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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大唐探幽录-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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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恕己也是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忽地失笑道:“若真的如你所说,我年青长得好,又是大官儿,我若看上你,你当然要忙不迭地答应,怎么还忙不迭地否认?”
  阿弦咕噜噜咽了口唾沫:“因为……这是没用的。”
  “怎么没用?”
  阿弦的脸渐渐涨红,然后她双眼一闭,冲口道:“我、我心里有人啦。”
  一刻寂静。
  “你心里的人是谁?”袁恕己问道。
  大概是天热的原因,额头有汗渗了出来,阿弦道:“总之不是少卿。”
  袁恕己双眸沉沉,缓声问道:“难道……是崔晔?”
  阿弦像是看见鬼,大叫:“什么?!”
  袁恕己定了定神,仔细又一想:“总不会……真的是陈基?”
  阿弦张了张口,又无声,脸上的红越发深了几分。
  袁恕己忙问:“他知道你是女孩儿?”
  阿弦摇头。
  袁恕己失笑:“他喜欢你?”
  脸上的红淡了几分,阿弦摇头。
  袁恕己皱眉:“那你……还喜欢他?”
  阿弦满面惨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虽然对于陈基的感情,从来都是单方面,甚至称得上还未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但是对阿弦来说,在她之前的人生跟曾有过的零星设想里,她只曾想过跟陈基共同生活的场景,在桐县的小院里,就像是她所见过的任何一对平凡夫妻一样,相互扶携,过尘世普通的烟火生活。
  但是这种念想大概就永远都存在于念想之中了,可除此之外,阿弦再想不到,有朝一日或许陈基的角色会换另一个人。
  她点头,是因为的确曾一相情愿地喜欢陈基,摇头,是因为觉着连这点儿喜欢都不可能了。
  艰于开口,可心里窝着的话再忍不住,双手不禁蜷缩,牵动右手伤处,一阵剧痛。
  阿弦咬牙道:“我喜欢大哥,但是大哥不喜欢我,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是女孩子,他都很讨厌我会看穿他的心意,正因为这个,他才离开平康坊。”
  袁恕己脸色一沉:“他敢嫌弃你?”
  阿弦道:“也并不是嫌弃,只是他受不了而已,而且……现在他很好。只要这样就够了。”
  陈基仿佛还是当初桐县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对阿弦而言,或许真的这就够了。
  浓眉斜飞,袁恕己看着阿弦,又是替她不平,又是心疼:“小弦子……陈基这样,是他有眼无珠。这样的人也配不上你,别惦记他了好不好?”
  不知不觉眼里竟包了泪,阿弦忙道:“我没惦记了。”
  袁恕己道:“你纵然没惦记,可也没放下。”
  毕竟是从小到大喜欢着的“大哥”,要彻底放下谈何容易。
  袁恕己却也懂这个道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又或者你对他并不是男女那种喜欢,而是如兄长一般?”
  阿弦叹道:“也许。”
  袁恕己道:“你可知道最快的忘记这段儿的法子?”
  阿弦抬头。
  袁恕己道:“只要你喜欢上另外的人,自然就不把他记在心里啦。”
  阿弦一怔之下,失笑。袁恕己趁机道:“小弦子,你方才赞了我那许多,我自然也不逊于陈基,既然这样,你……”
  阿弦不等他说完便叫道:“少卿!”
  袁恕己道:“怎么?”
  阿弦道:“这又不是种菜,这块儿地长势不好就可以再换一块儿。”
  袁恕己絮絮善诱:“那为什么不可以?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感情自也是一样。”
  “唉,”阿弦叹道:“那这句话我也送给少卿怎么样?”
  袁恕己差点咬住舌头。
  阿弦又道:“而且我跟少卿认识也并不长,所以……”
  “闭嘴。”袁恕己冷冷道。
  因虞娘子一再挽留,袁恕己吃了晚饭才去的,虞娘子跟阿弦送到门口,见他拐弯才退回院中。
  虞娘子忙问:“少卿先前跟你说什么?什么喜欢,有什么种菜?”
  阿弦道:“没什么。”想了想,无奈道:“姐姐,我觉着少卿眼神有问题。”
  虞娘子道:“怎么了?”
  阿弦支支唔唔,终于道:“比如吃饭的时候,明明有好吃味美的炖肉,他居然不吃,只去夹那些青菜,你说他是不是眼神不好。”
  虞娘子怔了怔,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阿弦被她笑的莫名而心虚:“你笑什么?”
  虞娘子道:“我倒是觉着少卿慧眼独具,知道自己爱吃什么所以就认定了什么。倒是有些人,才是真的眼神不好呢……”
  阿弦道:“又说什么?”
  虞娘子道:“放着那可口爽快的好菜不吃,偏偏去捡那腌苦了的隔夜菜……”
  阿弦怀疑她是在说自己,狐疑问道:“哪里有隔夜菜?我不是每一顿都吃的干干净净么?”
  “是是是,”虞娘子乐得笑出声,“没有隔夜菜,都给你吃光了!”
  又过两日,因是休沐,阿弦便去寻崔晔。
  门上拉了一个家奴询问,那奴仆道:“大爷在呢,快到里头说话。”
  阿弦想到上次在府中所见,没想到隔日再来,卢烟年已成昨日。她本心不愿进崔府里去,便道:“能不能请天官出来,我就几句话,说了便走了。”
  家奴无法,入内报知,不到半刻钟崔晔从里出来。
  阿弦看着他徐步走近,竟有些口干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喜爱吃青菜的书记:唉,想我如此一个大好青年,居然连那个战五渣都比不上
  正在啃骨头的玄影:咔咔,先比过我再说


第144章 千万念
  也不知是因天气炎热的缘故; 还是因崔晔走近; 额上又有些湿湿地汗出。
  阿弦举手要抹一抹,忽然醒悟右手还包扎着; 便举起左边袖子擦了擦。
  崔晔走到跟前儿:“手怎么了?”
  阿弦摇了摇头,紧张。
  崔晔打量着她的神情; 又问:“怎么不进府?”
  阿弦道:“府里……一定事多,不敢进内打扰。”
  崔晔道:“来找我是有急事?”
  阿弦干干地咽了口唾沫:“阿叔……”所有准备好的话忽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阿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眸清眉正,因身着素服,更添了几分肃穆庄严的冷意。
  大概他从来都是这样沉稳淡然,所以通身也并无任何哀伤外露。
  阿弦呆呆道:“我原本是要来致哀的,只是……知道这数日来的人多,所以迟了。”
  崔晔不语; 只是看着她,似知道她有下文。
  连受伤的手掌心都似有汗渗出来; 原本正愈合的伤口丝丝地疼。
  把心一横; 豁出去一般。阿弦道:“当初,卢先生送我的那一首诗,阿叔是看过的是不是?阿叔记得对么?”
  忽然提起卢照邻的赠别诗,崔晔却也不见意外:“是。”
  阿弦紧紧地盯着他;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却毕竟失败。
  他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
  阿弦无奈道:“那是先生单写给我的,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崔晔顿了顿:“嗯; 世人皆都不知。可是……”他道:“若说是单写给阿弦的,恐不尽然。”
  阿弦问道:“我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这首诗世人不知,只有你我知道,”眼神有些凉意,崔晔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曾把这首诗告诉过人,对么?”
  阿弦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点头。
  崔晔道:“我的确告诉过人,恐怕你也知道了我告诉过谁人。”
  阿弦极小声道:“是少夫人。”
  崔晔不禁一笑。
  虽然早有预料,但见他亲自默认,阿弦自觉好像被人蒙着头,又在头上连打了十几二十拳。
  阿弦懵头懵脑,身不由己道:“这首诗,虽然是送给我的,但是……但是其中的意思,其实是给少……”
  崔晔不做声,只是举手在唇边轻轻地一比,是个噤声的动作。
  阿弦心头涌动,眼底也有些涩然:“原来、原来是真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算并没有过多解释,阿弦已经明白。
  怪不得送别那日,她旁敲侧击提到卢照邻顺便又说烟年的时候,他一反常态那样暴怒。
  原来是因为错以为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内情”?
  一切都有了答案。
  包括卢照邻隐忍的“得成比目何辞死”,烟年的哀伤自残,原来是因为两人之间阴差阳错的求不得。
  还有……崔晔所做。
  阿弦如置身云中,飘飘荡荡。
  直到崔晔道:“听说先前周国公在街头上跟人冲突,还有袁少卿参与其中,想必就是跟你了?”
  阿弦看看包着的手:“是。”
  崔晔道:“是因为什么?”
  阿弦道:“我不肯跟他走,他就为难我跟大哥。”
  他看着阿弦垂在腰间的伤手:“周国公不是能以常理揣测之人,下回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同他硬抗,及早走开为上。”
  “嗯,少卿也这样跟我说过。”
  崔晔好不容易移开目光:“那就好,实在避不开,那就来找我。”
  阿弦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晔问道:“还有别的事?”
  阿弦对上他的双眼:“上次阿叔说,许我插手阿叔的事,不管是家事还是私事,可是真的?”
  崔晔道:“当然。”
  阿弦仰头看着他:“那好,我也会像你所说的,不会断章取义,我……我会相信阿叔。”
  崔晔的眼色柔和了些:“我知道。”
  阿弦肩头微沉:“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走啦。”
  崔晔道:“阿弦。”
  阿弦止步,崔晔看向她的右手,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别再伤着自己了。”
  阿弦勉强笑了笑:“知道。”
  是日,户部之中,看似平静的库房,却热闹非凡。
  这几天黄书吏又引了两个新鬼过来,这两个鬼因没有不能出户部的约束,见多识广,三个鬼聚在库房中,一块儿嗅着阿弦给准备的香火,一边儿谈论些所知所闻的八卦消息,十分自在。
  阿弦整理档册的空隙,也听了不少逸闻趣事,比如户部这位阿弦的顶头上司王主事,虽看着厉害,却原本是个怕老婆,每天晚上回家都要伺候老婆洗脚;又比如兴化坊的路口有一个戴着牡丹花的女鬼,整天整夜站在那里哭;还有一位很厉害的老爷将到长安……诸如此类。
  阿弦听了好些异闻,正想问问那位很厉害的老爷是谁,门口一声咳嗽,有人道:“十八出来。”
  原来正是王主事。
  阿弦本老鼠见猫儿似的,但一看见他冷冷正经的脸色,蓦地想到方才鬼们提起的“怕老婆”一事,情不自禁露出些笑意。
  王主事喝道:“笑个什么,是不是又在躲懒?”
  阿弦忙敛起笑容:“没有没有!”
  王主事才道:“我要出一趟外差,你随我一起。”
  两人出户部,阿弦才知道王主事是要去延寿坊涂家。
  这涂家原本有一子名唤涂明,两年前随军征讨高丽,在一次战役之中失踪,起初军中判的是“逃失”,这涂家因此几乎遭受牵连。
  后来还是因为太子李弘上书求修改了“逃失”连坐之法,这才免于一难。
  然而数月前,因户部要主持对有军功人家的奖赏,延寿坊自也有两户人家入选,这涂家本该安静无声的,谁知却因此闹了出来。
  涂家人找到户部,竟说儿子并没有逃失,而是在军中战死的,是个有功之人。
  户部的人当然不能轻信这话,毕竟起初统计战死士兵名单上并无涂明,原先定的“逃失”,还是兵部给出的结果,哪里是他们单方面一张嘴就能否决的。
  本以为涂家的人会知难而退,谁知他们不依不饶,屡次试图翻案。
  此事闹到许圉师都知道了,便点了王主事,让好生处理。
  王主事之前也曾去过涂家两回,还叫过涂家的人来部里询问,本指望他们不要再闹腾,然而涂家的人道:“阿明并不是个没胆气志气的人,当初众人一块儿前去入伍,别的人都有些不情愿,因怕战场上刀枪无眼,无法全身而退,但是阿明并不怕,他觉着为国尽忠奋勇杀敌是无上光荣之事,我的儿子这样,又怎么会作出临阵脱逃的行径?”
  甚是坚决。
  后来王主事才明白为什么涂家的人一反常态要为涂明犯案,原来涂父在三个月前病重,大夫诊治,说已没有几个月的活头了,所以涂父思来想去,一定要在临死之前,为儿子争一口气,分个黑白。
  王主事曾听过许圉师赞阿弦,但他毕竟才跟阿弦认得,何况阿弦又非“科班”出身,是被许圉师一手提拔进来的,——当初因见许圉师大力赞扬,所以迫不及待把人抢了过来,不料见面儿后,见阿弦年纪尚小体格似弱,所以王主事希望变成失望,便对阿弦不以为然。
  这会儿要处置涂家的事,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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