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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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朝他背影啐道:“要是太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他们。”
梁氏叹息道:“陛下不管,太医院又怎么会真的尽力,否则来的人,就该是纪临了。”
秋月恨恨道:“都是一群跟红顶白的东西!”
“姑姑消消气。”绣春安抚道:“依我看,想让太医院真正把太后的病放在心里,还是得禀报陛下才行。你看上一次,就是因为捅到陛下跟前去了,皇后还有纪院正他们才肯过来,否则谁肯多看咱们畅春园一眼啊。”
被她这么一说,秋月也想了起来,连连点头,“对,我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东方溯得知此事,甚觉意外,毕竟陈太后风寒刚愈,转眼间竟又得了精神错乱的毛病,但也没说什么,只命纪临前去医治,但开了几服药,结果都不理想,到后面,陈太后竟然连身边的人都开始不认识了,整个疯疯癲癲,时哭时笑。
这日,东方溯下朝后,让张进传了纪临和容禄过来,询问陈太后病情一事,在听完二者的讲述后,他面色沉郁地道:“究竟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得疯病,病因何在?”
纪临拱手道:“起因在于心气郁结,但病情进展之速,臣也是始料未及。”
容禄在一旁欲言又止,先前就是他献上偏方,治好陈太后风寒恶症,所以这次陈太后疯病,纪临把他也给带去了。
东方溯瞧见他这副神气,道:“有什么话就说。”
容禄依言道:“不瞒陛下,其实早在为太后医治风寒的时候,微臣就发现太后心气郁结不畅,风寒小症之所以变得那么严重,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微臣当时曾叮嘱秋月姑姑平日里多开导劝解太后,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章 容禄
东方溯拧眉道:“你是说,太后接连两场大病,都是心气不畅引起的。”
“不能说完全,但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容禄的回答令东方溯眉宇越发紧皱,“有没有办法治好?”
容禄沉吟片刻,抬头道:“陛下有没有听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句话?”
“什么意思?”
容禄咬一咬牙,突然撩袍跪下,“微臣假传圣意,欺君罔上,请陛下治罪。”
东方溯诧异地道:“怎么一回事?”
容禄抬头道:“其实治好太后风寒恶症的,并不是微臣那张方子,而是微臣在太后耳边说的一句话。微臣说——”他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道:“只要太后您病愈,陛下就会将您接回宫中,重聚天伦。太后听进了这句话,方才重燃求重意志。”
东方溯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掌拍在扶手上,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容禄慌忙伏首,“微臣自知罪该万死,但当时太后性命垂危,微臣实在……实在没办法。后来微臣去复诊的时候,太后一再追问,后来实在蛮不住,只能将实情告诉太后,太后很可能是受不住这个打击,才……才得了疯癫之症。”
东方溯面色铁青地走到他身边,冷笑道:“都说古今医术最高者,非华佗扁鹊莫属,可在朕看来,你容太医才是妙手回春,不止内病外症,连心病都会医,能耐,真真是能耐。”说着,他俯身盯着冷汗涔涔的容禄,“你说朕该怎么封赏你才好?”
容禄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纪临看了他一眼,拱手道:“陛下息怒,虽然容禄假传圣意,但其本意并不坏,还请陛下看在他救人心切,且能够主动承认犯错的份上,从轻发落。”
东方溯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杀机,眼眸幽沉如深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寂寂半晌,他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三十杖,摘去顶戴,在太医院行走。”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容禄连连叩首,虽然顶戴没了,但继续留在太医院行走,就表示东方溯还肯给他机会,要是表现得好,很快就能官复原职。
只是……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在容禄被拖下去后,东方溯望着纪临道:“连你也没办法吗?”
纪临知道他的意思,叹息道:“容禄虽然剑走偏锋,犯下欺君之罪;但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石可以助益,但效果不大。”
东方溯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陈太后的心病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就是那道“心药”,但当年的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纪临看出他的心思,“陛下……”
东方溯摆一摆手,打断道:“你退下吧。”
纪临依言退下,夏末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令紫铜灯台上的烛火一阵摇晃。
“张进,朕该去吗?”
张进还在思索着怎么回答时,另一边的张远抢先道:“太后是陛下生母,如今太后有病在身,陛下理该去探望。”
陵阳一事后,张远便跟在了东方溯身边,他身手不错,人也忠心,这半多年来一直跟着林默,练了一身不错的本事,前几天刚刚被任命为御前侍卫,张老汉也被接到金陵安享晚年,俩父子总算苦尽甘来。
张进面色一变,低声喝斥道:“你不知太后当年做过的事情,不要多嘴。”
“无论太后做过什么,都是陛下的生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陛下不该弃之不顾。”张远振振有词的言语,令张进哭笑不得,“天家的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看在你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少说多看,对你有好处的。”
张远不服气,正要辩解,耳边突然传来东方溯的声音,“摆驾畅春园。”
张进一惊,“陛下,您真要去看太后?”之前陈太后被风寒恶症缠身之时,东方溯也只在回来的那天去看过一次,想不到他今日会突然过去,难不成……真被容禄和张远说动了?
可他跟了东方溯十几年,后者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啊,否则也走不到今日。
东方溯没说什么,只道:“摆驾吧。”
见他心意已定,张进只得去安排,踏出承德殿前,他看到张远朝自己投来胜利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
一辆朱顶金帷马车在畅春园门口停下,看到从车中下来的人,守卫面色一变,急忙单膝跪下,“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东方溯大步走了进来,所过之处,宫人尽皆伏身跪下,迎接这位难得来畅春园的贵主。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哀家房里,是不是想害哀家?”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陈太后激动的声音。
陈太后指着秋月等人,恍然道:“哀家知道了,你们是卫太后的人,你们想要害死哀家。”
秋月满脸无奈地道:“卫太后已经死了很久了,没人会害您,奴婢们都是侍候您的宫人。”
“死了……”陈太后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半晌,她倏然抬头,伸出许久没修剪的手指,厉声道:“满口胡言,哀家昨儿个才见过她,怎么可能死,你们一个个都在骗哀家,哀家才不会让你们的当呢。”
元九愕然道:“昨日才见过,难不成太后见鬼了?”
秋月抚一抚额头,疲惫地道:“从昨儿个起,太后就一直把梁昭仪当卫太后,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彩云担忧地道:“太后现在膳也不用,水也不喝,一门心思觉得有人要害她,这可怎么办?”
秋月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耀眼的明黄,待看清是东方溯后,急忙跪下行礼,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只有陈太后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陈太后眼里的陌生令东方溯暗自拧眉,难道……是他多心了?事情并非如他所想?
东方溯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声道:“太后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秋月顿时潸然泪下,“启禀陛下,太后病得越来越严重了,这里里外外,已经一个都不认得了。”
第一卷 第七百八十一章 回不去
那厢,陈太后突然朝东方溯扑过来,泪流满面地道:“先帝!先帝您来看臣妾了!”
秋月赶紧拉住她,“太后您认错了,是陛下来看您了。”
“陛下……”陈太后喃喃念着,突然用力把东方溯推开,声色俱厉地指了他,“东方洄,你想来害我们母子是不是?滚!滚啊!”
“太后!”秋月急忙道:“卫氏母子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大周君主是睿王,是您的儿子。”
“哀家的儿子……”陈太后怔怔地盯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清明,秋月见状赶紧道:“对啊,睿王殿下在十三年前就登基了,不然怎么会尊奉您为太后?”
“是了,哀家想起了,哀家的儿子是皇帝了,可他……可他不要哀家了。”说到这里,陈太后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哭得伤心不已。
秋月安慰道:“陛下怎么会不要您,您瞧,陛下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陈太后一边哭一边摇头,“你不要骗哀家了,溯儿……永远都不会原谅哀家,他恨死哀家了,呜……”
东方溯冷眼看着这一切,虽有怜悯,却不足以磨灭心中的芥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秋月在他面前跪下,哽咽道:“纵然太后有千错万错,都是给予陛下骨血,生您养您的那个人,自来了畅春园后,太后每一日都是在忏悔懊恼中度过,日日念着陛下,经常看着春晖堂的门口,就盼着您能来,如今……您真的来了,她却已经不认得。”说着,秋月重重叩头,痛哭道:“求您看在太后已经思忆成颠的份上,原谅她吧。”
张远瞧着不忍心,也想帮着劝,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张进看出了心思,先一步道:“多看少说,小心惹祸上身。”
东方溯一言不发,就在秋月以为他已经动摇的时候,有淡漠的声音响起,“地上凉,扶太后起来吧。”
秋月心中一阵失望,“陛下……”
东方溯冷冷打断,“这个情,你求不起。”
秋月无奈,只得与彩云一道扶了陈太后至椅中坐下,后者已经止住了哭泣,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时,容氏走了进来,看到东方溯在,既惊又喜,连忙欠身行礼,“陛下万福。”
东方溯也不叫起,淡然道:“你来做什么?”
“臣妾听说太后不肯用膳,特意炖了清热解暑的荷叶莲子膳粥,太后没病的时候,最喜欢喝这个粥,亏得园子里荷花还没有谢尽,否则臣妾不知该去哪里弄新鲜荷叶。”
“拿过去吧。”得了东方溯的话,容氏赶紧盛了一碗,在她经过身边时,东方溯闻到一阵幽香,出奇的好闻。
“太后,您尝尝看,臣妾在里面加了一些冰糖,清甜不……”容氏话还没说完,陈太后已是打翻她手里的碗,厉声道:“你跟卫氏走得那么近,一定在里面放了毒药,想帮着他谋害哀家,哀家不吃!拿走!”
容氏捂着被烫疼的手,满面委屈地道:“哪有这回事,您说的什么卫氏,臣妾连见都没有见过呢。”
“贵人见谅,太后她……”秋月也不知该怎么说,叹了口气,转头对依旧怒目相视的陈太后道:“太后您又忘了,卫氏一族早已覆灭,再也不会有人害您了。”
陈太后根本不信她的话,“你骗哀家,你们一个个都在骗哀家,要谋哀家和溯儿的命!”说着,她似乎记起了什么,神情激动地道:“溯儿呢,你们把溯儿藏到哪里去了?”
秋月朝东方溯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示意容氏重新盛了一碗粥,递到陈太后面前,“没人害你,一直都是你作茧自缚,吃吧。”
陈太后茫然看着他,半晌,她竟接过东方溯递来的粥吃了起来,看得秋月他们一阵激动,两天了,一口都没有吃过。
待陈太后吃完后,容氏小声问道:“太后,您是不是认得陛下了?”
陈太后没有理会,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东方溯,许久,她喃喃道:“溯儿……溯儿没那么大,你们骗哀家。”
元九急忙道:“不是,真的是陛下,现在是永平十三年了。”
元九的话并没有让陈太后相信,反而起身往外走去,嘴里念叨道:“溯儿,哀家要去找溯儿!”
“太后!”容氏上前阻拦,而且被她推倒在东方溯脚边,在将她扶起时,东方溯再次闻到她身上那股盈盈幽香,而且这一次更加明显,连心神也为之一醉。
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太后已是走了出去,快步往外奔着。
彼时,虽已是夏末,但依旧热浪滚滚,夏蝉伏在被几乎被日光烤焦的树叶下拼命叫着,而陈太后连鞋也未穿,只有一双薄薄的袜子,踩在滚烫的石板上,她却丝毫未觉,只是不停呼喊着东方溯的名字。
容氏急切地道:“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