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怼人会死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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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太监幽声说,他往里走了两步; 轻轻咳了一声:“李院判。”
“靳贵公公!”李同芳掸了掸袖子走出,颔首恭敬道:“您怎么来了?”
“这丫头是新来的?”靳贵睨了一眼苏敛道:“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你们太医院是活倒回去了。”
“靳贵公公别跟她一般见识。”李同芳朝苏敛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走开,随后委婉道:“您今儿个有何贵干?”
靳贵道:“焦嫔娘娘昨儿个派人从太医院讨了一只药枕,助眠用的,可有这回事?”
“是有这么回事。”李同芳道。
靳贵手臂交叠搁在身前,尖细声调像砂纸挫人头皮:“今儿个早上有不懂事的宫女儿把新药枕给划破了,枕芯洒了一地,李院判,你猜怎么着?”
李同芳不明所以,听靳贵哼笑了一声道:“那里头根本不是当归和决明子,而是曼陀罗草。”
此言一出,李同芳骇然变色:“这怎么可能呢?”
“这就要问你了,李院判。”靳贵说:“这曼陀罗草是什么东西?有毒的呀!怎么能混进药枕里呢?难为焦嫔娘娘昨夜惊厥不止,夜不能寐,皇后娘娘放不下心,又怕冤了太医院,还没上报给皇上呢,这不,差遣奴才来问问。”
李同芳微微蹙眉,转身道:“昨天谁接待了蕉下凉庭的宫人?自己站出来。”
无人回应。
靳贵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慢声道:“其实要查也不难,一枕芯的曼陀罗草少说也有半斤,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携带进出宫闱,怕是不容易。”
“靳贵公公的意思是?有人借太医院进货药材夹带私货?”李同芳道。
“是。”靳贵道:“可夹带私货入库,你们登记整理之人必定会发现,除非,那个夹带私货的人就是昨夜轮值的人。”
李同芳眉峰蹙成川字,这位靳贵公公嘴上说着来问问,字字句句都咄咄逼人,他不得已只能道:“李韦,去取轮值册子来。”
李韦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面色发白,他恍恍惚惚的在原地踯躅,又被李同芳催促呵斥了一遭,这才磨磨蹭蹭的去取了轮值册子来。
李同芳在靳贵的注视下翻开册页,翻到昨日,点着花名往下一一阅过。
“张奎。”李同芳道:“张奎人呢?”
乌压压人群深处慢吞吞走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太医,脸生的倒是年轻,偏偏少白头,行为举止畏畏缩缩。
“昨日你轮值。”李同芳道:“药材入库可有异常?”
张奎欲言又止,他吊起眼睛惊恐的看靳贵,靳贵凉凉道:“看样子他是没上报了。”
他三言两语令张奎冷汗涔涔而下,舌头打结,李同芳略有不忍,低声道:“靳贵公公,许是有误会,张太医一直安守本分,怎么会突然猪油蒙了心就去戕害焦嫔娘娘呢?没有道理啊。”
“他是没有理由,可不代表没人指使他。”靳贵道:“张太医,你最近可有跟哪位主子娘娘来往密切?”
“我。。。。。。我。。。。。。”张奎面孔僵硬,喉咙处“呜呜”作响,似乎被吓得就要脱口而出什么,偏生最后一丁点理智守住了门关。
有的事不能承认,承认了就被钉死了,全完了。
靳贵的脸色不大好看,耐心被消磨的厉害,他阴恻恻道:“以为不说就没事儿了?你不说,整个太医院都是同谋,都等着吃挂落吧!”
话音甫落,李韦蓦地冲出来道:“我知道,张奎他之前一直照看着锦嫔娘娘的胎,他和锦嫔娘娘交好已久!靳贵公公,不关太医院的事啊!”
张奎一张灰败的脸骤然通红,他猛地扭头死死的盯着李韦,像是要吃人的秃鹫,他颤巍巍抬手,神经质的指着李韦道:“昨日不是我轮值,我与李韦换了班!所有人都知道,我替他当了中秋的值,昨日登记药材入库都是李韦做的,我一无所知啊!”
李韦大怒,扑上来就要掐张奎的脖子:“你胡说八道!推卸责任!你与锦嫔娘娘交好又去戕害焦嫔娘娘,还想拖整个太医院下水!你做梦!”
“你放屁!”
两个人扭打成团,又叫又骂,简直不成体统,靳贵冷眼看着,喝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能往外摘,统统带走,刑部见。”
李同芳霍然变色,一下子抓了两个太医去刑部受审,此事非同小可,偏他不知如何阻止,忽而一人道:“等等!”
众人回首,却见末处那小个子少女拨开人群走来,她飞快的扫了一眼李韦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为什么会觉得多出来的曼陀罗草就一定会在太医院呢?”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在太医院,也就不能证明跟太医有关,对不对?”苏敛道。
“进出宫闱所携带之物都需经严查。”靳贵道:“那么大一包曼陀罗草,若不是混在太医院的货物之中,如何能带进来?”
“这也不是绝对的事吧。”苏敛道:“不瞒您说,昨儿晚上是我将货物登记入库的。”
“你?”一石惊起千层浪。
“我是新来的。”苏敛道:“新来的被指使多干点活儿,也能理解。”她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李韦:“并没有发现曼陀罗草有多一斤半两啊?”
“你空口白牙说没有就没有?”靳贵冷嘲道。
“靳贵公公若是不信,大可以来搜啊。”苏敛坦荡荡笑道。
靳贵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到她跟前,阴枭的挑眉,苏敛歪了歪头,不露惧色,靳贵看不出端倪,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搜。”他一挥手,身后跑出五六个太监:“去,先把登记册子找出来,好好的核对曼陀罗草的明细!”他斜眼觑着苏敛,口中继续叮嘱道:“别忘了翻翻井里缸里柴火堆里,那么大份的草药,处理了肯定会留下痕迹,都给我细细的找!不要遗留了任何蛛丝马迹!!”
丝毫没料到靳贵会想的这般细枝末节,众人皆是捏了把汗,齐齐看向苏敛,尤其是李韦,两条腿开始打摆子了,他伸出汗津津的手搭上苏敛的肩,被苏敛狠狠甩拖,眼看着苏敛的眉峰也皱了起来。
医院一行人在庭前干站着,等候审判一般惶惶恐恐的等着靳贵出来。靳贵带人大动干戈的搜了太医院两个多时辰,当真是把能翻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差点没把那张苏敛拿来垫地的竹席也拆了,竟是一无所获。
靳贵铁青着脸色走出来,目光阴冷的瞪着苏敛,一语不发。
苏敛端着一杯茶奉给他,莞尔道:“靳贵公公,太医院办事从无二心。我觉得的吧,问题不出在太医院,应该出在拿药枕的那个人身上,您觉得呢?”
靳贵接过茶盏,面色稍霁,口气仍旧不善:“用不着你提醒,皇后娘娘自会追查。”
“是是是。”苏敛道:“真是劳烦靳贵公公了,茶还行吧,要不要再来一杯?”
她热情洋溢的送走了靳贵,待到靳贵走的足够远了,李韦迫不及待道:“你把曼陀罗草放哪儿了?”
苏敛回眸,没立刻搭理他,神色凝重,李同芳沉声对众人道:“今日所见所闻一个字也不准传出去,你们也都看见了,太医院上下同气连枝,无论谁惹上事,平摊下来谁都跑不了,所以都给我谨言慎行!”说完,他点着张奎,李韦和苏敛道:“你们跟我过来。”
几人走到仓库里,李同芳放下门帘,靳贵还算给太医院面子,没把药柜给翻乱,只翻了曼陀罗的那一格,这太监也算是心细如发了,当真一称一称的量,苏敛拨了拨称盘道:“昨天是多了半斤曼陀罗草,我觉得有些奇怪,就给摘出来了。”
“然后呢?”李同芳道。
“藏在其他地方容易被发现,烧了又有气味儿,更不好遮掩。”苏敛说:“我就跟罗汉叶子放一起了,反正晒干了长得都差不多,能分辨出来的都是太医院自己人,而且靳贵公公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把所有药材都拿出来检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她行云流水的说完,登时叫周围几人刮目相看,李韦更是瞠目道:“你有两下子啊,都不带怕的。”
苏敛皮笑肉不笑道:“你嘛还算有点良心,没直接把我供出来,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
李韦老脸通红,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同芳的表情,尴尬道:“我。。。。。。”
“好了,你要忏悔自己回屋里慢慢忏悔。”苏敛道:“我觉得这事儿也太蹊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到明天结束。感觉没过。
感谢倾城一笑的地雷!!
开个预收坑:要命没有,要朕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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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李院判你觉得呢?”苏敛一手捏着下巴道。
李同芳思忖良久; 颦眉道:“张奎; 锦嫔娘娘与焦嫔娘娘有什么过节?”
张奎神经质的抬头; 他似乎仍是心有余悸,语无伦次道:“那天。。。。。。锦嫔娘娘与焦嫔娘娘赏同一支花儿; 锦嫔娘娘嘲了焦嫔娘娘几句; 说她生了个那么大岁数的皇子还只是嫔位; 连封号都没有,然后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 锦嫔娘娘动了胎气。。。。。。。”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李韦忍不住插嘴道。
苏敛对张奎道:“在我看来靳贵公公的意思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他一心想要坐实是锦嫔娘娘教唆你去害焦嫔娘娘这件事。”
张奎颤声道:“那岂不是皇后娘娘要对我下手——”
“但是李院判; 我觉得十分奇怪; 如若从头到尾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靳贵公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呢?他定然知道是我做了手脚; 死查下去肯定会露出马脚来。”苏敛道;“我对宫中人事不常知; 大致想了想,只觉得这个套太轻率了; 皇后娘娘如果是想针对锦嫔娘娘,这根链子薄弱,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锦嫔娘娘指使过张奎太医,那锦嫔娘娘完全可以将张奎太医一脚蹬开; 拒不承认二人之间有过交集; 比起宠妃,大家更不会去相信一个太医的一面之词。可如果说她是想针对张奎太医本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小小一届太医; 只因为你侍奉过锦嫔娘娘?这也说不过去啊。”
“也许,皇后娘娘就是针对张奎。”李韦说:“张奎帮锦嫔娘娘瞒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后娘娘觉得他离经叛道,所以想让他滚蛋,换一个更听话的。”
“皇后处置一个太医,可以有各种正大光明的理由。”苏敛道:“她真的没必要这样。”
李韦还想说什么,李同芳却插了进来道:“苏敛说得在理。”
“那我怎么办!”张奎已经吓得快厥过去了:“我被皇后娘娘视为眼中钉了,我要怎么办!我是不是活不了了!”
苏敛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应该只是被人利用了,那个人发现你这个棋子拨一拨没什么用,应该就不会再用了。”
张奎额角青筋暴露:“。。。。。。。那我会不会被杀了灭口!”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敛摊手,转头问李韦:“你知道么?”
李韦深沉道:“我觉得你会。”
张奎白眼一翻,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李同芳扶额,眼角的皱纹连成一片,深如沟壑:“我看不如让张奎暂且还乡一阵,待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吧。”
苏敛觉得可以,有些厌烦,撩开帘子出,李韦便追了出来。
“苏敛!”他殷切的说:“我这里有几本入门的医典,借你看。”
苏敛被强塞了两本书,有点受宠若惊,她低眸翻了翻,不忍告诉他这些书詹平以前都有,她翻都翻烂了,干笑了两声:“谢谢了,回头出诊,还要劳烦你带带我。”
“那是那是,互相帮助嘛。”李韦说,顿了顿他指着苏敛的脖子关切道:“你脖子上怎么了?是被虫子咬了吗?”
“啊。。。。。。那个。。。。。。”
不等苏敛回答,李韦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只小青瓷瓶,递给苏敛道:“这是专治瘙痒的清凉膏,送给你,不要钱。”
苏敛无可奈何,无话可说,只好接受了李韦的好意,不过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路会更平坦些。
这几天李韦带着苏敛去各宫各殿出了几次诊,看的都是外伤头风咳嗽之类的毛病,苏敛大致熟悉了流程,她人活络嘴又甜,随处聊了聊,便听说焦嫔娘娘宫里处置了一个宫女。
“听说是手脚不干净,偷了娘娘的药枕,擅自颠换了一个次品,被发现了。”
苏敛若有所思的“喔”了一声。
她和李韦在回太医院的途中意外的遇上了靳贵公公。
“苏太医。”靳贵笑容可掬:“皇后娘娘有请。”
苏敛微微一怔,靳贵笑得她遍体生寒,一旁李韦小心翼翼的开口纾解道:“靳贵公公,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吗?她新来的,医术不精,不如,我去叫我舅舅。。。。。。。”
“皇后娘娘听说太医院出了个出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