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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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车帘被掀了开来,张廷霄再次冒着风雪下马车,在走到胭脂身边后,他解下一直披在身上的貂裘覆在胭脂身上,令后者一惊,想要解下,却被张廷霄牢牢按住冰冷更胜新雪的双手,“你可知再这样冻下去,你会活活冻死的?”
胭脂扫了他一眼,漠然道:“胭脂是死是活,与大殿下无关。”
张廷霄一怔,随即低低轻笑了起来,令胭脂莫名,“大殿下笑什么?”
张廷霄摇头道:“我不是笑,是羡慕,羡慕老四有你这么忠心的丫头。”静一静,他关切地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胭脂紧紧抿着青白的双唇,她不会忘记这位大殿下绵里藏针的手段,更不会忘记多年来,就是他与张启凌争得你死我活,所有亲切、温和,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张廷霄不见她回答,倒也不恼,淡然道:“那你想不想得到老四的原谅?”
这句话令胭脂身子一颤,尽管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相信这头笑面虎,可她想回到张启凌身边的念头实在太过迫切,没能抵制住嘴边的话,“你有办法?”
“当然。”张廷霄轩一轩眉,伸手道:“现在可以上马车了吗?”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雪夜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雪夜
胭脂犹豫片刻,终是伸出了手,随张廷霄一道登上马车,往大皇子府邸的方向驶去,大雪依旧,红灯依旧,只是少了一个人。
到了府中,张廷霄命侍从又是将炭盆端到胭脂身边,又是让人烧姜茶,在盯着胭脂将一大碗姜茶都喝下后,关切地道:“可有暖和些了?”
“好多了,多谢大殿下。”胭脂随口应了一句,神色急切地道:“大殿下现在可以告诉奴婢了吗?”
“当然。”张廷霄往炭盆里扔了几块银炭,望着渐渐被染红的银炭,他道:“只是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老四生那么大的气?否则这不知对错的,我也不好插手。”
胭脂捧着暖手炉的手一颤,眼底恨得仿佛要沁出血来,“我只能告诉大殿下,所有一切皆是因慕千雪这个妖女而起。”
张廷霄负手走了几步,停在胭脂身前,拧眉道:“慕千雪就住在老四府里头,说句实话,就算你回去了,也不会好,还是……算了吧。”
一听这话,胭脂神色激动地道:“就是因为她在,所以我才要回去!”
张廷霄疑惑地道:“这话怎么说?”
胭脂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冷冷道:“如果大殿下不肯帮这个忙,奴婢就在此叨扰了,告退。”
张廷霄拉住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看不出你这丫头脾气还挺大的嘛,一言不合就嚷嚷着要走,坐下!”在强行将胭脂按回椅中后,他道:“我没说不帮忙,只是不想你去受这个委屈,你说这天下这么大,哪里容不下你,再不然,我这府里也行,不说荣华富贵,至少衣食无忧。”
胭脂冷冷道:“可我想回的,只有四殿下府。”
张廷霄注目片刻,哂然道:“罢了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明儿个我带你去见老四,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他。”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老四也是,明明北周那次眼见着就要赢了,他偏又横生枝节,还将慕千雪带回东凌,弄得父皇龙颜大怒,真是……唉。”
胭脂静静听着,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毫无关系,然而那双拧得发白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张廷霄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火上浇油地道:“我真怕有一天,老四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胭脂睨了他一眼,神色木然地道:“那不是正合了大殿下您的心意吗?”
张廷霄涩然一笑,“不错,我与老四这些年为了储君之位,没少争,但自家兄弟无论怎么争抢都有一个分寸在,可慕千雪不一样。东方溯被我们害得生死难料,北周江山险些毁于一旦,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国师布置多年的一枚棋子,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而老四……毫无疑问就是她第一个发泄的对象。”
胭脂眸光倏地一冷,“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她伤害殿下半分。”有细微的声响自两个攥得发白地拳头中传出。
“只可惜老四着了她的魔,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怕你一片苦心,最后会付诸流水。”张廷霄感慨之时,有小厮走了进来,“殿下,客房安排好了,膳食也送过去了,依着您的吩咐,四荤四素外加两样点心。”
“好。”张廷霄点点头,温和地道:“你跪了一日,又滴水未进,想必饿坏了,赶紧去吃点东西,早些歇息,明儿个一下早朝,我就带你去见老四,另外……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送我?”胭脂满面诧异地指着自己,“是什么?”
“明日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张廷霄神秘的笑着,见他不肯说,胭脂也不勉强,起身福一福,离开了屋子。
在她走后,张廷霄敛了笑意,回身坐下,淡然道:“都打听清楚了吗?”
小厮恭敬地道:“打听清楚了,胭脂回襄月城后,一直住在城西一家客栈里,寸步未出,直至昨日……”
张廷霄眼皮一动,“昨日怎么了?”
小厮看了他一身,低低道:“昨日胭脂去见了千代家的小姐,但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张廷霄低头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片刻,他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小厮好奇地眨了眨眼,“殿下明白了什么?”
张廷霄端过新换上的茶水,他的声音在徐徐升起的茶雾中有些不真切,“记着,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了女人,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胭脂来到厢房,一进去便有热气扑面而来,恍若置身春日里,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皆用银罩子覆着,以免凉了。
看到她进来,侍女连忙打开银罩子,露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连点心在内,共是十道。
“奴婢服侍姑娘用膳。”面对侍女递来的筷子,胭脂冷声道:“我自己吃就行,你下去吧。”
侍女倒也没勉强,欠一欠身道:“奴婢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叫奴婢。”
在她出去后,胭脂缓缓松开握了一路的双手,两边掌心各自静静躺着数枚半寸长的透明指甲,皆是她刚才生生拗断的。
胭脂走到长窗前,用力推开,原本无处可入的冷风顿时寻到了机会,夹杂着雪花呼啸而入,迅速吞噬着屋中的暖意,炭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她神色如冰封的湖面,遥遥望着四王府的方向,森森一笑,“慕千雪,你等着,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阿欠!”在离着十数里远的地方,慕千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侍女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道:“姑娘可是冷了,要不要再加盆炭?”
慕千雪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鼻子有些不舒服。”
侍女放下心来,端过一旁的安胎药试了试道:“不怎么烫了,姑娘快喝吧,也好早些歇息。”
“嗯。”慕千雪接在手里,皱眉一口接一口喝着浓稠苦涩的药汁,喝过后,她望着正在铺床的侍女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铺平了云丝锦衾,笑道:“奴婢叫云蕊。”
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七章 往事尽忘
第四百二十七章 往事尽忘
“云蕊……”慕千雪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神思恍惚,侍女见状,不安地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慕千雪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只是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个侍女,她叫花蕊,与你一字之差,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段日子,她无时无刻不记挂着金陵城中的一切,尤其是东方溯,算算日子,从她离开到现在,已是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不知东方体内的邪术解了没有;还有阿六与十九他们,是否活着逃出了瘴树林。
云蕊默默不言,慕千雪的身份在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管自家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带回来,恐怕都不会放任她离去。
静默片刻,她劝慰道:“忧思伤神,姑娘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奴婢先服侍您更衣,然后再去煎碗安胎药来,大夫交待过,您胎气不太稳,所以这药一定会喝下去。”
慕千雪默默点头,任由云蕊替自己更衣,她并不知道,同一片夜空下,有一个人也正在默默“思念”着她。
昭明宫,一道人影负手站在城楼上,目光幽幽地望着檐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袭软毛披风轻轻覆在他身上,同时有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小心着凉。”
东方溯讶然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
赵平清一边替他系着带子一边道:“自从陛下醒来后,只要心中烦闷,就会来这里站一会儿,刚才臣妾去承德殿没见着陛下,就猜着又是来这里了,果然如此。”
东方溯望着夜色中被大雪覆盖的宫楼殿宇,目光复杂地道:“只有站在这里,朕这心里头才会觉得舒畅一些。”
赵平清咬一咬唇,轻声道:“陛下可是又在想她了?”
东方溯点点头,神色沉沉如天际驱之不散的阴云,“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朕不应该忘了她,可是,无论朕怎么努力,甚至想得头痛欲裂,也记不起来她的样子;每一次母后问起,朕……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赵平清眸光微微一闪,柔声道:“过去的事情……陛下还是一样都记不起来吗?”
东方溯苦笑道:“若是能想起来,朕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平清,朕以前……真的那么爱她吗?”
金陵平定后,陈太后就下旨张贴皇榜,召所有能人异士为东方溯解术,在连着赶走数拨装神弄鬼的人后,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真本领的道士,耗了整整七日,终于替东方溯化解了体内的邪术。
但在东方溯醒来后,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忘记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据那名道士所说,是中邪术太久,以致伤及大脑,留下后遗症。
这样的忘记,只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谁也说不准。
在这半个月里,东方溯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也重新认识了身边的人,唯有一个人……总是会听人说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平清垂目盯着自己镶着珍珠的鞋尖,将脸没入烛火照不见的阴影中,低低道:“是,陛下爱极了贵妃,为了她,陛下屡次以身犯险,贵妃可谓是集三千恩宠于一身……”说到此处,她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无法继续。
东方溯勾起她的下巴,那张娇小的脸庞不知何时爬满了泪痕,目光幽冷如夜雪,“你在怨朕?”
赵平清大惊,连忙跪下道:“臣妾有幸得陛下垂怜,伴驾左右,感激尚不及,又岂敢有半点怨意,臣妾是害怕。”
东方溯诧异地道:“无端端害怕什么?”
赵平清啜泣道:“臣妾只要一想到陛下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就忍不住害怕,尽管这会儿已经否极泰来,可当初要是万一……”她摇头,悲声道:“卫氏母子之所以有机可趁,就是看中陛下对贵妃的情深,借口替贵妃解毒,从而取走精血,施下邪术。陛下昏迷的这些日子,臣妾日日跪在佛堂前祈求,只要陛下能够安然醒来,臣妾愿意一命换一命。”说到这里,她突然俯下身去,磕头道:“臣妾想求陛下一事。”
“何事?”
赵平清凄然道:“贵妃为了保大周社稷安稳,被东凌人强行带走,以陛下您的性子,一定不会任由贵妃流落异国;臣妾不敢也没有理由阻拦,只恳求陛下,不要再以身犯险,臣妾……臣妾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害怕。”稍有些止住的泪,随着她这句话,又一次落下,且比之前更加凶猛。
见东方溯不语,她神色哀切地道:“臣妾知道,在陛下心里臣妾算不得什么,可还有太后,还有……幼子,如果您有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大周江山怎么办?”
听着她这番真情意切的话,东方溯目光一软,扶起她道:“朕明白你的心意,救贵妃的事,朕会仔细斟酌。”
赵平清破涕为笑,拭着脸上的泪痕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话音未落,手指忽地被东方溯紧紧握住,愕然道:“陛下?”
东方溯取过她手里的帕子,仔细拭去残留的泪痕,内疚地道:“你处处为朕思虑,而朕却一直忽略了你,听宫人说,孩子生下那么久,朕一直都未曾赐名,平清,你怪朕吗?”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