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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部分

宫檐-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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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带着女儿回到婆婆身边,刚坐下,宫女们便来上茶,谁知遇上个毛手毛脚的,一手托着盘子一手端茶,盘子重心不稳,一整碗茶,全洒在了一旁舒舒的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吓得手忙脚乱。
  石榴上前问:“小姐,烫伤了没有?”
  元曦倒是镇定,吩咐石榴:“赶紧带舒舒去看看,别烫伤了,拿柔嘉的衣裳给她换上。”
  索尼夫人虽知不是自家孙女的过错,还是连连向皇太后告罪,元曦说道:“是宫女不小心,怎么是孩子的错。”更道,“若没什么事,也请夫人绕过那宫女。”
  “这是自然的,一点小事而已。”索尼夫人说着,去将那宫女搀扶起来,和气地说,“别怕姑娘,往后小心些,皇太后是最仁慈和善的。”
  “给夫人磕头谢罪吧,你看看你,毛手毛脚,苏麻喇嬷嬷知道该打你了。”元曦好脾气地说,“磕了头,去把衣裳换了。”
  这边厢,石榴带着舒舒换衣裳,柔嘉公主与她差不多个头,挑了公主的衣裳为孩子换上,本是一切都好,可当石榴要拿帕子给舒舒擦拭头发时,孩子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
  “姑姑,我自己来就好。”舒舒说着,从石榴手里拿过帕子,背过身去,把溅在头发上的茶水擦干净,而后跑到镜子前,仔细地整理了刘海。
  石榴猜想,这孩子是为了额头的疤痕自卑,她不忍叫孩子尴尬,便先行退下,对舒舒道:“奴婢拿您的衣裳去烘干,您稍等片刻,奴婢就来接您。”
  舒舒答应下,见所有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
  可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轻拨开刘海,那道疤痕丑极了。
  大夫明明说,小孩子不怕留疤,长大了就会好,可是好几年过去,她渐渐长大,这道疤痕竟然也跟着她长大。
  舒舒把疤痕遮盖起来,安静地坐在炕边,等人来接她。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石榴姑姑回来,她正有些害怕,外头一阵动静,只见皇帝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嚷嚷着:“就在这儿把衣裳换了吧,来来回回麻烦。”
  玄烨一面说,一面就张开手,等大李子来给他解衣裳,脑袋一歪,看见了站在炕边的舒舒。
  大李子几人跟进来,见这光景,忙道:“皇上,这是索大人家的千金。”
  舒舒镇定下来,跪下道:“奴才叩见皇上。”
  “起来吧,你怎么在这里?”玄烨说着,忍不住拿眼睛往人脸上瞟。
  他从昨晚的晚宴就开始好奇,这姑娘传说中的疤痕在哪里,明明是清秀漂亮的一张脸,哪儿就毁容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慎弄脏了衣裳,石榴姑姑带奴才来这里换衣裳,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该学的规矩,舒舒一样没落下,更是比寻常人家学得更稳重,而她从小也不是一惊一乍的个性,见了皇帝自然不惊慌。
  “朕要换衣裳了,你出去吧。”玄烨说。
  “是。”舒舒欠身,贴着墙边往外走。
  “等等。”玄烨突然把人叫下,还走近了几步,又往舒舒脸上看。
  女孩子已经感受到了窘迫,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每个人盯着自己的脸看的时候,是在看什么。
  皇帝越走越近,舒舒心里很害怕,可是玄烨一伸手,从舒舒头发上挑下一根茶叶,笑道:“你是怎么把茶叶弄到脑袋上的?你没烫伤吧?”
  “没有……”舒舒的心扑扑直跳,连连往后退,“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烫伤。”
  玄烨走开了几步,继续张开手等大李子给他脱衣裳,不以为然地说:“要小心些,你走吧,朕要换衣裳了。”
  舒舒抬头怯怯地看了眼皇帝,在边上宫女的引导下,退了出去。
  石榴这会儿才来,见舒舒站在门外,又得知是玄烨在里头,不免往里头看。
  舒舒便道:“姑姑,您去伺候皇上吧,我认得路。”
  “不碍事儿,皇上身边有人伺候。”石榴笑道,“小姐对不住,奴婢刚才遇到些事儿耽误了,没来得及来接您。”
  舒舒甜甜一笑:“我也不碍事儿,皇上没有怪罪我。”
  石榴眉头一挑,问道:“小姐和皇上说上话了吗?”
  “是。”舒舒回答,“向皇上行礼了。”
  石榴见小姑娘规规矩矩,不兴奋也不害怕,心想不能再多问,不然显得轻浮无礼,便默不作声地把孩子送回她家人身边。
  玄烨这里,换好了衣裳,大李子轻声道:“皇上,您刚才差点吓着索大人的孙女。”
  “吓着她了?”
  “奴才以为您,要看人家脸上的疤痕。”
  玄烨不以为然:“不是挺好的,哪有什么疤痕,别听人胡说八道。”
  他转身大步跑出去,来到母亲跟前,又见到了跟在索尼夫人身边的赫舍里舒舒。


第707章 她长得很漂亮

  见索尼夫人纷纷起身,元曦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对儿子道:“先去给皇祖母请安,那里也有别府女眷在,不要风风火火地闯进去。”
  “是。”玄烨抱拳作揖,恭敬地退了下去。
  索尼夫人和儿媳妇们,少不得起身相送,元曦笑道:“他还是个小孩子。”
  “皇上乃九五之尊。”索尼夫人道,“妾身若不尊重,岂不是白活这把年纪。”
  “夫人言重了。”元曦笑道,“可惜今日人多,不得好生招待您与少夫人们,改日还请进宫坐坐。”
  “多谢太后。”
  “自然,把舒舒也带上,先帝膝下公主多夭折,太皇太后一直很伤心,看见可爱的女娃娃,她就高兴了。”元曦道,“舒舒这样乖巧的孩子,便最好了。”
  “她出门安静些,您是没见过这孩子在家里,上天入地的淘气。”索尼夫人笑道,“每次带进宫,都战战兢兢,唯恐叫她御前失仪。”
  “舒舒来。”元曦招呼孩子。
  小姑娘走上前,元曦温柔地看着她,她知道额娘属意这孩子,就差不了了。
  这一回皇后要从八旗贵女中选,那就不能是一般般人家的孩子,将来玄烨大婚,也就意味着亲政,亲政则意味着四大辅臣撤权。但权力的滋味,能让人疯狂,玄烨需要一桩足以与之对抗的婚姻。
  有了这层心思,再看这孩子,更多了份喜欢,清秀可人的漂亮脸蛋,眼眉间透着大气从容,不愧是首辅大臣的孙女。
  元曦亦暗暗笑话自己,她是喜欢了,才怎么看都好。
  “春暖花开时,进宫来,我们放风筝玩儿。”元曦道,“舒舒喜欢放风筝吗?”
  “喜欢。”舒舒答应,回眸看了眼祖母,见祖母点头,她欣然答应皇太后,“春天时,奴才一定让奶奶带奴才进宫,太后娘娘,奴才能画自己的风筝吗”
  “舒舒还会画画?”元曦笑道,“那也替我画一只风筝,我想要一只海东青。”
  孩子却坦率地说:“太后娘娘,奴才没见过海东青。”
  元曦道:“是啊,来了京城长大的孩子,比我们那一代更娇贵了,不能怪你们。”她对舒舒说,“海东青是世上模样最美的鹰,但他也能飞得最高最快,而不是虚有其表。将来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见,等你见过海东青了,再为我画一只风筝。”
  舒舒大方地答应,也问太后:“那现在您想要什么样的风筝?”
  元曦笑道:“画你最喜欢的就好,舒舒喜欢的,我也喜欢。”
  等玄烨再回来,索尼一家子已经离开,而累了一晚上又一早上的玄烨,倒在母亲怀里就睡着了。
  可是元曦已经抱不动这么大的儿子,在大李子的助力下,才把玄烨放到床上,小家伙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玄烨今天还有其他事吗?”元曦问大李子。
  “一个时辰后,皇上要接见外邦使臣。”大李子应道,“您放心,奴才会看着时辰。”
  元曦很心疼,说:“你去吧,一个时辰后到门前来接他就好。”
  这个年纪的孩子,睡熟了都不肯醒,醒了脾气大,但玄烨在乾清宫,虽是仆婢环绕,可他很少发脾气。
  因为除了大李子,其他都不是景仁宫过去的人,且为了防止在父亲年幼时曾遭遇过的事,如今乾清宫的人除了大李子和御前侍卫,都是半年就换一次。总也是不熟悉的人在身边,小孩子很自然地就自律成长起来。
  好在玄烨天性还在,到底还是个孩子,不久被母亲叫醒,就黏黏糊糊地发脾气,折腾的元曦几度想发火,终于把人拾掇整齐了。
  她牵着儿子的手往外走,玄烨一脸的不高兴,元曦蹲下来,掐掐儿子的脸颊:“去看看那些人,都给大清送来什么朝贺之礼,给额娘挑几件新鲜的来,今日可是额娘的生辰,你就这么耷拉着脸吗?”
  玄烨张开双臂,抱住了母亲的脖子,元曦嗔怪:“那么多人看着呢,撒娇,你还是不是皇上了?”
  “不许看。”玄烨霸气地朝周围的人下令,而后一脸得意地望着母亲。
  元曦哭笑不得,满足他的心愿,将儿子抱满怀,母子俩亲昵够了,才推着他去门外,好生道,“皇上,大臣们在等你呢。”
  “是。”玄烨有了精神,向母亲拜别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元曦站在门下,目送儿子远去,石榴跟出来,给她披上风衣。
  “石榴,告诉御膳房的人,皇上的膳食不要追求花哨名贵,做对身体好的食物,做玄烨爱吃的东西,他每天那么辛苦,若还不能吃一口舒坦的饭,也太委屈。”她吩咐道,“这些规矩,都是可以改的,叫他们别这么刻板。”
  “要是乌雅总管还在御膳房就好了,他老人家手艺好,又会变通。”石榴说,“可惜他的儿子没能子承父业,跑去当武将了。”
  “能让自己的儿子做喜欢的事,并以此为生,比什么子承父业要难多了。”元曦道,“谁不愿在祖辈的荫庇下,展开自己的人生呢,有多少人愿意一切从头再来。”
  “小姐,您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太皇太后了。”石榴笑呵呵,“您还很年轻呢,活泼一些才好。”
  “哪有做了太后还活泼的,胡闹。”元曦睨了眼石榴,但心情也有一瞬被隐藏的悲伤带走,因为那个人,每次说起她越来越像母亲,就咬牙切齿的厌恶。
  “您歇会儿,还有客人要来呢。”石榴说。
  元曦却自言自语:“但愿玄烨,能真正懂得如何守护心爱的女人。”
  这日夜里,索尼听夫人说罢圣母皇太后跟前的情形,看了看正在书桌上画画的孙女,对妻子道:“即日起,不要再带舒舒进宫,除非……”
  夫人问:“除非什么?”
  索尼紧张地说:“除非舒舒成为了皇帝的后宫。”
  夫人道:“皇太后今日的态度,格外亲昵,不知对别家的孩子是否也这样,若只有舒舒是独一份,那……”
  “先别胡思乱想,更不能得意轻狂,这事儿难着呢。”索尼道,“别给孩子招惹祸端。”
  此刻乾清宫里,大李子伺候皇帝洗脚,他说:“皇上,今天您在太后屋子里遇见索大人家的孙女,把奴才吓坏了。”
  “怎么了?”玄烨问。
  “奴才以为,您要掀开小姐的额头,去看人家的疤痕。”大李子说,“奴才当时想,这下完了,太皇太后今天一定得教训您,大年初一就挨训,多委屈啊。”
  玄烨想了想,噗嗤笑了,问大李子:“你说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她会哭闹去告状吗?”
  大李子说:“这都是次要的,舒舒小姐会难过伤心,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
  玄烨说:“可是她长得很漂亮啊。”
  大李子笑道:“那可不,这个年纪的姑娘,没有不好看的。”
  玄烨收回腿,在床上打了个滚,再四仰八叉地躺着,说:“不过……我看见她的疤痕了。”
  “您看见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她总不和人玩。”玄烨转过脑袋看着大李子,“我要不是皇帝,一定会有很多人,嘲笑我脸上的麻点,我懂。”
  大李子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年头的热闹,转眼过了,初七是先帝忌日,虽不如往年那样隆重,也不敢怠慢,但过了这一天,便继续过年,盼着元宵的热闹。
  钮祜禄府上,十四这日迎来了客人,女眷们带着孩子都在后院,晚宴前,下人突然来传话,说老爷要二小姐穿戴整齐到前厅去。
  灵昭怔怔地看着嫡母和那些下人,猜不到自己又要去做什么,吟诗还是弹琴?
  可她万万没想到,前厅里,山一样魁梧的鳌拜坐在上首,地上摆了蒲团,在众目睽睽之下,遏必隆对女儿说:“快跪下磕头,你鳌拜伯父要收你做义女了,快拜见义父,往后要改口喊阿玛。”
  众人一阵笑声,恭喜恭维鳌拜,灵昭的心突突直跳,可父命难为,她跪下了。
  如此,元宵家宴上,玉儿就听说,鳌拜收了遏必隆的女儿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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