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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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心念一动,目光随之转向对面的贺兰雪:对面站了许多人,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贺兰雪与贺兰钦,后面则是一大堆宫女侍卫,还有拿着手绢、吓得花容失色的妃嫔——只是那些妃嫔眼中,或多或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神色。在她们其中,还有伊琳。
可惜伊人并没有看到她,她的注意力全然被前面的贺兰雪吸引。贺兰雪站得很稳,一脸的满不在乎、淡然自若,可她分明看见,他拢在袖子里的手,轻藏在背后,捏得那么紧,甚至颤抖不已。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挣个鱼死网破吧!”正在这时,僵持被劫持者的大笑声打破,伊人看到那人扬起长剑,看见众生许许多多、或惊或喜的表情,看见贺兰钦的愤怒,以及,贺兰雪的恐惧。
贺兰雪眸中再也掩饰不住的恐惧,在长剑映亮黄昏时,摇碎了那一树桃花缤纷。
“等一下。”伊人鬼使神差地从后面蹦了出来,冒冒失失地去抓那柄即将挥下来的长剑。
挟持者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冒个人出来,动作一顿,那剑刃竟然真的被伊人抓到了手里。
淋漓的鲜血,从她的掌心滴滴落下,只是痛感还未袭来,伊人恍若未觉。
那人一愕,剑顺势一转,向中间劈去,也不知是砍向伊人,还是砍向小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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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成仁 (二更)
||电光石火间,一直紧绷着的贺兰雪也凌空跃起,在近前伸手一捞,将他心心念念的小容搂进怀里,然后极快地跳出险境。只是在跃开前,他歉疚地看了伊人一眼,奇怪的是,他在伊人眼中看不到埋怨,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坦然。
伊人被独自留在劫持者旁边,双手流血,傻傻愣愣。
恼羞成怒下,那劫持者的剑似要挥下。
“妹妹!”躲在后面的伊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剑刃堪堪停在了离她不足一毫米的地方,那人回头朝伊琳看了一眼,于是看到了一位异样艳丽,身穿七彩罗衫,满头珠光宝气的女子,女子眼中的惊诧,也不像伪装。
在宫里打扮得如此华贵的人,应该是贵妃娘娘吧,能被贵妃娘娘称为妹妹的人,估计是也皇帝的一个妃子。
心思电转之际,那个人将‘杀之泄愤’,重新改成了‘挟持’。
伊人只觉得颈脖间一阵冰凉,对面的贺兰雪依旧将小容皇后搂在自己怀里,波光盈盈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伊人看不出所以然。
相反,贺兰钦的神色却爽快得很:“你若是伤害这位姑娘,我反而不会杀了你们,而是让你们个个生不如死,不知你听过剐刑没有?活剥皮?油锅?”贺兰钦说着,突然露出一个极阴险的笑:“从军中回来后,我可好久没有这么玩过了,手正发痒。”
伊人察觉到挟持自己的人,轻微地打了个寒颤。
“我说过,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要求你们放出我的兄弟。”那人依旧咬紧牙关。
贺兰钦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我给你们时间考虑,三天后,北川桥头,我们再行交易。”那人深知此地不宜多留的道理,决定先走再论,丢下一句话后,便迅疾地往后退去。
伊人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只觉那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随时都要割进来。
她突然想起过年时外婆杀鸡的情形,也突然想起那年在肯德基吃的炸鸡腿。
形势再变、人群四散。
“逍遥王妃为救国母舍身求仁!”旁侧一个太监突然喊了一句。
伊人微微一哂:自己还没成仁呢。
而且,她只是觉得,自己得做一件让贺兰雪感动的事情,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地养自个儿一辈子,不然,他若是哪天心血来潮,把自己赶出去了。那岂非还得自己为三餐温饱去打拼?
这就是她挺身而出的全部原因——远没有众人所想的那么伟大。
当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真实动机说出来,只觉衣领一紧,人已腾云驾雾,不知所踪了。
劫持者显然并没有孙悟空‘一跟头十万八千里’的水平。
他落地时,伊人发现身前还是高高的宫墙,只是从墙里面,变成了墙外面而已。
这是背向大街的一面,宫墙外荒郊野岭,适合逃生。
就在那人准备夹着伊人继续窜逃之时,从墙角拐弯处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劫持者大惊,抬剑欲刺时,却又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来人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还算清秀却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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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营救
||伊人则听到夹着自己的人一声惊喜的‘方泽!’,然后舍下她,张臂迎向来人。
“你怎么没被抓?不是所有人都被贺兰钦抓去了吗?”劫持者问。
“我当时躲在了假山的山洞里,没被发现,这才幸免。”那个被称为‘方泽’的年轻人激动地回答。
伊人本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劫后余生,可是在听到那个‘方泽’开口说话时,不知为何,眼睛眨了眨。
那声音也是陌生的,如同那张脸一样,可是很奇怪,伊人却有种莫名的亲切——就是那种,让人很安心、很温暖的亲切。
“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大哥还以为你们都……”劫持者说着说着,竟有点噎不能语了。
伊人偏头打量了一下那个对自己要砍要杀的劫持者,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平平常常的一个中年人,五官周正得近乎忠厚,没有想象中的穷凶极恶,相反,此时他悲戚的神情,倒让人觉得同情。
见此,伊人心中本来就不浓烈的敌意,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大哥,我方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听说你抓了一位人质,可是这位姑娘?”方泽安慰地紧了紧搭在那人身上的手,一面将注意力转移到伊人身上来。
“是,估计是个王妃。这次能不能将其它兄弟救出来,全靠她了。”那人终于恢复常态,松开方泽,重新走到伊人的旁边。
他这次没有用剑胁迫她——大概刚才伊人的异常合作,让他放松了警惕。
“她的手正在流血,会留下踪迹的,小弟来处理一下。”方泽观察入微,已经瞥到了伊人掌心几乎快凝固的血迹,‘撕拉’一声扯下衫子下摆,然后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让人生不出丝毫怀疑。
可是在他抬起伊人的手,给她进行包扎的时候,伊人的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
就是介于墨香与兰香之间的一种,在一个人俯身教她弹琴时闻到的香味——裴若尘的香味!
伊人吃了一惊,猛地抬头,定定地看向方泽。
这才发现,那张并不太出众的脸上,竟有一双温润如宝石般的眼睛。
她看到他唇角的浅笑,以及放在胸前的手,弯成的一个、轻微的‘噤声’手势。
伊人顿时觉得方才热辣辣的手心也不再疼了,有种安安全全的感觉,像冬日钻到被窝里,等着入睡的那一刻。
三人顺着后山偏僻的小道一路潜逃,方泽来到后,自然改成他押送伊人,而那个中年人,则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方泽——裴若尘的动作显然没有中年人那般粗鲁,事实上,他抓着伊人手臂的手,看似很用力,其实极轻柔,便如同秋日郊游时牵手约会的情侣一般。
伊人便这样被他牵着,从后面望着他虽然伪装过、却依旧好看的背影,脚似踩在棉花上一样,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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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少主 (二更)
||她从前只觉得他长得好,琴也弹得好,却不知他也这般会演戏,而且机警妥帖,一点也不像只花瓶。
这样想着想着,竟觉得裴若尘真的是无处不好,那份眉眼,那份优雅,侵入鼻端的那份如兰似墨的香味,以及他熨帖在她手腕上的温暖,都让她晕晕乎乎,前所未有。
正在此时,裴若尘又回过头来,冲她安心地笑了笑,笑容很浅,一闪而过,可就像拔河绳那端最后一只蚂蚁,让伊人的脑子轰然炸开。
漫天星光飘散,这长长的逃亡之旅,竟破天荒地不觉疲倦,反如腾云驾雾一般。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也许在贺兰雪遗弃她,任由她孤单影只、被别人掳去的时候,伊人虽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心底,也是有畏惧的吧。
她并不是不怕死的英雄,事实上,她怕死,怕累,怕疼,怕吃苦,就是一个什么都怕的小女子。
而裴若尘就在这时候来了,改头换面,温润可靠。
——也正因为他的伪装,她可以不再被他的外形所惑。
“就这里。”也不知走了多久,中年人突然停住脚步,停在了闹市中间一座大房子前。
伊人抬头看了看,见上面一块大大的匾额,写着‘南天茶庄’四个大字。墨迹淋漓得有点嚣张,也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她突然想起大隐隐于市的古话。
说话间,中年人已经抬手敲了敲茶庄前古朴的木门,三长两短,‘咚——咚——咚——咚,咚。’
木门‘咿呀’一声被拉开,从里面钻出一个戴着小毡帽的人头来,见到中年人,那毡帽小子面上一喜,道:“尤主管,你回来了,得手没?”
“进去再说。”被称为尤主管的中年人警惕地看了看大街左右,然后做了一个‘当心’的手势,快速地闪进了门里。
裴若尘与伊人自然紧随入内。
门板在身后重新被合上了,伊人只觉得眼前一黯,半天才适应里面的光线: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间装修雅致的厅堂里,厅内桌椅齐全,,家具、书架皆为浓厚的红褐色,右侧长案上的笔架,笔筒,宣纸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颜色素淡的字画,首座的茶几上还有一壶新泡好的茶,让整间内室都充斥着淡淡的茶香味。
便像一户有钱人家的会客厅,又有点像书房。
“尤主管,东西呢?少主……”见到进来的三个人后,那毡帽小子显然有点担忧了,圆而灵活的眼睛在他那张小小尖尖的脸上,滴溜溜地转。
“哎——”尤主管连忙伸手止住他的话头,然后扫了伊人一眼:“先将她带下去。”鉴于伊人一路上异常配合的表现,尤主管倒没想着怎么难为她,也没有五花大绑的打算。
听到尤主管吩咐,裴若尘正准备将伊人带下去,却听到厅堂后巷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隔着厅堂与后厢的帘子略略动了动,一个素白的人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帘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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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瞎子
||尤主管和毡帽小子同时转了过去,冲着那个白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了声“少主。”
裴若尘反应迅速,也紧接着弯腰行礼。
唯有伊人,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好奇地看着影子——透过那摇晃不定的珠帘,执着地,看到帘子深处去。
可是帘子密密、重重,她根本窥不到全貌——当然,她也没有想着要窥全貌,只觉得那具修长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萧索之意。其实她也说不上具体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房间太安静的缘故吧,他显得遥远的紧。绝世独立一般。
“我要回去了。”那人清清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来。声音很低,却有种长久以来颐指气使积累的余威。不容人反驳。
“少主?”尤主管迟疑地觐见道:“可是,那东西还没到手……”
“不要了。”那人说,利落、轻飘,如落叶坠地。
尤主管没有再说什么,唯有遵循道:“那让小柱子陪着少主先行,待三日后,属下将各位兄弟换回来,再追上少主。”
“恩。”帘子里的人冷冷淡淡地应了下,随即转身,便待离去,
可是走了一步,他又停了下来,缓缓地侧身,向伊人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说是望过来,伊人却没有察觉到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只是通过那人的形态,猜想,他大概是看见她的吧。
——当然,也没有理由没看到她,她的目标那么大。
“有陌生人。”他说:“那种熏香,是天朝贵族独有的。房里还有谁?”
伊人愣了愣,眨了眨眼,心有所悟。
正在这时,一只洁白秀挺的手从帘子后穿了出来,闲闲地挑起一角,透过洁白如夜明珠一般的珠帘,伊人终于得窥那人全貌。
她最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一双大而空茫的眼睛,没有焦距。果然……
而后,她才发现他的苍白,尖尖的下巴,瘦削却优美的轮廓——那是一位极清淡的少年,拥有露珠一般清新隽美的面容,可是丝毫没有露珠的脆弱,他的嘴唇微抿着,唇角的弧度刚好噙成一道冰冷,神色倔强得有点刻薄了。
伊人张了张嘴,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句:“其实抓我回来是没用的。”她实事求是道:“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天朝的人没有谁会来赎我。”
“你说谁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