棱快速飞过,发出阵阵说慕猩F毯螅庖黄S蛑沼诨指戳四病�
老枪探出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呵呵,谁让你想不开。一路走好。”
说完,他伸出手,在额前比划了一下,随意敬了个军礼,然后沿原路走回去。他收拾好车上的东西,准备去找小七他们,开车前往事先商定好的藏身地点,同杰哥和其余的人汇合。
*****凌晨时分,小公寓内的人全都已经入睡。
夜婴宁这两天不太舒服,因为肚子明显鼓起来,不再像三个月前那么轻便,加之天气越来越热,这两天居然一口气逼近了三十七、八度。所以她早早就洗漱上了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睡着。
她记得,今晚过了12点,就是栾驰的生日。这个日期,她特地记了下来,可是越接近这个日期,她就感到越焦躁不安。
十一点多的时候,夜婴宁喝了一杯阿姨送过来的热牛奶,这次,她终于睡着了。
睡得很沉,却不安定,在梦里,她似乎坐上了一辆异常颠簸的车。
车开个不停,不知道究竟开了多久,再停下来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的寒意,连呼吸似乎都带着潮湿阴冷的味道。
风刮在脸上,带着湿气,咸咸的,像是到了海边。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惊涛拍岸,凉风习习。
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本想赖在车上不动,身体却不由控制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