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门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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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晨舞和杜晨柳笑着回头,“七弟,八妹要是再不肯吃药,你就喂她吃,看她羞不羞!”
母女三人知情识趣,边说边笑的飘出内室。
杜振熙重新坐回床边,看着被打趣得不好意思的杜晨芭微微笑,扯了扯袖口揶揄道,“八妹,我的袖口要被你抓皱了,还不放手?”
刚才作为知心“哥哥”,拉拉妹妹的小手也就罢了,现在二人独处,再拉来扯去的不太像话。
杜振熙很有“七少”自觉的正襟危坐。
杜晨芭闻言小脸更红,慌慌张张松开紧握杜振熙手腕的手,指尖在被面上画圈圈,画来画去又默默划上杜振熙的袖口,小心翼翼的揪着一角衣料,咬着唇低声而毅然地道,“七哥,求你帮帮我。”
什么事严重到要用个“求”字?
杜振熙神色一正,顺着杜晨芭的力道靠近床头,做侧耳聆听状,“八妹想要我帮什忙?只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帮你。”
“七哥,这事……只有你能帮我,我也只能求你帮我。”杜晨芭死死攥着杜振熙的袖口,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闪过犹豫和茫然,最终只剩满满的羞涩,“求你帮我和四叔说一声,我想私下见四叔一面。求、求你帮我安排个妥当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四叔说。”
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求见陆念稚?
还得通过她居中联络,搞得跟男女私会似的。
杜振熙哑然失笑,表示她果然搞不懂小儿女心思,直起身皱眉道,“这算什么大事?你想见四叔,只管往庐隐居知会一声,自去见四叔就是了。不过四叔最近常出门交际,你是担心找不着人?我帮你去前院门房问一问?”
“别问!不能问别人!”杜晨芭松开杜振熙的袖口,急得连连摆手,又抱着杜振熙的手不肯放,生怕她现下就转身往外问人,发颤的声音险些没破音,“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七哥,我想私下见四叔的事,只能你我和四叔三个人知道!”
这……岂不是真成了不可告人的私会了?
杜振熙心下大奇,被杜晨芭的急切模样唬了一跳,忙又倾身靠近,继续竖起耳朵道,“八妹别急。你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我才好请动四叔不是?”
杜晨芭表示她家七哥说得有道理,微微松开杜振熙的手,忽然深深垂下脑袋,指尖改而在杜振熙的手臂上画圈圈,声若蚊呐地道,“我、我想亲口告诉四叔,我、我喜欢他。”
原来如此。
杜晨芭喜欢陆念稚啊!
杜振熙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歪头努力去看杜晨芭埋起来的小脸,半是纳闷半是奇怪地道,“我知道你喜欢四叔。上回四叔给你和五姐、六姐送了手信,你得了之后还特意让五姐下厨做点心,当作你们姐妹的回礼送去庐隐居。里头一大半是你亲手做的,四叔知道你的孝心,也知道你喜欢他。”
“不是,不是七哥说的那种喜欢。”杜晨芭似下定了决心,猛地抬头直视杜振熙,画圈圈的指尖只差没掐进杜振熙的臂肉里,低低的嗓音越发打颤,“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是、是女子对男子的喜欢。七哥,我喜欢四叔,我想正式和四叔表白心意。”
原来如此。
杜晨芭是拿陆念稚当男人喜欢啊!
杜振熙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全身僵硬当场石化,咔咔咔抬起手,非常不雅地掏了掏耳朵,愣愣道,“八妹,你说什么?”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太对的事情,如果不是幻听,那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我、我说我喜欢四叔,我想嫁给他。”杜晨芭话一出口,紧绷的身心倏忽放松下来,语气很有些解脱的意味,期期艾艾的凑近杜振熙,和她家七哥分享起自己的小秘密来,“吴五娘能和四叔议亲,我也能嫁给四叔。七哥,求你帮帮我。”
杜振熙一手卡着耳朵眼,一手汗毛倒竖的挣脱开杜晨芭的手,瞬间弹出三尺远,紧贴着内室墙面一脸见鬼状,“八妹,你说什么!”
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责问。
杜晨芭喜欢陆念稚,还想嫁给陆念稚?
陆念稚是叔叔啊亲!
杜晨芭是侄女啊亲!
虽然没有血缘……
虽然有吴五娘做前例……
但吴五娘和杜晨芭能一样吗喂!
杜振熙生平一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堪忧脑子不够用。
天地神鬼哟!
求让她原地爆炸!
第72章 为什么不能嫁他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七哥,你不相信我吗?”杜晨芭睁大双眼,望着突然弹开的杜振熙满脸迷惘,略显虚弱的小脸才露出丝失望,转眼就被急迫代替,“七哥!那天家宴在水榭里,你和五姐、六姐说起我的亲事,我说我不嫁人,也没有半句假话!七哥,你信我!”
几个意思?
原先立志不嫁别人,现在立志要嫁陆念稚?
信哪一个都很吓人好不好!
杜振熙顿时吓出双下巴,脖子一缩后脑勺撞上墙面退无可退,下意识的不愿面对残酷现实,一边转身面壁,一边伸手表示拒绝,“八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七哥,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了……”杜晨芭小肩膀一垮,有些颓然的蹙起眉头,平滑的额间皱出一汪轻愁,“虽然有大哥疼我,但是我从小到大最羡慕的,是七哥和十一弟。我一直以为,我只是羡慕四叔是你们的四叔,是东府的四叔,才、才总是忍不住偷偷留意四叔。
直到……直到府里说你要和唐家议亲,外头又传出四叔也有意议亲的消息,我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同。七哥要娶亲,我只担心未来七嫂性子怎么样,会不会像七哥一样对我好。
但四叔要娶亲,我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未来四叔母别对四叔好,四叔也别娶什么四叔母。我、我喜欢四叔,一想到他要娶亲,我就难受,心里难受得一抽一抽的疼……”
杜振熙表示她脑子也难受得一抽一抽的疼!
确定面壁无用、原地爆炸无望后,只得认命地转回身面对杜晨芭,一触及杜晨芭耷拉肩膀的小身影,就忍不住闭了闭眼。
能把惊天动地的鬼话当义正言辞的人话说,可见杜晨芭心意决绝,这事,由不得她不听,这忙,由不得她不帮。
忙要怎么帮,才是难题。
如果生意上遇到难题,她会怎么做?
杜振熙闭眼静思三秒,悲催的发现她脑中滚过的不是算珠口诀,就是掌柜伙计的嘴脸,全无和小儿女心思有关的干货。
杜晨芭的情感难题,完全不在她的业务能力内怎么破!
她能把江玉裹成粽子怒抽一顿,总不能把杜晨芭也五花大绑怒斥一顿吧?
杜振熙无比苦恼地挠了挠头皮,扶着被墙面撞歪的发冠默默飘回床边,胆战心惊的挨近杜晨芭,尽量平心静气的开口道,“所以,你是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才病倒的?”
“一开始只是心里闷得难受。后来奉圣阁夜宴,真见到要和四叔议亲的对象,看着有血有肉的活人在眼前晃,就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杜晨芭缩了缩肩膀,仿佛不愿想起最挣扎痛苦的那几天,本能寻找精神寄托,又蹭着被面揪住杜振熙的袖口,喃喃道,“曾祖母和祖母相看吴五娘,我和五姐、六姐不能往长辈那桌凑。等吴五娘被接进东府,我想私下见见她,却找不到机会。再后来就听说了大哥和江玉的事……
大哥被送去庄子,吴五娘却被接进西府。祖父给她安排了僻静的小院子,又让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我只当她和四叔的亲事已经落定了,偏偏无能为力想不出办法,就、就病倒了……”
有血有肉的活人?
吴五娘险些没变成没血没肉的死人。
杜晨芭用词清奇,脑洞也挺清奇的。
难道不止是东府子嗣有毒,西府家风也有毒?
上到杜仁大吴氏,中间夹个杜振益大少奶奶,下到杜晨芭,各顶各想的做的都这么另类!
杜振熙忙默念三遍算珠口诀压惊,硬着头皮再问,“所以,今天你一知道四叔和吴五娘的亲事没成,一想通吴五娘的真实出身后,就决定和四叔表白,决定要嫁给四叔?”
虽然她不懂小儿女心思,但生意上的难题要靠追本溯源才能彻底解决,想来要解决情感难题的大方向也差不离,问清楚杜晨芭的心路历程,总是没错的。
杜晨芭只当杜晨熙已经肯信她、帮她,小脸大亮的猛点头,不揪袖口改握杜振熙的手,耸着小肩膀靠向杜振熙,额头碰着额头抿着嘴害羞笑道,“七哥,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四叔最疼你了,满杜府除了曾祖母,也就你能随意出入庐隐居。你帮我约四叔吧,我要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他想嫁他,绝不会像吴五娘那样,辜负他。”
辜负个鬼哟!
杜振熙条件反射的又想弹开,碰到杜晨芭软热的额头,突然无力到不想避让,顶着杜晨芭的脑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二人亲热说话的小姿势,本该是“兄妹”和睦的最好表现,额头相碰的一声响,却听得她心惊肉跳。
杜晨芭这副害羞雀跃的样子,全然是恋爱中的小女人情状。
如果不是妹妹而是弟弟,她大概早一巴掌拍醒杜晨芭了。
杜振熙脑补了一下画面,又不得不摇头否决。
换成杜振晟,她也舍不得又打又骂。
再看杜晨芭眨着大眼望着她,眼底装得满满的,全是依赖和恳切。
杜振熙顿觉眼睛刺痛,倒吸回浊气,抬手揉鼓跳的额角,“八妹,这事……我没办法帮你。”
“那你偷偷放在心里,回去仔细想想,等想出办法再帮我,我不急的。”杜晨芭理解的重点全错,反而放下心似的捂嘴笑,脸红红的歪楼道,“七哥,我现在没事了。你干嘛揉我的额角,我头不晕了。”
诶?
揉错人了?
杜振熙微笑中透露着尴尬,抬眼见杜晨芭的额角都快被她揉红了,忙收手想挪回自己脑袋上,心乱如麻之余一时没控制住势头,啪一声拍上自家额角。
轻响未落,身后乍然碾过一阵噼里啪啦脆响。
杜振熙和杜晨芭齐齐吓了一跳,双双转头看向内室门口,就见门帘下阴影覆水渍,砸地的茶具药碗破败成片,光亮的瓷器碎片白的刺眼,一瞬席卷的药味,同样浓得刺鼻。
厚重门帘一起一落,现出小吴氏煞白的脸,她垂手捏着托盘,身形一晃指间脱力,干着嗓子开口道,“晨芭,你说你要嫁谁?”
托盘哐当坠地,却盖不过小吴氏轻得虚无的话音。
杜振熙心口一跳手一抖,才想去捂杜晨芭的嘴,就被杜晨芭攥住压上被面,挺直脊背直视着小吴氏毅然决然道,“娘,我说我要嫁给四叔。我喜欢四叔!”
杜振熙闻言恨不得先戳聋小吴氏的双耳,再堵死杜晨芭的嘴巴,心中不可自控的怒而吐槽:杜晨芭亲,你是妹妹不是壮士,视死如归个啥子哟!
她惊得身心分离,小吴氏却毫无反应,只静静看一眼杜晨芭,极其缓慢的转动脖颈,目光落在百宝阁旁的美人瓶上,才仿佛活过来似的突然伸手,操起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转眼间高举单手的影子就压上了背面。
杜振熙睁大双眼,心中再次不可自控的怒而吐槽:小吴氏亲,你是人不是鬼,瞬间漂移个啥子哟!
她表示受到了惊吓,小吴氏表示女儿疯了她没疯,挥着鸡毛掸子就往杜晨芭身上招呼,“不知廉耻的不孝孽障!与其留着你丢人现眼,我还不如先亲死你!”
杜振益被小吴氏揍成狗的惨烈画面窜出脑际。
杜振熙惊得魂走脊梁骨,忙旋身扑向被面,张手张脚的牢牢抱住杜晨芭,确定将人护得密不透风了就分出神喊道,“二伯母!八妹是女孩子,打不得!打不……”
得字卷在舌尖,转瞬化作一声痛呼。
鸡毛掸子抽在背上的痛楚不是盖的。
小时候她犯了错,陆念稚拿木尺罚她打手心,都没这么痛!
险些没把她的裹胸布直接给抽崩了!
杜振熙咬着牙直嘶气,突然有点担心——杜曲私下是怎么和小吴氏夫妻相处的,怎么样的日常才能练就小吴氏这一手不为人知,又快狠准的揍人手法的?
细思极恐。
西府家风果然有毒?
然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裹胸布貌似略松动。
杜振熙忙反手按上脊背,一手按着杜晨芭的脑袋死死护着不肯放。
小吴氏见状脸色越发白得透明,她自知这一下下手有多重,再看杜振熙捂着脊背呼痛,只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