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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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笑着说:”月圆我走了,你把锅碗洗洗。”
她收着筷子对志强说:“你看他们走了,你也该走了关门了,你妈要是在家非骂死你不可。”
“不会骂的。我来帮你忙。”志强说。
走了好远,转身看了我们家里,灯光还在映着他们。
“哎,素兰,这一下我们可以大胆地公开的那个那个了,因为他和月圆恋爱了。”
“你知道他们相爱了吗,看了他们有所表示吗?”我叹息着。
“月圆真是,嗯——志强表妹活着时,唉声叹气的总觉得有绊脚石,现实对她来说又是不可能的。现在她死了。她又假装正经起来,好像自己了不起。你听她刚才最后几句话是
对志强说的,要是一般人真受不了。”
“你们男孩子皮厚,为了追求女孩子像可怜虫,像面糊,像癞狗,像……”
“你们女孩子不是的吗?为了追求男孩子能得神经病,只差自杀,月圆就是例子。但是,我们男孩子还比你们好一些,心里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内心的自我与表面上的自我都是
统一的。而你们就不同了,两个自我不能统一,嘴上不敢讲,总是心里想,不当机立断,错过机会那真是骑自行车追汽车,望尘莫及,可怜,可怜,可怜……”
“你才可怜呢,小五保。”我笑着激怒他。
他哈哈大笑,毫无忌讳,笑声激荡着沉寂的夜空,还骄傲
得不可一世地:“我绝对不可怜,你就是我的世界,我向全世界上人宣布,我永远幸福美满,不是五保,面是被你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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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笑着,甜甜蜜蜜的气氛把我送入了他家。
“装好被子在这里玩一会。”他像小孩似的趴在被子上,用他那一副朦胧的目光瞅着我,“实际上我会装被子呢,有意找你玩玩的,天天想你,时时盼你,假设一天没有看到你,心里就不太踏实,做任何事都不安心,脑子里总是轰轰的,你注意了吗?你们在田里上工时,我有意绕道去看你,就那么一眼都是好的,我天天晚上来家,最起码出去看你们五次灯光……”
“不要花言巧语的,有什么看头,看来看去还是爷爷鞋,奶奶袜,老样子。你如果把心放在事业上就好了,还能研究一点东西来……”
”爱情与事业相结合,抓革命,促生产。”他说着笑着,还像我挤鼻弄眼的,“你没有注意,我已经听你的话了,看了好几本书了。”
“看有什么用?只有理论井无实践,那是空的,一个求知者,不但要多看书,而且要有实践,更重要的是要有所研究。”
他用头顶了我一下头,我瞪了他一眼,差点儿针戳手上。他笑得上下嘴唇像似短了似的,遮不住几颗大门牙,不假思索地说:“我已经有所研究了,我的兰,今年基本上没有治错过
病,大小病我能诊断出来。病重,我就建议人家到医院看去,因为我这里没有设备和良药。谈研究也有所研究,十天前我发现李老二家小二于屙屎有毛病,说到县城医院都去过几次
了,都没有查出来……”
“拉屎有什么毛病?被你查出来了,是吗?”
“嗯——你详细听着。”他一本正经地坐在被子上,“小四拉屎发现屎不圆,有一条小小的凹槽,此病他们家从来没有对我讲过,我晓得他们看不起我高小东。结果到医院四次都投有治好,透视都透过了。李老二最后一次来家看见我.才对我说的。于是,当天晚上,我独自在家捉摸研究,根据他家反映,小四子没发过高烧,饮食正常,食道没有问题。头不晕眼不花,心脏没有问题。除此而外,就要在肠道上找问题,但肠道上又不可能有问题,因为肚不痛,不拉肚。最后,我忽然想起来下,可能肛门处有问题,肯定长了个小疙瘩,就像脱模似的留下一条小槽子。刚分析完,李老二来了,递给我一支‘飞马’。我吸了口,就详细分析解释给他听,他连连点头。第二天,李老二一大早就带小四子去医院。当天下午就回来了,高兴地告诉我,说我分析得千真万确。并且当时就在医院动了小手术,把那小肉疙瘩割掉了。”
“难怪李老二在田里讲的呢,高小东现在是一个不简单的赤脚医生。”我欣喜地视了他一下。
“这一下,你不要小看我了吧,不过,这全归功于你,要不是和你恋爱,真得不到启发,我永远是个学浅才疏的人……”
“好了,好了,要再接再励,把毕生的精力都放上去。”我直起腰又说,“你能减轻病人的疾苦,在医术上研究一番,总比说一万声爱我要强得多。把被子搬走,把门上起来吧。”
他把被子送上床.又到堂屋对我说:“你猜我买了十几本书钱是哪里来的?”
“你在大队工分钱,又卖鸡蛋,夏天又卖过猪。”
他上着门说:“你错了,工分钱、卖猪钱全都收起来了,准备结婚用呢,到那天不搞像样,真对不起你一家子。买书钱全是人家的,因为今年看好许多病,人家都送我鸡蛋,李老二家就送我三十只,今年已经收入八百只了,包括你们吃的鸡蛋,都是人家送的,出名了,你懂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下次不能收人家的,啊——”
“明年就拒绝了,因为我的书够了。”他不以为然地又说:“实际上大家为我,我为大家。不过,我现在对病人极端负责,随喊随到,假设马上有人来喊我,我都不会陪你……”
“我不要你陪,马上就走。”我借他话在脱身。
他顿时憨皮笑腔,脸上布满了心术不正与祈求,“求求你在这里多玩一会,我有多少话要对你讲呢,有很多很多……”
“你有话快说,我马上就走了。”我不敢与他对视。
他摸了摸头,像小孩子似的望着我:“我又说不上来了,在你未来之前,准备好多好多的 ,现在不晓得跑哪里去了。”他又苦了脸.颊上露出恋恋不舍的神色。稍顷,他突然冒出一句:“我要你不走,你偏偏要走,过两年结过婚,我看你还……”
“到那时说那时话,我再不走,月圆在家害怕。”
“真要走,我送你到家,你再把我送回头,来个张郎送李郎一直送到麦子黄。”
“送我就走,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害怕,就怕志强那表妹。”
我们走出了门外,皓月当空昔照大地,天际的四周挂着璀璨星斗,整个村庄无烦无恼在明月的怀抱中静静地甜睡着。
到了门口,只听月圆说:“我看你到什么时间才走。”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走。”志强在说。
“你听,志强要她答应什么?”高小东贴在我耳朵旁,又飞快地吻了我的嘴巴,小声点“我们慢慢进去,不能打草惊蛇。”
我戳了他一下鼻粱说:“你特别放轻点,平时走路和驴子
一样。”
他做个小偷绝对够格,轻轻悄悄,小心翼翼的推开虚掩的门,我随着他身后也是蹑手蹑脚的,摸到大桌后,两步就到门帘。他把一只眼睛轻轻地贴在门帘小圆洞上,不知他看见了
什么,拖着我返身往外面……。气喘吁吁地说:“他们可能要谈话,你干脆再到我那里玩一会,不能打搅他们,给他们创造机会与环境。”
“我不去,你走吧,再过一会儿如果他们再不讲话,我就要进去了。”
“你不去就拉倒,不过我想亲你一下,行吗?”
“不行,不行,难为情死了。”我全身摇动,双手在他那铁钳似的手里挣脱着。
“你不行,我更不行。”他突然松开我的手,把我的头掌握在两手心里,使我动弹不得。他立即歪着头,那热乎乎的嘴就像饿猫咬耗子似的那样猛烈而缠绵。
此时些刻,我心颤抖得厉害,不知是什么力量在冲动,兴奋得天昏地转。接着我张开了口,闭上了眼睛,真心实地接受了他。顿时,他那浓浓的,热乎乎的,甜蜜蜜的口液往我嘴里丝丝漫延……
他预支得过意不去了松开了我,在低语:“我太幸福了,很早就想这么一回事了。”
“这一下你满意了吧,天天像狗样的,跟人叫,跟人闹。”
“还不十分满意,还有……”,他说着双手揽我。
“滚滚”,我双手把他一推,又往后退了两步。
“好好,不碰你,再碰你就要生气了。”他又说:“我嘴里很甜吧。”
“嗯——”我点头。
“告诉你哟,我吃过晚饭就开始准备了,涮了两次牙,又吃了几颗糖果,怎能不甜呢?”
听了他一番解释,我差点儿笑出声来……
他走后,我进屋里像捉迷藏似的靠近了门帘,眼睛透过小圆洞,看到志强趴在箱上看书,月圆坐在床沿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脸皮绷得紧紧的,目光盯在地上发愣。我大气不敢出,
细细观察,耐心等待他们的对话。
“你究竟走不走,要是你妈在家可能要骂过你好几次了。”月圆一动不动地说。
他真像聋哑人,似乎一丝声音都投入耳,还在安安静静地看书,仿佛看的是“黄继光献身堵枪眼”,既是那样的勇敢,又是那样的危险。
“你不走,就站在这里,我要睡觉了。”她满脸惴惴不安地说,慢慢站起转身放着被子,“真急人,素兰马上回来,看见成何体统。”
“你放心,她这时是不会回来的,她和我们一样,也在谈恋爱。”他不慌不忙的,一字一句的,目光仍然盯着书,要是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在读书上那些句子呢。
“你废话,谁和你谈恋爱的。”她侧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今天反常,好像不是吴月圆了。”他领略了她那不悦目光后,起身正色地,“出言不但没有丝毫的和谐,而且还硬梆梆的,拒人千里之外,我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
“我不和你谈这些,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她用小拳头轻轻的敲着脑门,“我头痛,你走,你快走,我求求你了。”
“你答应我,我就走,这话已经向你:播送’第五遍了。”他脸皮老厚也歪坐地床沿上。
“你‘播送’一百遍,一千遍都没有用。”她无奈,出于洁身,让他坐,自己倚在箱旁,低着头,悻悻然地说:“我的态度就这样。”
“你不答应我,要把理由讲出来,使我心服口服。”他那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低俯着的头,“你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口是心非。”
她投了他一瞥,又垂下眉头,语气没有丝毫柔和,又说:“谈理由:第一,我已经下定决心永远不嫁人,独身主义一辈子,素兰可以做证;第二,我永远不会呆在乡下一辈子,我爸爸现在身体很不好,等他去世之后,我就可以回城里照顾妈妈;第三,你家成份大,我家又是走资派,将来永远没有翻身抬头的日子;第四,凭你不但配不上我,而且你是克星下凡,你的表妹就是例子……”
“堂堂的街上姑娘,将军的女儿,受过那么好的教育,还相信这样的迷信,这样的唯心,这是我反驳你的第四。”他的面颊深沉,目光炽烈,不疾不徐,不亢不卑地说:“第一第二第三,这全是你随口而出,绝不是你的肺腑之言,不跟你夸海口,凭我的肉眼能透视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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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不会逼你相信,随你怎么想,说出两车皮的话,磨到天亮,我还是这些理由。”她的语气稳稳重重的,始终眼睛不动,嘴在动。
她的这种表情和态度,我是从未见过,没想到她这么固执,这么冷淡,这么神圣不可侵犯。验证志强的话了“她似乎不是吴月圆了。”此刻,我心里矛盾极了,要我怎么做人呢?要是进去,志强会怀恨我,要是不进去,他们没完没了的,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结局。
“看来,我非跪下求情不可,你如果需要的话尽管吩咐。”他的声音清晰而又柔和,他那热烈的目光里含着祈求和希望,
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找到美好的答案,取得满足的慰藉。又仿佛像个一年级的小学生,求老师打一个漂漂亮亮的一百分似的。
“我担当不起。”她幽幽的,冷冰冰的,“请你快走。”
“我假如不走呢,看你用什么办法来治我。”
“我郑重地对你讲,要我答应你绝对不可能,你如果真的不走,我会翻脸不认人,说你夜里进来耍流氓,正好你又是地主儿子,我照样可以告你。”她的语气生硬而又坚决,她的眼光冷得像两支冷箭似的射向他,要是在河堤上非把他逼掉河里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