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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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会让自己的骨肉受委屈的。”裴若尘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伊琳见套不出什么,不禁意态索然,又讪讪地站了一会,然后甩袖朝门外走去。
哪知走到门口的时候,伊琳突然转过头,冷不丁地问道:“听说裴大人在绥远见过我妹妹伊人,最近家父有问起妹妹的情况,不知她现在好不好?”
裴若尘顿了顿,然后静静地回答道:“她很好。”
“哦,还执迷不悟地跟着贺兰雪那个叛徒吗?”伊琳很不理解地自语道:“在那冰天雪地里受苦,也能算好?伊人一向被人说成傻子,果真是傻子。”
“伊人不是傻子。”裴若尘本欲沉默,可不知怎么,竟然失控地驳了一句。
他不喜欢有人说伊人是傻子。
更不喜欢,是由这样一个及不上伊人千分之一的女人说出来!
伊琳挑挑眉,诧异地看着裴若尘。
——从方才开始,一向冷静自持的裴若尘,何以突然之间,如此激动?
裴若尘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平静地解释道:“伊人是娘娘的妹妹,娘娘美貌动人,聪明解意,若尘以为,伊人也不会是傻子。”
伊琳愣了愣,然后很受用的笑了笑。
——如此说来,裴若尘竟是在夸奖她吗?
这个事实让伊琳极其高兴:裴若尘鲜少夸人,在他眼睛,似乎众生皆一样,虽然也有传闻说他与公主的关系冷淡,在外面亦有风-流-艳-事,可是宫里的女人们,每每闲话天朝男人时,都对他推崇备至。
只因为,无论遇到怎样的绝-色,他都可以做到目不斜视,一派谦谦君子。
如此清冷的一个人,肯这样不吝言辞地夸奖自己,伊琳很受宠若惊。
惊得小鹿乱撞。
“本宫那里有一些介绍巫蛊的书,也是别人敬献上来的,大人若是对此感兴趣,等会去一趟本宫那,本宫可以为大人逐一分析利害。”伊琳咳嗽了一下,突然矜持起来,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裴若尘正待回绝,伊琳却已经转身,余下一串不明意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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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尘又等了许久,终于有太监疾步跑来,说兰妃娘娘和皇帝陛下请他进去。
裴若尘整整衣服,缓步走过长长的甬道,直至内室。
裴若兰正倚着床头,一脸娇憨地对贺兰淳浅言浅笑,贺兰淳则坐在床头,一手抚着裴若兰的腹部,一面低声应着。
“哥哥。”见到裴若尘,裴若兰顿时笑成一朵花,“哥哥久候了。”
“娘娘言重。”裴若尘恭敬地行了一礼:“见娘娘没事,臣也放心了。”
“公主呢?她没来?”裴若兰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下,脸色一沉,问道。
“臣替公主向娘娘请罪,公主年轻,做事没有分寸,娘娘不必介怀。”裴若尘轻声说道。
裴若兰冷冷地‘哼’了声,只是哥哥已经出面了,贺兰悠身份又极尊贵,她实在不便过于追究。
可是那一巴掌,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公主这般跋扈,哥哥平日里受苦了。”等了一会,裴若兰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裴若尘默默不语,没有接话。
贺兰淳则站了起来,方才的柔情蜜意转瞬间变成冷漠,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吧,”然后招呼裴若尘道:“若尘,你随朕出来一下。”
裴若尘应了声‘是’,然后深深地望着了裴若兰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他是看着自己妹妹长大的,直到她入宫为妃,在裴若尘的印象中,妹妹一向乖巧听话,美丽活泼。
然而今天的事情,让裴若尘蓦然警醒:她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小孩了,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让她变得讳莫难测,心机幽暗。
说容秀会做巫蛊娃娃,裴若尘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这件事,横看竖看,都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他本想进宫劝说裴若兰收敛点,她要当皇后,自有他这个哥哥为之周-旋——那本是答应父亲的,帮裴若兰登上后位,让他即将出世的小侄子做上这一国之君。
可是,贺兰淳显然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兰淳有贺兰淳的手段。
他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着裴若尘的权势越来越大,甚至还在暗中相助,却偏偏,不肯将皇后之位给了裴若兰。
裴若尘也深知自己现在的地位与处境。
他是贺兰淳的棋子,是贺兰淳集中皇权、转移众人视线的棋子。
一直一直,只是棋子。
裴若尘也不介意,世人皆当他是傻瓜,焉知他不把世人当傻瓜?
在转身的时候,裴若尘的唇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
却不知是讥嘲众人,还是讥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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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内室,贺兰淳的脚步放慢下来,他走在前面,背对着裴若尘,随意地问道:“公主平日是不是真的很跋扈?”
“没有。”裴若尘淡淡回答:“公主知书达理,娴雅文静,并没有做出跋扈之事。”
“既如此,为什么朕听人说,你与公主的关系并不好,从大婚至今,你甚至没有进过公主的房门,对不对?”贺兰淳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裴若尘,声音顿时犀利起来。
裴若尘沉默。
沉默,便是默认。
“太后病危,至今昏迷不醒,也不知能不能挨过这个春天。”贺兰淳声音放缓和了些,继续道:“如果可以,朕希望能尽快听到悠儿的好消息,一个女人,若是做了母亲,定能懂事一些。也会安分许多。”
这句话,便是催促裴若尘早日与贺兰悠同房了。
裴若尘还是不语,片刻,他淡淡回禀,“臣已经请来了凤九先生,明日为太后医治,太后一定会吉人天相,恢复康健的。”
“凤九,就是为阿雪做事的那个凤九?”贺兰淳狐疑问。
“是,”裴若尘坦然答道:“虽如此,即便他别有目的,他不至于会伤害太后,而且凤九声名在外,医术也颇有口碑,臣以为,可以一试。”
“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得防着点,别让他耍什么花招。”顿了顿,贺兰淳自语道:“钦大将军下午进宫说,据可靠消息,阿雪已经进京了,他这一次来,固然与太后的病有关,恐也不安什么好心,最近京城里要加强防范。朕已经着钦大将军将京城附近的虎贲军调了过来,你自己也当心点。”
“是,陛下。”裴若尘弯了弯腰,应声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看看悠儿吧,别让她再独守空房了。”贺兰淳挥手道。
“还有一
件事,”裴若尘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夏小侯爷与冷女王联姻的事情,天朝这边,在物资礼节上,按怎样的排场算?世子级还是皇子级?”
“这是丞相你的职责,不必请教朕,你看着办吧,事先征求下夏侯的意见就行。”贺兰淳淡淡道:“夏玉也算是歪打正着,朕倒没想到,冷女王竟会看上他——对了,和他一同去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柳溪,听说是夏侯的内侄。”
“柳溪……夏玉定居在冰国,只怕夏侯的侯爷爵位,会传给这个内侄柳溪了,找时候命柳溪进宫,朕要考考他,称称他的斤两。”贺兰淳似有了倦意,说完这句话后,不禁打了一个呵欠,捂了捂嘴,又随意地加了一句:“还有,皇后在你府上的事情,不要声张,如果朝中还有第二个人知道,朕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
“是,臣先告退了。”裴若尘再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跟着打灯笼的太监,缓缓朝宫外走去。
……
……
……
……
宫门外,送裴若尘进宫的家丁们还在原地等待着,见他出来,那些人连忙狗腿地迎了上去,裴若尘却只是摆摆手,仰头看了看天际玉盘般清冷的月亮,丢下一句,“我自己走回去”。
然后举步,迈向空寂无人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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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从丞相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将晚。
黄昏未尽。
伊人早已经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又胡乱地吃了点东西,钻进被窝里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贺兰雪回到后,易剑朝房中指了指,示意伊人已经睡着,又问王爷在丞相府里可打探到什么没有。
贺兰雪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摇了摇头,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一阵静谧,没有点灯,晚霞从窗棂里洒进来,地面一阵波光粼粼。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坐在伊人的身边:伊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脸笼在霞光里,一片殷红。双目紧阖,嘴唇微张,安静地呼吸着。
贺兰雪看了一会,又伸手将她踢下的被子,重新拉上来,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伊人似乎有点燥热,双腿蹬了蹬,重新将被子蹬了下去。
贺兰雪苦笑不得,复又拉上。
伊人又蹬。
再拉。
再蹬。
贺兰雪终于忍无可忍,他扶住伊人的肩膀,也不管她到底是睡着还是睡醒的,很没道德地,将她硬生生扳起来。
伊人正睡得不亦乐乎,被这样冷不丁地一折腾,还是醒了,摇摇晃晃地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贺兰雪牢牢地扶住她的肩,不允许她躺下去。
伊人很无语,看了他一会,打了个呵欠,然后双眼一闭,打算就这样继续睡——即便是这样坐着,她也有能耐睡着。
“伊人。”贺兰雪赶在她没有睡着之前,连忙叫了叫她。
伊人又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望着他。
贺兰雪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又沉默起来。
伊人努力地赶走睡意,很耐心地询问道:“什么事吗?”
“我刚才见到容秀了。”贺兰雪说。
“哦。”伊人神色慵懒,没精打采的样子。
“伊人……”
“恩?”
“……我爱你。从今以后,只爱你。”
“哦。”
伊人的反应相当冷静,贺兰雪也不介意,他只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松开伊人,任由她重新滚回被褥间,裹紧,继续补眠。
贺兰雪站起身,再次俯视了伊人一脸,宠溺地笑笑,然后,他轻轻地朝门口走去。
及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伊人从被子传出的闷闷的声音,“阿雪,你的手好了吗?”
“一辈子都好不了了。”贺兰雪回头,平静地回答。
“哦。”伊人一声答应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贺兰雪出去,小心地合上房门。
心很宁静。
尘埃落定。像跋涉许久,找到家后的宁静。
☆、VIP056 爱你,只是一场璀璨烟火 (三更)
“王爷。”到了过道上,易剑凑上来,小心地禀告说:“凤先生此时在我房间。”
贺兰雪点点头,谨慎地看了看左右,然后侧身,潜进了易剑的房间。
凤九似乎没有刻意等他,他坐在桌边,面前一壶清茶,几个杯子,他正在杯子里洒上茶叶,斟上清水,洗一洗,摇一摇,倒掉,又重新斟上茶水——玩得不亦乐乎,连贺兰雪进门,凤九都没有察觉。
“这么入神?”贺兰雪索性就自发地坐到他对面,含笑问:“忙什么呢?”
“小裴大人送的新茶。”凤九抬头笑笑,回答说:“果然是极品。晨”
“难道大内的茶叶,也比不过这些?大内的贡品,可是千金一两的绝品。”贺兰雪很俗气地问了一句。
“由价无市,这样的货色,恐怕大内都没有。”凤九终于泡好一杯,很享受地喝了一口,然后闭目道:“可见君山的官员,孝敬小裴大人,可比孝敬皇帝还尽心。副”
贺兰雪做势沉思起来。
“不如说说明日进宫的事情吧。”凤九终于品完一杯,言归正传。
贺兰雪也端坐起来,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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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伊人在床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折腾了七八种姿势:侧卧,仰卧,头垂在床下、脚搁在床架上,或者蜷缩成虾米……所有的姿势都试过了,可就是睡不着。
原来失眠是这样难受的,活得这么大,伊人终于能体味到失眠是什么滋味了。
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她索性不再折腾了,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可是一安静下来,贺兰雪方才的话,又响在她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