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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小鱼吃大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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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静骄傲地说:“天下第三!”
  

  ☆、路上不太平(一)

  额头轻轻地挨了一下。
  端静揉着额头,哀怨地看着他,似乎责问他为什么欺负伤患。
  宣凝心情总算好了点,嘀咕道:“从来不知道手受伤,脑袋也跟着变坏的。”
  端静反驳:“脑袋明明是你敲坏的!”
  宣凝笑了笑:“好,怨我。”
  好像哪里不对?
  宣凝都闭上眼睛睡觉了,又被端静摇起来:“我脑袋没有坏。”
  宣凝:“……”为了这么一句话,需要扰人清梦吗?
  他冲端静勾勾手指,深黑的瞳孔透着专注。
  端静心快跳了两下,有点羞涩地靠过去,半途觉得他之前拒绝得那么狠,不会忽然改变主意,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既然不是奸,那多半是盗了。她踌躇着要不要主动把私藏的嫁妆拿出来。
  宣凝见她姿势怪异地顿在空中,被点穴似的不上不下,忍不住拨了她一下。
  端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缓缓地倒入他的怀中。
  宣凝:“……”早该知道她擅长这一招,竟然还不闪不躲的自己才是脑袋坏掉的那个吧?
  端静在他怀里等了会儿,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幽幽地叹了口气。
  又是个平安无事的日子。
  昨天是廖辉打出生以来过得最惊心动魄的一天,睁眼闭眼都有刀光剑影随行,一夜的辗转难眠。次日,天未亮,就迫不及待地坐起,巡视一圈,处处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一向骄傲如公鸡的扁轲睡得也不好,青黑的眼圈像是还魂的吊死鬼。
  一路上最该受苦受累的宣家倒是睡得安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睡得香甜。
  “哼。”扁轲拎着马鞭起来,一脸不爽地走过去。
  廖辉急忙拦住他:“路上不太平,还要仰仗他们。”
  扁轲说:“本来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廖辉说:“我看此中另有蹊跷。”到底是世家出身,见多了阴谋阳谋,对方是真心救人,还是打着救人的旗号害人,他一眼看穿。只是,敢陷害宣家的人多半位高权重,他一个落魄世家的后裔,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我的职责是安全将人送到岭西,其他的不闻不问。”
  廖辉虽然不喜欢他,但同坐一条船,再不喜欢也要捏着鼻子认。
  扁轲恶狠狠地盯着宣统,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天蒙蒙亮,宣家男丁率先醒过来,和家仆一起打水烧火,等女眷醒来时,直接洗漱。
  等他们清理完毕,廖辉才带着扁轲过来,与宣统商量接下来的路程。
  宣统先说了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撇清自己与黑风寨的关系。
  廖辉说:“哥哥哪里的话!你我患难与共,肝胆相照,难道我还会误信外人不成?对方的手段委实毒辣,我看不似要救哥哥,反倒是……”
  言未尽,意已达。
  宣统动容道:“廖将军明察秋毫。这些人恐怕是我昔日仇家派来的,他们明知我不会跟他们走,还来劫人,分明想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若非遇到两位如此明辨是非之人,我等今日怕是平白蒙受这不白之冤了。”
  廖辉又安慰了一番。
  再上路,宣家男儿与家仆都拿着捡来的兵器,除了衣着,与解差也没什么大分别了。
  扁轲抱怨了几句,廖辉说:“昨日一战,我方损失四分之一的人手,这还是刚开始,长此以往,宣家的人不动手,我们也要死在去岭西的路上。防终究是防不住的,倒不如待之以诚,付之以信,以宣家的名望,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我们生还的希望还大些。”
  都说到“生还”了,扁轲自然无话可说。
  生活水品提高了,士气也跟着水涨船高。宣家上下一改刚发配时的颓然,整日里喜气洋洋的。
  解差们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流放的人。不然,为什么感觉自己更不开心?
  但是,宣家人多,总有不同的声音。
  比如端静,这几日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再就业的人特别害怕再失业,宣凝拿起刀枪以后,工作特别认真,斗志特别旺盛,连晚上的守夜也很积极。好几次半夜醒来,她都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枕胳膊睡这种好事也不再发生。
  平安了几日,几乎让廖辉欢喜得以为能一直平安到岭西时,又一拨人杀出来了,五六十号人,阵仗极大。
  干瘦脑袋鬼鬼祟祟地躲在人堆里,附在穿得金光闪闪的老头耳边说悄悄话。
  老头坐在藤椅上,手要芭蕉扇,气派非凡:“谁是宣统?”
  廖辉皱眉,刚想上前一步,余光就瞄到身边的扁轲已经指向了宣统。
  老头说:“听说我徒孙来救你,你竟杀了他。不识抬举也就罢了,还忘恩负义,我看你被流放倒是皇帝老儿做的一件大好事。岭西路遥,与其到那里再死,不如就在这儿和你的家人去地府团聚吧!”
  四条银光闪闪的身影拔地飞起,朝宣统扑来。
  宣冲与宣凝同时从两旁掠出迎战!
  以一敌二,宣凝还游刃有余,宣冲却打得有些吃力,好在有宣凝时不时支援,倒也不相上下。
  宣统扫了眼,放下心来,遥遥地对着老头抱拳说:“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孤陋寡闻的东西!连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三金光逍遥君都没有听过吗?”一个高瘦的女装男子扭着腰肢挥舞着小手绢走出来。
  宣统说:“我虽擒下了贵徒孙,却全须全尾地还了回去,在场皆是证人,杀他之说从何而起?”
  金光逍遥君嗤笑道:“将军怕死不敢认?”
  宣统说:“有罪我自然认,他人的锅我却不背。”
  金光逍遥君也不纠缠:“此事暂且不提。我徒孙遗愿,要救你出火坑,你走是不走?”
  宣统说:“我奉旨去岭西,若是不去,便是抗旨。”
  金光逍遥君说:“我不管你抗不抗旨,只问你走不走?”
  “不走。”
  “那便是找死了。”
  金光逍遥君扇子一挥,那个女装男子一跃而起,朝宣统扑来:“便让我妖娆君来会一会将军!”随后,又有十几个浑身漆黑的少男少女扑向战场。他们的武功与先前的黑风第一寨不可同日而语。
  妖娆君出手快如闪电,与宣统打得不相上下。
  廖辉冲了一次,就差点被一个黑衣少女割下头来,吓得退到宣家包围圈的边缘。扁轲稍好些,他是武状元出身,武功还算不错,上来就杀了一个,又挡下三个,剩下的就不行了,解差们早被杀得七零八落。宣家的亲兵们被调走的调走,被贬斥的贬斥,都不在身边,宣家仆役虽然懂武,也只是皮毛,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此情此景,宣家女眷也是焦虑不安。
  老太太死死地捏着宛氏的手,颤声道:“万一,万一……”
  宛氏明白她的意思。
  一旦输了,不是亡,就是降。
  她了解宣统,那个男人是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忍辱求生。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只能……
  “让一让。”身后传来微微的叹息,一只裹着布条的手努力地往前挣扎。
  宛氏回头,就看到端静从外面一点点地往前挤。
  见她看自己,端静解释道:“为免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想留着力气发大招。”
  

  ☆、路上不太平(二)

  端静应该会武功,这是她和宣统一起得出的结论,但是武功究竟有多高,不得而知。宣统认为,徒手接箭都会受伤,应该是兴趣爱好者的程度。半桶水,咣当响,是这群人最显著的特征。
  宛氏原本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她拉住端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的心意,为娘领了。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暂且守着奶奶吧。”
  老太太被人搀扶着过来,也拉住她,劝说道:“听你婆婆的,待在这里。”
  ……
  这样都不算山穷水尽吗?
  端静吃惊地看着明显别压制的己方人马。
  难道说,宣家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使出来?可是,看上去已经被打得很惨了,宣凝本就千疮百孔的衣服已经成乞丐装了,宣冲还被削掉了一小截头发。大招再不憋好就直接憋死了吧?
  她踌躇道:“要不,我先放个大招给大家争取点时间?”
  形式险峻,宛氏和老太太都关心战局,她声音又轻,谁都没有注意。既然无人应答,端静就当大家答应了。她松开老太太的手,将宛氏往旁边轻轻地推了一下。
  宛氏疑惑地回头,就看到端静拔、地、而、起!
  ……
  这是要升天了吗?
  宣家女眷齐齐抬头看神仙……不对,是端静。
  端静在半空中连续几个翻身,杀入战场,出手如电,将敌方的人一个个拎起来,朝金光逍遥君的方向丢去,不过片刻,战场就被清空了一半。
  金光逍遥君脸色微变。其他人倒也罢了,那妖娆君和银翼四杰却不是普通的庸手,竟然也被一般对待,可见来人武功高出的不是一截,起码是一个级别,甚至更多!
  端静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拉过宣凝身上的“布条”,将不小心摸来的汗水往上擦了擦:“我不算打扰吧?”
  “……”大战后的松弛来得突兀,千言万语在心中化作一句“见鬼了”,他深吸了口气才说,“不,欢迎打扰。”
  大敌当前,不宜闲谈。
  廖辉、宣统等人有很多想法,也只能先想想。他们纷纷聚到端静身后,与金光逍遥君的人马对峙。
  金光逍遥君恶毒地盯着端静:“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端静说:“若你不瞎,应该看到我从那里冒出来。”她往后一指。
  金光逍遥君说:“你这般年纪这般武功……很是少见。”
  端静说:“少见方多怪。”
  一会儿说他瞎,一会儿说他见识短,当他没脾气吗?!
  金光逍遥君气得脸发白,还得保持风度,真是快要炸了肺:“本君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宣凝正要阻止,耿直的端静已经大咧咧地说:“我叫鱼端静。”
  金光逍遥君低声问妖娆君:“可曾听闻?”
  妖娆君被摔得背脊还在痛,阴沉着脸:“别说鱼端静没听过,连姓于、虞、鱼、余、俞、禹的人里都没有完全符合的。”
  金光逍遥君说:“没有完全符合的,难道还有符合一些的?”
  妖娆君说:“紫龙山庄的大小姐姓于,与她差不多年纪,但是武功顶多拍在二流之末。还有铁面郎君的二女儿,姓余,不到二十岁,刚刚嫁了人,武功最多在二三流之间。还有……”
  “好了。”金光逍遥君对着鱼端静冷笑,“没想到你空有一身武功,却胆小如鼠!竟不敢报上真名。”
  端静莫名其妙:“我真的叫鱼端静。”
  金光逍遥君说:“江湖中的大事小事高手低手,我不敢说知道十成,起码也有九成半。可你的名字我闻所未闻,这根本不可能。”
  端静恍然说:“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行走江湖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金光逍遥君问:“你行走江湖用的是?”
  “厉倾城。”
  ……
  金光逍遥君等人默契十足地扭头就走。
  ……
  端静回头看其他人。
  宣凝无言地看着她。
  宣统等人轮番上来,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端静一眼。
  扁轲上来倒想说几句,被廖辉拖走了。
  不消片刻,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战场便只剩下端静和宣凝两个人。
  宣凝白皙面颊上还淌着两条血痕,看起来像是留下了两行血泪,有些悲惨,又有些狰狞。
  端静本想邀功,但望着他幽深的双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只手将袖口绞了又绞,终是忍不住对望不对话的氛围,想要偷溜去找宛氏。脚刚一动,就被宣凝叫住了。
  宣凝找了一条伸出地面的粗树根坐下:“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端静默默地跟上去,默默地坐下,默默地数了数他伤口的数量,又看了看他身上剩下的布料,有些为难地摇头:“好像不够。”
  宣凝看着端静的衣服。
  端静思量半晌,脱了靴子,将袜子脱下来给他:“这个给你。”
  宣凝下意识地捂住鼻子:“你竟然用袜子给我包扎伤口?”
  端静说:“我穿鞋子走路,袜子藏在里面,干净得很。”
  再怎么干净,宣凝也不可能拿它来包扎自己的伤口。他坚决、果断、毫不犹豫地摆手。
  端静还想劝说,宣凝先声夺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厉倾城?”
  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端静说:“你没问啊。”
  宣凝说:“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应该主动交代!”惊喜来得太快。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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