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绣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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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在前面走着,倒也辛苦。我有些内疚起来,便喊道,“王爷,您快上来,咱们颠几下就回去了。”
朱棣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本王倒想多走几步。”
一时间我倒也觉得到处鸟语花香,十分的惬意。历史上有很多很多留下墨宝的皇帝,甚至还有专门淫浸在诗词歌赋中的,可是印象中朱棣并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不过看他此时背影,倒颇有几分雅致。
不知不觉的,我竟不自觉的哼起小曲儿来,“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是对人常带三分笑;
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
烽火忽然连天起;
无端惊破鸳鸯梦;
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
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
一处一处问行踪;
指望着劫后重相逢;
谁知道人面飘泊何处去;
只有那桃花依旧笑春风。”
朱棣眼神有些迷蒙,待我一曲唱完,缓下了脚步问道,“这是个什么曲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叫个人面桃花,我瞎哼哼的。”
朱棣突然很有感触似的,“挺好听的,改天你可以编个曲儿教给玉英她们。”
我一声“好”字还没答出,迎面突然低低飞过来一只土鹰,对着马首便是狠狠一啄,马儿受惊狂嘶,前蹄猛地抬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从马背上狠狠的摔了下来。
第64章。63。受伤
朱棣也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突然出来的这个畜生,想来救我已然来不及!等他跃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打了好几个滚。若不是被一块石头挡住,只怕还要再滚上几滚。不过这大石头也把我撞得七荤八素,浑身的疼痛,让我包了一包眼泪,本不想丢丑,还想自己扶着站起来,没想到腿上剧痛起来,一点也用不上力。
朱棣着急的大喊一声,“别动!”
说完他掀起了我的裤管儿,只见膝盖处碗口大的一个伤口,汩汩的往外渗血。我的眼泪越发的止不住…………疼的!
朱棣皱起眉头,起身往马儿身边走去,从囊中掏出一壶酒,喝了一口。我心中不忿,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喝酒!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啊,哪管下人的死活!
正在我心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来,对着我的伤口一喷,将嘴中的酒水全部喷到我的伤口。
“啊!!”我痛得龇牙咧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不小心就露出了对待越龙城的那副德行…………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起来。
朱棣吃痛,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我记得这个瓶子,是他们神机营特制的金疮药,他继续麻利的将里面的药膏抹到我的伤口,嘴中轻轻说了一句,“痛,不过要忍着点儿,可以继续拧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起来,松开了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嗫嚅道,“对不起,刚刚太疼了,可有弄痛王爷?”
朱棣专注着受伤的动作,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那些药膏抹上之后,伤口上变得清清凉凉的,痛苦也减轻大半。
抹好药膏,朱棣皱眉说道,“你有帕子吗?”
我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扭扭捏捏的掏出了帕子…………这还是当日在他书房中被他误伤后他给我的那个帕子。
他见到这帕子,也是略微一怔,旋即便接过去低头替我包扎。不过脸上明显带了不易察觉的笑意,得意的,戏谑的。
我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声如细蚊道,“一直想着把这帕子还给王爷您,总是没找到机会,没想到现在又要被我弄脏了。”
朱棣包扎好,坐到我对面,眯着眼睛,“不用还了,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做什么事都是冒冒失失的,估计受伤也是常事。”
我被这么一抢白,立刻不服气了,“这可不是赫连冒失,我哪里能料到天上突然飞来一只土鹰?”
朱棣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了起来,“就算不是你冒失,也是合该着你倒霉,既然你运气这么差,身上还是要常常备着些药才是。”
我被他两句话堵得半口气噎不上来,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干瞪眼。
朱棣看着我的烂腿,叹了一口气,“你伤成这样,要是跟本王一起骑回去只怕受不了,而且本王也只是帮你处理表面的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骨头,还得回去看大夫。保险起见,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本王先回去,换了马车来接你。早这样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第65章。64。徐辉祖
看着他有些恼怒懊悔的样子,我也分辨不出他是因为我耽误了他的时间,还是为了我受伤的缘故。我也不敢再武逆,便点点头,“王爷您回去只消打发三保或是其他什么人来接我一下就行了,您就不必亲自再跑一趟了。”
朱棣冷笑一声,“你想的很周到,这个倒不用你提醒本王。”
我不知道哪里又触怒了他,也许是我的不识抬举?便低头不敢多言。朱棣将我挪到几棵树下,一处阴凉的所在,又给我留下了一壶清水,“你好好地呆着,别乱动。”
听他语气已经缓和了,我才放下心来,“多谢王爷。”
待他独自骑上马儿,我才知道他能把马骑得那么快,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只剩一溜烟尘。看来过来的时候,他把马儿骑得那么慢,也算是用尽了耐心了。
我靠在树干上,呆呆的想着心事,正琢磨着朱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却有马蹄声闯入耳朵。我正奇怪,朱棣就是马术再好,骑得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而且马蹄声越来越近,也不像是一匹马能发出的声音。
我转身朝着声音来的那个方向远远一看,果然见到三四匹马儿奔来,那几匹马儿越来越近,骑得非常快,只怕都没有注意到我,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那几匹马都是良驹,马背上的人儿也都是一个个锦衣华服,意气风发,看来是赛场里比赛结束的纨绔子弟们出来放风。
突然,我似乎又听到了马儿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过去的马儿,有一匹折了回来,它的主人已经高高的站在我面前,“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独自在这里?”
那人身量高大,眉目英俊,一身劲装。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非常年轻。
“我……”我嗫嚅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些人恐怕没有一个是不认识朱棣的,我想我还是隐瞒一下自己的身份比较好,“我就住在猎场附近,平日家里都是打猎为生。今日那边好像有皇家围猎,不敢走近,便往这边来了,没想到不小心摔伤了。”
“那我送你回家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干等到什么时候?”来人温和的说道。
“不必不必,我家里一会便会有人来接我的。”我怕等会朱棣派人来的时候会扑了个空,便推辞道。
“这样?”来人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你家里人真的能找到你吗?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姑娘家,多不安全。”
这人似乎很是热心,再加上眉目长得非常顺眼,倒弄得我心中小鹿乱撞,“真是多谢公子了。我家里人知道我在这边,我不回去,一定会过来找我的。”
年轻人撇撇嘴,“真是这样倒也好,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我总是有些不放心的,不如这样,我陪你等你家人,他们要是来了,我就离开,他们要是没来,我再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我不禁头疼起来,这年轻人怎么是个榆木脑袋,这样的固执?要不是脸蛋长得漂亮,我只怕要发脾气了,再往那男子一看,发现他一直都在看我,带着微微的笑意,我的火气又不争气的消下去了,只得岔开话题“还没请教公子大名。”
“我姓徐,徐辉祖。”
第66章。65。回府
听到这回答,我的脑子立刻又像被锤子敲了一下似的,徐辉祖!?那是将来要和朱棣顽抗到底的建文忠将啊!他……他是朱棣的小舅子,徐云华的弟弟,徐达的儿子!
得知他的身份后,我又悄悄的打量了他的眉眼一番,这么仔细一看,徐辉祖和徐云华面目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是女子柔媚,一个是男子刚强。
“怎么了?”徐辉祖见我有些惊愕,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多谢徐公子了。您此番一定是和同伴出来狩猎,您的同伴们都已经走远了,这样吧,您先和您的同伴去,回来的时候还从我这边经过,若是我还在,那就说明我的家人没找到我,到时候您再把我捎回去,这样岂不是既不耽误您,也照顾上我?”
徐辉祖朝远处望了几眼,温和的笑道,“这样也好。我给你留一点水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有水,他已经将水囊留下,转身上了马背,刚要走开,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迟疑了一下,答道,“安采文。”
“安小姐,咱们算是有缘分。”徐辉祖笑道,踢了一脚马肚子离开了。
没有多久,马车就来了,果然,驾着马车的是三保。他看到我这幅模样,又是好气有时好笑,“王爷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没想到你还真就这么倒霉。”
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三保!在我心中你可是老实人啊,怎么也会埋汰我了呢?”
三保忍住笑,“没有没有,哪里敢取消您老人家呢?王爷本来是准备亲自回来的,不过皇上派人把他喊去了,这才吩咐我过来接你。可是千叮咛的万嘱咐,说叫回去一定要请最好的骨伤大夫给你看。”
我心中软软的,嘴上却还是硬着,“王府做事就是铺张,一个琴师摔个小伤罢了,也要这样大动干戈的找大夫,传出去人家要说闲话的。”
三保悠悠的看了我两眼,做出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将我扶到马车上,用个软榻将我的腿担平了。这才去赶马,为了照顾我的伤势,他也走的很慢。
我们直接就回了王府。接下来的几天,我自然是为自己的自作孽不可活买单,每天都躺在床上,养着膝盖。
朱棣自那日之后,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每天忙忙碌碌,自然没有功夫搭理我。越龙城得知我的腿受伤之后,悄悄进来看过一次,左不过带了些药膏之类,不过在看了我的伤口之后,他就作罢了,“王府给你用的药比我带来的还要好,你就好好躺着吧。”
这次回京,朱棣一家似乎决定久住,一直没有要回去的迹象。而自从狩猎之后,皇宫里传出的消息更加不好了,太子的病势越来越严重,往日还有一线希望或能好转,这次,简直命悬一线,每日只用人参虫草等极其贵重的药物吊着一口气。一时间朱元璋也伤心难过,身体欠佳。
第67章。66。宁王
传闻皇长孙朱允炆日日衣不解带的服侍在太子病榻之前,还将年幼的弟弟妹妹都照顾的很好,每日还要抽空给皇爷爷朱元璋请安,每次都强忍自己的痛苦劝说朱元璋不要怪罪太医,更要保重龙体。
朱元璋那颗心,已经渐渐的为将来打算起来。
自己余下的儿子们不乏善战奇才,可是论仁厚,只怕眼前的孙儿是无人能比的。
朱元璋自己出身草根,没有学识更粗莽难训,而他的好孙儿朱允炆却生的和爷爷完全不同,善读书,性仁厚,这些品质都是朱元璋自己没有而又深深羡慕的,如今都完美无瑕的表现在孙子身上,他简直恨不得将这个孙子视若珍宝!
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朱元璋对长孙的倚重,也渐渐有很多人开始揣摩,若是太子一朝驾崩,
这储君之位,是让余下的二十来位皇子争夺,还是直接传给这宅心仁厚的皇长孙?各派势力一时间也被朱元璋高深莫测的态度弄得很迷糊,都不知道去巴结谁好了。
而此时,正是我们锦衣卫最忙碌最能显示自己职能的时候…………皇子中谁有狼子野心,大臣中谁想拉帮结派,全部靠我们去查探去上报。可别小瞧这一点势力,这可是铲除异己的大好机会!如果有势力相争,那么只消花大价钱买通上报信息的人,给自己的敌人扣一个大大的黑帽子,那就能置人于死地。
不过,这样的权利握在我们锦衣卫的手上,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时常有幕后的大寮找到锦衣卫,先是和和气气的掏银子,去帮他们陷害他们的对头,若是锦衣卫不答应,那也是惹祸上身,这些和和气气的大寮会怒气冲冲的跟我们说,“给你们几分薄面,你们倒是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我这种虾兵蟹将自然是很少受到这样的威胁,但是越龙城就很难了。他也算是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还要明哲保身的典范了。
很显然,朱元璋对太子也已经在心里放弃了。因为他再也不会对着颤颤巍巍到他面前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