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算到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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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wordpress在国内的认知度太低,两周之前收到的第四封邮件提供的讯息是,国内的用户可以把msn空间搬家到新浪博客。
新浪能在此后的微博时代中脱颖而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得益于这次与微软合作的“搬家工程”。
此时的齐亦除了第四次纳闷微软为什么要发搬家邮件给他之外,对这封的邮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齐亦一没用过msn,二没在哪里写过博客日志。
msn空间要停止服务并且需要搬家这件事情,对于齐亦来说,完全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的,整个一风马牛不相及。
齐亦大三的时候进过微软亚洲研究院实习,他很清楚,微软并不是一家会一直不断地发送垃圾邮件,并且骚扰和自己产品无关的用户的公司。
一而再再而三也就算了,第四次再收到“最后通牒”的齐亦,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什么时候、在不经意间,注册过msn空间了。
齐亦的这个hotmail邮箱,是高二还没分手的时候,颜滟帮他注册的,这是他唯一的一个邮箱,也是他和颜滟之间唯一还有点关系的东西。
五年前,颜滟要求分手,把齐亦此前一年在信纸上给她写的,“有温度”的信全部都还给了齐亦,还把她自己写给齐亦的信也全都要了回去。
和两人的感情有关联的、所有的“实物”,全都在颜滟的要求下归位了,睹物思人,非颜滟所愿。
只不过,颜滟是用齐亦名字的拼音和生日的数字的组合帮忙注册的邮箱,压根就没啥特殊含义。
齐亦后来习惯了这个邮箱也没有再换过。
颜滟把账号密码给齐亦的时候,是说等她过几天自己也注册一个,就可以和齐亦用电邮沟通,不然在信纸上写来写去还挺累的。
可没过几天,齐亦刚准备好要和颜滟庆祝“相爱一周年”的时候,颜滟就忽然莫名其妙、头也不回地和他分手了。
颜滟当时提出分手的时候的决绝让齐亦痛彻心扉。
可分手毕竟已经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此刻的齐亦已经可以比较坦然地想起那个时候。
齐亦看了看自己的邮箱,他为什么会一直收到msn空间要他搬家的消息呢?
齐亦想了想,尝试用自己的邮箱登陆msn。
然后,齐亦就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有注册msn空间,而且空间里面还有一篇五年前写的博文,他空间里的第一篇也是最后一篇,说是博文其实只有一句话:
哈哈~今天帮爷爷注册了空间~
这篇博文的底下还有一条写于五年前的评论:
“哦啦啦嘞,谁注册的?真的是太厉害了~”
写评论的人的昵称叫“叽叽歪歪中的歪歪”。
五年前的齐亦,十八岁的年纪,只有颜滟才会语出惊人地叫他爷爷。
齐亦点开了评论的人的空间,这个空间的内容也是零零星星,但和齐亦的比起来也要算丰富的多。
里面一共有两短一长,三篇博文。
第一篇很短,发布的时间和齐亦空间五年之前的那一条是一样的。内容也是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就知道你会点进来看,哦啦啦嘞,这么厉害的人,当然是我啦~”
第二篇比较长,发布于三年之前。
第三篇刚刚发布不到一个月,写了没有几行字:
“今天刚把家搬到southbank。
就收到msn空间发邮件过来让我“搬家”。
原来,“搬家”这种事情,也不只是现实生活中才会有。
可是,开了五年,从来都没有人访问过的空间,好像并不需要我搬走一些什么。
还是不搬了吧。
在还能更新空间的最后一天,拿起相机,用一张此刻窗外的景色,和我的msn空间说再见。
记忆,一直都在,搬不走,挪不开。”
第七章 迟到三年的真相
三年之前,颜滟在msn空间写下一篇长文:
《墓志铭》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想到了开始,那个未曾风花雪月就结束了的开始,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有不后悔的理由。
和亦分开到明天就两年零零天了。这可以算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我并不爱他,这一点从他向我表白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了。
所以我们分开得理所当然。
我是一个自卑到极度自信的人。
于是,我空虚地骄傲着,痛苦地开心着。
执着到可以轻易放弃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也不爱张国荣,于是,我的ipod里经常放着他的歌: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海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就是这么矛盾,如泡沫一般地坚强着。
为了自己所谓的宽容,为了自己所说的毫不在意。
在自己面前,我肆无忌惮地虚伪着。
我总是义无返顾地,用痛苦的灵魂,快乐地生存着,无可奈何地让自己相信tomorrow…is…another…day(明天会更好)。
三年前的今天,我愣在了家门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从未想过有一天要面对亦的表白。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他隶属于两个截然不同而且不存在交集的世界。
脑子像被白蚁青睐过的树干,空洞地不知道拒绝抑或接受。
不久以后,我被动地发现这种空洞的名字叫做默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默认。
我和亦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默许以后的第二天,在学校的操场上,亦围着我转了一圈。
他说,这是他的自转。他说,他还会每天不停地公转。
我可以感受得到,那时候,亦的世界里只有我。
那一天,我感动得想逃。
亦说他爱我。
可是,我却还没有搞清楚,我对他的感觉是崇拜还是喜欢。
除了企图逃跑,我还能做些什么?
遗憾的是,我的企图没有后盾,我无处可逃。
我和亦说,我们还没有到爱的年纪,我们还不具备爱的资格。
这应该是我在对他和自己虚伪之前,最后的坦诚了。
和亦在一起的一年零零天。
自始自终,我都不觉得自己和亦谈过恋爱。
就这样,在共同走过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我甚至不曾答应把自己的手交给他牵。
要知道,我是一个矜持到无可救药的人。
要知道,我还没有爱上亦。
要知道,我还不懂爱和喜欢究竟有什么分别。
曾经,我用最虚伪的方式宽容过。
曾经,我用最自卑的方式自恋过。
我既擅长于欺骗他,也熟谙于欺骗自己。
和亦在一起的那一年,我的感动很空虚,我的快乐很压抑。
亦,太过优秀,他好像不应该属于我。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那以后花了多少时间来梳洗自己的思绪。
可我记得,当我发现自己就像幼稚园的小女生,喜欢上同班的小男生那样喜欢上亦的时候,我的虚伪就无可救药地开始了。
因为,我不曾上过幼稚园。
当我说,我不期待他每天给我写信的时候,我撒谎了。
他像日记一样的文字流畅得让我无法抗拒。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他在发现自己已经不愿意再提笔的同时,发现自己不再爱和喜欢我了。
当我说,我不希望他刻意追求浪漫的时候,我撒谎了。
请相信世界上不存在情窦初开却不喜欢浪漫的女孩。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他在发现自己已经无心追求浪漫的同时,发现自己不再爱和喜欢我了。
当我说,我只相信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时候,我撒谎了。
哪个女孩会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期待像七八十岁那么活着?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他在发现自己已经无从寻找激情的同时,发现自己不再爱和喜欢我了。
当我说……
我这样地说着,让他沉醉在对我的虚伪和宽容的无尽感激之中。
我所期望的,不过是有那么一天,在亦已经不爱我,甚至不喜欢我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会马上发现。
这样的我,是不是虚伪得很可耻?
用高明的、对自己撒谎的方式,去维系一段自己害怕失去却又不愿承认的感情。
可除了虚伪,我还有更高明的,叫做自欺欺人的一招。
我让自己相信,我不爱亦,我对他,就只有崇拜和那么零星的一点点感情而已。
亦说,我就像是他的心理医生,让他很快地成熟。
他不再每天写信了,他不再追求浪漫了,他不再寻找激情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再说爱我了,我也感受不到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了。
一切,如我所料。
是不是我的虚伪,恰好做了这些步骤的催化剂?
亦的确没有发现什么,他确实没有说他已经不爱我了。
我是否应该为自己完美的设计拍案叫绝?
我的高二,浑浑噩噩。
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留在记忆里的事情。
也相互错过了许多原本可以让对方感动的事情。
又误解了许多原本并不存在的事情。
在一起的这一年,在亦的潜移默化下我的成绩开始扶摇直上,成为有能力考上全国排名前十位的大学的“理科女狂人”。
可我又欣喜地发现一个痛苦的事实,亦no。1的位置已经偶尔会被别人取代。
亦不象以前那样用功念书了,这是好事,对不对?我和亦的距离开始拉近了,对不对?
在还不懂爱的年纪,我们幼稚地喜欢了整整一年。
在那个值得庆祝的一周年的日子。
亦告诉我,现在的他,为什么放任自己。
他尽量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每次都考第一。
这样的话,只要我继续努力,最后我们就可以走进同一所大学。
学习,曾经是亦生活的全部。
在一周年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
在我觉得亦对我的感觉已经淡到稀薄的时候。
亦却想到了那么久以后的我们。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了解过亦的付出。
我甚至没能感受到,亦为了我所谓的不喜欢每天看手写的信、所谓的不喜欢浪漫、所谓的不喜欢激情,选择了压抑自己的情感。
亦选择了只流露出一点点,选择了克制,选择了独自难过。
亦又一次感动了我。
我发现。我确定。我喜欢亦,在很早之前,从开始之时。
然后,我开始说话,就在我战胜虚伪,正视自己对亦的感觉从一开始就那么强烈的那一刻。
我告诉亦:
“我很抱歉,虽然我不愿意让你知道我的自私和恶劣,但我也会有偶尔的良心发现的时候,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你,一点都没有。
我没有拒绝你,是因为你是我身旁最优秀的男生,现在我厌倦了,不想继续了。
请你放了我。算我求你,好吗?”
我求亦,是因为亦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亦上课的时候一直趴在桌子上。
亦的失望,我明明白白,亦的痛苦,我清清楚楚。
我很难过,可我不能表现出来。
此后的日子,我每一天都愉快地来到教室,用最快乐的方式在他的面前出没。
亦天天趴着,我天天笑着。
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他了。
我没有告诉他在一周年的前一天,他的妈妈言辞激烈地让我劝他去考北大。
我没有告诉他我觉得自己是他的束缚。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希望他考上北大,才选择退出他的生活的。
我没有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等他两年。
我只是告诉他我欺骗了他,仅此而已。
我经历了平生最痛苦的一段“快乐时光”。
然后。
亦从我的欺骗里渐渐恢复,开始重新出发。
我从自己的欺骗中渐渐醒悟,开始逐渐萎蔫。
我的高三,凄凄惨惨。
我已经无法追忆高三的生活了。
出于自我保护的选择性忘却功能,让高三在我的记忆中,只剩下琐碎的片断。
我只记得,整整一年,我都无法安心学习。
不论我有多么难过,我都必须要让亦觉得我很快乐。
这是我在选择离开的时候就开始要承担的责任。
我像感冒一样地温柔着。
在嘈杂的人群中体味寂寞,在亲人的包围下体味孤单。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自己的左手来温暖自己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