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纨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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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眼中闪过感动的神色,她忽地忸怩地低下头去,用蚊虫一般的声音说道:“其实,爷不必担心的。奴家的那些姐妹们都是十三四岁就――她们也不见有什么不对之处啊。”
曹端佯怒在李师师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你以后不准开口闭口你的那些姐妹们十三四岁就怎样,你明白了吗?她们都是些苦命之人,青春是她们的本钱,也是她们唯一的本钱,为了利用这唯一的本钱,她们可以不惜以后半辈子的幸福和健康为代价,但是你不一样,你以后再也不必为后半辈子的生计担心,除非我曹家倒了,除非我曹端沦为了乞丐,你就不虞没有饭吃。因此,你如今唯一的任务就是将息身子,以后――嘿嘿――一切都以后再说!”
李师师眼中温柔如水,她显然是被完全感动了。她忽地踮起脚尖扬起小嘴在曹端的脸色点了一点,这才说道:“奴家,奴家都知道了――以后,只要爷你喜欢,奴家――”
第108章 相约
早晨的天色不错。曹端心情就像那天边不断飘移的白云一般,活络得厉害。他笑着信誓旦旦地向李师师保证今日白天绝不出门,就在家里好好地当他一天宅男。李师师听得心怀大放,嘴边的笑靥绽放得象园中的海棠一般。经过园中的时候,见到那王七伯正在那里埋头扫地,她也难得地主动开口打招呼问好,那笑容把个王七伯都迷得失魂落魄,全然忘记了回礼,半晌都还是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自从昨日经过曹端一番开导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言语之间,信心十足,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点倒是和曹端有些相似。只不过,曹端的微笑多少总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而她的微笑只会让人觉得惊艳和舒爽。
简单地吃过早餐,二人来到后院的园中。此时正是晚春时节,百花都在开放之期,虽然曹老防御是个好武之人,在这个并不太大的花园之中开辟了一个演武场,让园中的花儿多少显得有些清冷。但此时百花同时绽放,也自为整个花园增添了无限的春意。
两个碧玉琢就的少男少女携手游弋于这小小的花园之中,脚步都感觉有些飘飘的,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迈向何方,就是心境,也随着这飘忽的脚步而飘忽起来,仿佛二人同时坠入了云彩之中。虽然感觉无比柔和,但睁开眼,却谁也无法看清眼前的境界。
就在二人蜜里调油,佳期如梦之际,忽听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喊了起来:“爷,您在这里啊?”
曹端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之声,回过头来,而李师师却倏忽从他的怀里弹开了去,满脸都是惊惶和羞涩。
云东显然也发现了此间发生的一些暧昧故事,有些尴尬地笑道:“爷,今日怎么到园子里面来了,害我好找!”
曹端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太知趣的小家伙,嘴上瓮瓮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来游园的,只是偶遇而已!”
云东“啊”了一声,仿佛这才想起正事一般,说道:“那倒不是。家中来了一个宦官,自称是端王府中的内相,说道找您有事。防御本来说我们家没有人认识什么端王府的人,就叫他回去,不想他非但不回去,还指名道姓地说要见爷。防御无奈,只好命我来寻爷!”
这回轮到曹端脸色心下惊了惊。他本来和曹温约定好了的,说是迎春酒家的生意若是上去了,赚下了约定的银子,曹温是不会约束他加入圆社的。问题是,加入圆社是一回事,加入“齐云社”又是另外一回事,“齐云社”是王族组建的圆社,并不是那么容易玩转的。而且,自己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上麻烦,多少都和自己加入这“齐云社”有关。老头子若是知道了这个情况,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做。这些曹端多少有些没底,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告诉家人他已经加入“齐云社”的原因。
不过,想一想,这事又确实已经到了摊牌的时间了。因为曹端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了,一双泥足已经难以从这深潭之中取出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这,自古以来就是罹祸之源。他此时就是想退出,恐怕也未必能够如愿了。因为事涉家人的安全,他当然要说清楚,否则他日禁军的统领找上门来,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岂不太过冤枉?但是,这事情终究只宜私下密谈,不能公诸人众,但他最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曹温谈一谈――尽管,曹温看起来很闲。
曹端整理了一番情绪,便说道:“哦,我去看看!”对于是否认识这位内相,他却未置可否,只是轻轻在李师师的后背上拍了一拍,转身而去。
云东也转过身去,忽地,他又回过头来,对着李师师好奇地瞄了两眼,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跟着曹端而去,只留下李师师独自在风中峭立,似喜似忧。
曹端刚来到前厅,就听见曹温爽朗的笑声传来:“哦,哈哈,李内相过奖了,我们家小乙虽然自幼喜好蹴鞠,在地方上也算是一个稚子头,终究没有见过大世面,那里能有那般厉害!”他嘴上虽说不信,语气间却大为得意,显然对这“李内相”的恭维大以为然。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老防御过谦了,您家的这位舍人如今可是我们大王跟前最是得宠的人哩。他那一脚强悍的鞠法,不只是我‘齐云社’中无人能敌,恐怕就是在这我煌煌中朝,也鲜有人能与之一较短长了。就凭他这一项绝技,他就是不做什么生意,专意于蹴鞠之中,日后恐也是前程似锦,难以限量啊!”
“哈哈哈”,曹温开怀大笑,“内相不愧是王府家臣,说话就是中听。”
曹端在帘后听了曹温的大笑,心下却是忐忑不已,别人不知道曹温的性子,他却是很清楚的,这老家伙的性子说白了就一句话:太能伪装了!他怒,多半是为了掩饰得意;他笑,多半反是为了掩饰懑怒。此刻他笑得如此开怀,岂能不令他心惊不已?
不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曹端的心态一向就很好,他只是略略一犹豫,便拨开帘珠,缓步走了出来。
“咦?”,曹端语气中的惊讶就连他自己听了都不由觉得好像是真的,“这不是杨大官身边的李内相吗?我来记得我第一次去端王府的时候,就蒙李内相帮着取了几个馓子来,解了那该死的饥乏,我这才得以侥幸入选‘齐云社’,我这阵子以来,心里一直都很感念内相哩。只不知李内相这次莅临,又是所为何来?”
那姓李的小宦官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转过脸去,说道:“大官人好记性,还记得洒家些许微末之劳,倒真是个难得的好心人哩。这也怪不得大王总是念想着大官人,离了大官人一日便浑身不舒泰,巴巴的吩咐奴婢来请!”
曹端听得汗了一把,他回头看见曹温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下更是心颤不已。他感觉曹温似乎误会了自己和赵佶之间的关系。不过,这好像也怨不得曹温,这个李内相这张嘴巴的表达能力实在――
“哦?”曹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曹端,嘴却十分快,插入道:“大王请小儿什么时候过去相会呢?”
他故意把这“相会”二字咬得很重,仿佛这两个字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恨不能一把将它们一口咬碎一般。
李内相却似乎并没有嗅到这屋子内的杀气,只是笑道:“大王约大官人今夜酉末时分到,不过,由于最近王府中发生了刺杀之事,京兆尹和皇城司已经封了正门,请大官人从北侧门进去,到时候他自会令人在那里专侯!”
见到曹温无语怒视,曹端是好硬着头皮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请回复大王,就说我一定准时到!”
第109章 庭训
“你就没有什么好对我说说的吗?”曹温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样温吞,好像在问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隔着数步的距离,他此刻正反剪着双手,脸上那懒懒的笑意令人感觉他似乎神思都不在这园中一般,实在太能令人放松警惕。
不过,曹端却还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他一边若无其事地退后两步,一边笑道:“您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肯定?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和那端王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和他勾搭上的?我可听说这端王可是有名的美男子哩,而且还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比起当年的李后主来,好像也丝毫不逊呢!”曹温眼睛里泛着一种很特殊的光芒,但这些都被他夸张的迷醉表情所覆盖。此时的他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是端王的坚定支持者。
曹端溜溜的眼睛四处转了转,一边迅快地算计着逃跑路线,一边“义愤填膺”地怒道:“老爹你怎可这般说话,我是您的儿子,我的风格您还不知道吗?我喜欢兰花,喜欢梅花,喜欢春花,喜欢秋花,唯独就是不喜欢菊花。这端王是个美男子,这点我承认,但那我也不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兴趣的,就像一只老虎永远都不会喜欢一道鲜美的麻辣豆腐一样。因此,您是不是多心了?”
“多心?”曹温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说我多心?你知道什么叫多心吗?不操心哪来多心?你要不是我曹家仅存的那根独苗,我何苦多什么心哪?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曹家可就指着你传宗接代,你要是据这么荒废了,那我们曹家怎么办?祖宗传下来的偌大基业怎么办?总之,这个端王身上多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听说神宗皇帝当年临幸秘书省,看见李后主像,觉得他端方俨雅,自愧弗如。很快,王贵妃就怀孕了,而这王贵妃怀孕之前,偏偏就梦见了李后主来谒。你说这是巧合?若说这是巧合倒也罢了,端王自出生之后,最喜欢的就是李后主,常常自比李主,就是日常行径也多是模仿李后主,这总不是巧合了吧!因此说,民间一直流传说端王乃是李后主转世,空穴来风,岂能无因?你和别人交好倒也罢了,唯独这李后主,哦,端王,很危险,你想想李后主当年是怎么个了局,你还觉得这端王值得咱们去结交吗?”
一番话,虽然象连珠炮一般,但曹端终于还是明白了曹温的意思。其实,他作为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是以并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男风之好。他拿这说事其实只不过是找一个突破口而已,他真实的想法是不赞成自己和端王结交,因为在他眼里,端王就是十足的一个当年的江南国主,典型的有才无命,风流有余,刚猛有亏的人物。
曹端听得有些汗,他后世的时候,就听说过赵佶是李煜转世的,专门祸害大宋。以当年的人类对科学的迷信,这种说法尚且颇有信众,何况如今这时代?只不过,这时代对于端王是李后主转世有两种猜测,一种是说他是来祸害大宋的,另外一种是说他是来圆皇帝梦的。要知道,当年李后主继位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取消帝号,改称国主,他心中恐怕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被称为“皇上”吧。
不过,现在赵佶是不是李煜转身,甚或根本就是换了个马甲重新登录的李煜本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曹端觉得自己已经全然无法摆脱他了。他只好陪着笑,将自己和赵佶的交往,以及自己对宫中之事的推测全盘地托了出来。
曹温听得半晌无语,他长大嘴巴晃晃地向前迈了几步,就在曹端觉得他随时都要跌倒,想要上前扶一把的时候,他忽然撕开羊皮,露出锋利的“獠牙”,向曹端当头敲去。
曹端大吃一惊,他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来,看见这“獠牙”竟然通体光滑圆直,这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獠牙”,而是一根短棍。原来曹温方才一直反剪着双手竟是将木棍藏于身后来着。
好在这木棍的来势虽然滔滔,但曹端多少发现了这确实有些“色厉内荏”,所针对的方向也绝不是关键部位。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大声“惊呼”,“狼狈不堪”地向旁边闪避开去。
曹温嘴里大声喝道:“好小子,还要跑?我曹家一方大族就要毁在你手里了,你还好意思跑?”
曹端一边闪避逃跑一边喝道:“大族?一家子就三口,这是哪门子的大族?不破不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有什么错?不跑?我怎么好意思不跑?”
一个作势要打,一个真心要躲,园中一时热闹非凡,喧声如雷,经过的丫鬟使女们见了,都是掩口失笑,转身易路而行。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喝道:“爷,您在这里啊?”
同样的一个人,在同样的地方发出同样的声音,方才被恨得痒痒的,此刻却不啻天籁之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