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秀-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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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可别就这么去了!不过,要是死在范家,那范氏的嫁妆银子,他们应该也没脸要了吧?
蔡氏和高琳华身边侍候的人都紧张万分的看着大夫,每一分每一秒,那颗心都像是在火上烤一般。
大夫站起来,为难望着蔡氏,“夫人,老朽能力有限,这位小姐的情况,实在是……看不出来!”
“当初那剑伤根本没有伤及心脉,可是……”
“我去请大夫!”
“我去请大夫!”
那老大夫还没有说完,水仙和芙蕖就都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见状,那大夫也就没有继续说了,直接向蔡氏告辞,至于诊费,更是提都没有提。
连人家小姐到底是什么病,他都没有看出来,哪里好意思要银子?
蔡氏守在高琳华的旁边,忧心忡忡,根本没有注意到,王氏带着高琳茏趁着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
王氏追上了那离去的老大夫,焦急的问到,“大夫,我刚刚见你没有说完,可否告知,我家华姐儿到底是怎么了?”
“这位夫人,老朽也无法确诊,更不敢开方,还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那大夫转身欲走,被王氏再度留住,“我只是想听听大夫的判断,求大夫告诉我吧!等会其他大夫来了,也能集众家之长,想出个办法来!”
那大夫十分犹豫,似乎在思考应不应该说,王氏见他欲言又止,连忙让丫头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大夫,求您了!我家华姐儿还这么小,若是丢了命,该多可怜啊?”
“好吧,老朽见那位姑娘,像是心弱之症的迹象!可是这病,一向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活不了多久!且上次为其诊脉之时,并无此等脉相。”
大夫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他行医一辈子,尚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着实古怪。
“娘,什么是心弱之症?”高琳茏好奇的问到,“姐姐那样难受,就是因为那劳什子心弱之症嘛?看起来好吓人。”
王氏拉着高琳茏的手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在想着,华姐儿难道真的有古怪?
以前,也没见华姐儿这般对待自己啊?
尤其是这一次,竟然怂恿蔡氏让自己单独开小厨房!那心可真是狠啊,她又不是不晓得她们家的情况!
虽然高家也是大氏族,可是他们二房之前长居常州府,她爹又不是个能捞银子的,家里能有多少余钱?
王氏蹲下身子看着高琳茏,“茏姐儿,若是你姐姐缓过来了,你就去多陪陪她,说说以前的事儿,知道嘛?”
高琳茏点点头,只以为母亲是担心高琳华醒了后躺床上无聊,根本没有想其他的。
那边,水仙和芙蕖请来的大夫几乎是同时到的。
水仙请来的,就是上次那位给百合看病的,“舅夫人,这位是之前给百合看过伤的裘瑞裘大夫,医术了得,定能治好小姐。”
蔡氏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上前诊脉。
芙蕖带回来的那位大夫,蔡氏看不出深浅。
他面容年轻,嘴角还带着浅笑,一双眸子清亮,若不是披了一头银色的头发,真让人以为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他并没有介绍自己,只是朝着床边走过去,站在边上瞧着高琳华,眉头皱了又皱,似乎很是疑惑。
裘瑞这会儿已然诊完了脉,同样不解。
他看了眼边上的同行,“你不把脉?”
“心弱!”
“怎么可能!哪里来的庸医,给我打出去!”
蔡氏听了,非常激动!
她家小姑子怀孕时,是身体不好,可是华姐儿生下来,却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有心弱之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个字,查(二更)
裘瑞朝蔡氏作揖,“夫人,在下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是这位小姐的症状,确实是心弱之症!若是不信,您可以问问这位,”
说完,他又望向了边上那白发大夫,“还未请教过阁下高姓大名?”
“白黎。”白发大夫淡淡的说到。
“蔡夫人,在下虽尚未给高小姐诊脉,可是望闻问切,光是看高小姐发病的样子,亦能确定是心弱之症。
不知,在下可否为高小姐诊脉。”
蔡氏已经被惊的站立不稳了,她用手示意白黎自便,然后望着痛苦的高琳华泪流满面。
此时,高琳华已经没那么痛了,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正在为自己把脉的白黎,
“你是谁?”
不怪高琳华那么难受还不忘问白黎的身份,实在是因为白黎那一头银发过于特别了,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白黎,大夫。”
“白家的人?”高琳华顺口说到,说完,便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白家的。”
因为是三皇子的外家,所以白家一直以来备受关注,若是有个满头银发的大夫,不可能默默无闻。
“倒是不笨,我家公子原本十日前便想让我来的,后头这边传出消息,说你未伤及心脉,是以没有过来,却不想到最终还是来了。”
白黎说的声音很小,旁人根本听不到,倒是离得近的裘瑞耳朵动了动,眼神晦暗不明。
白黎放开了高琳华的手,又去查看她的眼珠子和舌苔,“你之前可有过如此症状?”
高琳华摇头,“我生母虽体弱,可是我却是足月生的,未曾有过心弱之症。”
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病呢?心弱之症可不是其他,这是要用金银将养的病,而且还治不好,迟早得死。
想至此,高琳华似乎又难受了几分。
不管是裘瑞,还是眼前的白黎,高琳华相信他们医术了得,且都没有必要骗自己,她的症状必然是心弱。
可她受得是外伤啊,怎么会引起心弱呢?
白黎站起来,退后,“蔡夫人,高小姐的病情并无大碍,缓过这一阵就好了,您不用担心,现在先当等她外伤愈合,再来确定是否为心弱之症,对症下药。”
“不过,之前养伤的方子怕是得改改,否则可能加重心弱之症。”
蔡氏六神无主的点着头,那模样,似比高琳华病的还要严重。
白黎见状,指了青草,“把你家夫人送回去休息吧,不然你家表小姐无事,你家夫人该倒下了。”
等蔡氏离开,缓过神来的高琳华坐了起来,“裘大夫去开方子吧,其他人都退下,我有点事要询问白大夫。”
卢嬷嬷和秦嬷嬷对视了一眼,又瞧了眼芙蕖,然后领着众人都退下了。
之前高琳华意识并不清楚,所以不晓得白黎是芙蕖请过来的,只以为是卢嬷嬷叫来的,很直接的问到,
“你家公子可还好,出征可还顺利?”
柳子珩已经走了十天了,想必顺利的话,应该已经解决了两三路叛军了。
白黎翻了个白眼,“外头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心弱之症,可不是小事。”
虽然他和那位裘大夫都没有多说,可是这心弱之症,却是实打实的大病,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去了的。
这件事,还是得快点告诉侯爷。
虽然不晓得侯爷为什么对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可是这么长时间来,大伙的眼睛都不是瞎的。
为了小姑娘的脸,侯爷派了那么多人去找虚无缥缈的兮愿花,这种事情,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会不会是弄错了,是旁的什么病?真要是心弱之症,我能活到现在?”
高琳华自嘲的笑笑,王氏那么扣的性子,把银子看的那般重,她要是须每天用药养着,哪里长得大?
“等你胸口的伤口愈合了,我再来给你诊脉,若是脉相没变,那……”
白黎没说,但那同情的小眼神,让人看了心里头很是不舒坦。
白黎走了,高琳华也没有叫人进来,只是坐在床上仰着头,嘴角带着苦涩,
“我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嘛?竟然什么事儿都撞上了,还心弱之症,唉……”
秦嬷嬷推门进来,看到高琳华这样子,像是个老太太般唉声叹气,了无生趣,心疼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她上前将高琳华抱到自己的怀里,“我可怜的小姐,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嬷嬷,”高琳华伸手轻轻拍着秦嬷嬷的背,心里想着,前世她看到自己和孩子一同死在产房里,该是多么的心痛?
肯定比这会儿更难受吧?都是自己不好,让心疼自己的人如此难受。
“我没事儿,别说没确定就一定是心弱,便是心弱,我也死不了啊!”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鬼话,肯定不是心弱!一定是胸口伤势影响了诊脉!他们都是庸医!”
高琳华听了秦嬷嬷说的,心里想着,大夫还真是可怜,什么都是他们的错。
却并不愿与秦嬷嬷争论,她不过是存了一丝期盼而已。
“小姐,咱们可怎么办才好,身边都找不到个得用的!”秦嬷嬷大抵是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絮叨着。
“嬷嬷,怎么回事?”高琳华一听,便觉得不对劲。
秦嬷嬷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望着她,“你不是最清楚么?百合水仙就不说了,卢嬷嬷也早知道是别人的人,可想不到芙蕖也是,我早就怀疑她,她今日又请了那大夫来……”
秦嬷嬷晓得芙蕖是为了小姐好,才去请的大夫,可是她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
“芙蕖请来的白大夫?”
高琳华默念着,这个消息,着实是有点伤人了,没想到卢嬷嬷一个还不够,竟然还有个芙蕖。
可是她却没法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干哑的说到,“不是还有菡萏,春兰寒兰嘛?嬷嬷若是觉得好,多抬举她们就是了!”
嗯,等柳子珩回来,那恩情要谢,这笔账也要算一算的。
高琳华不知道的是,她的病情,远比她想象的更快的,进入了柳子珩的耳朵里!
“心弱之症?怎么可能!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冲冠之怒(三更)
随行的人都发现安远侯柳子珩变了,之前的他哪怕脸上没有笑容,那双眼睛也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如沐春风。
可是现在,哪怕是安远侯在笑,大伙见了,都觉得像是在冰窖里一样。
对付叛军也是,之前的那一路叛军,安远侯派了好几个人过去说和,甚至主动奉上粮食,让他们安心投降,还亲自看着那路叛军的人马四处散去。
可是现在呢?
所有人看着前方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不寒而栗,他们以前上战场都是杀的敌军,可是现在却是本国的人。
虽说是叛军,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人手无缚鸡之力啊,他们是走投无路才加入叛军的,但是安远侯……下令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他自己都冲杀上前了。
柳子珩身边的谋士路七袍皱着眉头,自从白黎的信到了,侯爷的气势就完全变了。
之前都是闲闲散散的,轻快的如同散步,对于叛军也十分的宽容,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可是此刻?完全就是铁血啊。
不但是下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路七袍都差点没有跟上节奏。
路七袍望着周围面色大变的将军们,心里头十分难受,侯爷本应该趁这个机会拉拢军心的,可是如今?
众人都怕了侯爷的铁血,又如何能够拉拢到人?
高家那小丫头真是太讨厌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说得了心弱之症,白黎也是没有眼力界的,干嘛这个时候来信?
不能等侯爷回去再说嘛?心弱之症暂时又死不了人?要是早知道信上的内容,他非将信件给截下不可。
“路七,你领一队人留下来收拾残局,其他人,跟本侯继续前进!出发!”
路七袍听到柳子珩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在自己出神的这点时间里,侯爷竟然是将最后不肯投降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触目惊心。
路七袍咽了咽口水,追上正要前进的柳子珩,“侯爷,就算您不休息,战士们不用休息,这些战马也需要休息啊!”
白黎的信是昨天清晨接到的,接到之后,侯爷便立刻领军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大伙儿一点休息的时间,如此下去,怎么能行?
路七袍看到,柳子珩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柔和,有的只是冷漠,极致的冷和彻底的暴怒,让他夹着马肚子的腿有些颤抖。
可是他并没有退怯,哪怕侯爷现在就对他出手,他也得拦着,“侯爷!磨刀不误砍柴功!您这样下去,难不成想要不眠不休的将所有叛军都拿下?您可别忘了,您还得赶去陕西!”
柳子珩的眸子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