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门娇-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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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也不怕老寒腿!
杜振熙抖着腿默默吐槽,又默默理了理自己身上又厚又暖的夹袄,非常自觉的上前帮陆念稚系带子,“四叔,府里上下都开始换冬装了,您怎么穿得这么少?”
“怕我冷?”陆念稚自然而然的握上杜振熙的手,表示不用系带子那么麻烦,“你摸一摸,我的手冷不冷?”
不冷。
大概习武的人体热?
一想到陆念稚那一身自小练就的内家功夫,杜振熙又开始头疼了。
老狐狸到底有没有嗅出她和杜晨芭的异常?
看陆念稚的样子,又不像知道了什么。
杜振熙神思乱飞,全然没发现她没能帮陆念稚整理“仪容”,就这么被陆念稚顺势牵着手,一路走向侧门。
更没发现,走在身侧的陆念稚几次乜眼看她,几次欲言又止。
跟车的是明诚。
他和竹开都是能说会道的活泛性子,一碰头二人就聊得热火朝天,坐上车辕说到了一块。
杜振熙抬脚上车,这才发现手被陆念稚牵着,一扯一松间来不及反应,就见陆念稚矮身跟着上车,不由讶然道,“四叔,您不骑马?”
陆念稚不爱坐车,嫌颠嫌慢。
出门一向骑马。
却见陆念稚不以为然的越过她,端坐车内道,“骑马太冷。”
说得一本正经,穿得可不太正经。
知道冷怎么不多穿点啊亲?
杜振熙无语,呵呵假笑着摸到陆念稚身边坐好,突然觉得空间逼仄二人坐得太近,没话找话的尬聊道,“四叔,我让竹开准备了蜂蜜水。”
从十二岁沾第一滴酒开始,陆念稚就教过她如何做手脚,好在出外应酬时,能不轻易被人放倒。
庐隐居和霜晓榭常年备着解酒的蜂蜜水。
只是不等她“献殷勤”,陆念稚已经解开明诚放上车的包裹,取出一盅红豆沙给杜振熙,自己捧着一盅抿了一口,弯着瑞凤眼笑问,“好不好吃?”
“好吃。”杜振熙心满意足地喝下半盅,捂着温热的红豆沙细看,“口感又沙又绵,这是煮过两道文火,加的不是白糖、冰糖,而是后来撒了霜糖调味?”
拜陆念稚偏爱甜点的小爱好所赐,她也跟着涨了不少知识和眼力。
“小七真聪明。”陆念稚毫不吝啬地夸了一句,抬眼看着杜振熙,眼中蒙着红豆沙飘渺的雾气,“红豆好吃,寓意也极好。你知不知道,红豆代表什么?”
代表好吃的。
不然还能代表什么?
很有吃货自觉的杜振熙小眉头一皱,非常光棍地道,“不知道。”
“那就问问知道的人。”陆念稚长睫一扇,伸手探进包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把红豆,塞进杜振熙系在腰间的随身荷包,挑眉轻哼道,“既然安大爷带了安小姐赴约,你也少不得要和唐老太太、唐太太见上一面问个安。说不得还要见见唐加佳,你问问她,她一定知道红豆的寓意。”
这话颇有些打趣杜振熙和唐加佳的意思。
语气却有些冷。
杜振熙低头看荷包,抬眼偷瞥陆念稚,不明白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陆念稚怎么又突然冷脸了。
难道是抽风后遗症?
煮红豆沙垫肚子就算了,随身携带生红豆是什么鬼操作?
老狐狸的心思好难懂。
杜振熙决定无视陆念稚的诡异举动,却无法忽视周身一时重一时轻的冷风。
暗骂陆念稚什么毛病?
收拾碗勺就收拾,干嘛甩着广袖呼呼作响?
带起的风扇到身上,真的很冷好不好!
杜振熙边腹诽边支起身子,主动接过收拾空碗的活计,暗搓搓怼了陆念稚一句,“四叔,您坐着别乱动,您一动我就吃冷风。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
“你小小年纪,倒比我还怕冷?”陆念稚眸底神色忽明忽暗,盯着杜振熙的眼中隐含探究,“我动一下,就冷着你了?”
也许女孩子天生比较畏寒?
杜振熙在心里接了一句,嘴上只道,“您老当益壮,我怎么能和您比?”
陆念稚举着手掖袖子的动作一顿,突然甩袖拢起衣裳,靠上车厢闭眼假寐,不再理会杜振熙。
杜振熙愕然,暗道陆念稚举止果然诡异,偷偷冲陆念稚翻了个白眼。
出门迎客的唐加明和安大爷,却赫然瞪大了双眼。
暗道陆念稚果然风雅得与众不同,大冷天的穿得这么潇洒。
又不是三堂九巷里的花娘,穿着打扮不分季节,只求够露够薄够好看。
没想到陆念稚这老狐狸,居然是个爱美的!
唐加明和安大爷自觉窥探到陆念稚不为人知的一面,越发亲热的上前打招呼。
二人下意识抻了抻厚实衣裳的动作,险些刺痛陆念稚的眼。
他已然后悔,不该听信成衣铺的掌柜舌灿莲花,说什么这种禅衣是江南新近流行的款式,穿出去绝对引领风潮,必定引人侧目。
他倒是想引杜振熙侧目。
可惜他几次看向杜振熙,几次想聊聊穿着,杜振熙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连被他一路牵着手都没反应。
更别说他故意甩袖子弹衣摆,想让杜振熙赞一声他穿得好看,杜振熙却只觉得冷!
如今可好。
没得到杜振熙的“赞美”,反而成了唐加明和安大爷眼中的“笑话”。
他不是一向最看不上文人雅士的酸腐作风的吗?
竟也学起别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作派来了!
女为悦己者容。
他怎么就动了打扮给杜振熙看的心思?
陆念稚越想越觉得,他好像,又犯蠢了。
第88章 长得漂亮顶什么用
“小七。”陆念稚头一回尝到羞恼的滋味,沉着脸几不可察的暗瞪杜振熙,“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叫人?”
杜振熙不是说他老当益壮吗?
那他就倚老卖老,别怪他在外人面前对他疾言厉色。
正准备行礼的杜振熙只觉莫名其妙,觑着脸色一冷再冷的陆念稚在心里白眼三连,表示惹不起惹不起,面上扬起得体的笑容,抱拳喊道,“安大爷,唐三少。”
她只当陆念稚是抽风后遗症,陆念稚迁怒得太隐晦,外人就更感知无能了。
安大爷毫无所觉,粗声大笑的请陆念稚边走边聊,唐加明则抬手做请,领着杜振熙跟在两位长辈后头。
陆念稚瑞凤眼一乜,扫见和唐加明客气寒暄的杜振熙,有些无奈的暗暗叹了口气。
他自己犯蠢,是他一个人的事,不该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和杜振熙乱发“脾气”。
怎么确定心意后,行事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这个样子,实在有些难看。
比当年费尽心思取悦曲清蝉的余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止是患得患失。
简直可笑。
陆念稚一面自我反省一面哑然失笑,错开步伐让安大爷和唐加明先走一步,招呼杜振熙并肩而行,抬手正了正杜振熙束发的玉簪,温声交待道,“红豆沙暖胃,却顶不了多久。待会儿别急着敬酒喝酒,先吃些实在的东西压一压胃,知不知道?”
杜振熙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陆念稚刚才还冷着脸,这会儿怎么突然又和颜悦色了?
男人心,海底针。
惹不起,猜不透。
受宠若惊之余,忙投桃报李的帮陆念稚理了理衣襟袖口,仰头笑道,“我记着了。四叔,您待会儿也少喝点。”
陆念稚轻轻地笑,揉了揉杜振熙的小脑袋,“小七乖。”
乖啥子哟!
她又不是黑猫!
求别揉乱她的发型!
杜振熙抱着脑袋抽了抽嘴角,顿时不受宠若惊了,无语地跟着陆念稚进摆宴的厅堂。
唐家在外院和内院都摆了席面,男人在外女人在内,各有一番觥筹契阔,不必赘述。
只说菜过五味,唐老太太柳氏身边的妈妈来请杜振熙,捂着嘴呵呵笑道,“还真叫老太太说中了!晓得安大爷是个热情豪爽的,果然这一高兴劝起酒来,好心帮我们家三少练酒量也就罢了,连累得七少也喝得脸都红了!
老太太说了,可不能让安大爷一个劲的磋磨两个孩子,里头已经煮了醒酒汤,请七少和三少过去喝一碗,叫老太太亲眼见一见,也好放心。安大爷想尽兴,别找两个孩子,只管找四爷去!”
话说得爽快敞亮,安大爷哈哈大笑地摆手,拉着陆念稚大着舌头道,“四爷,我们继续喝我们的!别理会不顶事的毛孩子们,由得他们自在玩去!”
这话别有深意。
陆念稚不置可否一笑,扬袖碰上安大爷的酒盅。
碰杯的脆响时有时无,离得远了仍依稀可闻。
杜振熙摇头甩掉席间的喧闹,看一眼在前头领路的妈妈,又看一眼同样酒气上脸的唐加明,放慢脚步开口,借着说话醒神,“听安大爷刚才说的意思,三少和安小姐的亲事,腊月就要下定?我先恭喜三少了。”
安大爷即要做生意又想做亲事,表现得倒比安小姐这个女儿还恨嫁,不过长幼有序,杜唐两家的亲事已经心照不宣,唐加明赶在新年前定下亲事,哥哥先娶妹妹再嫁,才是正理。
唐加明道一声多谢,循声看向杜振熙,微醺的脸上只有酒意没有喜色,“七少也觉得,我和安小姐的亲事,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三家亲事,都是利大于情。
从定亲到成亲,少说还有一两年的时间。
谁敢说唐家不会后来居上,到时候对待安家这门姻亲的态度,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重视?
值不值得恭喜,不过是句场面话。
唐加明何必明知故问。
杜振熙暗暗摇头,面上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安小姐和家中姐妹常有来往,我曾听五姐赞安小姐虎父无犬女,性子和安大爷一般飒爽。三少能得此佳缘,自然值得恭喜。”
唐加明闻言一笑,透着恰当的矜持道,“借七少吉言。”
不借杜振熙“吉言”,他还想从杜振熙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复呢?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埋葬一切不该有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在连日的忙碌过后,他终于能闲下来处置那只无意中得来的粉底靴时,却几次丢不开手,在收到杜振熙应邀的回帖后,又鬼使神差的将粉底靴重新藏好,收在他睁眼闭眼就能瞧见的床头矮柜里。
现在见了面说着话,心里那份模糊的期待,依旧如无法成型的云烟。
杜振熙,是他未来的妹夫。
短期内,可能是唐家的合作“伙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唐加明敛去一瞬清明的思绪,举止沉稳的侧身道,“七少先请。”
杜振熙抬脚,跨进的却不是唐老太太柳氏的祥安院,而是花园里摆宴的敞轩。
墙角烧着炭盆,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小脸越发红润。
“这是喝了多少酒?瞧这小脸红的!头晕不晕?胃烧不烧?”唐太太不等杜振熙行礼,就拉着杜振熙嘘寒问暖,略显虚弱的笑容满是慈爱和满意,“原先只晓得安大爷疼女儿,今天才知道安大爷不是个疼女婿的。自家女婿还得自家疼。七少这模样,我瞧着真是又欢喜又心疼。”
她一语双关,把唐加明也扫进话里,埋怨安大爷连未来女婿也不放过。
又因着身体不好,一不管家二不交际,常年孀居在自己院子里,满心惦记的不过是一双儿女的吃用冷暖,说起抱怨的话来也只有满满善意,全无弯弯绕绕的粘糊劲。
拳拳慈母心,溢于言表。
杜振熙心生好感,忙恭谨接过唐太太递过来的茶盏,喝过一口才笑道,“多谢唐太太。我没喝多少,不觉得头晕胃里烧,不怎么难受。您别费心。”
言辞有礼,举止得体,笑容真挚。
唐太太微白的脸色都亮起来,忙又招呼道,“喝茶先润润口,再用些点心吧?都是特意从老字号买来的,有甜口的,也有咸口的。小七,你喜欢哪种口味?”
一眨眼,称呼就从七少变成了小七。
之前奉圣阁夜宴没能像现在这样细看细说,此刻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杜振熙赧然。
忽听含笑旁观的唐老太太柳氏开了口,和蔼笑道,“她这是已经拿你当半个儿子疼咯。既然知道茶水润口,怎么就不知道这会儿吃点心,干巴巴的反而堵喉咙?真是关心则乱。”
说着命身边妈妈奉上用小碟子装的茶叶渣,笑看杜振熙道,“别嫌这些土法不雅观。要说醒酒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