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非洲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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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火山家族还有退路,而我们则是绝地反击,这是劣势,也是优势。
这一次,我要亲手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送上绝路。
事不宜迟,我讲完心中的想法,立刻离开这里开始勘查地形,把还在沉默的家人留在身后,我相信他们会同意我的意见,他们包括云在内,都是经历过各种灾难风雨磨炼的枭雄,都会想明白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需要时间想明白,让每个人都快速接受这种用牺牲换取胜利的做法是不可能的,他们需要一个说服自己接受的时间。
当然,我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做这么多事,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求生,为了给自己和孩子们在草原上开辟出一条生存的活路,作为一个母亲,是没有资格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我在整个黑洞密集区转了一圈,把大体的地形和可能用到的几个黑洞的方位记了下来,然后现场模拟地来来回回跑了几次,设计出了几条比较有利的路线。
最后,我停在一个熟悉的黑洞旁,探出头向下看了看,下面的一切我都很熟悉,这就是我曾掉下去的那个黑洞,我向后退了有十米左右,然后向前加速跑,到了洞边飞身一跃,身体腾空而起,堪堪跃过有六米多宽的洞口,落在对面,如果此时我身后有追击者的话,那它的下场……我转过身来,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冷笑。
傍晚我回来时,大家都在,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目光相对,我就知道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行动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宏和盛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隐藏到黑洞的深处,我们四人鱼贯而出,我是第一个,黑暗中,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们几个人出奇的沉默,谁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也许是在怪我独断独行吧,我有些想笑,这三个草原上以穷凶极恶闻名的杀手,怎么生起气来个个都像孩子一样?
不过不管他们是在跟我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不管有多么不愿意,到最后还是会听从我的意见,尽全力配合我的行动的。
我们呈四角菱形前进,一个昂首挺胸,三个匍匐,我走在明处,后面跟着三条看不见的尾巴。
也许是精神绷到极致了,我反而有种莫名的放松,脚步轻盈,与后面三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三位的精神状态可不如我,就算背对着他们,也能感觉得到那绷到窒息的紧张。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白色的月光撒得我满身都是,在我还算美丽健康的皮毛的反射下像披了一件高贵华丽的外衣,让我有一种身披华衣去赴宴的感觉,只不过还没尽情地享受这种少有的感觉,我就听到了黑暗中那个低沉又恐怖的声音。
原来就算是再亮的月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三十六、两次犯了同一个错误
我的视线顺着吼声慢慢扫过,在两百米外的大树下找到了我的目标,雷说得没错,果然是两只雄狮三只雌狮,这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能成功地吸引到两只雄狮当然好,如果吸引不到或是只有一只上当的话,雷就必须拿出全部精力去对付另一只,那样棋封和云就要以二敌三,棋封没有问题,但云太年轻,我们四个人当中属她最弱,是我们的薄弱点,如果她出现问题,不但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也会拖累棋封,在这种自己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没有人会来照顾她。
今天的一战对我们很重要,对云尤其重要,这就如她的成年礼,她需要交出一份答卷,成绩怎样,很快就会有答案。
这个时候不专心是会送命的,我心思一转,立刻强迫自己回到目前的情况来,我与那棵大树之间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一百米对我们来说算近在咫尺也不过分,从这头到那一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们是在休息,当然已经发现我了,有两个身影站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慢慢向我走来。
从他们的体形来看,是那两只雄狮,正常,一般情况下,雄狮负责安全嘛。
来吧,我立刻感觉身后三个身影紧绷起来,视线向下暗暗数着来者的脚步,心里盘算着怎么能一下子激怒两只雄狮,让他们不顾自尊一起追击我。
其实这很简单,大部分雄狮都是雄性激素过量繁衍的综合体,包括雷也一样,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狂怒不已,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大脑不像一个思考用具而只像一个载体,身体的反应也已经不再经过大脑的判断分析了。
我看着他们慢慢走出黑暗,走到月光下,大约只有五十米了,这时候我必须要考虑自己的速度和它们的差异,考虑在什么时候应该起跑并保证在跑到目的地之前不让他们追到。
雄狮们正在逼近,他们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胆敢一个人大摇大摆地闯进他们的地盘,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我还是强作镇定地抬起一只前爪,踩在另一个的上面,然后做了个微微下蹲的动作,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侮辱的动作,我必须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地盘。
雄狮们明显被激怒了,也许他们意识到会有陷阱,但他们还是骄傲地开始加速,全速冲了过来,我转身就跑,这个时候,我身后的三个尾巴已经不在他们原来的地方了,他们的去向我很明白,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在飞奔,没有狩猎目标的时候,这样的全速冲击几乎没有,但我还是驾轻就熟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伸展成一条线,这样就会再快一些,在我的正前方不到三公里,还有一处月光也照不到的地方,那里很黑很荒冷,还像墓地一样安静,是个很适合终老的地方。
那里,我很熟悉,而我现在跑的这条路也很熟悉,因为我曾经跑过一次,也是这个路线,也是同样的角度。
在快要到达的时候,我听到后面追上来的两个粗重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只相差一个身位,头对着尾而已,黑洞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了,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
跑过这最后的一百米只有几秒钟,对我来说却是漫长得像定了格一般,到最后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后面近在咫尺的索命恶魔的脚步。
近了,近了,起。
我一脚踏在黑洞口边缘的石头上,用尽全身的力气高高跃起,借着高速冲击的力量砸向黑洞的另一边,傍晚时我测试过,这个洞口大约有六米宽,全速冲击下跃过来应该没有问题,现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心中一喜,成功了。
正在我暗喜的时候,从后面伸出一只利爪,在我已经跃到半空中的身体后面用力一挥,我只觉得一股力量从半空中砸下,硬生生地改变了我在空中行进的轨道,下坠了几度,就这点要命的微差,让我没有如愿以偿地跃到对面,而是砸在对面的洞壁上,这时我身后已经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我四肢并用想攀住岸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一阵乱忙后,我还是抵不住黑洞那九十度的坡度,留下无数的爪印,呈直线落了下来。
我是一个两次摔进同一个洞的傻瓜,唯一不同的是,上次与我做伴的是斑马,而这次是雄狮。
很显然,这一次的运气要差一些。
三十七、选择
没有时间埋怨老天,我绷着身子,一落到坑底就打了个滚站了起来,第二次嘛,熟悉了。
那个比我先摔下来的家伙还有些七荤八素地摸不清状况,他显然比我更难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我想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赶快离开,顺着我以前走过的那条路上去,好在今天的月光很好,不像上次来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当我抬眼看去的时候,反而愣住了,雄狮虽然还没站起来,但他摔倒的地方正好是我要走的那条路,所谓路,就是黑洞里大大小小的裂缝,这道缝被他堵了个严实,我想走也走不了,这是个什么状况?我不由得苦笑。
正无计可施,从上面传来了雄狮的吼声,既然只掉下来一只,那另一只必然是在最后时刻刹住了脚,这对我来说不知是好是坏,我实在想不出面对一只雄狮和两只雄狮有什么大的区别。
吼声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头顶上,我和那只雄狮同时抬头看去,一个头颅居然也同时从上面探了出来,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雷。上面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只能从风带来的声音中觅出一丝血战的味道,棋封和云一定还在苦战,可雷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雷趴在洞口双目圆睁,前爪抬了抬,似乎就要跳下来的样子,我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瞪着他,此时我只觉得眼前亮了一下,整个身体就沉浸在明亮的月光中,但很快,平地而起的乌云就涌了上来,挡住了月亮,连一丝缝都不留。
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后,黑暗主宰了洞里的一切,但这也足够了,足够让雷看清我的脸,看清我的眼睛。
雷,你不能跳下来,你不能不负责任,跳下来只能救赎你的心,而整个家人的性命都会搭了进去。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就算我因为你而活了下来,失去他们,和死又有什么区别,选择可以很多,但正确的只有一个,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拥有不同的结果,结果只有两个,生抑或死,没有机会让你重来,我希望在作出决定之前你是完全冷静的,我们需要最好的结果。
雷,为了这个家你必须强大,强大到可以放弃我。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不需要语言就可以明白对方意思的地步,只要一个眼神我们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雷沉默了,也许很久,也许只有几秒,他放弃了自己摆出的鱼跃姿势,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洞口除了黑云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我松了口气,低下头,明白他这是随我所愿作出的决定,但被别人抛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被雷抛弃,我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那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上来,与我一起跌下来的倒霉蛋已经站起来了,正抬头看着上面,看样子是在提防雷跳下来,见雷走了,才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把眼神移到我身上,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冷汗就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我很想像上次对斑马那样给它一个微笑,但毕竟对象的不同给了我太大的压力,那个笑只形成了一半,强撑着有点儿讪讪的样子。
一只雄狮如果要杀死一只雌狮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玩一样。
雄狮冷冷地看着我,我也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我觉得应该做点儿什么活跃一下快要凝固的气氛,省得我被憋死,但又实在想不起应该做什么,只好发呆,有道是敌不动我不动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雄狮站的地方刚好堵住了我的路,如果能让他让开的话,我就可以再走一遍以前逃生的那条路,再逃生一次。
我当然记得这里不能久待,上一次那只斑马是怎么死的我还弄不清楚呢。
雄狮似乎想明白了我是故意引他到这里来的,他直着身子,向前探了探,这个洞顶多也就是五六平方米大,他这么大的块头再向前探,指尖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划过去的,我只觉得一阵冷风划过,吓得心里一凉,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脱口而出,叫到一半我才想到不应该在敌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恐惧,只好临时压下声音变调,希望尖叫听起来能更像示威多一点儿,可惜事与愿违,中途变调加上底气不足让我的声音变得奇怪而好笑,最后干巴巴地在洞里画了个圈,讪讪收尾。
我沮丧得都抬不起头来,虽然对方没有出声,我却明显感觉它笑了一下,带着一丝轻蔑,我被轻视了。
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我惊慌失措地后退,把背紧紧地贴在洞壁上,像是要穿墙而过,我承认这么害怕也不全是装的。
雄狮不可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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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在四周摸索着,他已经把身体向后一蹲,这个动作狮子一族都很熟悉,在这个动作之后就是扑了,而他的目标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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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逃生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碰到了什么,是什么已经来不及想了,雄狮巨大的身体已经向我压了下来,两排闪着寒光的利齿就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也看得一清二楚,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一闪身,把摸到的东西推到自己前面,这个根本挡不住他,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意料之外的惨叫传来,我这才明白这个被我当做救命稻草的东西是什么,白森森的、坚硬的、沉重的,这是那只斑马的残骸,被我把腹部掏空后,一排坚硬的肋骨直直地戳了出来,现在其中的一根,正插在雄狮的左眼里。
急转直下的状况让我呆住了,如果不是他向我扑过来,如果不是他太用力,情况也不会是这样,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他也只能凭感觉行动,却一定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这一扑竟然损了他的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