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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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令卫晋眼角狠狠一搐,捧着茶盏面无表情地道:“没样的事。”
“若非如此,候爷又怎么会日日来此呢,论茶……此处虽不错,却怎么也比不上候爷府上的珍藏;而且,据下官所知,茶楼老板原是想换一个新杂耍班子的,却被候爷您给阻止了!”
卫晋神色一冷,不怀善意地盯着杨和,“你调查本候?”
“岂敢。”杨和拱手道:“下官一位好友也是茶楼的常客,一次闲谈时,与下官说起遇见候爷的事情,所以下官多嘴问了几句。”说到此处,他长叹一声,低声道:“卫公子的事情,下官很遗憾,下官一直都觉得,卫公子虽有错,却罪不至死,斩刑……实在是重了。”
他这番话令卫晋面色稍缓,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唉。”杨和摇摇头,盯了卫晋片刻,低声道:“卫公子的事情固然令人遗憾,但下官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候爷。”
“担心本候?”卫晋诧异地道:“这话怎么说?”
第一卷 第两百二十七章 卫候
第两百二十七章 卫候
杨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道:“虽然候爷是太后长兄,身居军机要职,位高权重,但……很多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卫晋双眉一紧,盯了杨和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庞,“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和沉默片刻,徐徐道:“这些年来,候爷一直朝廷的中流砥柱,但凡有军国大事,陛下必会问候爷意见,可是这一次……齐国犯境,平阳王出征,征调健锐营,陛下哪一件与身为军机大臣的您商量过?”
卫晋眸光一跳,漠然道:“那又怎样?”
“去年为了令公子的事情,候爷曾与太后、陛下几度争执,陛下虽不曾说什么,但这心里头又岂会痛快。”
这一点,卫晋早就料到了,在示意小厮重新去点壶茶来后,他言词冰冷地道:“你想说,陛下已不再倚重本候?”
“只怕比这个更严重!”迎着那两道目光,杨和徐徐吐出五个字来,“伴君如伴虎!”
卫晋眼角一阵抽搐,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已经凉下来的茶碗,许久,他阴声道:“你可知道,只要本候将你刚才那番话告诉陛下,你不止会失去刑部尚书的位置,连这条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杨和苦笑道:“下官知道,可下官还是会说。”
“为什么?”
在一番短暂的静寂后,杨和忽地道:“有一件事,候爷一直不知道,其实在卫公子被处斩的前一夜,下官曾去过牢房见过他,他与下官说了许多。”
听得这话,卫晋豁然起身,死死盯着杨和,“文斌……文斌都与你说了什么?”
“候爷莫要激动,坐下说。”待卫晋重新落座后,杨和叹息道:“卫公子的事情,下官一直觉得很可惜,无奈陛下圣心已定,下官虽想尽办法亦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去送卫公子一程。”
“那天夜里,卫公子哭得很伤心,他说从未忘记候爷的谆谆教导,只是一时受人怂恿,才会犯下大错,他很想改过自新,可惜已经没了机会;还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候爷,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希望还能够做候爷的儿子。”
“儿子……我的儿子……”卫晋眼圈发红,嘴唇不住哆嗦着,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候爷,而是一个失去独子的父亲,悲伤、痛苦、懊恼,交织成为他此刻的所有……
许久,卫晋抹去眼角的泪意,声音沙哑地道:“这些话,你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才说?”
杨和面有难色地道:“如果只是这些,下官自不会隐瞒,可随即卫公子又说了一些……不该的话。”
卫晋面有疑色地道:“不该的话,是什么?”
“这……”杨和迟疑片刻,终是咬一咬牙,压低了声音道:“卫公子让候爷小心——陛下!”
此话令卫晋大为意外,紧紧皱了两道花白的眉毛,“这话怎么说?”
杨和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留意到他们这边后,方才低声道:“卫公子说陛下生性凉薄自私,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稍稍威胁到他的权位,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毁去,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今日是他,明日……保不准就会是候爷你。”
卫晋面色阴沉至极,盯着杨和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将其整个人看穿,杨和刚才那番话可真真是大逆不道,传扬出去半句,就足以令其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在阻止小厮过来后,卫晋眉目森然地道:“文斌是本候的儿子,没人比本候更清楚他的禀性,他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杨和淡淡道:“或许吧,但人在将死之时,心思往往会比以往更清明,从而看透一些人或者事情的本质。”
“下官说过,卫公子之罪,罪不至死,陛下若有心,救他并非难事,可是没有,因为陛下要做世人眼中公正无私的明君,所以只能牺牲卫公子!”
卫晋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的神色归于平静,面无表情地道:“在这件事上,终归是文斌错在先,陛下或许严了一些,但并没有错。”
“卫公子知道,所以他没有怨恨什么人,他只担心,自己的死……是一个开始,而非结束。”
“开始?”卫晋一怔,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杨和颔首道:“候爷为公子的事情,几次与陛下相争,陛下虽面上不说什么,但对候爷,必然不如以前那般亲厚。”
卫晋低头不语,回想起来,这半年东方洄对他的态度确实冷淡了许多,并且开始有意无意削他手里的权。
杨和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虽然候爷是爱子心切,但在陛下眼里,从那一刻起,您与他就不再是一条心。”
卫晋冷哼一声,“就算真是这样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要我的命吗?”
“要命或不至于,但候爷往后的路,怕是会很不好走,甚至……难以在金陵城中立足!”
“胡说!”卫晋半世都活在位极人臣的尊荣之中,杨和的话自是万般刺耳,横眉斥道:“我乃是当今太后长兄,私底下他还要称本候一声舅舅,怎敢这样待本候?就算他真这么做了,太后也不会答应!”
杨和摇一摇头,“下官问候爷一句,是兄妹亲还是母子亲?更何况太后手足并不止候爷一人。”
卫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才自咬得发酸的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总之太后不会!”
“候爷要怎么想,是候爷的自由,下官无权也无法干涉;卫公子的话,下官已经如实带到了,下官告辞。”在起身准备离开之时,他犹豫片刻,回过头来对仍坐在椅中的卫晋说了任何一句话,“希望候爷在任何时候都为自己多留条后路,好比……这一次。”
卫晋若有所思地盯着杨和离去的背影,这一次……杨和指的这一次是什么,齐国犯境,还是……平阳王统兵出征?可这一切,与他有何关系,总不能至于让他带兵出征?
第一卷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池边问话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池边问话
思忖间,窗外传来惊急慌乱的声音,隐约还听到“抢钱”二字,低头看去,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坐在街上哭天喊地,“天杀的小贼,这是我老头子的救命钱啊,没了钱,我老头子拿什么看病抓药啊,天杀的,天杀的啊!”
行人围在她身边,露出同情之色,无奈那个抢钱的贼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就在众人以为那银子追不回来的时候,那名抢钱男子竟然又满面慌张地奔了回来,将之前抢去的钱袋往老妇人身上一扔,然后匆匆离去。
尽管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钱袋失而复得,无疑令老妇人喜出望外,赶紧起身离去。
别人没看到,卫晋却是瞧得一清二楚,在小贼跑回来的方向,站着一道英挺的人影,在老妇人捧着钱袋走后,方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那个人,卫晋认识,正是睿王东方溯,睿王……睿王……默默念了几遍,卫晋眸光渐渐亮了起来,杨和说的那条后路他想到了!
二月十四清晨,沈惜君倚坐在池边,闷闷不乐撒着鱼食,每次撒下,池中的锦鲤都会争先恐后的抢食,千头攒动,似如一朵朵开在池中的花,有些为了争抢鱼食,甚至摆身跃上水面,带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煞是好看。
“宗姬您瞧,这条锦鲤好大,怕是有些年头了;还有这条,竟长了红白黑三色,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真真是稀奇。”
沈惜君随意看了一眼,冷声道:“再稀奇又如何,还不是一条只知道吃的蠢鱼!”言语间,透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
阿兰轻声叹息,蹲下身道:“奴婢知道宗姬心中不快,但……眼下这个情况,唯有忍着一些。”
沈惜君扔了一把鱼食,垂在颊边的赤金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我若不是忍着,赵平清哪里还能过得那么舒服!”提及赵平清,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打从大婚后,东方溯就一直歇在西院,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每每想到赵平清在东方溯身下婉转承恩,她就恨得几欲发狂。
“奴婢相信王妃很快就会劝服陛下,到时候睿王便会明白宗姬您的一片苦心。”阿兰的话令沈惜君面色稍缓,“希望如此。”
在将一包鱼食撒完后,她闻到指尖挥之不去的腥气,柳眉微微一皱,正要让阿兰扶她去池边浣手,瞧见阿紫走了过来,急切地道:“如何,可有打听到?”
前日里,蔡元将她支给帐房的两万两银票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说是府里的银子够了,让她收回去。
她原以为是东方溯不肯收她银子,故而要来帐册一观,发现帐面上当真多了将近七千两银子,看样子,应该是慕千雪还回来的。
虽说银子回来了,但沈惜君心里的疑惑不增反减,仅仅借了一日便又来还了,这个慕千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阿紫神色凝重地道:“璇玑公主为何借银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奴婢打听到,王爷借给她的,并不止七千两。”
阿兰皱一皱柳眉,道:“宗姬看过帐房的册子,确实是七千两没错,怎么一转眼又不止了?”
“帐房支出的,确实是七千两,但王爷另外还借了三万两给璇玑公主!”
听到“三万两”这个数字,莫说阿兰,纵是沈惜君也大吃一惊,帐册记载的很清楚,府中余银确确实实只有七千两,怎可能突然又冒出三万两来,“王爷哪里来的银子?”
“从宝恒银号借来的。”
“借?”沈惜君愕然道:“宝恒银号怎会无端借给王爷这么多……”话说到一半,她忽地止了声音,面色难看地道:“王爷把什么拿去抵押?”
阿紫沉沉道:“听说是王爷名下所有庄园的屋契与田契!”
沈惜君倒吸一口凉气,呆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道:“你说……所有?”
“是,所有!”阿紫肯定的回答,如一团烈火,穿过耳膜生生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阿兰见她面色不对,身子亦摇摇晃晃,连忙上前扶住,“宗姬小心。”
许久,那惨白如死灰的脸庞挤出苍冷悲凉的笑容,“他对她……原来真是这样的情深似海。”
阿兰心疼她,安慰道:“不管睿王是怎样的心思,终归您才是他的正妃。”
“正妃……”沈惜君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悲凉之色更甚刚才,“除了一个‘正妃’之名,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赵平清都比不过。”透明的泪珠滑落脸颊,在浅金阳光下折射出七彩之色,唯美而凄然;她曾信誓旦旦在平阳王妃面前说自己永不后悔,可真正踏进睿王府后,方才发现,前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走。
“平妃岂能与宗姬相提并论,您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说这件事,阿紫也是听人说的,是真是假未为可知。”
阿紫亦有些后悔一时口快将这件事告诉她,听得阿兰之言,连忙顺势道:“是啊,或许是那人胡说的。”
沈惜君吸一吸气,抹去颊边的泪痕道:“蔡元是王爷贴身之人,向来不离左右,除了王爷自己之外,他想必是最清楚的那一个;阿紫,你去叫他过来,我亲自问他。”
“是。”阿紫无奈,刚走了两步,便意外瞧见蔡元往这边走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蔡元不知沈惜君已经知道了抵押借银的事情,走过来笑吟吟地打了个千儿,“见过王妃,小人刚才去东院,底下人说王妃可能来了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