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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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警告几句,以免一时大意,徒生事端。”
“嗻!”二人先后离去,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小聪子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喘着气道:“主子不好了!”
赵平清心中一沉,坐直了身子道:“出什么事了?”
小聪子咽了口唾沫,急切地道:“奴才刚才奉主子之命,去传赵太医,结果到了那边,正好遇到孙公公,他奉了陛下之命来传赵太医,奴才旁敲侧击了几句,仿佛是与主子的事情有关。”
赵平清脸色大变,急问道:“孙兴可有问你去太医院做什么?”
“问了,奴才怕他生疑,没敢说实话,随便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说着,小聪子害怕地道:“主子,您说陛下会不会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有赵太医……万一他真供了出来,可怎么办?”
“你还嫌本宫不够烦吗?”赵平清心乱如麻,无法思考,在狠命掐了自己几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你立刻去承德殿那边看着,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是。”小聪子走了几步,又被赵平清唤住,后者静一静气,道:“这件事让底下人去办,你去一趟静芳斋,就说小殿下终日哭闹不休,求一串太后用过的佛珠安枕。”
小聪子不解地道:“主子,这是为什么?”
赵平清掐一掐掌心,凝声道:“万一事败,孩子就是本宫最后的护身符,而太后,是宫里头除了贵妃之外,唯一可以影响陛下的人,她越怜惜这个孩子,本宫就越有机会脱身。”
小聪子恍然点头,“对对对,奴才这就过去。”
在小聪子飞奔往前静芳斋的时候,赵太医正惶恐不安地跪伏在承德殿坚硬光滑的金砖上。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审问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审问
“赵太医。”这三个轻飘飘不带一丝份量的字,却令赵太医浑身一颤,再次伏低了身子,惶恐地道:“臣在。”
伴着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一双千层底玄青色蛟龙出海纹式的靴子出现在赵太医低垂的视线中,“朕听说,你儿子犯事打伤了人?”
赵太医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地道:“是,都怪臣不懂得管教,养成逆子忤逆不听话的性子,四处惹事生非,乃至闯下大祸。”
东方溯垂目,面无表情地道:“后来呢?”
“后来……那户人家告到京兆府,张口要一万两汤药费。”冷汗缓缓自赵太医黑白错交的后鬓角滴下,渗入衣领中。
东方溯挑一挑眼角,望着窗外在秋雨中暮色四合的天空,淡然道:“朕记得你的俸禄一年也就几百两,一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赔了吗?”
赵太医唯唯道:“赔……赔了。”
“哦?”东方溯俯身,盯着身子僵硬的赵太医,似笑非笑地道:“朕倒是不知道,赵太医家底原来……这般丰厚。”
赵太医赔笑道:“臣……就是靠着陛下与宫中诸位主子的赏赐积下了一点,这一次已是赔得倾家荡产!”
“是吗?”东方溯神色倏冷,寒声道:“就算每次看诊都有赏,也没有一万两那么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面前撒谎。说,那一万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赵候贿赂你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赵太医吓得浑身哆嗦,不住磕头否认,待得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后,他颤声道:“臣家中藏了一枝千年人参,是祖父那一辈传下来的,只要还有一口气,这枝千年人参就能把命从阎手里夺回来,一直视为传家宝,这次……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臣就做主卖了这枝人参。”
东方溯一怔,拧眉道:“那一万两银子是卖人参得来的?”他之前控制不住脾气将慕千雪赶走,镜中人那件事后,他在等那些个掌教、住持过来的时候,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了一阵,觉得赵太医那件事确有可疑,逐命孙兴将其传来承德殿中,询问那一万两银子来的来历,岂料却问出这么一个结果。
“是,整整一万两。”赵太医话音未落,东方溯的追问已是接二连三在耳畔响起,“买参之人是谁?现住何处?还有谁人知道这件事?”
“买参的是一名来京城办货的外地商人,臣只知道他姓王,从江南而来,具体姓名地址,臣实在不知。”赵太医略略抬起头,“因为人参贵重,所以买卖一事臣并没有大肆张扬,除了臣之外,就只有王姓商人知道;不过祖传人参一事,臣妻也是知道的,犬子因为好惹事生非,所以从未告诉过他。”
东方溯绕着他徐步走了一圈,冷声道:“你身为宫中太医,当知欺君是什么罪名,朕再问你一次,钱——从何而来?”
赵太医死死抿着唇,隐约能听到牙齿在里面“咯咯”打战的声音,他暗暗拧了一下胳膊,颤声道:“是臣卖祖传人参得来。”
“好!”东方溯忽地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希望你进了慎刑司,也是一样回答。”
此言一出,莫说赵太医,连孙兴也被吓了一跳,赵太医虽只有六品官阶,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非宫人所能相提并论,无凭无据就将他发落去慎刑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赵太医吓得魂飞天外,他虽未进过慎刑司,却听多了那里的可怕,自大周立国建起昭明宫以来,死在那里的宫人乃至妃嫔不计其数,就算饶幸能够活着出来,也得搭上半条命。
他连连磕头,身体发抖地道:“臣不敢欺瞒陛下,那银子确是臣卖了祖传人参得来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臣妻,求陛下明鉴!”
东方溯没有理会他,只对候在一旁的孙兴道:“还不带他下去?”
孙兴瞅了一眼东方溯,鼓了勇气道:“陛下,慎刑司向来是关押宫女太监的地方,赵太医去那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殿内瞬间静了下来,连外面的寒风细雨都似乎停止了,一种可怖的寂静弥漫在灯火通明的大殿。
一滴冷汗自孙兴额头滑落,蜿蜒至左眼中,汗水里的盐份灼痛了眼睛,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噔!噔噔!”千层底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犹如一柄大锤,一下又一下敲在在孙兴胸口,令他心惊肉跳,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
脚步声在孙兴身后嗄然而止,殿内再次变得寂静无声,孙兴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凌乱急促的心跳。
“朕倒是不知,原来朕做事还要问过你孙公公的意见。”寒如数九冰棱的声音自孙兴身后传来,吓得他双膝一软,急急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不敢?”清凌凌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半晌,他倏然一收,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朕看你敢得很!”
“奴才知罪,求陛下开恩!”孙兴不住磕头,冷汗如浆水一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他不是第一天在承德殿当差,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处处小心,一直都还算太平,可这几日东方溯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喜怒完全无法捉摸。
东方溯溢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待要说话,有宫人走进来,“启禀陛下,大兴寺、明觉寺、白马观、长春观等诸位住持掌教已经进宫,等候陛下召见。”
“传!”在宫人退下后,东方溯盯着战栗不止的孙兴,冷声道:“还不将他带去慎刑司?”
“喳!”孙兴暗自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这一回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替赵太医求情,赶紧唤了两名孔武有力的内监进来,强行将不断哀呼求饶的赵太医拖了下去,一路引来众人恻目,包括刚刚被传入宫中几位主持掌教。
在纷纷拧眉猜测的人群中,唯有一人唇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无声无息的笑容。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六章 玄明道长
第三百四十六章 玄明道长
赵太医被发落入慎刑司的消息,无疑勾起了赵平清心底最深处的害怕,尽管迅速做下安排,还是惶惶不安,害怕赵太医将她供出来,经常从噩梦中醒来。
至于承德殿那边,几位掌教住持入宫后,就在东方溯的示意下一一驱邪除妖,但都效果不佳,镜中人依旧存在,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样的情况,在第二日终于有了变化,长春观的玄明道长是最后一个施法的,在他施法之后,东方溯再没有看到镜中人,脑袋也清明了许多,没有再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令他大喜,将其它人都遣了出宫,只留玄明一人。
依着玄明道长说法,那是一只怨气邪气形成的镜妖,虽名为镜妖,其实并不在镜中,而是藏在东方溯体内,只有通过镜子方才能够看到它,它会逐步逐步控制东方溯的言行思想,最后取代而之,就像道家说的“夺舍”一样。
在又一次施法后,东方溯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前所未有的松快舒畅,仿佛百病全消。
他望着前方正在收功吐气的玄明道长,笑道:“道长,朕这会儿感觉神清气爽,那镜妖可是已经除了?”
玄明道长神色凝重地道:“这只镜妖有千年道行,非同一般,贫道现在只是将它暂时压制住,不能再控制陛下思绪。”
这个答案对东方溯来说,无疑是失望,所幸玄明道长很快又道:“虽然不能立刻除之,但贫道有信心,一个月之内,定可将镜妖彻底消灭,永绝陛下后患。”
东方溯心中一松,笑道:“只要道长能替朕解此危难,朕必厚赏于你。”
“多谢陛下。”在玄明道长叩首谢恩之时,宫人端了一杯无根水进来,前者自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迎风一晃,无火自燃,烧至大半,探手放入无根水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顿时变得有些混沌,“请陛下喝符水。”
东方溯点点头,取过符水一口饮尽,这是每次施法后的惯例,按着玄明道长的说法,这符水对人无害,对潜藏在东方溯体内的“镜妖”却是毒如砒霜,会渐渐消减镜妖的功力,直至死亡。
宁寿宫、含章殿、承德殿、慎刑司、恭王府,在监视两日后,终于有消息传到漪兰殿,小元子挑帘入内,朝正在看书的慕千雪打了个千儿,轻声道:“主子,含章殿那边有动静了。”
慕千雪黛眉微微一挑,放下书卷,道:“怎么说?”
小元子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含章殿的小聪子不慎打碎了赵昭容的药碗,赵昭容一怒之下,将他发落去了慎刑司,还是紫燕姑姑亲自带过去的。”
花蕊咂舌道:“只为了一个药碗,这就要发落去慎刑司,赵昭容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
慕千雪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花蕊想一想,茫然摇头,“奴婢不明白娘娘的话。”
慕千雪回到椅中坐下,凉声道:“如果赵太医是她的人,那么这是一个可以与赵太医接触,又不会引起陛下怀疑的最好法子。”
“原来如此。”花蕊恍然大悟,随即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告诉陛下?”
“无凭无据的陛下岂肯相信,需得抓到现行方才,且让本宫想一想。”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忽地道:“陛下今日又没上早朝吗?”
小元子瞅了她一眼,无奈地点点头,“陛下一早就召见玄真道长施法驱邪,无暇早朝,只让孙公公将百官递上的奏折送去御书房。”
慕千雪轻叹一口气,眸底有着难掩的失望与痛心,自从东方溯登基之后,变得越来越陌生,杖责夏月,宠幸道士,荒废朝政;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与东方溯扯上关系,可是现在……
权力——真的这样可怕吗?
慕千雪望着窗外不断被秋风吹落的海棠叶子出神,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附在小元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神色大变,思忖片刻,沉声道:“确定了吗?”
宫人肯定地道:“是,慎刑司管事这会儿已经去承德殿禀报了。”
“知道了。”在示意宫人下去后,小元子上前一步,朝已经转神过来,正望着他的慕千雪道:“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赵太医……死了!”
慕千雪一怔,旋即紧紧拧了双眉,疑惑地道:“怎么这么快的动作?”
“应该与赵昭容无关,据说是负责用刑的人一时大意,让赵太医挣脱了绳索,双方纠缠之时,赵太医被推倒,后脑恰好撞在台阶上,意外身亡;导致赵太医死亡的小太监已经被绑了起来,慎刑司管事亲自去的承德殿,算算时辰,陛下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个回答大出慕千雪意料之外,“确定与赵平清无关?”
“据传回来的消息,赵太医出事的时候,紫燕他们才刚到慎刑司,还在与管事说话,奴才怎么想,也没法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