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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商门娇-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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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拉着杜晨芭道做起苦情戏来,“想你大哥了吧?你大哥平时最疼你,我知道你也记挂着你大哥。回头等你大哥回来,你再要往定南王府做客,也能叫你大哥护着你陪着你了。”

    杜晨芭无语,任由大吴氏拿她做筏子,低着头不作声。

    大吴氏嚼着定南王府不放,仿佛江氏不肯,她真就能请动定南王妃让江氏低头似的。

    江氏好险掌得住,没有破口大骂大吴氏蠢得不知天高地厚,只念在杜晨芭凭白被推出来的份上,冷眼晾着大吴氏。

    大吴氏急了,刚想再开口就见门外人影一晃,顿时舌头打直道,“恩然、小七。你们,你们来啦?”

 第123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孝敬定南王府的年礼都打点清楚了?瞧小七这手脸冻的,快坐下缓口气。”大吴氏转瞬挂起的笑容略浮夸,紧着吩咐下人给杜振熙的手炉换新炭,又探着身子问陆念稚,“你二叔和二哥怎么没跟着一道进来?让他们帮你们打点年礼,别是这点小事都做不来,凭白听吩咐还做不好,耽搁的功夫倒比你们还久!”

    姿态放得极低,生怕之前瓷窑出事,杜仁拉着杜曲躲在后头没跟着上公堂挺自家人,江氏要是见着人来个秋后算账,她还怎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提前接杜振益回来?

    两句话就将杜仁的自私怕事杜曲的木纳呆板,塑造成只听东府吩咐的老实顺从。

    也就大吴氏会当着儿媳孙女的面,混不吝到不顾杜仁杜曲的体面,陆念稚无心和大吴氏唱和,只据实告知,“每年给各处的年礼都是有老例的,不过是轻重问题,二叔和二哥怎么会做不好。前头王妃特意送了份谢礼给晨芭,二叔就揽了给王府送年礼的差事。二哥这会儿没跟进来,是趁着今天开大库房的便,好将晨舞的嫁妆再仔细过一遍。”

    大吴氏闻言笑容轻松了几分,杜晨舞一听嫁妆二字,性子再大方也不禁羞红了脸,告声罪就拉着杜晨柳杜晨芭避开,偷眼看陆念稚的杜晨芭跟着姐姐们移步,心下说不出的黯然。

    祖母这样不讲究自家体面,难怪四叔对西府敬而远之,之前认定换个身份就能嫁成四叔的想法,如今越看越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祖母是个没事也要掺一脚的脾性,她得和沈楚其私下通个气,别让祖母真去攀扯王妃拿王府这张虎皮张大旗才是。

    杜晨芭打定主意回去就给沈楚其写信。

    大吴氏哪里想得到给她长脸的孙女准备拆她的台,只转而拉着杜振熙接着哭杜振益,“你们这一辈就兄弟三个,小十一书读得好将来定是个有出息,倒是小一还要你这个做弟弟的带擎。年年祭祖都是小一领着你们兄弟,今年唯独缺了他一个,可叫外人怎么看小一、怎么看西府啊!”

    边说还边往杜振熙手里塞瓜子糖果,见缝插针的炫耀吴家送来的零嘴有多难得有多用心。

    西府靠着东府,吴家靠着西府,吃食生意在西市做得红红火火,确实算得上十三行里的头一份。

    偏大吴氏瓜子皮嗑得飞起,哭起来光干嚎不敢真在江氏面前掉泪讨嫌,一个人把白脸红脸全唱了,自顾嘴角剪断又嚎又笑得热闹,当真是观之好气,哭笑不得。

    杜振熙一边闪避瓜子皮,一边向江氏求救,“叔祖母说得是,提前借大哥回来也是应该的。等办完五姐的婚礼,赶着腊月抬表小姐进西府是原就定好的,不好叫大哥临到头才匆匆忙忙赶回来。”

    她早听桂开禀报过刚才的情形,小吴氏松了口,她不介意帮大吴氏说两句“好话”。

    大吴氏唱念做打太浮夸,她表示受不了。

    大吴氏果然偃旗息鼓,一听江玉二字顿时嚎不下去了,如今面对陆念稚和杜振熙心里还有点发虚,忙又羞又愧的噤声。

    耳边清静了,江氏晾够了大吴氏,十分给杜振熙面子似的点头道,“打发人去庄子上接小一罢。”

    小吴氏这才开口道,“不敢劳动您老人家,我这就和夫君说一声,让他点完晨舞的嫁妆,顺道出门接人就是了。”

    转身出去和杜曲一番耳语,接杜振益出庄子上了车,一路没少敲打喝骂。

    大吴氏是个唱念做打俱全的,受她宠溺的杜振益也是个戏精,吃足几个月的苦头真心敬畏杜曲和小吴氏,叫杜曲硬扳着脸骂了一路,没进杜府大门就兜头往地上跪,车轱辘似的来回念江氏、杜振熙的名,又是懊悔又是羞愧的直囔着自己鬼迷心窍,错得不能再错,求原谅求和好。

    当初是半夜送走杜振益,现下青天白日的接回来,不知前情的围观群众立即脑补出种种宅斗后事。

    才摆平人命官司的杜府,转眼就靠着内宅八卦,荣登街头巷尾议论的头条。

    江氏又好气又好笑,私下和陆念稚、杜振熙道,“由着老二媳妇和小一这样折腾一番也好。”

    陆念稚和杜振熙对视一眼,苦笑道,“您是怕唐老太太嫌我们家不够乱,故意放任他们闹完您再闹到外头去?”

    “柳氏就是个自己有鬼,也盼着别人有鬼的小家子作派。”江氏无谓点头,嗤笑道,“小一这样大阵仗的回府,等你们祭祖拜完府里祠堂,再要出城往祖坟那头去,她不仅不会疑心到别的上头,只怕更会往家中不和上头想。”

    陆念稚和杜振熙再次对视,果断怒拍江氏善于因势导利的马屁。

    江氏乐呵呵的翻了个白眼。

    柳氏听罢杜府新鲜出炉的八卦,果然乐见杜府内乱,掀了掀眼皮嗤笑道,“听说东府的表小姐要进西府做妾?分家不分居,杜府内里的争斗倒比我想的还要汹涌。等杜府生意再出乱子,我倒要看看西府能不能和东府抱成一团!”

    唐加明笑着应和,心下同样乐见杜府内乱,杜振熙越是孤立无援,将来他提出盘算好的交易时,成功率就越高。

    面上和柳氏一道看杜府热闹,遵循柳氏的交待安排好所有后手后,就专心打理起唐家家事来。

    杜府确实热闹,最热闹的要数沉寂多时的南犀院。

    除了几个知情者,杜府对内对外的说法是江氏想留江玉这个表小姐在身边,问过江玉的意思后“得知”她和杜振熙两情相悦,就做主将江玉许给西府做贵妾。

    广羊府谁不知江玉这个“表小姐”名不符实,不过是硬攀上的表亲,无娘家倚靠的孤女许给西府大少做贵妾,倒也挑不出错来,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过一回嘴就叫热爱八卦的群众抛到了脑后。

    现下杜振益归来,南犀院紧跟着开始修缮一新,鱼贯出入的下人着手铺排抬妾的喜庆物什,差事轻省工钱翻倍,少不得看在江氏愿意“抬举”南犀院的份上,人人嘴里都挂着吉利话,对着江玉主仆给笑脸。

    江玉俏脸带笑,满意地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院子,说的却是个不相干的人,“那个吴五娘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你可问清楚了?”

    “说是送给二老爷的一个同行商贾做了妾。”珠儿有一答一,“一开始还听说挺受那个商贾老爷喜欢的,专门回了份厚礼给二老爷,很给吴五娘做脸面的样子。只是后来就没有消息传回来了,想来是新鲜劲过去,吴五娘没能站稳脚跟,多半没能生下一子半女,转头就叫那商贾老爷冷落了也说不定。”

    那商贾老爷子嗣不丰,看中的就是吴五娘年轻好生养,如今没有喜讯传来,可见境遇艰难。

    珠儿打听来的消息巨细靡遗,搭不上东府下人,如今想拉拢几个西府下人倒不难。

    “从西府下人口里套出来的话,想来错不了了。”江玉转眼看向珠儿,对上珠儿一头雾水的神色,牵着嘴角连连嗤笑道,“你当我没事关心吴五娘是为了什么?你也听见看见了,当初吴五娘这个娘家内侄女,多少体面多少得杜仁、大吴氏欢心?如今落地凤凰不如鸡,下场连我这个’贵妾’都比不上。

    你也不想想,吴五娘形势一落千丈是什么时候的事?奉圣阁夜宴之后,和我们同一天同个时辰被’接’进杜府的。先开始去的可不是西府,而是东府。背后什么阴私虽然查不出来,但杜府口风这样紧,吴五娘犯的事,只怕不比我们轻巧。

    东府就这么几个人,吴五娘得罪的不是江氏,就是陆四爷或七少。你以为当初我拼着脸面不要闹那一场,就能让江氏心软成全我们了?不过是下不了杀手,又怕我们出去乱说留下后患,才遂了我的心意,肯让我留在东府,抬进西府做贵妾。”

    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放心好看管。

    珠儿想得通这一点,却依旧想不通江玉的用意,笑道,“即便如此,您如今和吴五娘可不同,将来的日子哪里是送到闽南做妾的吴五娘能比的?”

    江玉暗骂蠢货,面上就带出不屑来,“我犯得着和吴五娘比?我只告诉你,吴五娘那样的出身,吴家靠不住杜仁、大吴氏也靠不住。我就算做了杜振益的贵妾又如何,杜振益同样靠不住!能做西府主的是东府,杜府上上下下,能靠得住只有江氏、陆四爷和七少。”

    她不再娇滴滴的喊杜振熙“表哥”,珠儿听这两声疏远的“七少”,终于回过味来,“您是说,东府肯留下我们,是防着西府再出乱子,让您借着贵妾的身份,盯着二老爷和大少的动静?”

    总算没有蠢到底!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是江氏还是陆四爷、七少有这层意思,都不会傻到当面锣对面鼓的和我们说透。”江玉见珠儿想通透了,这才沉吟着道,“你我肯主动担起这项监视杜仁、杜振益的差使来,有事没事和东府私下通个气,到时候有什么也连累不到你我身上,反而能得东府的好。不过……”

    不过通气的人选,只能三选一。

    当初她骂杜府的那一番话,已经把江氏得罪了,就算江氏面上不和她计较,她也懒得去捧江氏的臭脚。

    而陆念稚要是个好攀附的,当初她也不会只盯着杜振熙,把主意打到杜振熙的身上。

    据说江氏最后肯松口提前接回杜振益,还是杜振熙求的情。

    倒是个顾念兄弟亲情的!

    江玉很快下了决断,吩咐珠儿道,“江氏和陆四爷那边只管敬着。西府真有什么异样,就送消息给七少。霜晓榭的桂开、竹开你也别一味想着巴结交好,只管寻常来往别太扎眼,到时候能让桂开、竹开帮我们递句话也就够了。”

    珠儿必恭必敬的应下,转过身脸色一变,满眼满脸全是阴狠冷意。

    她抬手摸上小腹,想着江玉暗中下药断绝她的子嗣,再想着江玉背地里全心依附东府的盘算,只恨不得江玉样样不如意,当下心念一转,捏出一条毒计来。

 第124章 这只是开胃菜

    室外的空气冷冽而刺骨。

    珠儿阴晴不定的脸色比寒冬冷风还要阴沉,直灌了满口满鼻的寒气才松开按在小腹上的手,一行反复琢磨着心下生出的毒计,一行扬起小意笑脸跨下台阶,和忙进忙出的东府下人打成一片。

    且不说南犀院主仆心思背道而驰,只说忙碌的日子如白驹过隙,接连下过两场冰冷冬雨后隆冬已至,十月初一这日天气大晴,家家户户都忙着开祠堂祭祖先。

    杜府祠堂设在东府中路的僻静深处,杜仁领头,左右是杜曲和陆念稚,其后是杜振益和杜振熙并杜振晟,以江氏为首的一众女眷则在祠堂大院内叩首跪拜,其中繁复程序不必细表,一应事毕后众人移步清和院,排排坐缅怀完先人后,和和乐乐地净手吃茶。

    江氏转头问江妈妈,“给恩然准备的祭品都拾掇好了?”

    江妈妈立即报出一串祭品细目,末了道,“都悉数装好车停在侧门外头,只等四爷这头完事,立时就能启程往祖坟去。”

    当年大老爷、大夫人收陆念稚为嗣子后,就将陆念稚家人族人的尸身收敛入葬,特意在杜氏祖坟另辟一间堂屋供奉牌位香火,一为表对陆念稚的重视,二为方便陆念稚日后祭奠。

    冬月祭祖是大事,陆念稚年年拜过杜府祠堂后,还会往祖坟走一遭另行祭拜陆家先辈,倒也算杜府祭祖的一道奇景。

    众人闻言并不意外,却听江氏又道,“烧些新炭来给小七的手炉添上。我和恩然商量过了,今年祭拜陆家先人,恩然带着小七一块儿去。”

    早得吩咐的江妈妈应得利索,又是换手炉又是取披风大氅,很快就打点好陆念稚和杜振熙出门的行头。

    杜仁见状颇有些不自在,杜陆两家的祖坟既然做在一处,就有不分彼此的意思在,如今杜府第四代渐长渐大,代长辈给陆家先辈磕头上香虽不合理但合情,这事本该着落在身为长兄的杜振益头上。

    江氏却掠过杜振益让杜振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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