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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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午眼睛一亮,“你有七叶一枝花?”
“上车再说。”谢花宝让奴婢下车,扶杨端午上车。
杨端午不再拒绝,上车后,谢花宝让车夫开到偏僻处。
“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听说马桐云让所有的药铺不要卖给你七叶一枝花。我就知道你需要这种药材了。正好,我哥哥有个朋友,他前些日子中了蛇毒,郎中给他开了七叶一枝花,我哥哥听我的,马上去要了过来,我就拿来给你了。”谢花宝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盒子。
杨端午打开,果然是七叶一枝花!
顿时,她不解地看着谢花宝。
“我说了,这次加害倪重阳的,只有马桐云,我是来救他的。”谢花宝脸上现出一丝爱意,“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就当倪重阳治好了我的病,我还他一个人情吧。”
杨端午收好药材,“我代我夫君谢谢你。”“你有这么好的夫君,我真羡慕你。我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谢花宝叹了口气。
杨端午说:“你先前和林安夜是未婚夫妻,可惜你自己选择了退婚。”
谢花宝殷红的嘴角,闪现一抹苦笑:“哦?你真认为,是我的选择么?”
杨端午一怔:“难道事实不是这样么?”
“你不了解我。你也不是我的朋友。你下车吧。”谢花宝想到林安夜为了杨端午,拒绝了她,就恼火得很,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杨端午笑了笑,揭开珠帘就下了车,走了。
谢花宝气得直咬嘴唇,杨端午这一抹笑,刺痛了她。
杨端午到家,何湘捷对她说:“刚才你娘谢灵来过了,说你大哥大嫂来了,要你过去一下。”
杨端午便来到谢灵家里。
林安静一看到端午,上去热络地拉着她的手,“听说重阳的事了,我们过来,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你。”
“嫂嫂有心了。可是,我听说林老爷因为谢家不同意林家帮我们,生病了。”杨端午坐下来,“并且我也有了对策。虽无十全的把握,可却也不差。”
“哦?真的?”林安静为端午真心感动开心,“你记住,我不是林家的人,我现在已经是杨家的人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有嫂嫂这话,我已经很满足了。”端午热泪盈眶。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患难也可以看出,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果然端午在短短几天,领教了。
连日的大雨,令监狱里的地垫都长出了水。一脚踩下去,都能渍出水来。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霉烂的气味,令人不忍作呕。
隔壁一个牢房内的囚犯,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瘫倒在地,不能起来走路了,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腐烂,让空气中更多了一种窒息的气味。
倪重阳实在看不下去,写了个去腐生新的方子给狱卒,帮忙拿了点药给换上。
夜深的时候,倪重阳却怎么也睡不着,牢房内,老鼠穿梭的声音此起彼伏,门外,疲劳的狱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如浪一般的鼾声常常可以盖过其他声音。
倪重阳在床上翻了个身,实在睡不着,便又坐了起来。
当身体自由的时候,不觉得自由有多么宝贵。如今,倪重阳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夜不能寐,什么叫度日如年。
三更了,倪重阳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索性,便不睡觉了。
倪重阳把双腿盘坐,在床上练起了八段锦。
这坐式八段锦,是倪重阳在古籍上看到的,动作看似简单,但功法蕴意深刻,不仅可以通大小周天,还能养精蓄锐,延年益寿延年。
倪重阳将双手举过头,掌心朝上,十指相对,舌抵上腭,气沉丹田。静止片刻后,又缓缓打开双手,从两边降下。顺势,将手绕到身后,擦着背部往下。
如此练习片刻之后,倪重阳顿时觉得精神越发好了,这晚上的觉,肯定是睡不着了。
索性,倪重阳开始整理牢房内的地面。
倪重阳观察了一圈,找到了牢房的最低点,在牢房的西北角,已经沉积了很多淤水。
倪重阳在地上摸索了会,找到了一块长条石片,便用石片在泥地上挖出了数条沟槽。
四处的淤水,便陆陆续续汇总到沟槽里,汇总到西北角落里。
终于,牢房里的地面,不那么泥腻了。
第二天一早,倪重阳的肚子,准时的鼓动起来,到了如厕的时间了。
可这牢房里,四面墙,一地的泥腻,总不可能就地解决吧。
倪重阳冲着牢房大门外喊,看管的狱卒给倪重阳拎了一个带盖的马桶过来。
“拿去用吧,”狱卒淡淡一笑,“要是没那关系,你就只能拉里面的沟槽里了。”
倪重阳内急的很,也懒得搭理。
用膳时间到了,狱卒端进来一盒馒头。挨个发给牢房内的人。
可这馒头,冰冷的跟石头似的,更甚者,馒头乌黑暗淡,还散发出一阵酸臭。
看着其余囚犯一口口咬下去的样子倪重阳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宁可饿死,也不吃。倪重阳暗暗下了决心。
当狱卒最后把馒头端到倪重阳跟前时,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馒头,递给倪重阳。
“好好吃,这牢房里,就你最福气了!”
“多谢。”倪重阳吃饱了,这时,另外一个狱卒走过来,递给他一封信:“你夫人给你的信。”
倪重阳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信上只有娟秀的八个字:万事已齐,明天必胜。
“端午,你真的帮我找到了七叶一枝花了吗?”倪重阳亲了亲信上杨端午的字,就好像亲吻着端午一样。(未完待续。)
141 审讯
正
月夜。乌鸦张开漆黑的翅膀,停歇在陈宅的屋檐上。
周炎带着毡帽,老气横秋的,遮盖住眼睛,他的身影隐藏在阴影里,就好像他头上的乌鸦,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几个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打扮并不惹人注意。
等了一天了,马桐云就是没出府,周炎已经放弃了求见马桐云的打算了。
明天,就是倪重阳案件的开审了。
周炎作为人证,是一定要出场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得到利益的人,也不会是他周炎。
倪重阳就算被判了死罪,那也是他周炎的功劳,可他周炎,却没得到马桐云承诺的两个好处——马桐云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却没有安排他在陈府里做事。
他没有工作,身上虽然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可还是会用完的。
再说了,他爹一条命,就换个一百两银子,他觉得太不合算了。
过去,他觉得合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身世,还能吸引谢太傅的注意。他也不知道,他爹对他这么好。
如今,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爹爹,只换来一百两银子,他觉得亏了。
于是他等了一天,想见到马桐云,再和她谈谈条件。
无奈马桐云压根就不见他。
后门忽然开了,月光下,紫薇走了出来。
“你总算出来了。陈夫人肯见我了吗?”周炎想要冲进去。被紫薇拦下了,“你没有资格见我们夫人。”
“夫人不见我,我就把夫人要我陷害倪重阳的事,说出去。”周炎急了,眼神一犀利。
紫薇哈哈大笑:“杀人的是你,和我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记了,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和你的关系。而倪重阳如果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你。”
周炎听了大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已经如约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了,是你自己还要纠缠不休。”
“你们不能过河拆桥的。我要去告诉陈老爷。”周炎急了。
“你告诉谁都没有用,因为人,是你杀的。”紫薇说完。推开周炎。关上了门。
寂静的夜晚。这关门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炎跪在了地上,懊悔不已。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来我们谢府一趟吧。”
周炎回头一看。一抬轿子,已经停在了周炎面前。
“你是谁?”周炎警觉起来。
“我们是谢家九小姐的人。”从轿子里传出女声。
周炎想起了他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内容,说的是找当朝谢太傅,便问道:“你们谢家和谢太傅是什么关系?”
“你为何问起谢太傅?谢太傅是我们谢老爷的大哥。”轿子里的女子愣了一下,依旧冷静从容地回答。
周炎大喜:“那你们快带我去谢府。”
“这个是牌子,你来到谢府偏门,用这个牌子可以换你进去,会有人在偏厅等你。”说完,从轿子里丢出一个木牌,轿子被抬起,走了。
周炎捡起那木牌,上面只刻有一个“门”字,并没有任何谢府的标记。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来到了谢府偏门,果然,有一个小厮在等着他了。
周炎递给他木牌,那人领周炎进来。
黑夜里,故意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早有一个女丫鬟打扮的人,在等着她了。
里面的灯光也很晦暗,周炎没看清那女子的脸,不过只觉得是长得极好的。
“你为何要找谢太傅??”那女子劈头就问,周炎说:“因为我有一块玉佩,可以证明我身世不简单。只要你们谢家可以让我见到谢太傅,我就可以完成我爹的遗愿了。”
那女孩还是没转过身来,只是抚摸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手指上是整齐的好看的丹蔻。
“什么玉佩?”她问。
“你当我傻啊,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就贸然给你看。当然,如果见到谢太傅,我就会拿出来。”
“你真是个小滑头。竟敢和我谈条件。”她冷笑,“这么说,那块玉佩,没有在你身上了?”
“当然没有了。”周炎说,“马桐云是个骗子,我被骗了一次,怎么还会轻易相信你呢?”
“好,那你可以走了。”那女子给了一个眼风,仆人马上把周炎架了起来。
“什么,让我来,也不赏个点心吃,就要我走,你们谢家太卑鄙无耻了。”周炎一路骂着,被仆人捂住了口。
周炎被扔了出去,仆人把木牌拿了回来,丢给他十个铜钱,“这铜钱你拿去买个饼吃吧。”
“啪。”门合上了。
“我呸!”周炎大怒,“有钱人了不起啊。这么小气。”可是周炎还是捡起那十个铜钱,装进口袋里,走了。
屋内。
刚才那女子的脸,渐渐在灯光里清晰了——是谢花宝!
“这个周炎,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一定要见谢太傅呢?难道,周家还有我们谢家的朋友吗?”谢花宝就算再心思缜密,都想不透一个孩子的心事。
终于到了开审的日子了。
申时。衙门开了。
杨端午很早就和倪鹏,何湘捷来到衙门门口等候了。当然,同行来的还有倪里正。
很多百姓都过来看开审。倪重阳的名气,在清河县还是比较大的,倪神医竟然杀人,有的人信,有的人是不信的。
都赶过来,看看究竟。
只是。在衙门对面的茶馆二楼,谢花宝对着窗户坐着。她表面上是过来喝茶,其实是来看审问的。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好意思当众去观看审问。
“带疑犯——”高喝声响起,两个士兵,带着浑身穿戴枷锁的倪重阳,走了上来。
“儿子——”何湘捷见了,泣不成声。
杨端午看到倪重阳头发这么乱,一阵心疼,按了按心口。
“重阳哥哥。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对她自己说。
师爷在读着倪重阳的种种“罪行”,无非是丧尽天良,陷害村里老叟。然后,证人周炎来提供证词。
人群里发出嘘嘘声。“倪神医怎么会加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这没有作案动机啊。”
“是啊。县太爷分明是胡判。”
杨端午沉着地上前几步。师爷看到了。让她上来。
“你就是倪重阳的妻子,杨端午?”县太爷虽然认识杨端午,可按照程序。还是要再问一次。
“民女正是。’”杨端午回答。
县太爷问:“你是不是还有证据需要提供?”
杨端午大声回答:“请大人明察,我家夫君根本就不是杀害周老汉的凶手,甚至还是好心要救他。”
“哦,可是如今证据确凿。”
“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夫君没有作案动机。夫君和周老汉无怨无仇,根本不会下此毒手。”
‘’‘既然你认为你夫君不是凶手,那你说,真正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