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怼人会死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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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闲聊,不料晌午时皇帝却来了含凉殿,叫兄弟二人措手不及。
皇帝来的同时还叫御膳房做了丰盛的菜色一并带了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跟这兄弟两个沟通父子感情。
顾歧最受不了这种你侬我侬的父子情深,顾盈给他使了个眼色,他顿时明白了,皇帝是为着上次灾民围城的事来犒赏的。
三个人围着桌子用膳,皇帝屡屡说:“老七,就知道吃,没看见你五哥都清瘦了吗?”
顾歧:“。。。。。。所以?”
“让你给老五夹菜!”皇帝拍案:“难不成让朕夹吗?”
顾歧:“。。。。。。行吧。”
他品着味儿不对,皇帝似乎有话要说,果不其然,酒足饭饱后,皇帝说:“老五,东巡你同老七一起随行,最近烦心事缠身,此番也当是外出散散心,解解乏。”
顾盈错愕,突如其来的喜讯令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撑着扶手要站起身谢旨,被皇帝按住肩膀。
“行了,父子一场,莫要再生分下去。”皇帝叹息:“老七,老五便托你照应,朕还有事,先走了。”
待到皇帝走后,顾盈坐在轮椅上发呆,许久,他眉头轻皱,仰身靠上椅背,陷入了冥想。
“怎么了?”顾歧道。
“意外之喜。”顾盈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微微笑了:“四角还差一角才算齐全。”
“哦?”顾歧饶有兴趣:“差谁?”
“锦嫔。”
顾歧沉吟道:“锦嫔怀有龙嗣,父皇怕是不会应允。”
“荣王妃都能去,为何她不可以?”顾盈道:“这时候就要帮她一把了。”
隔日,锦嫔差人跟皇帝说她夙夜有梦,梦见自己身在漓江江畔,江上雾蒙蒙,只见一男娃娃坐在江心得一条金鲤鱼背上玩乐,金鲤鱼硕大如小舟,全身的鳞片闪闪发光,游来游去甚是灵动,随后一摆尾,那男娃娃飞起,朝她扑过来,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她醒来时便去看佛龛上供着的送子娘娘,红烛爆灯花,想来是送子娘娘托梦显灵了。
这套说辞神乎其神,玄乎其玄,宫中又是个极信神佛鬼怪的地方,有这种事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自然得去一趟漓江还愿,皇帝没办法,架不住锦嫔撒娇撒痴,只得同意将她带上了。
锦嫔欢喜非常,连连谢恩,出来的时候不忘给郎喜塞金子,意思是多谢郎总管指点迷津。
郎喜乐呵呵的收下。
东巡之事筹备十日,除去皇后,锦嫔,太后,荣王妃等女眷,义勇公府的白郡主也接到了随行的懿旨,大抵还是因为御前仲林,秦韫两侍卫皆是男性,不大方便,这消息传出时,顾盈被半盏凉茶呛得连连咳嗽,顾歧在旁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意有所指的感慨:“五哥,这才是真正的四角齐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韫(委屈巴拉):。。。。。。原来我那么差的吗?
苏敛: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歧:苏敛这种智商也就只能嫁给我做老婆了。
顾盈:我怎么看都觉得东巡是个修罗场
导演:顾盈哥哥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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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因是微服东巡; 皇帝属意低调行事; 拂晓时分; 几行车马停在宫门外,静候来人。
秦韫调了轮值班; 为的是跟苏敛同步; 他天没亮就前去太医院; 轻轻叩响了门,不一会儿; 苏敛睡眼惺忪的脸就从窗纱另一端冒了出来; 神色倦怠的像个病痨鬼:“你好早……”
“这不是怕你睡过了时辰嘛!”秦韫笑道:“特意来叫你一起。”
苏敛一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给他开了门; 随后呵欠连天的去打水洗脸。
“眼圈怎么这么黑?没睡好吗?”秦韫举步跨进去; 跟在她身后关切道。
苏敛用干帕子擦了擦脸,轻轻“嗯”了一声; 也没多言; 她觉得东巡不能大意,这几天一直在为之做准备; 不敢松懈。
秦韫在一旁等她收拾妥当,随后结伴往宫门外去了。
他们二人到的最早,眼看着几个太监一箱一箱往马车上搬运货物,秦韫便去搭把手; 苏敛在一旁站着侯了一会儿; 不消半刻,等来了白子楚。
白子楚牵着马施施然走来,精神焕发; 见有人行礼,挥挥手作罢,苏敛极是喜欢这个没架子的郡主,在晨光中,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
“又见面了。”白子楚温和道:“苏太医。”
“白郡主安好。”苏敛道。
白子楚四下张望了一番,没见到想见的人,撇了撇嘴略有失望道:“就你一个人吗?”
“嗯。”
白子楚轻叹一声,道:“你同七殿下如何?”
“啊?”苏敛被她突如其来一问,愣道:“什,什么如何?我跟他才没关系呢!没如何,没有没有。”
白子楚被她连珠炮似的一串应的茫然:“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苏敛一拍脑袋瓜,暗骂自己草木皆兵,这不上次灾民困城之后再没见过面,白子楚问一句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自己个儿想到哪里去了……
两个少女各怀鬼胎的惆怅了一会儿,人便陆陆续续的到齐了。
李院判有心症不便奔波,便由李韦代为随行,他背了个大药箱气喘吁吁的赶了来,满头热汗,看来没少吃李同芳的叮嘱。不消片刻,皇后搀扶着太后,锦嫔跟在皇帝身边也抵达了,身后是顾盈与顾歧,荣王腿脚恢复尚可,和荣王妃从王府的马车上携手下来,齐聚一堂。
气氛格外的微妙。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转首道:“听闻太医院出了一位有主意的姑娘家,上次救了朕的老七,朕一直还未得机会一见。”
顾歧站在一旁,看似不动声色,其实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苏敛半寸,此番大家都换了常服,苏敛也换回了从前那一身民间常穿的素色衣裳,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髻,用檀香木的簪子固定住,余下青丝垂在肩头腰后,清丽如故。
李韦在后头戳了苏敛一下,苏敛忙不迭上前跪倒,轻声道:“微臣苏敛,参见陛下,望陛下万事顺遂。”
“抬起头来。”皇帝道。
苏敛只能抬头,她余光掠过皇后的脸。
“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的苏太医还是个美人坯子。”皇后意味不明的在皇帝耳畔笑道:“小小年纪却敢抛头露面的在外闯荡,此举此动一般的大家闺秀哪儿敢践行啊,实在是难得。”
皇后的画外音便是指苏敛抛头露面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顾歧眸光一寒,方要开口。
“子楚也觉得这份心气难得!”白子楚忽然出声,她声音清亮,铿锵有力:“正是有苏太医这样百里挑一的奇女子在,才能在大厦将倾之时力挽狂澜,子楚深感钦佩,若人人都只知深闺绣花鸟,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面色一僵,灾民围城之事她的儿子马失前蹄,这位白郡主却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功劳,实在令人憋屈气馁,她这会儿辩驳不过,亦不能跟义勇公府的人多起冲突,只能扯了一下唇角道:“白郡主见解独到。”
皇帝始终没说话,他望着苏敛的面孔,长眉微凛,目光凝重。
顾歧一直注视着皇帝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这目光不对。
“你叫苏敛?”皇帝似乎十分有兴趣:“苏东坡的苏?”
苏敛心想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苏姓,只能点头道:“回陛下的话,是。”
“你爹娘呢?”皇帝道。
“微臣是孤儿,无父无母。”苏敛道。
“苏太医这般优秀,不像是无父无母之人。”一直未曾开口的荣王却冷不丁道。
苏敛不为所动,低声道:“可惜微臣的确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叫荣王殿下失望了。”
“本王有什么可失望的?英雄不问出处。”荣王挑唇一笑,却也没在这个问题是多做纠缠。
皇帝一直盯着苏敛的面庞望着,带着审度的味道,令苏敛有些冒汗,半晌,那种威压感消弭,他拍了拍皇后的手笑道:“民间来的小妮子生的是水灵,有种宫里头没有的灵动之美,哈哈!”说完,他也不再看苏敛,拉着强颜欢笑的皇后上了马车。
御前的仲林大人早已做好了安排,众人各自上马车,帝后与太后一车,锦嫔由随身侍女陪伴着一车,荣王夫妇一车,苏敛和李韦则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里头。
顾歧将顾盈扶上车厢安置好,扭头道:“我嫌马车里闷,我骑马。”
皇帝撩开小帘,露出一张不虞的脸:“就你事儿多!你不在里面谁照应老五?”
仲林道:“是啊七殿下,微臣也没备多余的马。”
顾盈也探出头来,微微纳闷的看着顾歧。
顾歧道:“谁说没多余的马,白郡主不是骑了一匹来么?我瞅着是良驹,就是不知道白郡主舍不舍得让我试试。”
“啊?”白子楚一愣,茫然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她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脸“腾”的红了,悄悄转眸觑着马车里的顾盈。
探出半个头的顾盈也愣住了,皱眉低声道:“七弟!你!”
“父皇。”顾歧浑然不在意道:“两个大男人贴着坐在一辆马车里也太怪了,面对着面,肩并着肩,传出去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您以为呢?”
原本皇帝还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形容,登时毛骨悚然,一脸嫌恶道:“朕想的明白,用不着你添油加醋。”他转向白子楚,温和一笑:“子楚啊,就辛苦你照应一下老五了。”
白子楚连连摆手,脸红的要滴出血来:“陛下说笑了,不,不辛苦!”
毫无话语权只能听从安排的顾盈又气又急的瞪了一眼自家老七,那始作俑者跟没事人似的抬头看天,最终无法,他一手拨下帘子,赌气似的坐了回去。
白子楚拎着裙摆爬上了顾盈的马车,顾歧心安理得的骑上了马,仲林在前头带队,缓缓启程,他一扯缰绳,刻意放缓了速度,往后头那辆马车靠。
秦韫守在队尾,后面还有几辆车运着补给,顾歧回头看他距离甚远,心头得意,忽然,背上被什么东西轻轻一砸,他一低头,看见苏敛撩开帘子,手里攥着一把红枣,她嚼完一个吐出核儿来就朝顾歧砸过去。
顾歧闪身避开,压低了声音道:“你搞什么鬼?”
“你搞什么鬼!”苏敛鼓着腮帮子怒道:“白郡主的马你也抢!”
顾歧“嗤”的笑出了声,满脸鄙夷道:“成人之美你懂不懂?算了,你不懂,建议你别吃枣了,改吃核桃吧。”
“为什么?”苏敛茫然道。
“补脑。”
“。。。。。。”苏敛大怒:“你这个人!”
“嘘,你小声点。”顾歧拉着缰绳,斜着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精准的点在苏敛的嘴唇上,一触即收,微微笑道:“要让太后看见你勾引我,你小命休矣。”
苏敛:“!!!!!勾你个大锤!少自作多情了!”
“刷”帘子放下了,隔着窗帘也能感受到满满的怨气。
调戏完苏太医这波,顾歧心情大好,他指间还遗留着那一丝丝花瓣一般的柔软触感,他一手持缰绳,将食指放到唇边轻轻擦过,臆想着某些景象,唇角上扬的弧度愈深。
“老七!”前头传来皇帝中气十足的吆喝:“拖拖踏踏的,你当你是张果老吗?”
车里传出太后和皇后的笑声,太后道:“皇帝,那可是义勇公府的马,怎么能比作驴呢?”
皇帝道:“是了,误伤,老七!过来陪朕和太后聊聊天。”
顾歧朝天翻了个白眼,只得一夹马腹跟上去,他脑海里无端浮现出皇帝先前对苏敛的态度,如鲠在喉,越想越是古怪。
而此时马车内的苏敛含着枣核,一面应付着叽叽喳喳扯淡的李韦,一面回想着今日见到的所有人。
原来那个人就是荣王。
生的倒是俊朗出挑,举手投足也很得体,有大家之风范,倒不怎么像是那个阴阳怪气的皇后生的。
这人怎么会一门心思的想要顾歧的命呢?
神思一转,她又想到了白子楚,她可打心眼里喜欢白郡主了,性格好人生的也美,实在是个妙人,也不知道她被迫进了马车,在里头跟五殿下顾盈相处的如何,五殿下看起来温润如玉,应该还比较好说话吧。
忽然她坐直了,“咕咚”一声将坚硬的枣核吞了下去。
李韦道:“你怎么了?”
苏敛低头看着手掌心,心里头惊涛骇浪的想:白郡主该不会喜欢五殿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歧:我媳妇这反射弧也是没谁了。
苏敛:顾歧我跟你讲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