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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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陈景行才又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别,别别别!楼三奶奶,有话好说……”
郑娴儿手中的匕首往下压了压:“我不太想好好说。如今我只想杀人灭口!”
“你……你杀了我,你要偿命的!”陈景行的声音颤得几乎听不清楚。
郑娴儿冷笑着,匕首再次往下压了几分:“不会。我就说你闯进内宅妄图非礼于我——我是贞妇,为守贞而杀人,谁也不能说我有罪!”
陈景行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惊恐地发现,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噗”地一声,陈景行跌在了地上。
可是郑娴儿也随即俯下了身子,手里的匕首仍然牢牢地抵在他的颈下。
完全没给他逃跑的机会。
“楼三奶奶,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陈景行瘫倒在地,雪白雪白的袍子上渐渐地晕开了一大片黄色的尿渍。
郑娴儿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蹲了下来,恶狠狠地逼视着他:“这就尿裤子了?你不是挺嚣张吗?你拿着我的把柄,想威胁我陪你春宵一度?然后呢?你还想要什么?”
“不不不,小、小生什么也不要!求楼三奶奶饶命!”要不是匕首架在脖子上,陈景行恨不得趴在地上磕头。
这时小枝已经办完了差事,从慎思园出来了。
一看出门看见这幅画面,那丫头立时就笑了:“奶奶,您在训蛤蟆么?”
郑娴儿笑了:“你的眼光倒好,一下子就认出他是个蛤蟆!”
小枝揣着手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傻子才认不出!没看那么大一个尿窝子嘛!”
郑娴儿笑了一声,攥着匕首问:“小枝啊,这只蛤蟆捏着我一个天大的把柄,你说我是该杀他灭口呢,还是该切了他的命根子、废了他双手双脚然后再割了他的舌头呢?”
陈景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会拼命摇头。
小枝长长地叹了口气:“奶奶,我劝你善良!”
“呜呜呜——”陈景行感动得直接哭出来了。
什么人间尤物、什么风骚入骨,原来都是骗人的!这楼三奶奶简直是个魔鬼!
还不如她的丫鬟温柔善良天真可爱……
陈景行还没来得及把赞美的话说出来,便听见小枝不慌不忙地道:“上次那个苗疆老太太给咱的双生蛊,你不是总抱怨派不上用场吗?如今可不就用上了?”
郑娴儿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好,就拿他来试试蛊!拿出来吧!”
“不要!”陈景行大惊失色,拼命摇头,挣扎着便要起身。
郑娴儿一脚踩住他的大腿,匕首刺进了他的肉里:“别动!张嘴!”
陈景行不敢不从,嘴巴微微地张开了一条缝。
小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巴大大张开,另一只手捏着一只黑亮黑亮的虫子便放了进去。
陈景行慌忙拼命咳嗽,那虫子却“滋溜”一下子滑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咳,咳咳……”陈景行捏住脖子玩命干咳,却分明感觉到那个冰凉凉滑溜溜的活物顺着食道钻了进去。
“啊哈哈呜呜呜……我不想死啊……”陈景行抱着肚子一边打滚一边大哭大叫起来。
慎思园的几个丫鬟听见了动静,忍不住出来探头探脑。
郑娴儿早已收起了匕首,优雅地站了起来:“我在教训贼人,你们不要出来,别沾了晦气!”
小丫头们看了一会儿热闹,嘻嘻哈哈地散了。
陈景行哭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没死,疑惑地抱着肚子坐了起来。
郑娴儿笑眯眯地看着他:“感觉如何?是不是肚子里面稍微有点凉,还有点胀?是不是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它在喉咙里动,后来下去以后就不动了?”
陈景行刚刚因为肚子不痛而生出的几分侥幸心理,在听到这几句问话之后立时又烟消云散了。
呜呜呜怎么办?所有的症状全都被这个毒妇说中了啊!
这女人是妖怪吗?她还会下蛊!
郑娴儿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挺坏的,你想骂我就尽管骂吧。”
“小生不敢!”陈景行拖着鼻涕哭道。
郑娴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管住你的嘴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真的?”陈景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郑娴儿打了个哈欠,小枝忙过来扶住她的臂弯:“奶奶,咱们回去吧?”
郑娴儿答应了。
陈景行扑上来跪在路中间,拦住两人的去路:“求奶奶给个明白话,我到底什么时候死?”
小枝抬脚踹在他的肩上:“臭烘烘的,别熏了我们奶奶!”
“告诉他吧。”郑娴儿善心大发地道。
小枝掩口一笑,从袖中掏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黑瓶子来,举到了陈景行的面前:“看见这个了吗?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双生蛊,那是两条同生同死的好虫子,一对儿哦!如今其中有一只已经进了你的肚子里,然后又从你肠子里钻到你的血脉里面去了!以后呢,你就用你自己的血肉养着它就行了,不会疼也不会痒的!你看我们奶奶是不是很仁慈?”
陈景行欲哭无泪。
他可以说“不”吗?
小枝笑眯眯地又解释道:“你别怕嘛,真的没事的!只要我手里的这一只蛊虫活着,你就不会死!”
陈景行凑上前去想仔细看一看,小枝便大方地把两只瓶子都塞到了他的手里:“看吧看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哦,如果两只虫子都钻进了你的身体里,你马上就会死哦!而且你死之后它们会在你的肚子里生出一堆小的来,到时候你就会像产仔的母蝎子一样只剩一张皮,血肉骨架里面全都是虫……”
“啊啊啊——”陈景行惊恐地尖叫着,双手举着两只瓶子再也不敢动了。
小枝鄙夷地嗤笑了一声,收起了瓶子。
陈景行哆嗦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重新抬起头,绝望地问:“如果……如果姑娘手里的这只虫子死了呢?”
小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还用问吗?你会痛上三天三夜然后全身化为脓水而死啊!我不是告诉你这两只虫子同生同死了吗!”
陈景行抱住肩膀,再次瘫在了地上。
小枝俯下身,友好地看着他:“别怕嘛!只要你管住你的嘴,好好听我们奶奶的话,我保证这只虫子活得好好的!——当然啦,如果你敢让我们奶奶难做,我就捏死这一只,让你尝尝万蚁噬心筋骨寸断全身溃烂死无全尸的滋味!”
“不敢不敢,小生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陈景行慌忙赌咒发誓。
郑娴儿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有双生蛊在手,哪里还用得着你赌咒发誓?你啊,以后还是少动歪心思的好!——关于你手里的那个把柄,不管我从哪里听到风声,我都会第一时间捏死双生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景行呆了呆,颓然地点了点头。
这意思是说,只要花船里的事传出去,不管是谁说的,这女人都只杀他出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陈景行呆呆地坐着,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死尸,半点儿生气也没有了。
耳边却听到小枝的声音问道:“奶奶,您的那些事,老爷太太不是都知道吗?您何必那么小心他?还浪费了一对那么值钱的双生蛊!”
郑娴儿笑叹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花船上的事传出去毕竟不好听。何况那些读书人呐,也不是人人都像葛公子黎公子那么本分善良的!刚才这只蛤蟆不是就想以此为要挟来占我的便宜吗?我是看见这种癞蛤蟆就生气!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先杀了他,然后杀了他妹妹,再想法子灭了整个陈家!哼,我想到那些丑得不能看的臭男人就恶心得吃不下饭,他们倒有脸惦记我!”
小枝“嗤”地一笑:“你呀,还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哪回杀了人不是五爷来帮你收拾烂摊子?为了你,五爷都欠了黎公子多少人情了你算算!”
陈景行在后面竖起耳朵听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女人,真杀过人呐?!
县太爷家的黎公子居然是她一伙的!
惹得起吗?惹不起!
那厢郑娴儿边走边叹道:“你又在变着法子骂我凶残了!小枝,自从你到了我身边,我已经越来越心慈手软了!上次那个陈景真当面挑衅我,要跟我抢男人,我不是也没杀她吗?我跟你说啊,下次要是让我知道她对桐阶还没死心,我一定亲手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挖她的眼珠子!我要让她死得比她表姐凄惨一百倍!”
“是是是,我们奶奶最善良了!”小枝煞有介事地恭维道。
陈景行险些吓得再次尿了裤子,虽然已经尿不出什么来了。
朱金蓝是他表姐,他先前也曾听朱家两位表兄说她死得蹊跷,如今再联系郑娴儿的话细想一想……
那可怜的表姐可不正是这个毒妇弄死的吗!
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呢?刚才他虽然来得晚,可也亲眼看见了,那两位表兄来势汹汹,最后不是也被这毒妇逼着系了红绸子去给楼家人赔罪了?
这毒妇没有说谎,死在她手里的人,真的是白死啊!
可恨他那没眼色的妹妹还撞在她手里!
跟这个毒妇抢男人?那傻妹子自己想找死,可别拖累全家啊!
陈景行越想越觉得不妥,本想到慎思园去给妹妹提个醒,忽然想起自己糊了一身的尿泥,只得作罢,自己找了条偏僻的小路溜了出去。
但是妹妹的事,他管定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家妹妹再去招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
——陈三公子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这边郑娴儿主仆二人穿过佛堂,确定陈景行不会听见了,便松开了互相搀扶着的手,齐齐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女魔头!杀人不眨眼,你还灭人全家……”小枝指着郑娴儿,笑得跌倒在路边的石凳上。
郑娴儿一指头戳在那丫头的脑袋上:“你也不是个好的!你还给人下蛊,还让人痛上三天三夜然后全身化为脓水而死哈哈哈……我跟你说啊,其实你根本不用说得那么严重!你只需要说他会终身不举,保管他老老实实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
小枝抱着肚子笑道:“啊?我看他裤腿上全是血,还以为你已经把他给阉了呢!”
郑娴儿捂着笑疼了的腮帮子,边揉边道:“本来是想阉掉他的,可惜刺偏了,扎他大腿上了!我可不敢来第二下,我怕被他看出我刀法不准!”
小枝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笑够了,她从袖中摸出那两只黑瓶子来,抛着玩:“唉,可惜了我那只黑鲤虫!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抓到的,养了快两个月了!”
郑娴儿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么丑的虫子,也就你会抓来玩!”
小枝得意洋洋地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两只丑虫子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不是吗?”
“这倒是!”郑娴儿诚实地承认了。
要不是小枝想出这个法子,她今天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花船上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到外面去的。可那陈三公子分明是个无赖,威逼他未必有用,利诱他又是万万不能,就算割了他的舌头,他还可以用笔写下来……
除了彻底杀死他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可是,人命官司,哪有那么容易了结!
哪怕她有一万个充分的理由,这杀人的罪名她也担不起。就算不用偿命,黎县令也一定会借机从楼家扒一层皮下来!
万幸小枝机灵,这事儿目前看来应该是解决了。
那蛤蟆,他怕死。
怕死就好办。
郑娴儿倒也不怕他去查,更不怕他寻医问药。
苗疆巫蛊之术神秘莫测,就算是遇上了真正的苗疆高人,他也不敢说那“双生蛊”一定是假的。
因为,“蛊”这种东西,那是千变万化、神秘莫测的。哪怕是同一种蛊,每个人养出来的都可以完全不一样!
那是好东西啊!
郑娴儿拉起趴在石凳上笑得爬不起来的小枝,越看越觉得喜欢。
她这丫头,是个宝哇!
小枝被郑娴儿看得一阵恶寒,抱着膀子哆嗦了两下:“奶奶,你能不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吗?我知道你相好的离家一两个月了,你夜夜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可是你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对女人下手啊!”
“我打死你这个满嘴胡说的小蹄子!”郑娴儿大叫着扑了上去。
小枝敏捷地躲开,跑到远处大笑起来。
气得郑娴儿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