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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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大出慕千雪意料之外,“确定与赵平清无关?”
“据传回来的消息,赵太医出事的时候,紫燕他们才刚到慎刑司,还在与管事说话,奴才怎么想,也没法将这件事与他们扯上关系。”说着,他摇头,有些可惜地道:“赵太医也真是倒霉,要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了,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结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慕千雪捡起一片从窗外吹进来的叶子,若有所思地道:“这宫里头真有这么多的意外吗?”
小元子愕然,“主子是说……这不是意外?”
“本宫也说不准,但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蹊跷。”她徐徐捻着叶子,叶子的边缘都已经发黄,只有中间一块,还翠绿得很,如一块上好的碧玉,叶脉清晰细细,如一张精致小巧的网。
“若真是这样,那个害赵太医跌倒的小太监就有可疑,只是……”小元子紧紧拧着双眉,“赵昭容要是早早就买通了那个小太监,又何必再借故罚小聪子去慎刑司,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花蕊咬着指甲,思索道:“会不会是赵昭容担心有失,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脉案
第三百四十七章 脉案
小元子想了一想,摇头道:“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总觉得不太可能,也不像赵昭容往日的作风。”
“可除了赵昭容,还有谁会要赵太医的性命,总不能是陛下或者太后吧?”花蕊本是随口一语,却似一道惊雷在慕千雪耳边炸响。
这些日子,她过多将心思放在了含章殿,总以为是赵平清觊觎后位,想借腹中孩子陷害沈惜君,却忽略了宁寿宫那一位,后位悬虑对卫太后固然没有好处,可废后带来的影响与争议,对于一个意图复辟帝位之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尽管卫太后这段日子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她从来不相信,这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会甘心就此老死深宫。
蛰伏——从来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复出!
只是……若换了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因为贪图一时之利,而与卫氏母子合作,但赵平清不会,她很清楚这个人的心思,深沉谨慎,她不可能不清楚卫氏母子一旦复位,对她害大于利,更不要说还是拿她唯一的孩子做筹码,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赵平清都不可能答应。
但……孩子确实是早产了,赵太医也确实一直参与赵平清一事之中,究竟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赵平清与卫氏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出秘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赵太医身上下手,他虽然已经死了,但生前留下的东西还在,当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慕千雪唤过小元子道:“你立刻去一趟太医院,将这一年来,赵太医所有出诊的脉案全部拿来,一个都不要漏了。”
“是。”小元子答应一声匆匆离去,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拿了厚厚一叠册子进来,花蕊一边接过一边疑惑地道:“这么多册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个脉象吧,统共不过一年的功夫,赵太医哪里看得了那么多人?”
小元子苦笑道:“赵太医一人自是没那么许多,可整个太医院就不同了。”他拂一拂被压皱的袖子,对慕千雪道:“主子,太医院那边说没有分别单独记载每一位太医的脉案,所以奴才只能将这一年来,所有的脉象都拿了过来,还请主子恕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与花蕊一起看看,将赵太医的脉案挑出来单独记载。”
小元子还没说话,花蕊已是红着脸庞道:“主子,小元子倒是认得字,可是奴婢就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旁的字……它认得奴婢,奴婢不认得它啊。”
小元子轻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平日里让你多识几个字,你就是躲懒不肯,现在知道害躁了。”
花蕊朝他扮了个鬼脸,忐忑不安地瞅着慕千雪,唯恐后者怪罪。
慕千雪笑一笑道:“不识字就罢了,有小元子帮本宫看就行了,你下去吧。”
“还有奴婢。”随着这个清悦的声音,一道身影挑起帘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竟是夏月。
花蕊赶紧上前扶住,紧张地道:“姑姑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可都还没好呢。”
夏月笑道:“已经好多了,在床上躺了几日,再不下来走走,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慕千雪轻斥道:“尽知道胡说,别人躺了几个月怎么不见憋出病来?你现在伤口才刚刚好转,万一不慎弄裂,导致伤口恶化可就麻烦了,赶紧回屋躺着,不许胡闹。”
“奴婢是真感觉好了许多,梅太医的药很有效,这一路走过来也不觉得怎么疼。”
慕千雪面色稍缓,但还是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大意,听本宫的话,快回去歇着,要实在闷得慌,让花蕊过去陪你说话。”
“奴婢都已经过来了,主子您就让奴婢留下来帮您吧,否则这么多脉案,您与小元子两人要看到什么时候。”见慕千雪不语,她又道:“奴婢答应您,一旦觉着不适,立刻回去歇息,绝不逞强。”
慕千雪拗不过她,道:“既是这样,你留下来吧,不过要是让本宫发现你逞强令伤口恶化,在伤势完全好转之前,一步都不许下地。”
“奴婢遵命。”夏月笑着答应,花蕊取来厚厚的棉花垫子给她垫在椅上,以免坐痛伤口,饶是这样,夏月也只能斜签着身子,利用伤势较轻的地方挨坐在椅边儿。
随着案册地翻阅,关于赵太医的脉案被一条条挑了出来,由小元子统一记录,等翻完最后一本,已是记录了将近两百条脉案;既有静芳斋的,也有宁寿宫或者其他宫殿的,而在近三个月的脉案中,每天都有关于含章殿的记载,写在脉案上的,大都是胎气稳固,母子安康一类的话,瞧不出什么问题。
小元子指着其中几条脉案,道:“主子,根据脉案记载,赵太医有时候一日去含章殿两次,这算不算异常?”
慕千雪看了一眼,摇头道:“陛下继位之时,赵平清月份已经颇大,难免会有胎动不安,需要传召太医的时候。”
小元子揉一揉酸疼的脖子,不无失望地道:“那奴才可就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慕千雪也是没什么头绪,瞧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黑下来的天色,道:“看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都歇一会儿吧。”
花蕊点完最后一盏明灯,上前道:“主子,晚膳都备好了,可是现在传膳?”
“五……十……十五……二十……”慕千雪正要言语,耳边传来夏月低低的声音,疑惑地道:“你在数什么?”
夏月抬起头来,递过她在看的那几页脉案,“主子您瞧这几条,都是赵太医去宁寿宫的脉案,奴婢刚刚数了一下,两个月里,有二十三条,差不多三四日一次;可在刚刚与小元子交换的那几页脉案里,奴婢只找到五条。”
小元子赶紧数了一下手里那几页脉案,果然,在今年一二月间,赵太医去宁寿宫只请过五次脉。
“二十三次……”慕千雪眸光微动,盯着夏月道:“是最近这两个月对不对?”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双面细作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双面细作
“是。”夏月颔首道:“虽然奴婢还想不通其中原因,但次数相差这么多,必有古怪。”
半透明指甲在繁绣千枝百叶的桌布上徐徐划过,拨动着细细的绣线,良久,手指一顿,一口浊气徐徐自喉咙中吐出,“本宫明白了,他这是在向卫太后报信。”
“报信?”小元子不解,待要问个明白,忽地眼皮狠狠一跳,脱口而出,“他是卫太后的人?”
“这不可能。”夏月率先否决了他的话,蹙眉道:“赵昭容为人一惯谨慎仔细,龙胎又关乎她后半世的荣宠,必然百般仔细,岂会将他交给卫太后的人照顾?”
慕千雪眯眸望着窗外无处不在的深秋景象,徐徐道:“若她不知道呢?”
夏月眉头一紧,试探道:“主子是说……赵太医是一个双面细作?”
慕千雪把玩着指尖细长的叶子,颔首道:“赵平清以为赵太医是她的人,实际上,卫太后才上真正控制住赵太医的那一个;这样一来,之前百般不得其解的事情也就能说通了。”
小元子低头想了一会儿,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所以想让赵太医闭嘴的,除了含章殿,还有宁寿宫那边?”
“不错。”慕千指甲微一用力,在叶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甲印,“卫太后的手段,可比赵平清高明多了,若非意外发现这个秘密,谁又能想到,慎刑司的意外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夏月轻吸一口凉气,面庞微微发白,“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说着,她又露出一抹疑色,“可奴婢想不明白,卫太后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要说是为了加害龙胎,龙胎可是好端端地生了下来;要说为了害皇后,她是皇后的亲姨母。”
“亲姨母又如何,怎及这万里江山来得重要。”在夏月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她道:“若本宫之前没拦下那道圣旨,皇后如今已被废为庶人,新后初立即废,又没有十足的证据,百官自不会轻易作罢,若到时候再有人暗中推波助澜,陛下就会成为百官口诛笔伐的那一个,新君登基,本就根基未稳,再出这样君臣离心之事,你们说会怎么样?”
小元子听得惊出一身冷汗,举袖擦一擦脑门上的汗珠,声音颤抖地道:“会……会令帝位动摇,恭王若能趁机笼络百官,或可重夺……帝位。”
殿内是死水一般的寂静,众人犹如被冻结在厚厚的寒冰之中,半点声音也无,只能从或惊悸或惶恐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内心的震惊。
半边天空已是黑暗吞噬,剩余的半天还有浅薄的天光,穿过树枝投落在地,形成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寂寂半晌,夏月沉声道:“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慕千雪立在窗前,伸手,树叶随风而起,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了黑色的土壤上,不需一日,叶子就会逐渐腐烂,最终化为泥土的一部分,滋养树木熬过秋冬,来年重新抽枝发芽。
夏月坐得有些疼痛,扶案起身,“虽说废后旨意被主子拦下了,但毕竟只是权宜之计,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还是得彻底解决这件事才行。”
小元子思忖道:“既然赵太医是宁寿宫的人,那麝香应该就是他伺机加在安息香中,然后嫁祸皇后的;只要能够证明这一点,皇后自然就可洗清冤屈。”
夏月摇头道:“证据呢,你别忘了,赵太医可是已经死了,除非能够令他死而复生,否则一切都是空口无凭,陛下不会相信的。”
“赵太医是死了,但害死赵太医的那个人还在,只要严刑审讯,奴才相信,一定能够问出实情。”
夜风入殿,吹得烛火晃动,明暗不定,花蕊忙上前关了窗子,挡住愈吹愈烈的风,慕千雪回身,声音寂冷地道:“没用的,以卫太后的心思,是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给我们的,慎刑司那名小太监必是她的死忠之士,哪怕你把他生生打死,也难以问出半句来。”
小元子满面失望地道:“这么说来,岂非没法子指证卫太后?”
慕千雪端起半凉的茶水徐徐抿着,喝了几口,有宫人走进来,躬身道:“启禀娘娘,静芳斋派人传旨,请娘娘过去。”
慕千雪眉眼微露讶色,“现在吗?”
在得到宫人肯定的答覆后,慕千雪颔首道:“知道了,去备肩舆吧。”
待宫人下去后,夏月疑惑地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太后召主子去做什么?”
慕千雪望着不见一丝烟气的红烛,静静道:“漏夜传召,只怕也是为了皇后一事。”
夏月上前替慕千雪扶一扶将要滑落的金簪,轻声道:“太后是陛下生母,她的话,陛下多少能听进一些,主子此去,不妨请太后劝一劝陛下;若您不便开口,让小元子提个头也行。”她虽有心跟去,无奈身子不允许,坐了这么久,后背早已疼痛不堪,只是一直强撑着未说。
慕千雪拍一拍她的手,“本宫心中有数。”说话间,宫人进来禀告肩舆已经备妥,在示意花蕊将夏月扶下去休息后,慕千雪带着小元子登上肩舆,一路往静芳斋行去。
四名抬肩舆的内监步伐齐整,如出一人,抬得极是平稳,两边的草丛中不时传来秋虫最后的嘶鸣。
漪兰殿与静芳斋同处西宫范围,很快便能隐约看到点在静芳斋门口的两盏绢红宫灯,小元子远远瞅了一眼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