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秘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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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宴初欣喜若狂地盯着怀中男人劲瘦柔韧的腰肢和那平坦结实的小腹,难以置信,那里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令玦看着展宴初喜悦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涩然,展宴初,要离开朕了,你就那么高兴么?
展宴初难掩心中的爱意,颤抖的伸出手,忍不住想轻抚令玦的腹部。孩子,孩子,他们的孩子。。。。。。
令玦抓住他的手。
展宴初停住了,看向令玦,眼里竟有几分哀求的意味。
令玦垂眸低声道:“放开朕。”
“是。”展宴初这才放开了令玦,眼睛还依依不舍的盯着令玦的肚子看。
令玦被盯得不大自在,背过身去,道。“如今事成了,朕与你之间的关系也结束了。”
展宴初,恭喜你,你今后,就自由了。
展宴初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听到令玦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令玦的背影,脸上的欣喜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与不舍。
是啊,他怎么竟忘了,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个帮助陛下受孕的工具,这是陛下的孩子,或许还是未来的王,注定和眼前的人一样,可望不可及。
这个孩子,不会让他们的关系更深,而是意味着,他和令玦之间的羁绊已经消失了。
“臣。。。。。。”展宴初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终是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万般情愫,拱手作了一揖,努力笑道。“恭喜陛下。”
令玦见他笑着恭喜自己,心情愈加沉重。“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回去吧!你为朕挡剑的事,你爹也已经知道了。现下整个展府怕是都在为你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臣知道了,这便告退。”展宴初跪到地上,不舍的看了眼令玦,终是忍不住道:“陛下,多多保重。”
他攥紧拳头,起身从令玦身旁走了过去。
“展宴初。”令玦突然从展宴初身后抱住了他。
展宴初的后背是那样宽阔温暖,令玦闭上眼,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温柔。“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被朕恶劣的伪装吓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温柔守护。
谢谢你,给朕一个孩子
。。。。。。
“陛下!”展宴初僵了下,想转身看看令玦。
令玦却仿佛生怕展宴初转身似的,攥住他的胳膊轻轻止住他,深吸了口气,离开了他的后背。
“你也,多多保重。”
☆、第30章 ,30
“臣孟秋白,叩见陛下。”孟秋白跪到地上。
令玦因为有了身孕,稍有些倦怠,靠着椅子慵懒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孟秋白这才站了起来。
“刺客的事查出结果了么?”
孟秋白神色凝重下来,看向令玦。“回陛下,臣查出的线索有三。”
令玦略一沉思,不做应答,示意他继续说。
“其一,想必陛下已经猜到了。那些杀手擅长巫术,显然是奚尤人。其二,身为奚尤人,却没有在剑上使毒,直刺而来时也没有伤到要害,幕后指使的人想必并非想取陛下性命,而是想掳走陛下,当然,不介意用残酷的手段。”
令玦听到第二点时,心下几乎可以确定此事是与令玖有关,眯缝起眼睛,眼里满是杀意。
孟秋白又道:“最后一点,陛下微服出宫,那些人能准时埋伏,若非巧合,恐怕,就是这宫中有奚尤人的耳目了。”
“展老将军是怀疑,朝中有人与奚尤人暗中勾结?”
孟秋白拱手作了一揖,笑道。“老臣不敢贸然推断,不过,陛下明察秋毫,应当心中有数吧!”
蒲怀言一直立侍在令玦身旁,听着孟秋白的话焦虑不已,待孟秋白退下后,立即上前对令玦急道:“陛下,旧太子如今已经蠢蠢欲动了!”
令玦微微颔首,凝眉道:“窦昆这根刺,也该尽快拔除了。”
他语毕,又想到了展宴初,叹了口气,窦如嫣若是出了事,他一定会很难过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哎幺我的少爷,您这伤也亏得是您了,要是小的,该痛死过去了!”长福弓着身子边帮展宴初上药,边在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少爷,要是疼了,您就跟小的说一声吧。”
展宴初光着上身,叉开腿反坐在椅子上,两个胳膊交叠着搭在椅背上,用下巴抵着胳膊,双目无神。
展宴初,谢谢你,你也,多多保重。。。。。。
呵,难得那样温柔的语气,却是用来告别的。
展宴初深吸了口气,将头埋进胳膊。
“哎,少爷,您说您好端端的怎么就,就跟陛下碰着了。老爷之前还奇怪呢,陛下怎么这么重用你。前些日子总让你往宫里赶。现下想想,咱们少爷这么忠心护主,接二连三的舍身救驾,陛下能不重视么?可少爷您再厉害也是肉做的啊!怎么能用身体挡剑呢?哎,老爷听到消息后都快担心死了!”
长福边嘀咕着,边为展宴初上好药,抬起头见展宴初埋着头久久不吭声吓了一跳。“少爷,您怎么了?您别是疼晕过去了吧?”
展宴初心里烦闷得很,忍无可忍地抬头瞥了长福一眼,无奈道。“长福,你能让我清净会儿么?”
长福听了有些委屈,撇嘴低声道。“少爷,小的可是在帮您上药啊!这要是不多问问你,小的哪儿知道轻重?”
展宴初见状,又有些歉疚,直起身来,向他笑了下。“好了!我这伤其实也没什么,主要还是有些累了。你也忙活半天了,就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长福这才道:“好,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少爷您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上的伤啊。”
令玦穿了身便装,在暗卫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出了宫。
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花神庙,心境却与第一次完全不同了。心中有了所爱之人,自然也就明白了花朝节时那些虔诚许愿的人。
他学着那些人的模样跪在安静的寺庙中,第一次为一个人祈福。一旁尼姑敲着木鱼的声音,让这里更加安静而祥和。
许久那个尼姑放下木鱼,向他行了一礼。“施主,又见面了。”
令玦有些诧异,微微挑眉。“师太记得我?”
“施主天人之资,自然叫人过目不忘。不过,贫尼印象最深的,却是施主那一日来这花神庙中,不求姻缘,只为好奇看上一看。”那尼姑微微欠身。“施主今日前来,想必是心中已有所属了吧!”
令玦冷冷垂下眼帘。“我只为求他平安。”
那尼姑闻言笑了下。
“师太笑什么?”
“贫尼只是突然想起那一日也有一位施主,不求姻缘,只求平安。”那尼姑缓缓站了起来,去取笔墨纸砚。“不过,他后来在贫尼的劝说下试了一下。”
“师太,我就不必了。”令玦见状想要推拒。
“施主只当是说与花神娘娘的一个秘密吧。”
令玦闻言,眸光微动。
令玦正要走出寺庙,那尼姑突然递了个长匣子上来。
令玦看着那长匣子眼熟的很,有些诧异,问道:“师太,这是。。。。。。”
那尼姑解释道:“这盒子里的香囊不是普通的香囊,只有在花神树上系上心上人的名字,虔诚许愿,得到花神娘娘的祝福的有缘人,才可以得到这香囊。若有人将这香囊赠与另一个人,则意味着,此生只那一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令玦的心跳骤然加快:“我,可以打开看看么?”
那尼姑微微欠身。“施主自便。”
令玦颤抖着手指打开那长匣子,看着里面的香囊。
和展宴初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陛下,春寒料峭,小心着凉。”
“陛下,你有没有受伤。”
“陛下不必补偿什么,因为。。。。。。因为在臣心底,陛下很好。”
“陛下,臣信您。”
“陛下,执手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陛下,陛下。。。。。。”
。。。。。。
无数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温柔的,急切的,喜悦的,悲伤的,痛苦的,。。。。。。他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他原来。。。。。。原来早就。。。。。。。”令玦突然笑起来,笑红了眼眶。
“施主,你怎么了?”那尼姑见他这样,好奇的问道。
令玦却听不到她说话,自言自语道。“香囊,那个香囊。。。。。。”
他上了马车,急急的离开了。
令玦一回宫,来不及换上宫装,就穿着身便服在殿中翻箱倒柜,全无半点平素的威严。
几个宫女太监立侍在一旁,见状想出手帮忙,却也不知从何帮起,只能不断询问道。“陛下,陛下在找些什么?”
令玦却置若罔闻,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人急躁的翻找着,各类珍贵的贡品和他收藏的字画剑谱,被他胡乱地扔了一地。
在哪里?在哪里?蒲公公当时,究竟把它收哪里了?
“陛下在找这个么?”
令玦停了下来,抬起头。
蒲公公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展宴初送他的那个香囊,金色的鸳鸯刺绣那样醒目,鲜红的流苏微微晃动。
“若有人将这香囊赠与另一个人,则意味着,此生只那一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那老尼姑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令玦疲惫地喘着粗气,深深地凝视着那个香囊。
他知道他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否则那一夜,他也不会用喝茶来作为借口。
良久,他却还是开口。“是。”
他走过去,步伐有些踉跄,但是却异常坚定。
“是。。。。。。是。。。。。。”令玦边走过去边喃喃地重复着,不知是为了说给蒲公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颤抖着手拿过那个香囊,然后攥紧在手里,眼里再也掩盖不住那万般情愫。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找到你了。
蒲怀言慈祥地笑道。“陛下找到了,就莫要再丢了。”
令玦闻言,深吸了口气,终是闭上眼。“公公是如何知道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况且,老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如何看不出,自从展少将军出现后,陛下就变得不一样了?”
令玦闻言,有些赧然,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半饷才微微蹙眉,低声道。“公公不会觉得怪异么?”
“老臣这年纪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也是,他连自己这样的身体,都能以平常心待之,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令玦一时有些无力,坐到椅子上,有些迟疑道。“可,朕为君,他为臣,朕与他皆为男子。。。。。。”
“在天晋,这种事其实也并不少见,不过是较为隐晦罢了。陛下大可不必如此顾忌。”
令玦看着手里的香囊。
蒲公公劝道。“陛下,就将展少将军留在身边吧。”
令玦攥紧那香囊,微微颔首,坚定道。“好。”
“少爷,少爷!”长福在外头敲门。
展宴初正躺在床上发着愣,闻声坐了起来,穿着亵衣,有些没精打采的走到门前开门。“长福,怎么了?”
“少爷,有人约您花神庙一聚。”
展宴初僵了一下,攥紧门边,花神庙!那里可是有着他最大把柄的地方!
“长福,快去备马!”他急的来不及多想,边让长福备马,边转身去房里草草套了件外衣。
“哎!小的这就去,少爷您伤还没好,别太着急!”
展宴初急匆匆地跳下马,走进花神庙中。庙里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是被支开了。
他不禁有些奇怪,但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怎么可能被发现呢?那采笺便是被找到了,也没人会知道是他写的啊。
展宴初这么想着又轻松了些,走到后院时,看着那株花神树,犹豫了下,才慢慢走了过去。
这里是,遇到令玦的地方。
他突然忘却了一切,像那一次见面时温柔的抚摸着树皮,眸光微动。
令玦,令玦……
他摩挲着树走了几步,抬眼间竟然又看到了令玦站在树下,背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那树冠。
他一时还以为是幻觉,眨了下眼睛。
令玦还在那里,侧脸依旧英俊精致宛如神祗,绝美的双眸却不再像那一日那般痛苦,悲伤,而是隐隐有了一丝期冀,一丝温柔。
这样的令玦,比起那一日,更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令玦没有穿微服出巡时习惯穿的黑色镶银劲装,而是穿了件雪白长袖便服,如墨的长发只用白色丝带随意的束起一缕,腰间也没有配剑,而是配了个红色的香囊。
香囊……展宴初心中一滞,令玦他莫非,莫非已经知道了!
令玦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看向他。
展宴初与令玦对视着,紧张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口。
可这一刻,他却想不到自己会不会掉脑袋这种事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令玦所吸引了。
这一刻的令玦卸去了所有的犀利的伪装,他不是那个高傲冷冽,狠戾嗜血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