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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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真的没有撒谎,公子您相信我。”张远急得快哭出来了。
梁承栋盯了他片刻,缓缓收回脚,“虽然你诓骗了本公子,但本公子一向慈悲为怀,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一听这话,张远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忙不迭地道:“公子只管吩咐,小人一定为公子办到。”
“一天。”梁承栋的声音冷冽如罡风,“一天里面,问出慕氏一行的下落。”
“啊?”张远满面诧异地看着他,后者冷冷道:“怎么,不乐意?”
张远浑身一哆嗦,连忙学着罗安的话道:“能为公子做事,是小人的福气,只是……”他缩了缩脖子,为难地道:“小人之前已经将那位得罪死了,这会儿再去问……只怕他不肯说。”
“这就是你的事了。”梁承栋垂目看着他,“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要不要把握,就是你的事了。”
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张远咬牙道:“既是这样,那小人就尽力一试,但一天实在太短,请公子再多宽限两日。”
梁承栋思忖片刻,道:“好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听到这话,张远松了口气,连忙磕头道谢。
有了梁承栋的话,张远要见东方溯当然不难,翌日清晨,他端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小菜进了单独关押东方溯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就是一个矿洞,里面空气浑浊,不见天日,只有一盏油灯悬在洞壁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张远装作没看到东方溯杀人一般的目光,殷切地道:“陛下关了一夜,想必饿了,我给您端了粥来,还有笋干与咸菜,快趁热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粥递到东方溯手边,却被后者一把挥落,小米粥洒了一地,“带着你的东西,滚!”
张远也不生气,一边捡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道:“我知道您在生气,但昨夜里那种情况,也实在怨不得我,是陛下您背信在先。”
东方溯面无表情地道:“既是这样,你还来做什么?”
张远叹了口气,“昨夜里,我是实在气坏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陛下其实是为了保全我父子性命,才故意说那样的话,是我错怪了,对不起。”
东方溯负气地道:“你没有错怪,朕确实不顾你们父子性命,背信弃义。”
张远屈膝跪下,内疚地道:“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求陛下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一次。”
东方溯盯了他片刻,忽地道:“是不是没在青山丘找到人?”
张远一愣,随即点头道:“是。”
“哈哈哈!”东方溯仰天大笑,满面讽刺地指了他,“还好还好,朕当时只说了一个青山丘,否则真要被你害死了。”
“所以陛下当时的紧张是装出来的?”
“若非如此,怎么让你们信以为真。”说到这里,东方溯恍然道:“朕明白了,梁承栋没有找到人,所以派你来问朕。”不等张远言语,他厌恶地道:“朕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朕绝不会将贵妃的下落告诉你。”
面对他的话,张远表现的异常平静,“小人知道。”
东方溯一怔,犹疑地盯着他,“那你来做什么?”
张进恭声道:“小人此来,是希望可以将功赎罪。”
东方溯面色阴晴不定地道:“什么意思?”
“梁承栋让小人过来,确实是为了套陛下的话,问出贵妃娘娘的下落,但小人已经对不起陛下一次,绝不可以再对不起第二次。”
东方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所以呢?”
“梁承栋给了小人三天时间劝说陛下,也就是说在这三日里,小人可以随意出入此处,刚刚进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每日酉时,外面的守卫都会换班,那个时候防备最松,到时候……”他瞅了一眼四周,小声道:“陛下换上小人的衣裳,应该就能瞒过他们,趁着天黑趁机下山。”
东方溯面色古怪地道:“你不怕死吗?梁承栋可不是善茬,一旦被他发现,你必死无疑。”
张远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低低道:“小人本就是必死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开恩,只求陛下离开的时候,设法带小人老父离开。小人无用,那么多年了,没让他老人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如果此行平安,请陛下念在小人立了些许小功的份上,给他一个安生的晚年。”
东方溯目光稍缓,“你真是这么想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小人还有什么必要撒谎。”张远抹去渗出眼角的泪,哽咽道:“小人再给您去拿碗粥来,多吃些东西,这样才有力气逃走。”
张远很快去而复返,这一次,面对他递来的粥东方溯没有再拒绝,低头默默吃着。
另一边,两道人影透过壁上的小孔悄然注视着这一切,在张远收拾碗碟离开后,他们也悄然离开。
赵济民沉声道:“公子,这个张远……怕是信不得。”
梁承栋负手立于山边,望着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林,淡然道:“何以见得?”
“他刚才的话,公子都听到了,根本就是想助东方……那位离开矿山,而非他之前在公子面答应的那样。”赵济民做了一辈子臣子,虽说已经决定跟随梁承栋弑君立幼,但对东方溯还是有些许畏惧,不敢直呼其名。
梁承栋淡淡一笑,“若不这样,怎么取得东方溯的信任?说起来,这个张远还真有几分小心思。”
第一卷 第七百零五章 青阳
赵济民眉头一拧,试探道:“公子是说……他在诓骗那位?”
“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想用苦肉计,这个计策虽然老套了一些,但确实好用。”见赵济民有所怀疑,他笑一笑,“瞧着吧,他应该很快就来找咱们商量了。”
几乎是梁承栋话音刚落,便看到张远张望着走了过去,赵济民佩服地道:“公子真是神机妙算,难道京城里的几位大人对您如此信任。”
说话间,张远已是到了近前,他所说的话果然与梁承栋适才所言一般无二,随即道:“陛下肯吃小人端去的粥,可见他对小人的话已经信了几分,只是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公子帮忙。”
梁承栋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只道:“怎么个帮法?”
张远精神一振,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挑眉道:“你倒是舍得这身皮肉。”
张远搓手笑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还请公子到时候手下留情,别真把小人给打死。”
梁承栋微笑道:“只要你真心替我办事,问出慕氏一行的下落,不仅不会死,你们父子后半世还会富贵无忧。”
张远大喜过望,连连拱手道谢,“那就一切拜托公子了。”
接下来的两日,一切平静无虞,吴三他们逼着矿工日夜干活,短短两天功夫,就有四五个矿工因为受不了繁重的活计而暴毙。
他们生活挖出数不清的金子,死后却连一张裹身的草席都没有,就这样被扔到乱葬岗,任由野狗啃食……
第三日,张远借着送饭的机会,与东方溯互换了衣裳,让他骗过守卫,可惜,还没逃下山便被罗安的人抓住。
东方溯还好,只是挨了几脚,张远就惨了,被打得皮开肉绽,蜷缩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
东方溯内疚地扶起他,“是朕连累了你。”
张远靠着墙背,缓了口气道:“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只可惜没能骗过他们。经过这次的事,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守,想再逃走……”他摇摇头,转而道:“那位慕贵妃真会派人来救你吗?”
“当然。”东方溯不假思索的回答着,随即拧眉道:“只是从京城借兵,需要不少时间。”
张远抹一抹脸上的血,苦笑道:“可咱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那些人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要不然……”
东方溯迟迟不见他说下去,疑惑地道:“不然怎么样?”
张远涩涩一笑,摇头道:“我本想说能不能设法送个信去给他们,让他们快些来,但我曾背叛过你一次,你又怎么会肯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告诉我,所以还是算了。”
这句话后,室内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有一盏油灯在那里微微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溯道:“整个矿山都被他们的人看守着,你要怎么送信下去?”
张远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人当然下不去,但鸽子可以,以前跟我一起做事的工友,以前是养信鸽的,偷偷带了一只信鸽过来,他就靠这只信鸽与家里人联系。”说着,他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他们一日没找到贵妃娘娘,就一日不会杀你,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撑过去就好,我们父子就……”他眼圈一红,撑着岩壁吃力地站起身,涩声道:“我去看看父亲,不知他怎么样了。”
“慢着。”东方溯唤住外挪步的张远,缓缓道:“去拿笔墨来。”
张远目光猛地一亮,激动得浑身发抖,“你……你愿意相信我?”
东方溯盯着他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为我弄成这样的,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张远拼命点头,“不会,一定不会,我……我这就去给你找纸笔。”
过了许久,张远找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块黑炭,在东方溯疑惑的目光中,他尴尬地道:“我找不到笔墨,只能用炭来代替,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
东方溯没说什么,接过那块手指长短的炭在纸上写着,待写完后,他细细卷起,郑重交到张远手里,“这封信不止关系朕的性命,更关系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梁承栋的手里,切记!”
张远激动地浑身发抖,“多谢陛下肯相信我,我一定保护好这封信。”
东方溯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快去吧。”
张远点头,带着信离开了牢房,但他并没有去找什么养着信鸽的工友,而是径直去见了梁承栋。
梁承栋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眸光微微一亮,“拿到了?”
“总算不负公子所托。”说着,他将攥了一路的纸条递了过去,梁承栋看过后,微微皱眉,“怎么去了那里?”
赵济民也在,探头看一眼,惊讶地道:“他们竟然不在陵阳?”按信中所言,慕千雪他们此刻藏身于青阳府中。
梁承栋捏着信纸想了半天,对张远道:“东方溯把信交给你时,都说了什么?”
张远想了想,如实道:“他说这信关系他的性命和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公子您的手里。”
“赵大人怎么看?”面对梁承栋的询问,赵济民仔细想了想,谨慎道:“应该是真的,毕竟陵阳就这么大,咱们又前前后后搜了那么多次,他们要是在陵阳,早就该被发现了。”
梁承栋点点头道:“确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地方离陵阳不近,一来一去,怕是又要费去两三天功夫。”
“快马加鞭,应该两日之内就能来回,下官手书一封,让他们从青阳知府那里借兵,只要不让青阳知府直接接触慕氏一行,应该不会泄露咱们的秘密。”
“也只能这样了,快去办吧。”在赵济民离去后,梁承栋拍一拍张远的肩膀,“委屈你再待几日吧,等他们一抓到人,你们父子就可以离开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张远满心欢喜的离去,并没有看到梁承栋冰冷的目光。
第一卷 第七百零六章 识穿
尽管有赵济民的手书,再加上一路快马加鞭,还是直至第三日晌午方才赶回,赵济民听完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后,不敢怠慢,立刻来见了梁承栋。
“你说什么?没抓到人?”梁承栋死死盯着赵济民,目光凶狠的像要吃人一般。
赵济民沉声道:“是,他们一到青阳府,就立刻按着信中写的地址去抓人,结果那边空无一人。”
黄德也在,拧眉道:“会不会是青阳府那边泄露了风声?”
“应该不会,从知会青阳府到抓人,他们一直都在,绝对不可能泄露,而且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住人的痕迹。”他望着面色铁青的梁承栋道:“下官怀疑,咱们可能中计了。”
梁承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害我们白白浪费了三天的功夫?”
“恐怕是这样。”赵济民话音未落,梁承栋已是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跳起老高,茶水都溅了出来,“好一个东方溯,竟然又骗了我们!”
赵济民面色也不大好看,“咱们在这件事上,前前后后已经耗费了六七日,再这样下去,怕是麻烦了。”
“看来是非得要动大刑了,走!”梁承栋起身往外走去,赵、黄二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