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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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浦沉默了一会,然后沉声问:“娘娘,难道你从未想过,容太师是自愿做客宫中的吗?”
容秀如遭雷击。
他们都是如此冰雪之人,一言两语,便能窥得事情真貌。
容秀已然明白。
她一直以为贺兰淳用容家的事情要逼迫她。为何从未想过,容家同样是贺兰淳的臣子。
她父亲,谈若有丝毫爱女之心,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女儿为难?
唯一的理由,便是他已然默许,甚至,参与到制造种种假象中来。
容秀从未这样绝望过,她曾以为守护的人,原来,也算计着她。
赖以生存的宽慰,原来只是一场虚妄。
她的支点分崩离析。
“娘娘?”裴临浦似乎自知失言,见容秀迟迟不语,不禁担忧地唤了声。
容秀抬头,眼中一片空洞,却又出奇地清醒。
☆、VIP016 许你利用我
“也好。”许久,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字,然后敛裙,向郊野深处走去。
“娘娘?”裴临浦自然不敢拉她,唯有在后面又叫了声。
容秀停下脚步,回头,安静而从容,“你回去告诉贺兰淳,一切都已结束。我为他做了我能做的,他也不再需要我了。以后,也不要找我。”
裴临浦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容秀渐行渐远,他身边一个参将模样的人低声请示道:“丞相,要不要将皇后追回来?舢”
“不用了。”裴临浦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让容老头去伤心吧,能做出利用自己女儿的事情,难道还没做好失去女儿的准备吗?”
“可是丞相……”
“后位将悬,不知道若兰争不争气。”裴临浦淡淡地丢下一句不相干的话,然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炎寒身上。
炎寒早已将面前的这幕尽收眼底,不禁一哂槁。
裴临浦故意将容秀气走,那已经贵为皇妃的裴若兰便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天朝皇后。
看来天朝的党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期。
各个都不是善茬。
……
……
……
……
“关门,备战吧。”见裴临浦的视线转过来,炎寒当机立断合上窗户,一众人退到房屋正中。
“贺兰雪怎么办?”一属下指着躺在太师椅上的贺兰雪问道。
“能带走尽量带走。”炎寒想起伊人对他那么紧张的样子,不假思索道:“总而言之,不能让他出事。”
那是他答应伊人的。
“可是,忘忧草的毒……”
“暂时没事,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食解药就成——”不过,他们真的能将贺兰雪带出去吗?
现在,似乎自身难保了。
而且,伊人还藏身屋顶,他不能让别人发现伊人的所在,所以率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将外面的人引开。
“我们先将他们引开,然后让丁子带伊人与贺兰雪再行离开。”炎寒又说了一句。
丁子便是至今守在伊人旁边的侍卫。
“可离开这个茅屋,我们便没有丝毫优势了,王上也会身处险境。还请三思!”身边的侍卫急忙拱手谏曰。
炎寒正准备驳斥回去,早已按捺不住的伊人突然张开嘴,朝丁子捂着她的手掌,狠狠地咬下去。
丁子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壮士,即使被伊人冷不丁地咬了一口,他也没有挪开手,只是微微松了松。
然而这点缝隙,已经足够伊人的声音传了出去了。
“喂——”
底下的人一齐抬头,有惊异有懊恼。
见藏身之处被发现,丁子也不再挟持她,只是埋怨地看了伊人一眼,但是碍于炎寒,并不敢真的出口骂她。
伊人则挺无辜地瞧了他一眼,然后扎手扎脚地,就要爬起来,还没站稳,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丁子无法,只能去扶住她,伊人则感激地朝他笑笑,“谢谢啊,”对他足以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
……
……
……
待他们跳下屋顶时,裴临浦那边的人严阵以待,炎寒也推开窗户,想也未想,便是一阵怒吼:“你下来干什么!丁子,你是怎么办事的!想灭族啊!”
丁子垂首不敢辩解,伊人却是一笑,安慰般地摸了摸丁子的手臂,然后抬头代为解释道:“是我咬他了。”
她一向敢作敢当。
“你——”炎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方才明明身处险境,可是并没有乱方寸,他可以一直保持清明。
然而,从伊人落地的一瞬,他只觉得气急攻心,满心混乱,竟是无论如何都沉不下心了。
“你不想让我帮他了,是不是!”哽了一会,炎寒只能用此来威胁她。
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是他就是生气,生气自己将伊人带到了险境。
——仿佛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是伊人将他们带到险境了。
炎寒很是自责。
“我是要帮他,可也不能让你有危险啊。”伊人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回道:“炎寒,你能走就走吧,不要管我和阿雪了。”
阿雪是她的责任,却并不是炎寒的责任,她不能因此而连累炎寒。
“不行,我答应你了。”炎寒黑着脸回了一句,“难道你以为寡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吗!”
其实伊人这样说,炎寒应该觉得欣慰才对:她是为他着想的。
可是真实的情绪呢,是气愤,越来越浓的气愤:伊人这样说,也代表,她并不怎么把他当自己人看。
让他走,留下她和贺兰雪,那么,他算什么了?
真的只是旅途中一个邂逅的帮
tang手么?
炎寒在自我懊恼之时,似乎忘记了:对于伊人而言,他本来就是一个帮手而已。
“我只是利用你而已啊。”伊人睁大眼睛,坦然道:“我利用你的能力和你的部下,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走吧走吧。”
这倒是实话,比什么都真的实话,伊人说出来,也不觉得难为情,神色坦然自若得让炎寒的属下想骂娘。
丁子几乎想一脚将伊人踹开了。
可是很奇怪,在听到这句话手,炎寒却忽然平静下来。
他莞尔一笑,堪称温柔地回答道:“那你就利用到底吧。”
炎寒经常有一些让伊人觉得奇怪的反应,譬如这一次。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宠爱。
从前,从未有人这样宠爱过她。
所以她不懂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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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把她带进来。”炎寒不再生伊人的气,而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丁子听命,正打算带伊人进入茅屋。
伊人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听话地走进去,而是倔强地站在原处。
“伊人……”炎寒虽然不知道伊人想做什么,可是心中,却莫名地咯搭了一下。
伊人转向裴临浦,很专注地看着他。
裴若尘的父亲,原来就是这样的模样。
裴临浦也同样看着她,神色平静,对她近乎放肆的眼神不以为忤。
“我认识你儿子。”伊人开口道:“他现在好么?”
所有人都顿时傻眼:这样的紧要关头,伊人竟然与裴丞相唠起了家常。
裴临浦也觉得好笑,良好的修养让他礼貌地回答道:“若尘很好。”
“在京城?”伊人又问。
裴临浦回答她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迟疑了一会,方道:“在绥远。”
“原来他也来了。”伊人点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直视着裴临浦很笃定地说到:“你不能伤害里面的人。”
“哦,为什么?”裴临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如果你伤了他们,我就会告诉贺兰钦,贺兰钦会为他们报仇。”伊人一本正经道:“贺兰钦也在绥远。”
“老夫知道。”裴临浦微笑道:“可是大将军不会为逆贼复仇的。”
“他会的。”伊人固执地重复了一句,自然而笃定。
裴临浦静静地看着她,伊人神色坦然无碍,似初生婴儿般干净纯粹,没有夸大,也没有虚妄的痕迹。
被她的目光所惑,裴临浦几乎有点迷糊了:难道贺兰钦真的会前来解围?
也是,皇家三兄弟,二皇子贺兰钦与三皇子贺兰雪的关系一直很好。
两人一文一武,堪称天朝的左膀右臂。
也许,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别让贺兰钦知道为好。
——不让事情传开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让场内的任何人离开这里。
……
……
……
“如果你根本没有机会去见贺兰钦呢?”过了一会,裴临浦决定结束这段未知的对话,淡淡然地冒出一句。
无论她的话语中,有几分真假,如果她根本就不在了,又何必去管那真假?
这句话,亦是绝杀令。
炎寒脸色微变,正准备跃出去将伊人带回来,却听到伊人慢条斯理地说出一句话来,“你不能杀我,因为——息夫人留下的东西,只有我能看懂呢。”
武爷的话,她还记得。
裴临浦正打算下令擒住她,闻言,也顿住了刚刚扬起的手势。
伊人好像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挺自然地看着裴临浦,眨眼道:“也许你需要我看看什么文件啊,遗物啊——你知道,我可以当翻译的,但是当翻译很累,我又不爱做那些事,不过,如果你肯……”
她啰啰嗦嗦地说了不少,裴临浦的脸色已经变了几次,在她提出要求之前,他开口打断道:“一天时间,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贺兰钦真的前来为他们求情,我就放了这些人。如果你不能说服他,我不仅要将这些人带回去,你也要跟我回去。”
伊人忙忙地点头,然后展颜一笑,“可是去贺兰钦那里好远,你能送我吗?”
她确实不想走路了。
“我不会骑马的。”话音刚落,伊人赶紧又加了一句。
她的屁股可经不起再折腾,上次被武爷抓着的几日几夜,伊人记忆犹新。
裴临浦很郁闷:敢情还让他用八人大轿将伊人抬过去?
“最好是有轿子……”果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又提要求了,问题是,她的表情还极其诚恳极其认真。
而且正儿八经地让人不想拒绝——她的眼睛闪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安排几个人将她送过去。”裴临浦忍了忍,然后很有风度地吩咐道:“把这里围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侍卫领命下去准备轿子了,伊人则乖乖地走到裴临浦旁边——刚好裴临浦站在草垛边,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托腮,一副‘我很安分我正在等’的模样。
“对了,你又如何能看懂息夫人留下的东西?”裴临浦微微一哂,问道。
“哦,我们同乡。”伊人淡淡回答,还是一副懒懒洋洋的模样。
裴临浦倍觉无奈,想起自家儿子因为脚下这个女子,与公主殿下而闹得如此不愉快,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她哪里比得过贺兰悠?
不单姿色平平,而且没有教养,也不知进退。
若尘何必对她如此上心?
……
……
……
而屋里的炎寒,更是心急火燎,只是,他没有冲动行事,而是选择了静默。
阵法,他是熟悉的,如果硬闯,未尝没有离开的可能。
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一点,裴临浦也知道,所以裴临浦才可以如此气定神闲。
这就好比:你知道这条路怎么走,也知道过几条河爬几座山就能走到彼岸。
可是,你不会游泳,也不会攀登。
炎寒的人毕竟太少,即使知道如何破阵,他也走不了。
对方高手太多。
伊人大概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没有给他闯阵的机会。
她要帮他。
不只帮贺兰雪,也帮他。
这个想法让炎寒觉得宽慰,所以,他决定相信伊人。
“小心点,如果不行,只要有我,你也什么都不用怕。”等轿子被抬来,伊人就要启程的时候,炎寒一脸傲气地嘱咐道。
伊人歪过头,冲他笑笑。
笑容很灿烂,没有丝毫风萧萧易水寒的阴霾。
炎寒回以一笑,心也顿时安定下来。
连丁子那群侍卫也觉得奇怪:那个明明毛手毛脚、迷迷糊糊的女人,为什么,竟有种让人愿意安心信赖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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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走后,有人问裴临浦,“难道丞相真的相信她能说服大将军?这未免太无稽之谈了。”
“非也。”裴临浦这样回答道:“贺兰钦虽然忠心,但他自小与逍遥王的关系好过陛下,陛下本就疑心贺兰钦会摇摆,这次伊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