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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吉卦-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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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一震,包括在马上的皇后也都滑下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必建立元储,稳固国本,朕今日便赐封穆王、玉珩为大昭储君,付托至重,以绵宗社无疆之休!”

    玉珩抓着令牌诧异抬首,众人同样仰着头好似傻掉了。

    这番口谕真的是字字惊心动魄,句句令人神魂震惊啊!

    皇帝却还在那儿继续说:“若朕与皇后躲不过今日一劫,尔等必须要誓死保护太子回宫,即刻登基,大昭如今乃为危急存亡时刻,为朕守灵凶礼之事都可从简为之,不必举国哀悼,一切事宜以新皇登基为先……”

    “皇上!”皇后目光盈盈,心头一阵悚然麻凉,再不听下去,“皇上您必定能安然无恙回宫……”

    “皇后,”皇帝放开玉珩肩膀,伸手扶起庄氏,“是你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啊!”见众人全数还傻呆呆跪在那里,皇帝厉声问,“尔等都听明白没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慕画带头跪拜玉珩,“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似乎被宁世子的一语惊醒,连忙纷纷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季云流瞧着前头的玉珩,他跪在皇帝面前,背挺的笔直,握令牌的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

    今夕何夕,见此人中龙凤。

    她垂下首,张开手,瞧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的老公要当皇帝了……嗯,她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

    安王愣愣的听着众人高呼“太子千岁”嘴角想勾个弧度,却怎么都勾不起来,他做了二十几年太子,头一次觉得,原来太子肩上千金重。

    如今在这儿的全是武将,席善跪地叩首喊完几遍的太子千岁,从怀中掏出捂得雪白的帕子,咬破手指,当即把皇帝的口谕书写了一遍,皇帝见状,也不责怪,将他招过来,掏出随身小印,盖在帕子上,拍了拍席善道:“朕若无恙回宫,这血书便是你写的,你留着做个纪念,朕自会让礼部草拟圣旨。若,朕不能回宫……你就当这封血书是朕写的,宣读给朝中的文武百官听……让礼部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皇上……”席善心中触动,面上动容,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洪福齐天,必定不会有事的……”

    “莫要废话了!”皇帝轻踹他一脚,“把背让出来给朕!”席善立即撅起屁股,双手撑地,将背给皇帝当桌案,皇帝学着席善模样,咬破自己手指,再在席善写好的帕子上写下几个字。

    席善练武之人,脊梁骨这块为要害之地,极为敏感,他就算看不见,亦清楚感觉到皇帝写下的字迹是什么。

    嫡子玉珩、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于仁昭三十年九月十八日,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皇帝写完,抬目一圈瞧过,抓起帕子道:“你们莫要哭丧着脸,此等未雨绸缪之事,乃是稳定我大昭朝心,不可不做,朕如今还好好站在这儿呢!”

    众人立刻收起沮丧心情。

    对啊,皇帝还在,这会儿还不能哭丧。

    皇帝又踹席善一脚:“你叫什么?”

    “回皇上,小的名席善,席子的席,善意的善。”

    “你跟太子有多久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诞下太子那日,皇上您亲自从御林军中挑了小的跟着太子殿下,到如今快十七载了。”

    “喔!”皇帝重重一拍席善肩膀,“不错,你也是个有福气的!朕喜欢你忠心的性子,你继续好好忠心太子,太子必定不会亏待你!”说着,扯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白玉,拍进席善手中,“瞧着你模样,年纪都大了还未娶媳妇,去,等回宫之后,让太子给赐户好的!”

    席善大喜,一手抓着“圣旨”一手抓着白玉,扑通再跪下拜倒:“谢皇上!”

    二十好几了,这回得了皇命,终于能娶上媳妇了!

    如今营中具体情况如何,众人一无所知,说是当务之急是要早点离开这儿,但这么多人,大目标移动只怕也是难逃而出,这里又有多人受伤,最可行的办法就像皇帝说的,先让玉珩等人去宫中调御林军,再来搭救皇帝才是最好办法。

    宁慕画觉得玉珩出去有危险,请旨想亲自出去,被玉珩一句驳回。

    季云流与玉珩并肩站在一起,笑盈盈道:“宁表哥,秦……”她刚想来一句“秦孙侄女”忽然觉得这称呼实在拗口的紧,不动声色转道,“秦表嫂刚刚诞下表侄儿,宁表哥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失了信用,让表侄儿再见不到他阿爹。”

    想到那未足月的儿子,宁慕画果然有了动摇之色。

    不管他动摇也罢,坚持也好,玉珩此次铁了心打算亲自出猎场搬救兵。

第四零三章 三分天下

    太子这支人马带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与皇帝等人分别,策马往京城皇宫的地方奔去。

    玉珩刚走不久,适才宁慕画派到营帐那边打探情况的探子也已回来。

    探子飞身下马,拜倒在皇帝面前:“皇上,属下到了离营帐外五里之地,便看见那边许多的侍卫守着,属下怕被发现,不敢走近,不过属下发现,营帐中似乎不大稳定……”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用石块在衣角上画出来的旗帜双手呈上去,“属下看见营帐外头有几面旗帜,个占据一角,似乎不止单单只有一方人马!”

    皇帝示意宁慕画,宁慕画抓过那块布,双手抖了开来。

    上头是侍卫照着营帐中的旗帜所画,一面是大昭原本旗帜,一面是略改过的大昭旗帜,这两面全写着玉,另一面便不是了,明明白白写着“周”,正是大越的旗帜!

    灰布黑画映入众人眼中,众人的瞳孔纷纷一缩。

    这是将天下分三份的打算吗?!

    皇帝经历生死大难,这会儿看到大越旗帜,不急不气,负手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山不能容二虎,朕倒要看看这个玉琪与大越是要怎么分这个天下!”

    说着,皇帝竟要众侍卫带他去营帐中。

    副将大惊,迎头拜倒就道:“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您这一去,便是等于羊入虎口了!岂不是正合了反贼的心意!”

    皇帝道:“鹰扬,你莫担心,文武百官都在营帐中,玉琪既想要这个皇位,必定不会在文武百官面前杀了朕,他若不怕史官封他一个乱臣贼子的称呼,又何必偷偷摸摸派了玉与妖道来这里谋害朕!如今太子离去,咱们正需给他做掩护,如此,朕更需要去营帐中走一趟!

    ……

    像探子回禀的那样,如今营帐中正是一片混乱。

    主位空置在上,底下却一连坐了三个人。

    “琪妹夫,你这番过了河就想拆桥,朕也是头一回所见!你这样的言而无信,日后,谁又会信服于你!”大越周康帝握着茶盏,轻轻款款一笑,落了茶盏。

    那茶盏堪堪落下来,他身后的侍卫立即拔刀相向。

    “所谓过门便是客,入乡要随俗……”玉琳坐在周康帝的下头,看着那一排拔刀的侍卫,压根不恼不怕,“周康帝你在我们大昭地上想特立独行的为所欲为,那可是不行呀。”

    若论人多,大越就算带了几千侍卫又如何,狩猎场全数都是容家的!

    周康帝盯着玉琪,脸色越发阴沉:“玉琪,当初你哭哭啼啼跟朕合作时,你可不是这么表态的!如今朕帮杀了大昭皇帝,你居然想反过来翻脸不认人?!”

    玉琪半点没有动,他抬首瞧了周康帝一眼:“大哥,景王出身正统,玉瑜出了事儿,于情于理都该是景王继承皇位……咱们不能越俎代庖了。”

    “狗屁!”周康帝一拍桌站起来,“什么出身正统!我大越统治了七百年的江山,你一个种田出身的后代子孙跟朕说正统?!”

    他指着玉琪,眼瞧玉琳,“景王,你可要看仔细了,他今日能对朕翻脸无情,他日必定也能同样待了你,你只不过一个棋子,让你来对付朕的棋子而已!”

    玉琳丝毫不介意:“琪王乃本王皇叔,皇叔使唤小辈做些事又有何不可?本王做小辈的,只要孝敬着一些叔叔……”

    玉琪当自己是棋子,他哪里又把玉琪玉当回事情,用完就杀的人而已。

    “好好好!”周康帝一连说出三个好,怒的五官都扭曲了,“你们这是摆明了,联合起来利用的朕!”他忽的又笑起来,“玉琪,你可别忘了,我大越可还有三万人马在城外待命呢!”

    玉琳站起来:“周叔,琪皇叔跟本王商量过,本王登基之后,愿意将江夏郡归给周叔你,其中一切民生作功税收之事全凭周叔做主,只要周叔把三万大军归到我大昭来……”

    “放……”周康帝懂事之后就被人当做皇帝养着、奉承着,虽早年落魄了一些,假扮过道人住在道观中,但自从认识了琪王之后,便在江夏郡“一统天下”了,这会儿听玉琳说让自己做个穷郡太守,直接暴露而起,刚想说上一句“放你娘的狗屁,你当朕是要饭的乞丐呢!”便见玉琪拢着眉手在袖子底下做了个手势。

    那是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周康帝看见之后,生生忍下了这股怒火,一屁股再坐回椅子上,压一下口茶,慢慢咬着牙道:“容朕思考几日。”

    话毕,站起来,大步流星出了主帐之中。

    帐外头的草地上,昨日热热闹闹办了秋猎宴,今日还是热热闹闹。

    一捆一捆的大昭官员与侍卫被绑在一起,像庄稼田中的稻草一样干杵着。

    刑部尚书瞧了周康帝一身明黄黄的龙袍快走出来,探过头去与大理寺卿生死交谈:“诶诶,陈大人、陈大人,你瞧,那反贼头子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他们谈判谈崩了?”

    大理寺卿一脸嫌弃,他真的不想与这个眼瞎的刑部尚书多谈半句。

    当初他都拿了项上人头担保琪王与小王爷有问题,就是这个林幕!三司会审时,同御史中丞周平君一起说小王爷对景王府姨娘下手,那是玩心过重!

    是啊!真的是玩心过重,如今他们都被小王爷玩成阶下囚了!

    刑部尚书见大理寺卿冷傲的瞟了自己一眼又转回去,不死心的在用肩膀碰他道:“育德兄,咱们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见到明日太阳,你便陪在下解一解剩下的苦闷时光罢!”

    陈德育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林大人倒是忠心耿耿。”

    无论是玉琪做皇帝还是大越的反贼做皇帝,碍于青史留美名,当朝臣子只要降者必定不会杀,刑部尚书这番说的意思,便是他不打算留着这命了。

    “唉,”林幕叹息,“本官虽然一直懒散无状,但知恩知遇皆在我皇,既然皇上……唉,一臣不事二主,本官自不会再苟且偷生,定要追随皇上而去的。”

第四零四章 你去做反贼

    陈德育“哼”了一声,又把头转回去。

    相比起一些在滴眼泪、或咬着牙骂人又被塞了帕子的朝中官员,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见惯生死的两人,此刻真真算是两树梨花压海棠,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诶,诶!陈大人!”林幕又去撞陈德育,“你瞧,琪王也出帐了,陈大人,你说景王与那反贼是有勾结,还是景王也是被威胁的?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一直未瞧见景王出帐中……还有,你说皇上到底如何了?”

    陈德育眼盯着来来回回的人,忽然看见一个衣裳都破的侍卫扎进来,向另一侍卫低语两句,那人脸色一变,便直接带着外头过来的侍卫奔向正迈出帐中的琪王……

    “咦,那人我记得……”刑部尚书识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瞧着衣裳破掉的侍卫,低声道,“之前,我见他跟在玉身后出去的……”

    “撞你娘啊!”刑部尚书还未说完,猛然听见大理寺卿杀猪般叫道,“林幕,你一直撞老子做甚么,你若是想投靠反贼,你去便是了!拉着老子做甚么!老子说了,老子死也不去做叛徒!”

    林幕:……

    我只想跟你聊个八卦而已。

    刑部尚书有点懵,他瞧着一直瞪眼的大理寺卿,动了动嘴,又动了动嘴,一咬牙,扬声道:“陈德育,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官本来当你知晓好歹,哪里知晓你这般愚昧无知!本官真是耻于与你为武!”

    可惜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不能站起来,不然林大人便会更加有气势!

    但显然,陈德育便不是仅仅为了引起玉琪的注意这般简单,他双膝跪在地上,向着刑部尚书就扑了过去:“叛徒!皇上知遇你、提携你,对你有知遇之恩,你竟然在生死关头倒戈相向,你如何对得起皇上!”

    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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