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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结发为夫妻-第38部分

小说: 结发为夫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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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量片刻,她才凝重地说:“阿齐,既然你拿定了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提醒你一点,日后真的去什么公侯王府里,需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在他们眼里,咱们这些人只是蝼蚁而已,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还有,爹以前也提过,你娘已经回来了,要不你搬到你娘哪里?”

    “姐?”易齐愕然抬头,“你要赶我走?”

    易楚咬咬唇,狠着心说:“爹拉扯我们两个长大不容易,我不想让他跟着担惊受怕……阿齐,我知道你娘在三条胡同有处宅子,里面也有下人伺候,应该比在这里凡事要亲力亲为好得多。”

    易齐愣愣地看了易楚半天,才扭过头,倔强地说:“既然你们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不过,我得先去找找我娘,问过她才行。”

    “好,”易楚低声应着。

    虽是已经考虑过的决定,可想起来却是如此心酸。

    正午的太阳透过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地上留下杂乱无章的影子,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易楚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

    这个小小的院落,曾给她跟易齐带来多少的快乐。

    春天,梧桐花开,她们用花瓣串成紫色的花环;夏天,在梧桐树下,晒得暖暖的水,父亲给她们两人洗头;秋天,她们踩着满地落叶蹦跳,悉悉索索吱吱呀呀;而冬天,她们在正房的大炕上,只穿了中衣打闹,父亲扳着脸说,若是生病了,就得喝苦药。

    她所有的记忆里都有易齐存在,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快乐的还是难过的。

    十几年来,是易齐陪着她长大。

    而刚才,她亲口说,要易齐搬出去。

    易楚站在梧桐树下,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怎么样也止不住。

    “阿楚,”是易郎中带着喜悦的喊声。

    易楚忙侧过身,擦干了眼泪。

    易郎中已敏锐地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怎么了?”

    “不小心进了沙子,揉半天没揉出来。”易楚委屈地撅起嘴巴,“就这边,还疼着。”

    “先等会,爹帮你看看,”易郎中举起手里的东西,“杜公子带来的鱼和牛肉,待会你做了,他在咱家吃饭。”

    “好,”易楚乖巧地应着。

    易郎中将东西放进厨房,洗过手,又急匆匆地出来,站在易楚面前,翻开她的眼皮,“没有沙子,兴许已经出来了,就是有些肿。别再揉了,快去用冷水洗洗。”

    他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和,他的身影还是像以前那样挺直,让她感觉到温暖和踏实。

    易楚凝望着父亲,觉得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想抱他又不好意思抱,最后只扯着他的衣袖,娇声道,“爹不许再吃酒。”

    “好,爹不吃酒,”易郎中尴尬地笑笑,伸手摸了摸易楚的发髻。

    “那我做饭去了,”易楚朝厨房走了两步,又叫住父亲,“爹,杜公子又是来下棋的吗?”

    易郎中温声回答,“临到年根,面馆里也没什么生意,正好闲着就来坐坐,不一定非得下棋,怎么了?”

    易楚摇头,“没事,随便问问,就觉得爹跟他好像很合得来。”

    易郎中想一想,点头表示同意,“是挺合得来,难得一个生意人身上却没有市侩气息……而且杜公子去过许多地方,见识颇广,跟他交谈获益颇多。”

    易楚笑笑,又问道:“要不要沏茶过去?”

    “好,就沏杜公子带来的茶。”

    易楚在厨房洗了把脸,又就着冷水将眼角拍了几下,感觉眼睛不像适才那般涩胀,才端起沏好的茶进了医馆。

    两人果然没有下棋,辛大人拿着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易郎中则在旁边频频点头。

    “……李冰以火凿石,打通玉垒山的地方,叫宝瓶口,此处修了分水堰,西边的是外江,沿着岷江河顺流而下,东边这条是内江,流进宝瓶口……”

    听到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易楚感觉辛大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凝了几息,她没有回视过去,也没有出声招呼,只木木地给两人倒满茶就转身离开。

    辛大人的心不由地乱了。

    他看得清楚,易楚的眼睛有点红,许是哭过了。

    气性还真大。

    他不过说了两句气话,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她还在赌气。要不,按照平常的性子,总会点个头,招呼一声或者福一福。

    可今天,板着个脸,就跟没看见自己似的。

    辛大人自嘲地笑笑,她现在是真的不怕自己了,敢甩脸子,还敢目中无人了。

    而自己,就为了怕她生气,眼巴巴地跟过来……

    易郎中正等着下文,见辛大人有些恍惚,不由地问:“有什么不对?”

    辛大人连忙回过神继续解释,“……内江窄而深,外江宽而浅,秋冬季节,水位低,江水大都流进河床低的内江,春夏季节,洪水来临,江水就从水面宽的外江过……”

    易郎中略思索,已明白其中道理,拊掌叫好,“此法甚妙,李冰父子历来为百姓称道确实实至名归,如果有机会能亲眼看看就好了,可惜四川路途遥远……”

    辛大人笑道:“这有何难,等过上三五年,我陪先生走一趟,可以从河北真定转向大名府,然后在开封府逗留几日,转而向西,或者向南到太原府……”

    易郎中闻言,顿时心生向往,“三五年后,阿楚跟阿齐都已成亲,我也没了牵挂,正好跟子溪一同领略领略万晋朝的大好河山。”

    辛大人胸有成竹地笑……

 第49章 访客

    易楚做好饭,摆到饭厅后,再没有露面。

    辛大人心中藏了许多的话就是没机会开口,情绪很有些低落,吃起饭来也没什么滋味。加上易郎中应允易楚不吃酒,两人只就着饭菜匆匆吃完了。

    送走辛大人,易郎中到东厢房找易楚,“适才怎么了?”

    易楚正对着瓷缸里的金鱼发呆,闻言知道并没有瞒过父亲,便将与易齐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我说的也太过了,不该是那样的态度。”

    易郎中并无异色,只道:“也好,阿齐有她的想法,总是这样争执,以后没准还会成了仇人。现在分开,还能保持着原本的情分。”

    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易楚想想也是,这几个月来,两人也不知吵过多少回了,虽然面上还能过得去,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易郎中知道了易楚难过的缘由,也放下大半心,因见屋里摆着的绣花样子,便道:“夜里做针线别太晚,免得伤了眼,实在赶不及,有些不甚重要的物件就到喜铺里订,这几天,看你睡得比往常晚。”

    易楚赧然,这两天她是为辛大人赶制中衣才熬了夜,也不知仓促做好的衣服是不是合身?可想起辛大人说得那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又是气不忿。

    自己到底那点表现出着急出嫁了?

    不免又想起荣大婶的话,易楚看一眼父亲,吱吱唔唔地开口,“爹,女儿斗胆,能不能问爹件事?”

    看起来很难启齿的样子。

    易郎中很意外,猜不出易楚还有什么为难事,温和地说:“什么事?”

    易楚鼓足勇气,低声道:“过了明年,家里就只剩下爹了,不如爹再找个伴儿,也好照顾您……没准,还能有个弟弟也好继承家业。”

    原来是这事!

    向来只有儿女反对爹娘续弦或者再蘸,难为她能想得开。

    易郎中思量片刻,才慎重地开口,“要是你没定亲,爹或许会考虑考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等你出嫁了,爹想四处走走,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至于家业……”

    易郎中自然不好说荣家答应过,若易楚能够生育二子,便将小的那个冠易姓。

    易楚一听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如果易楚没定亲的话,父亲想续弦来操持易楚的亲事。

    因为女子主要围绕着内宅生活,婆母的品性以及妯娌、小姑的性情对于新媳妇的日子是否顺心非常重要。

    家里有女眷就能四处打探一下相亲对象家里的情况。

    就好像易楚定的这门亲事,易郎中只知道荣家家境殷实,荣大婶是个很热心的良善人。至于其他,易郎中一个大男人不方便打听别人家的女眷。

    易楚当然更不好意思自己去打听。

    眼下,易楚已经定了亲,易郎中自认完全没有再娶的必要。

    **

    过了小年,年味愈发浓郁,京都的空气里洋溢着炖肉的香气,以及烘炒干果的香味。

    这几日易楚忙得不可开交,先是除尘,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将鸡鸭鱼肉等该宰得宰,该杀得杀,拾掇利索了,挂在窗户旁,等着过年吃。

    因白天忙得累了,夜里也歇得早,吃过饭就洗洗睡了。

    这夜又是如此,易郎中独自在医馆摆棋谱,大门突然开了,极为罕见地走进来一位单身女子。

    济世堂自然也接待女病患,但她们大多有相公或者家人陪着。

    独自来就诊的女子是少而又少。

    易郎中警惕地起身,打量着女子。

    女客戴着帷帽,面容被轻纱遮着,影影绰绰地瞧不清眉目,穿一袭月白色绣杏黄连翘花的罗裙,外面披着暗纹织锦缎面银狐里的连帽斗篷。

    虽是冬衣遮着,仍然能看出身材的纤秾有致,尤其是一把细腰,行动间如弱柳扶风,袅娜多姿。

    女子行至易郎中面前,瞧瞧桌上的棋盘,轻声一笑,“许久没见到先生打谱了,乍一见,恍如昨日,令人怀念。”

    说着,掀起帷帽,露出她的面容——肌肤雪白,鼻梁挺直,嘴唇微翘,一双斜长的眼眸微微上挑,轻颦浅笑间风情万种,勾人魂魄。

    易齐与她面容极像,可她比易齐更多一分成熟女子的妖娆妩媚。

    正是易齐的娘亲吴氏。

    易郎中淡淡地问:“好久不见,今夜到医馆来,哪里不舒服?”

    吴氏“咯咯”地笑,声音甜腻娇柔,更胜过二八少女,不等易郎中相让便自顾自地坐下,就着易郎中面前的残茶喝了一口,“我为阿齐而来。”

    茶盅壁上留下半弯嫣红的口脂。

    易郎中扫一眼,暗叹口气,神色仍是淡淡的,“阿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一个男人不好四处访听,怕耽搁了她,既然你回来了,正好帮她拿个主意。”

    吴氏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镶红宝石的金戒指,转而说起易楚,“在集市上见过她两次,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酷似卫姐姐……先生把她教得很好。”

    易郎中不置可否地笑笑,掂起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收回盒中。

    吴氏突然抓住他的手,“别忙着收,不如我跟先生下一盘?”

    “不用,我习惯独自打棋谱,倒不喜欢与人对弈。”易郎中收好棋盘,趁机摆脱吴氏的手。

    吴氏浅笑,“这十几年先生的性情丝毫没变……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先生,当年先生想让我留下,究竟有几分是真心,还是……”顿一下,看了眼易郎中,“还是完全因为先生看过我的身子。”

    易郎中不假思索,慢慢地回答,“你是阿齐的娘,阿楚也对你颇多依恋。”

    “我想也是,如此也便没什么可后悔的……有几次看到阿楚跟阿齐一同在街上,不免会想,当初我若留下,没准她们还能多个弟弟,先生说是不是?”

    易郎中只是浅笑,并不回答。

    当年吴氏生易齐是夜里突然破得羊水,易郎中连夜去找稳婆,谁知道邻近的稳婆一个去了女儿家,另一个刚好也被人请去接生。

    易郎中有心再往远处去请,可吴氏疼得厉害,躺在床上乱叫,易楚吓得哇哇哭个不停。

    一大一小,又哭又闹,易郎中实在脱不开身,便找来隔壁吴婶子帮忙,亲自动手替她接得生。

    因吴氏到易家时并未显怀,吴婶子还以为是易郎中的孩子早产,也未多怀疑。

    后来,吴氏要走,易郎中着实挽留过,不过吴氏没答应,趁着夜色偷偷走了。

    一转眼,就是十几年。

    对于吴氏,易郎中并无太多的印象,只觉得她长得很艳丽,不怎么爱说话,整天闷在家里,倒是喜欢打扮易楚,挺着大肚子给她缝各式新衣。

    反而,他常常想到易楚的娘。想两人在烛光下下棋,卫琇赖着要悔棋的俏皮;想两人一同上山采药,药没采到却是寻到许多野葡萄,先是他喂着她吃,她吃得狼狈,蹭了满脸葡萄汁,他凑上去舔,不知怎地就缠到了一起,两人空着手,满身泥土地回了家。

    想起往事,仿佛卫琇柔软纤细的身子仍在怀里,易郎中目中流露出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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