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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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一个个标注的价钱,夏月乍舌不已,来到慕千雪身边,小声道:“公主,这里东西好贵,小小一个手串,就要足足五十两银子,分明就是一家黑店。”
“姑娘此言差矣。”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夏月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掌柜的来了她身边,笑眯眯地道:“我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一听这话,夏月顿时皱得小巧的琼鼻,不满地道:“我怎么一点都瞧不出来,那手串统共才几颗珠子啊,就要五十两银子,哪有这么贵的。”
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应该是才来金陵不久吧?”
“你怎么知道?”
掌柜一正衣襟,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若是久居金陵之人,必知我沉水居之名。”
夏月不以为然地道:“好大的口气,不就是一家卖木头的铺子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掌柜笑而不语,倒是徐立扯着夏月的袖子低声道:“这沉水居在金陵开了三十年,只卖上等精品沉香木,只要是沉水居标的价,那东西就一定值这个价。”
慕千雪取过夏月所说的那串手串,在指尖摩挲了一阵,徐声道:“木纹细密清晰,香气沉静,闻之令人心平气和,确是上等沉香,五十两一点都不贵。”
掌柜眼睛一亮,“看来这位姑娘是识货之人。”
“略知一些。”慕千雪自幼长在宫庭,自是见多识广。
这掌柜也是个性情中人,微一咬牙道:“若是姑娘喜欢这手串,四十五两拿去就是了。”别看只是减了区区五两,却差不多是他全部的利润了。
慕千雪放下手串道:“木料确是不错,但几乎无雕工可言,做为寿礼还是略差了一些,不知掌柜可还有更好的东西?”
掌柜沉吟片刻,道:“姑娘稍等。”
他回到柜台后,自底下取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同样是一串手串,却比刚才所见的精致了不知多少倍,每一颗打磨圆润光滑的珠子上面都以极细的金丝嵌成一个寿字,单这做工已是价值不菲,更不要说珠子本身的价值了。
“这串是枷楠香木嵌金福字数珠手串,不论做工还是这沉香木的材质都是一等一的,是今年最好的一件货;姑娘您看,这每颗珠子上都嵌有寿字,用作贺寿之礼,那是最好不过的,说实话,若非看您是懂香之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
夏月撇嘴道:“一会儿说是什么枷楠香木,一会儿又说是沉香木,前后不一,你该不会是在骗人吗?”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撒钱开路
第五十九章 撒钱开路
掌柜也不生气,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沉香木也叫枷楠香木,是同一种东西,还有叫沉水香、女儿香或者沉刀香的。”
慕千雪对着日光细细瞧了,点头道:“确实不错,多少银子?”
“二百两!”一听这话,夏月眼珠子瞪得碌溜圆,“不就几颗木头做的珠子再加一点金线嘛,居然就二两百,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掌柜也不与她争辩,望着白纱后面若隐若隐的脸庞道:“二百两已经是我能给姑娘最低的价格了,再低一两也不行,还望姑娘见谅。”
“是该值这么多。”慕千雪应了一声,对夏月道:“带了多少银子来?”
夏月虽然觉得不值,但慕千雪开了口,她只得如实道:“三百两。”东方溯让蔡总管送了五百两过来,她本打算带个五十两就够了,但慕千雪说要买寿礼,就带多了一些。
慕千雪将手串放回盒中,交给徐立拿着,对夏月道:“把钱付了吧。”
夏月应了一声,满脸不情愿地抽出两百银票放到掌柜手中,在扶慕千雪出门时,抬头看到悬挂在头顶招牌,忍不住嘟囔道:“哼,什么沉水居,该叫抢钱居才对。”
她这个样子看得慕千雪一阵好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财奴。”
“奴婢……”夏月刚说了两个字,一人从后面疾奔而来,一头撞在刚刚走下台阶的夏月背上,慕千雪被扯得一个踉跄,幸好徐立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方才不至于摔倒。
“什么人嘛,撞到了人也不说一声,好生无礼。”夏月揉着被撞得生疼的左肩,气恼地埋怨着不顾而去的人影。
站在夏月身后的一名护卫忽地脸色一变,急忙将她拉上了台阶,夏月正要问怎么一回事,突然看到一大拨人推着挤着往前奔去,满脸兴奋,同时隐隐有说话声从后面传来,待得近一些后,总算是听清了,“捡钱啦,快去捡钱啊!”
夏月小脸有些发白,要是护卫刚才慢一步,这么多人疯一样的冲过来,她非得被撞断了骨头不可。
有一个人奔得慢了一些,被人挤倒在地,亏得是倒在台阶上,否则不知有多少双鞋子踩在他身上,就是这样,也被踩了好几下,痛得他脸色发白,可他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忍痛继续前行,徐立在慕千雪的示意下拦住他道:“这位大哥,你们要去哪里捡钱啊?”
“前面有人在洒钱,洒了好多,你别挡着路!”那人匆匆回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推开徐立,两眼放光地朝前奔去。
徐立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从来只听说当街抢钱的,这当街洒钱还是头一回听说;没等他再找人问,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清脆悦耳。
随着这个声音,前方拥堵的人群再次疯狂地往前涌去,黑压压的人群中不断传来类似的话语,“钱啊,好多钱啊,快捡!”
那些铜钱似乎都洒在同一个方向,拥堵着街道的人潮皆往左侧涌去,右侧变得异常空旷。
夏月望着那些你推我掇,拼命俯身捡钱的人群,愕然道:“这金陵还真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当街洒钱也有,徐立,你知道洒钱的人是谁吗?”
“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这……”话说到一半,徐立眼尖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一辆朱红顶盖马车沿着右侧缓缓驶来,连忙道:“快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随着马车驶近,渐渐看了个清楚,这是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四周垂着精巧的金铃,随着车轮转动,发出金石撞击的清脆响声,除此之外,还有丝穗垂坠,帷幔上绣有大朵的牡丹,极尽奢华之能,更乘坐这样马车的人,非富即贵,更不要说两边还有数十名骑士护送。
一只戴着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的纤纤玉手伸出车帘,将一大把铜钱抛入人群之中,令拥挤在一起的他们哄抢的越发利害。
“我说沈姐姐要怎么在一柱香时间内通过这道街道,原来是拿钱开路。”马车中传来一个脆生生,如同滚珠落般的声音。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驱散区区一群凡人,看来这只五彩鹦鹉注定要归我了。”这个声音较刚才那一个,要更加慵懒柔媚,听其言语,应该就是洒钱的那一个。
之前那女子急急道:“哪有!咱们说好了,一柱香之内通过这条街,方才算你赢,现在才过了一半呢,不见得你一定会赢。”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随着这句话,又是一把铜钱洒出马车外,同时声音隔着帘子传来,“驶快一些,我要在半柱香之内驶出这条街。”
“是。”车夫应了一声,一挥鞭子加快了速度,在空旷的右侧街道快速行驶着。
马车正好驶过身前,车中之人的对话被夏月听了个一清二楚,撇嘴道:“我道什么人这么好心,原来是这个样子,会这样拿钱砸人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呜……娘……我要娘,呜呜……”不知何时,一个约摸三四岁,穿着一件打了许多补丁的青布小褂衫的孩童站在路当中,小手揉着双眼,哭得好生伤心;看他的样子,应是刚才混乱拥挤之时,与母亲失散了。
孩童站的地方,恰好是路中央,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车夫不得不停了下来,车中女子察觉到马车停止,娇软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不悦,“为何停下?”
“禀宗姬,有个孩童挡在了咱们前面,过不去。”
“宗姬?”夏月尚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疑惑地眨眨眼。
慕千雪淡淡道:“宗姬就是诸王之女,与西楚的郡主相同,除此之外,在北周,皇帝之女称之为帝姬,与皇帝同辈者,方才称之为长公主,记着一些,下次莫要乱了称谓。”
“原来如此。”夏月恍然点头,默默记着慕千雪的话。
这个时候,一把铜钱自马车中洒出,当头当脑地砸在那个男童身上,被称为宗姬的女子催促道:“这些钱都给你,赶紧让开。”
第一卷 第六十章 昌荣宗姬
第六十章 昌荣宗姬
如此幼小的孩童,对银钱并无什么概念,不仅没有去捡,反倒因为被砸痛了脑袋,站在原处哭得更加利害,他母亲也不知被挤去了何处。
马车右侧的帘子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女子脆声笑道:“嘻嘻,就快烧到半柱香了,看来沈姐姐是没法在半柱香之内驶出这条街了。”
宗姬轻哼一声,又是一把铜钱洒在男童身上,在夏日阳光下,明灿灿的极是耀目,看得旁边那些人直咽口水,要不是碍着那些明刀明枪的护卫,他们早就奔过去抢了。
“这些总够了吧,让开!”回应她的,依旧是哇哇大哭之声。
“看来沈姐姐的法宝不灵了。”旁边兴灾乐祸的声音令宗姬越发不悦,再加上赌约,不耐烦的声音隔着华丽的帘幔传出来,“小小年纪就如此之刁滑,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短暂地停顿后,声音变得冰凉如寒霜,“驶过去!”
车夫为难地道:“可是那孩子……”
“我叫你驶过去,耳朵聋了吗?”在宗姬尖厉的喝斥下,车马咬咬牙,无奈地扬鞭驱策那两匹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的马匹,往前方行去,虽然他竭力避让,但按着这个趋势,男童依旧会伤在马蹄下;最令人心寒的是,街上那么多人,竟无一人上前将男童抱开,偶尔有想上去的人,还没来得及迈步,手就被人攥住了,用力摇头,附耳低语几句,听完那些话,那些人皆不约而同地将身子往后面缩着,唯恐被人瞧见,眼里有着深深的忌惮。
夏月实在看不过眼,不等慕千雪同意,便快步奔过去拦下已经距离男童不足三尺远的马车,气愤地道:“明明就知道有孩子在,怎么还能驶过去,你们还是不是人?”
马车里传来“噗嗤”的笑声,紧接着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子道:“沈姐姐,她好像在骂你不是人呢。”
“放肆!”随着这声喝斥,精绣牡丹的帷幔被一只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掀开,露出一张蕴了怒意的妩媚脸庞,发间金饰摇曳,端得十分华贵明艳,旁边还有一个模样小巧秀丽的女子,旁边悬了一个铁架,一只极为好看的五彩鹦鹉停在上面,之前那些话,应该就是出自她们二人之口。
夏月被她这声厉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站稳脚跟,将男童护在自己身后,仰起圆润的下巴,“你才放肆呢,明知道此处人多,还这样胡乱驱赶马车,伤了人怎么办?”
女子素来养尊处优,何曾被人这样当面指责过,脸色难看地道:“伤人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说着,她又不以为然地道:“伤就伤了,赔些钱就是了。”
夏月还没见过这样傲慢无礼又不拿别人性命当回事的女子,本来已经有些下去的火气顿时又窜了上来,“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宗姬旁边那名女子摇着手里的泥金团扇,轻笑道:“沈姐姐,看来她对你很不满意呢。”说着,她掩唇笑道:“对了,再提醒沈姐姐一句,这香已是烧了一大半,莫说半柱香,在这柱香整个烧完之前,能不能驶出这条街都是问题,看来我的五彩鹦鹉保住了。”
她的话,令宗姬脸色越发难看,冷冷盯着夏月,“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我无礼?”
夏月倒也有些心眼,没有直接自报家门,“我是谁与你无关,总之刚才之事,就是你不对。”
宗姬气极反笑,搭着侍从的手走下马车,金丝孔雀翎大袖锦衣并着一袭玫瑰紫的裙裾,随着她的步履徐徐盛开,似一朵开到极尽艳丽的花。
宗姬在离着夏月数步远的地方站住,“你若现在跪地求饶,自掌嘴巴,我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面对来意不善的宗姬,夏月有些胆怯,但还是顶着怯意道:“笑话,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下跪掌嘴,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
“好!”宗姬徐徐自饱满娇艳的双唇中吐出这个字,蓦然妩媚一笑,仿佛已经忘了刚才那些争执与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