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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35部分

小说: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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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开始划船的时候,乌篷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开始漏水。
      郑娴儿一看衣角险些沾湿了,忙“嗖”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楼阙也发现了变故,立刻起身抓起船桨,向大笑不止的葛沛民公子用力丢了过去:“葛丰,你过分了!”
      葛丰得意洋洋:“哈哈!不管过分不过分,只要能请动您二位上船,那就算我葛某人有本事!”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厮从乌篷船下面钻了上来,泥鳅似的一下子窜到了画舫上:“葛四爷,小的幸不辱命!”
      葛丰大笑着喊了声“赏”,又回过头来向楼阙招手:“桐阶,来嘛来嘛!”
      楼阙回头看看郑娴儿,欲言又止。
      在某一个瞬间,郑娴儿生出了一种“宁可随着船沉下去也不能妥协”的偏执的冲动。
      但她骨子里不是个偏执的人。一瞬间之后,她从容地掏出手帕蒙住了脸,把手递给楼阙:“走吧,总不能在这儿等着淹死。”
      两人上了画舫,葛丰立刻大笑着凑过来,伸手便要来抓郑娴儿脸上的帕子:“哟,郑……这小美人还学会戴面纱了?要说咱们也不是头一回见面,你这张脸蛋儿还怕我看见不成?”
      郑娴儿“啪”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葛四公子,你过分了!”
      葛丰讪讪地退后几步,很快又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楼阙白了他一眼,沉默地牵着郑娴儿向里面走去。
      旁边的几个女子立刻追了上来,有的忙着往楼阙的身上贴,有的便过来拉郑娴儿的衣袖:“这位姐姐是哪家的?先前没见过呢!”
      楼阙忙把郑娴儿揽进怀里,向众人怒目而视:“都退开!”
      “这么凶……”几个女子委屈不已。
      葛丰笑眯眯地跟了过来,搂过一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子亲了一口,大笑道:“咱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楼五公子的口味刁得很,你们呐——还是进去讨好你们黎大公子来得靠谱些!”
      一众女子带着敌意往郑娴儿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有的皱眉,有的冷笑,更有甚者干脆发出了不屑的嗤笑声。
      楼阙站定,皱眉:“送我们上岸。”
      葛丰忙冲过来搂住了他的肩:“不要这么扫兴嘛桐阶!你既然来了,当然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再说这岸上不着村不靠店的,你上了岸又能怎样?难道要带着你的小美人当野人去啊?”
      饶是楼阙已经被此人气了这么些年了,这会儿仍然险些没忍住把他扔下河去的冲动。
      还是郑娴儿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不理他们就完了。你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葛丰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失望地摸了摸鼻子。
      到了里面才知道,除了葛丰之外,船上还有黎赓和另外几个书生妆扮的男人。看到楼阙进来,众人相视大笑。
      黎赓似乎喝醉了,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盯着楼阙看了好半天,却没有说话。
      楼阙本想牵着郑娴儿找个角落坐下,不想他一进门,那几个书生立时围拢过来,团团把他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有生之年居然在花船上看见了桐阶兄!今夜的月亮怕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吧?”
      “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姐姐?居然连不近女色的桐阶兄都能拿下,今年的花中魁首非你莫属了吧?”
      “桐阶桐阶,这姑娘我们怎么没见过啊?是你梳弄的不是?哪家院子的妈妈把姑娘藏得这么深啊?”
      “看脸!我就想问问能不能给我们看看脸!”
      ……
      船中的喧哗声久久不曾停歇,楼阙紧攥着郑娴儿的手,向葛丰怒目而视。
      葛丰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见见景,谁知道他们……”
      郑娴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强辩:“既然耍手段把我们逼到船上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们吗?你们赢了,还不出去放炮仗庆祝一下?”
      葛丰垮下了脸,高举双手:“别别别,您别生气,我错了!都怪我想得不周到……我叫您嫂子成吗?”
      几个书生见状齐齐呆住,好一会儿才有人大着胆子过来向郑娴儿伸出了手:“哟,这位姐姐的脾气这么大?!你们妈妈没好好教导过?”
      楼阙毫不客气地拍出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那人的手背上:“滚!”
      “不是吧……”几个书生目瞪口呆。
      好歹算是安静了几分。
      黎赓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桐阶,你总算肯出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你——”
      他指指郑娴儿,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你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死了多半年了!你怎么还带着她……”
      他显然已经醉糊涂了。
      这番醉话倒是成功地吓到了一众莺莺燕燕。没一会儿工夫,那些蠢蠢欲动的姑娘们都自觉退后了几丈远,再也不肯往楼阙的身边凑了。
      楼阙终于得以坐了下来,却还要继续小心地把郑娴儿藏在身后,替她隔开那些探究的、敌视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众才子佳人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只得按捺下好奇心,仍旧回去继续饮酒作乐去了。只有黎赓的目光始终死死地盯在郑娴儿的身上,不管楼阙怎么挡,他都非要看到她不可。
      郑娴儿被他盯得满心不自在,恨不得倒杯酒泼他脸上去。
      幸好很快就有两个女子凑过去,一左一右攀上了黎赓的肩膀,调笑、灌酒,算是无意间替郑娴儿解了围。
      葛丰躲开几个追着他劝酒的女子,赔着笑脸凑到楼阙的面前,双手捧上一杯酒:“惊扰了你和你的小美人,我道歉好不好?”
      楼阙不肯接酒杯,冷着脸问:“这是到哪儿了?”
      葛丰讪笑道:“我们正在回程,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枕香楼了。到时候……你若是不愿留宿,我叫只小船送你回去?”
      楼阙闻言,脸色更黑了几分。
      葛丰没法子,只好使眼色向郑娴儿求救。
      郑娴儿却只管看着窗外的河水发呆。
      她实在没想到这就是枕香楼后面的那条河。
      乌篷船顺流而下的时候,她以为前面是祥和宁谧的山水田园,是可以帮她逃离眼前窘况的桃源秘境。
      却不想等待着她的竟是喧嚣中的喧嚣、浮躁中的浮躁、肮脏中的肮脏。
      枕香楼的灯红酒绿,就在眼前了。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来的,可是……
      楼阙带她到这条河里来泛舟,是有心,还是无意?
      多半是无意的吧?如果没有遇上这艘画舫,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泛舟泛到枕香楼去的。
      郑娴儿觉得葛丰和黎赓这两个人一定跟她有仇,不然怎么会每次都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
      每当她暂时忘掉了那些糟心事、真正从心底感到欢喜和充满希望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
      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把她打回原形,让她不得不直面最不堪的自己。
      真是够了!
      郑娴儿越想越心烦,劈手夺过葛丰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喂……”葛丰有点不知所措。
      郑娴儿把酒杯扔还给他,冷声道:“你要看热闹、开玩笑、恶作剧,一次两次也够了!这是第三回……算我求你了,别再有下一次了成吗?以后凡是有我在的地方,你躲一躲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是个见不得人的,偏要一次一次地来招我,你能看到什么笑话呢?就算你当众揭了我的脸皮,也不过是给大家看看骨头看看肉,到底有什么趣处!”
      葛丰被她说得连打哆嗦,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去。
      “桐阶,救命……”他又转向了楼阙。
      楼阙却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河上的灯影,半天没言语。
      那边黎赓已经醉倒在了桌上,指望不上的。
      葛丰只得苦着脸向郑娴儿打躬作揖:“是我错,都是我错……以后我再也不开桐阶的玩笑、更不敢开你的玩笑了好不好?你大人有大量……”
      “罢了。”楼阙烦躁地摆了摆手。
      葛丰立刻住了嘴,转忧为喜。
      楼阙仍然看着河水,许久才叹道:“无伤大雅,才叫玩笑。”
      若是‘玩’出了人命,如何能‘笑’?
      在这条河上,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人命实在太脆弱了。
      葛丰知道他的心事,自知无可辩驳,只得老实地低下了头。
      楼阙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叹道:“先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只是……娴儿的身份比‘她’更加开不得玩笑,请你高抬贵手。”
      葛丰忙讪笑着应了,偷偷地看了郑娴儿一眼:“今日是我鲁莽了,只想着郑姑娘刚才的那一番高论甚合我意,忍不住想多亲近亲近,就忘了船上还有旁人……”
      楼阙闻言立时绷直了身子,怒意上涌:“她是我的,你想‘亲近’就能亲近?”
      葛丰继续往角落里缩,恨不得在额头上贴个标签:“我不在”。
      这时,旁边桌上的黎赓忽然抬起头,大笑起来:“哈……她是你的?你确定?”
      那边刚刚开始恢复了热闹的酒桌上又安静了下来。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地注视着这边,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八卦的气息。
      葛丰忙向前蹭了蹭,帮楼阙一起把郑娴儿挡在身后:“延卿,你醉了!”
      黎赓用力摇了摇头,眯着眼睛仍旧看向郑娴儿:“你!在那边坐着干什么?还不来倒酒!就算你已经死了……死了也是我枕香楼的鬼!”
      郑娴儿推开楼阙,“呼”地站了起来。
      葛丰忙拦住她,赔笑:“别跟醉汉计较,他把你当成别人了!”
      “娴儿?”楼阙有些疑惑。
      黎赓确实是醉了,可是……
      有必要一整晚都把她错认成另外一个人吗?
      楼阙想不明白。
      醉得不成样子的黎赓就更加想不明白。
      郑娴儿走上前去,拎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毫不客气地泼到了黎赓的脸上:“倒酒是吗?死也是枕香楼的鬼是吗?光风霁月的黎大公子终于肯承认你自己的手上血债累累了吗?”
      一杯酒一滴也没浪费,黎赓的脸上、身上狼藉一片,再也没了半分翩翩君子的风度。
      他用力擦了擦眼睛,迷惑地看着郑娴儿。
      旁边的两个女子立刻吵嚷起来,扭住郑娴儿不肯放手:“你这个女人是疯了吧?黎大公子他……”
      郑娴儿嗤笑:“你们这两只伥鬼倒是忠心,这么快就忘了你们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葛丰眨了眨眼睛,看向楼阙:“你的美人儿今晚也醉了?”
      楼阙摇头,走过去把郑娴儿拉了回来,紧攥着她的手:“怎么跟他们计较起来了?”
      郑娴儿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勉强扯了扯嘴角:“生气!”
      楼阙拥着她回原处坐下,冷声向那两个妓女吩咐道:“带你们公子到后面歇着去,别叫他在外头撒酒疯!”
      那两个女子巴不得这一声,忙连拖带抱地把黎赓带了下去。
      葛丰拍手大笑:“完了完了,黎大公子今晚贞操不保啊!喂,你们在座的诸位做个见证——今晚不是我这个‘护草使者’不尽职,是黎延卿他自己得罪了姓楼的,楼桐阶要报复他,我可拦不住啊!”
      众才子和妓女们哄笑着应下了,显然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戏码上演。
      郑娴儿看着黎赓被带进内室,看见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来掩上了门,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还生气吗?”楼阙低头笑问。
      郑娴儿懒懒地往他肩上一靠,假装在笑。
      葛丰忍不住又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延卿一向谨慎自持,虽然管着一座青楼,却从不肯乱来的。今夜这事儿——他明早起来八成得疯!桐阶,你们两个实在太狠了!”
      楼阙轻抚着郑娴儿的头发,漫不经心地笑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故意叫人灌醉他的?”
      葛丰跳着脚叫了起来:“喂,你说话要有凭据!明明是他自己在家跟他媳妇打架打不赢,没出息才出来借酒浇愁的,这怎么能怪我!”
      那边众才子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八卦,嘻嘻哈哈地又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摇摇晃晃地端了一杯酒过来,含混不清地向楼阙道:“刚刚听人说桐阶兄要出门,我们这还没给你践行呢……这杯酒,你一定要喝!”
      楼阙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情愿地接过酒来,向那边桌上举了举:“阙明日一早便要登程,不便与诸兄痛饮,尽此一杯,算作赔礼吧!”
      众才子刚刚见楼阙为郑娴儿发怒,心下正自忐忑。这会儿见他有意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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