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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商门娇-第16部分

小说: 商门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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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振熙自落地起就只开了身为“七少”的心窍,对某些事天生缺根筋,毫无所觉的领唐加佳进了水榭,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一一向姐妹们引见。

    杜晨舞三姐妹难掩好奇的打量唐加佳,唐加佳也满心好奇,目光却更多的停留在江玉身上。

    刚才在清和院和长辈寒暄,她才知道杜府后院还住着位表小姐。

    说是才刚出孝不久,以前没听过见过不奇怪,但能操持杜府家宴,想来是个得宠的了?

    江玉也在暗暗打量唐加佳,察觉到对方目光,心下即得意又不屑,面上娇俏一笑,冲着杜振熙启朱唇,“表哥……”

    唐加佳眉头一皱。

    只是不等江玉再说,先前回事的婆子再次强行歪楼,禀道,“定南王府的小郡主来了,十一少正陪着往水榭来呢!”

    来的是郡主,又不是天皇老子,死婆子三番两次的断她话头是闹哪样!

    江玉气死,偏敢怒不敢言,忙随众人迎出水榭。

    大概是在京城旅居的日子太苦逼,据说定南王嫡长子生得精瘦精瘦的,整个王府的肥肉大概都长到沈楚其,以及小郡主沈又其身上了。

    如江氏所言,沈楚其胖归胖颜值还在,沈又其同样生得玉雪可爱,婴儿肥的小身板活像又绵又软的面团子,叫人一见就欢喜。

    无独有偶,官学放假回家过节的十一少——杜振晟也生得胖乎乎的,不仅是东府的心尖肉,也是西府的眼中珠,彼此一番契阔后,立马被杜晨舞几姐妹搂进怀里,一顿捏圆戳扁。

    杜振晟哎哟鬼叫,水榭内一阵欢声笑语,但沈又其头顶光环,尊贵身份摆在那儿,杜晨舞三姐妹还好,唐加佳和江玉难免拘束。

    杜振熙无意多坐,深知沈又其不耐烦和生人交际的小脾气,遂起身偷眨眼睛,“四叔刚回府,我还没给四叔问安,这就去前头了。小又可要一起?二门花墙那里的一串红、美人蕉,开得可好了。”

    沈又其不爱名花爱杂花,又听陆念稚在前院,忙伸出小胖手要杜振熙牵,“熙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杜振晟必须跟上,瞧着沈又其欢欢喜喜的迈着小跳步,顿时不满的嘟嘴,“小又,你不是说好久没见我七哥,才要我陪你来水榭的吗?怎么一听四叔在前头,你就弃暗投明了?”

    看来官学的文化课没教好。

    杜振晟乱用成语骂谁呢!

    谁是暗,谁是明!

    杜振熙表示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险些把沈又其的手捏爆。

    “我喜欢熙哥哥,我也喜欢陆四叔呀!”沈又其随杜振晟的辈分喊陆念稚四叔,小爪子讨好的挠杜振熙的手心,小胖脸五分纠结五分难以取舍,“当年是陆四叔和熙哥哥救的我,我还想着快快长大,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呢。”

    说着叹了口气,撅着小胖脸望天,“可惜君生妾未生,陆四叔等不到我长大了,熙哥哥也等不了我长大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议亲,我只好放任自流,能多看你们一眼算一眼吧。”

    看来王府的文化课也没教好。

    沈又其乱用成语成全谁呢!

    放任自流,流去哪儿?

    杜振熙表示很无语,但只能保持沉默,笑看并肩走在一起的两枚小豆丁。

    暗叹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么?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推得风中凌乱。

    杜振晟表示同感。

    沈又其和他同龄,都是十岁,怎么可以小小年纪就这么博爱,左喜欢一个,右喜欢一个呢?

    他小嘴嘟得更高,完全无视强颜欢笑的杜振熙,挨着沈又其咬耳朵,“你喜欢四叔和七哥,那你喜不喜欢我?”

    他们俩才是全方面匹配的青梅竹马啊亲!

    沈又其不望天了,该而望着杜振晟,张大漂亮的黑眼睛上下一打量,“你太胖了,我不喜欢。”

    凭什么嫌他胖!

    凭什么同类相斥!

    杜振晟噎得倒仰,满脸无奈的看着沈又其。

    官学里那个纨绔同窗怎么说的来着?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唉。

    还真是。

    两枚小豆丁一个赛一个像小大人,前者叹完后者叹。

    杜振熙仿佛被雷劈,牵着沈又其的手直接一个打滑,吓得赶紧松手。

    她觉得,她牵的不是手,而是深沉的,代沟。

 第3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世风变化太快,真心呜呼哀哉。

    杜振熙悲从中来,不知不觉走到她前头的两枚小豆丁,正说得有来有去。

    “小又,你这话就说得偏颇了。”杜振晟背着小手,四方步迈得稳稳的,耐心告诉沈又其,“我曾祖母说了,胖子都是潜力股。比如你……咳,你二哥小郡爷,比如我,再长大些褪去婴儿肥以后,必定都是美男子。”

    他觉得不能说女孩子胖,遂半道干咳改口,拉沈楚其做盟友,摆出有力事实道,“我曾祖母还说了,我和七哥有七、八分形似,而七哥从小耳濡目染,和四叔又有七、八分神似。两相中和,我将来必定不输四叔、七哥的美姿容。”

    沈又其听罢再看杜振晟,突然觉得好有道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胖嘟嘟的小脸,“真的?”

    “真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以后,我曾祖母说的话能有错?”杜振晟再接再厉,小胖手一挥,“我明年就要考童生了,在外有官学,在内有四叔。以后我可是要跟四叔一样,考举人功名的。你看,我迟早和七哥一样好看,和四叔一样有学问,小又,你喜不喜欢我?”

    沈又其大眼黑亮,勉为其难的傲娇道,“好吧,我也喜欢你。”

    小女娃轻易被说服,也容易分心,这一刻装小大人,下一刻就回归童心,急着往花墙里钻,“熙哥哥、晟哥哥,我去摘一串红啦!”

    杜振晟悠悠笑看沈又其扑进花丛,转眼瞥向心肝狂抖的杜振熙,小胖手又是一挥,“我知道七哥想问什么。七哥不必多说,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将来是要娶小又的。”

    还没学会做生意,就先学会追女仔了。

    杜振熙怒拍开小胖手,质问道,“小十一,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杜振晟跟着江氏住在清和院,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江氏亲眼挑亲手管的,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杜振晟卖队友卖得很干脆,“曾祖母呗。七哥别急,我仔细想过了,娶小又对你我、家里都有益无害。常言道抬头嫁女、低头娶妇,杜府想娶定南王府的郡主,也不是不可行的。”

    才怂恿她勾搭沈楚其,转头又教了杜振晟什么鬼!

    江氏真是两手准备两手抓,一个都不放过。

    防不胜防啊防不胜防。

    杜振熙满脸黑线。

    “七哥别恼,也别找曾祖母理论。她老人家是为我们,为这个家好。”杜振晟唉了一声,摇头道,“你们这些大人就是爱多想。我晓得你担心四叔权大势大,心思又深,将来恋栈权势,不肯放手家主的位置。要说没血缘牵绊这事吧,是有些差别和难料的。

    不过四叔尚且不算’家贼’,与其你一个人费心费力的瞎防备,还不如我挺身而出,来个釜底抽薪。只要我能娶上郡主媳妇儿,任东府、西府哪位婶娘、嫂嫂能越得过去?事半功倍,对不啦?”

    说罢皱起淡淡的小眉毛,笑看杜振熙,“如今我也就只有和小又年龄相当——这么一项优势。为着我和小又能顺利培养感情,还请七哥行个好,以后和四叔避讳些,别老抢我的风头。”

    杜振熙抬手揉眼睛。

    眼前杜振晟这副皱眉微笑的小模样,为什么有种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的既视感?

    小屁孩子早早就有邪魅一笑的潜质真的对吗!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杜振熙再次悲从中来,果断化悲愤为力量,怒抽杜振晟的后脑勺,“先把童生试考下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杜振晟被抽得瞬间乖巧,立马化身粘人好弟弟,挂到杜振熙身上撒娇。

    两枚早熟到仿佛鬼上身的小豆丁,捧着新摘的花儿跨进前院花厅,对着长辈就换了副讨喜的童言童语作派。

    杜振晟才“嫌弃”过陆念稚,此刻见着人却眼睛大亮,端茶斟酒好不殷勤。

    他对陆念稚的崇拜、敬爱之情溢于言表。

    概因在场唯一的同辈——西府大少杜振益不靠谱,不存在什么长兄如父,是以在杜振晟心中,陆念稚即是四叔又如父亲,他粘杜振熙,也同样粘陆念稚,撒娇之余透露着仰望式的小儿女情。

    江氏信任陆念稚,杜振晟亲近陆念稚。

    仿佛只有她是以“恶意”揣度陆念稚的坏人。

    突然有种孤军奋战的寂寞感是怎么回事?

    杜振熙继续悲从中来,磕下一饮而尽的酒杯,就见陆念稚眉梢一扬,睨过来一道眼风。

    她只当陆念稚要问总账进度,斜身歪过去,才凑近陆念稚,就听他似笑非笑的耳语道,“别忘了私下找我领家法的事。过完重阳节,来庐隐居见我。”

    老狐狸不仅脸皮厚,记性还忒好。

    孤军奋战什么的,她认了!

    杜振熙暗暗握拳,板着小脸冷漠点头。

    陆念稚眸底泛笑意,长指握酒壶,替憋闷小侄儿续杯。

    这头水榭里,唐加佳也纤指握酒壶,替诸人一一斟酒,谦虚道,“家下人跑去城郊买来的菊花酿,些微薄礼还请姐姐、妹妹们别嫌弃。头一回见面,我先干为敬,多谢姐妹们相邀。”

    她言行得体,即不奉承也不过分亲热,掩袖举杯的动作颇有些爽利劲儿。

    江玉眯着眼收回目光,扫过嬉笑应和的杜晨舞三姐妹,只端起酒杯轻抿一小口,就攥着巾帕压上嘴角,要笑不笑的皱眉道,“这酒也太寡淡了些。不说城里,就说十三行里,就有不少远近闻名的酒庄。唐家下人偏往城郊跑,别是私吞酒钱,以次充好糊弄主子吧?唐七小姐倒是实诚人,说是薄礼,还真是简薄。”

    融贯水榭的秋风吹起她的鬓发,江玉抬手抚上鬓边珠钗,仿佛方才只是无意间漏出几句自言自语,转眼看向杜晨舞三姐妹,略提高声线咯咯笑道,“五表姐、六表姐和八表妹深居简出,见过的好东西怕是有限。我就不同了,没进杜府前,常跟着先父出外开眼界,就说这头上的珠钗吧……”

    她指着杜晨舞三姐妹先前换上的珠钗,又拔下自己头上那柄相似的,略带抱歉的道,“早知姐妹们也戴这样的,我就不戴了。这珠子呀越大越亮越金贵。我这一支,倒压过了姐妹们。是我的不是,珠儿!”

    珠儿意会,满脸傲然道,“这样的珠钗,我们小姐还有三支。是我们太太压箱底的嫁妆,临终前全给了我们小姐,平时哪里舍得戴,再宝贵没有了。表小姐们要是稀罕,回头我给几位送去,借几位戴上几天倒是无妨。”

    借?

    亏珠儿说得出口!

    且当着唐加佳的面说只有三支,这可不是厚此薄彼,而是有意针对。

    没有男眷在场,江玉掐尖要强的本性暴露无遗。

    哪儿来的底气!

    再说那城郊买来的菊花酿,哪里是什么寡淡无味!

    杜晨柳心下冷笑,但也知道窝里斗归窝里斗,对外时万没有自家人打自家人脸的,忍着气正要开口转寰几句,衣摆就被人暗搓搓一扯。

    杜晨舞几不可见的摇头,示意杜晨柳稍安勿躁,正好借此看看唐加佳的性情。

    “我唐家迁居广羊府也有十几年了,倒从不知道,定南王府名下酒庄出产的菊花酿,什么时候沦落到被无知小人嫌’寡淡’了。”唐加佳对着杜振熙,尚且直白热情,对上江玉就只剩在家时的骄横了,无缝对接的嘲讽道,“那些真有底蕴、真有品味的,还就爱往城郊外倒腾。不懂还瞎品评,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这酒方子,是定南王自家琢磨的,每年重阳前后对外不过放出几小坛子。没两分脸面,那是求也求不来的。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没想到竟有人无知无畏到见过猪跑,就当自己真吃过猪肉了。好东西白送到嘴里,不识货就算了,还敢谈什么见识。”

    她本以为江玉是得宠的表小姐,起先还存着交好的心思,后来一听江玉那声娇出天际的“表哥”,心下又是膈应,又是警觉。

    自古表亲出官配,表哥和表妹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简直举不胜举。

    防火防盗防表妹。

    唐加佳已然将江玉拉进一级黑名单,哪里还会客气?

    江玉指使珠儿做打手,她也派出大丫鬟放冷箭,示意大丫鬟撩起裙摆,不屑道,“珠子越大越亮越金贵?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乡下见识!表小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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