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妾-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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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太后在宫里待了几十年,耳濡目染之下,说话时也喜欢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往外蹦,至于所用的成语到底是不是这么个用法,她才懒得理会,完全是想起来哪个就用哪个。
其实早在孙太后开口之前,崔成纲就已经猜出了这个孕妇是谁。孙承庆把他的一房小妾送进宫待产之事他也是知道的,可他绝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妾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孙太后拿出来当了一下临川王妃的替身,一下子就灭掉了自己好容易才弄到手的那三个太医。
到底是谁?竟然给孙太后出了这么一个万全的防备之策,让他功亏一篑。他原以为孙太后在将安成绪逐出宫后,她的身边已再没有一个值得他费神的对手,想不到如今他和安成绪两人联手,竟然却没从这无脑老妇手中讨到便宜,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
可纵然如此,他也并不想就这么轻易认输。此时那六位明医已给临川王妃诊完脉,说她确是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可见肚子里怀的确是临川王的骨血。
孙太后一脸得意地看向崔成纲,“左相,你可还有何话说?”
“就算能证明王妃所怀确是临川王的骨肉,可是听闻王妃在扶桑时,住在扶桑国王的御所里,且不时被召去与那国王相谈,只怕……”
他话虽未说完,但未尽之意除了聋子,谁能听不出来呢?不就是在暗示这临川王妃或许已失身于扶桑国王,名节有亏。毕竟这世上,对付一个女人最容易也最得力的手段就是先污蔑她的名节,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只听帘后一个声音道:“崔相不过一个外人,尚且如此担心本王妃的名节,难道我的夫君反倒会置之不理吗?”
“我家殿下暴烈喜独占的性子,诸位都是知道的。若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岂能容我活到现在,就算是个普通男子那也是断不能忍的,何况他堂堂一个郡王?”
“我家殿下有一个从小就服侍他的忠婢,名叫花卷,略会些拳脚功夫,我流落扶桑国时,她一直跟随在我身边,既保护我的安危,也代殿下守护我的名节。她随身携带了五个防水的□□,与我寸步不离,若有人当真想要对我不利,她便会抢在那人之前引爆□□,我们主仆二人宁愿米分身碎骨,也绝不能让殿下蒙羞。”
崔成纲眉心一跳,抬眼在殿上扫视了一圈,见不少大臣都在微微点头,似是被临川王妃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辩白所打动,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诚如王妃所言,既然临川王殿下都不追究,那老臣也无话可说。”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是再强行往她身上泼脏水,那吃相也未免有些太难看了。反正今日殿上这场戏不过才是个开场罢了,若能顺利的污了临川王妃的名节,固然极好,若是不成,倒也还能接受,毕竟今儿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哪!
孙太后见崔成纲的诡计已被自己识破,输了个灰头土脸,却还在那里嘴硬,正要再说几句话狠狠地刺一刺他,忽然就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奔进来,“噗通”一下滚倒在地,喊出来的声音都是哆嗦的。
“太……太后娘娘,不……不好了……,圣上,圣上住的……圣宁……殿,它,它,它……突然走水了!”
☆、第269章
所谓走水,就是指起火了。?
众人一听当今圣上起居的圣宁殿着了大火,顿时都争先恐后往外跑去,急忙赶去救驾。卧病在床的麟德帝可正躺在里头养病呀,这若是水火无情,圣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顷刻之间,方才挤满了人的大殿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女子的身影。
别说是走水了,就是没走水,采薇和赵宜菲两个孕妇也是不宜跟过去凑热闹的。
她二人慢慢地往自已院子里走,采薇若有所思,宜菲却是一脸得色。
“喂!”赵宜菲叫唤了一声,不满道:“虽说是太后娘娘有命,可本夫人到底算是帮了你的大忙,想不到竟连姐姐一个谢字都听不到?”
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说了又不会掉一块肉,采薇随口便道:“方才真是有劳赵姨娘了?”
“你?”赵宜菲气道,她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这周氏竟然还叫她姨娘?
不等她想好怎生还击,采薇突然道:“我一听这宫里走水,心里头便有些不自在,很是有些害怕,怎么你倒跟没事人儿一样,半点也不见慌张?”
采薇这回没再用姨娘二字称呼她,顿时让宜菲觉得顺耳了不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走水的只是圣宁殿,又不是咱们住的院子,且离咱们的院子那么远,再怎么样也烧不到咱们头上。”
“你就不担心圣上的安危吗?”
赵宜菲奇道:“我为何要担心圣上的安危?那是男人们该操心的事儿,咱们女人只消操心能不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好钩住男人的心再生个大胖小子,就足够了!”
她斜睨了采薇一眼,“你可别看我现下的美貌有些比不上从前,可只要我生出这两儿子来,那我在我家相爷的心目中那就是再无人可以取代!相爷说了,只要我一生下儿子,他就立刻休了他那黄脸婆,把我扶正!”
采薇见她一脸的志得意满,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想法,别说宜菲了,恐怕一万个女人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会做如是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一个女人,她只有生了儿子才能扬眉吐气,才能得到男人的青睐,可是一个女人来到世上,好容易活下来,人生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嫁人然后拼命生儿子吗?
她想到这里,不由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她不知道她肚子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企盼,因为不管男女,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会一样的疼爱他们。
宜菲因为肚子太大,走不了几步,便嚷嚷走得累了,要找一处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
采薇是不想同她多待的,宜菲却不肯放她先走。“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多无聊,姐姐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呗?难道姐姐就不好奇我那人面兽心的大伯一家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姐姐当年在我们安远伯府里住着时,也被大老爷欺负的挺惨的吧?”
采薇想了想,便也在那处廊上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就当是听故事吧!
就听宜菲道:“当年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总是瞧不上我爹爹,说他只知道和女人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不成器,可我爹爹便是再不成器,也比那大老爷强吧?那大老爷才是个道貌黯然、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自从她们四房的爵位被大老爷给抢了去,宜菲就对大房一家恨之入骨,恨不能把大老爷的败亡史跟所有她见到的人都讲上一遍,可跟那些无关之人说得再多,又哪及得上和当年也在安远伯府里住过的旧人讲上一遍,来得更解气呢?
“他以为把我哥哥的爵位抢给他儿子,把整座安远伯府占为据有,克扣原本应分给我们的家财,还害死了我爹娘,他就是大功告成了,哼!人在做,天在看,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他做了那么多不仁不义之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最后是让他自食恶果,啊哈哈哈哈哈!
采薇等她笑够了,才懒懒地问了一句,“自食恶果?”
“那大房是如何发迹的,不就是从大老爷给他儿子娶了左相夫人的内侄儿孙喜鸾开始,才时来运转的吗?沾了孙喜鸾的光,他们一家才又是升官,又是抢到了爵位,就连大老爷先前不战而逃都没被贬官问罪,逃到了云南后,竟然做了吏部尚书,倒比以前更风光了。结果他们得意忘形之下,全然忘了是靠了谁的裙带关系,他们才能有今天,竟然把孙喜鸾给活活弄死了!”
“这一下,左相夫妻还能饶过他们?立刻就给他们一家子安了一堆的罪名,彻底把他们给灭了!”末了,宜菲还感叹了一句,“这可真是应了那什么常说的那句什么来着,成也小河,败也小河!”
采薇懒得去给她纠正是萧何而非小河,问她道:“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杀了孙喜鸾?”
以大老爷的精明,如何会不知道孙喜鸾这个儿媳对他们一家的重要性,别说打她,就是骂她一句都不敢,当成个神仙一样的贡在家里。怎会,又怎么敢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撑不住了,明天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等着我,而且要加班到晚上很晚,先去睡了,后天补齐这一章,到时已购买的亲不用再重复购买。
☆、第270章
赵宜菲津津乐道地说完了大老爷一家的全灭下场,幸灾乐祸地道:“这有些东西啊,命里是你的,怎么着也跑不了,命里不是你的,怎么样也抓不住。大老爷坏事做尽,非要抢了我们家的爵位,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此时在这里尽情地嘲笑她大伯一家,却不知道再过些时候,她说的这些话也同样能用到她身上。
采薇默然片刻,忽然问道:“那宜芳姐姐呢?”大老爷那一家子里,她也就对宜芳略有几分姐妹之情。
“她呀——”宜菲故意拖长了调子,她虽和宜芳是从小一道长大的,且宜芳性子温柔,待她比她同父异母的嫡姐宜芝还要更好些,可只因为是大老爷的亲生女儿,也一样被宜菲给恨上了。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大老爷一家灭门的时候,大太太没躲过去,但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倒是逃过一劫。哼!也是先前把家分了,不然三房、五房也得被大房给牵连进去。”至于她们四房,她哥哥早被追债的人打死了,只剩她一个出嫁女,再说她还抱着孙右相这棵大树,那是怎么样也牵连不上的。
采薇听出她口气里竟是还有那么几分遗憾,这三房和五房好歹和四房同属嫡支,比那大房不知亲近多少,她竟也盼着人家倒霉。一晃几年过去了,这赵宜菲还是和从前一样,盼着这世上所有的好都落到她头上,恨不得其他人通通都倒大霉,好越发衬托出她的得意优越来。
她见宜菲脸上又露出那种幸灾乐祸的神情,便知道大老爷一家被问斩之后,宜芳只怕多少还是受到了些连累,嫁到那样一个一味宠着妾室的夫家,先前娘家人在时,日子总还是能过下去,如今连撑腰的娘家都没了,只怕处境更是堪忧。
就听宜菲嘻嘻笑道:“她虽然躲过了掉脑袋,可是却躲不掉被那陈家给休了的弃妇命,啊哈哈哈!”
“其实她在陈家早就不得宠了,不对,打从一开始,她那夫君就没宠过她,连新婚之夜都不能把男人留在她房里,也就难怪,让那宠妾花姨娘抢在她头里怀上了孩子。结果那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给掉了,花姨娘说是宜芳嫉妒她有孕,给她下了红花害她,无论宜芳怎么辩白,陈家没一个人信她。”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谁让她亲娘就是个专会给妾室下药毒害子嗣的毒妇呢?做女儿肯定也把她娘那些恶毒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听说当时陈家就想休了她,只是碍着大老爷当时还做着户部尚书,这才勉强忍了,把她关到佛堂里命她思过。后来大老爷一倒,她还想做她的陈家少奶奶,做梦!要依我说,陈家没把她弄死那都算她命大。”
采薇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她知道宜芳是被那花姨娘给陷害的,在当年大太太害姨娘们堕胎之事被查出来之后,看到自己母亲受到的那种惩罚,她又怎会再去重蹈覆辙着。更何况,宜芳一向是那样的温柔胆怯,也是大房一家中唯一一个还有些善心善念之人,她是做不出害人那种事儿的,结果到头来,反被花姨娘给栽赃陷害。
“那宜芳姐姐被陈家休了之后呢?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想她父母兄长俱亡,一个亲人也没有,又被夫家休弃,按《大秦律》被夫家休弃的女子是无权索回自己的嫁妆的。宜芳既无亲人可依又无钱财傍身,天下虽有茫茫之大,却又有何处可让她一个孤女安身立命?
“好像是出家做了尼姑,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弃妇,除了剪了头发去做姑子,还能有什么出路?”
“还有宜蕙姐姐,”宜菲已经懒得再提宜芳,转口又说起她另一位堂姐的下落来。“她公公的伯爵被褫夺了,一家子都被贬为平民,听说回广西老家去了。还有我那好姐姐宜芝,哼哼!和她那断了腿的老公在燕京城破时就没跑出来,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只怕啊,早就死在鞑子的刀下,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摸着肚子,洋洋得意地道:“当年伯府里的姐妹们,一个个的都瞧不起我,仗着她们是嫡出,不是嫁过去做了伯爵家的世子夫人,就是嫁给到相府、尚书府里头去做少奶奶,个个都觉得比我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