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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大唐晋阳公主-第56部分

小说: 大唐晋阳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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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查这些。”李明达拉着萧氏的胳膊,低声道,“嫂子难道就不觉奇怪?接连两桩,哪有这么多胆大的。再者府中还有客,他们为何偏偏非在这时候。”
  再往深李明达就不好说了,毕竟她还是个未嫁人的女儿家。
  “其实我也奇怪,怎么会这么巧。经你这么提醒,我也觉得却是该细查一下才是。”
  萧氏在宴席之后,便立刻召来这两对在园中苟合的野鸳鸯,详询经过。果然如李明达所言,这里头竟有一丝巧合。两对男女之所以传情互相得见,皆是因为府中的一位美人邓美人的撮合。
  这邓美人在府中算老人,先王妃杨氏在的时候,她便在了。后来萧氏作为继王妃嫁进王府,这邓美人就有些难压,总爱背地里给她找些小麻烦,在大王跟前告她的小状。
  萧氏是个熟读诗书的淡雅女子,对于邓美人的一些小毛病,没过多计较。便是大王为她说道几句,萧氏也忍下了。
  这些年,李恪越发认可萧氏的性子,与她夫妻情深,邓美人那边也自然就被冷落下来,无关紧要。萧氏却也未曾亏待她,该给的份例照给不误,从未找过她的麻烦。而今却没想到他有嫡妻的度量,以德报怨,这邓美人却敢造反上了。
  这二名男奴都有些好色,在王府里家丁之中算小有名气。邓美人就总以一些类似修补院墙之类的借口,先后打发他们二人来做事。至于两名婢子便更容易使唤了,随便打发个借口让她们来,然后再让她们去给干活的男奴送水。一来二去,有男奴的主动戏言勾引,次数多了,俩丫鬟竟都有些招架不住。
  至于为何这两对偏偏在家中有客的时候,非要冒险在园中苟且。萧氏也依照李明达的提醒,仔细询问了,竟有一处巧合,是邓美人给两对男女送的糕点。
  “婢子和他第一次的时候,是他依命把一株桂花移栽到邓美人的后院,邓美人便打发我去给他送水,还有一盘点心。我们就一起吃了,之后他便拿话逗我,对我动手动脚,离开院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就出了事。”
  劈柴的家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吃完那点心就有些燥热,想不得别的,没忍住就……”
  至此萧氏算是明白了,这就是邓美人搞得鬼。立刻命人拿下邓美人及其随侍,便先从其丫鬟着手问询,得了那点心加了合欢药的话后,便再审问邓美人。
  邓美人倒想耍赖混过去,但萧氏岂能轻易放过。她身边的侍从已经全坦白认罪,她便也不得不认,道明自己是因为嫉妒萧氏,便想弄乱王府,闹得王爷没脸,最后迁怒于萧氏,认定萧氏没有管理宅子的能耐。
  邓美人随后还承认,她撮合的不止这两对,尚还有四对未事发。
  “见识短,唯恐府中不乱,于你却没任何好处。”萧氏气得叹一句。
  “如何没好处,王妃不作为了,我便是后院里最该得用的一个。”
  萧氏冷笑一声,懒得在与邓美人对言,只打发人去请李恪来亲自处置。
  李恪正在与魏叔玉等人饮酒对诗,兴致正高。唯一美中不足便是房遗直,他还是没给他留脸面,喝了两杯酒后便托辞说身体不适,半路告辞了。
  传话的人不敢扰了王爷的兴致,就在外等候,见散的差不多了,才忙来跟李恪回禀通奸的事被王妃破解了。
  李恪本来喝得有些迷糊,听这话立刻精神了,匆忙来找萧氏。当得知事情经过竟然是邓美人在暗中策划,李恪气得直接给了这女人一脚。
  倒没想到他的府里竟还有这般心机深沉又歹毒的女子。纵然那邓美人如何拿旧情说事,李恪也没给她留脸面,打发人捎了消息给她家人,就立刻处置了邓美人。
  李恪这次也借机弄清楚,萧氏当年进门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更要好生补偿她。夫妻二人的关系倒因此更加和睦。
  “这次的事还真要多谢十九妹,若没她提醒,我却想不到这些。我受委屈事小。若是府中接连出了这种丑事,被宣扬出去,毁了王府和王爷的声誉,才真是令人恼恨的大事。”萧氏叹道。
  “你所言不假,兕子妹妹不仅在案子上帮了我的大忙,在家事上又帮了我一次。这两份人情我该谨记在心,它日必当好好回报。”李恪作誓道。
  *
  隔日,便正是李明达决定离开安州的日子。
  李恪因感谢李明达,特意骑马送到安州城外,再三嘱咐房遗直、程处弼等人一定要在这一路上照顾好公主,方算作罢,目送他们去了。
  李明达依旧是乘车装样子走了几天,之后就换了男装骑马,加速行进。
  因这次出京,李明达有领着“散心游玩”的圣命。去时因为有探病一事挂心,出于礼节,李明达自然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但这次回去却不同了,没什么事可挂念。到了好玩之处,就停一停,住上一两天,便再骑马急行至下一处有趣的地方。
  为了瞧更多的景色,体验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李明达还特意选了和来时不同的路。她还要绕路去晋州晋阳一代,看看李家发源之地,再回京师,如此也算没有白白出来一趟。
  不过绕路是要耽搁半个月的时间,李明达便允随行的众子弟们若有事,可以自行先走。
  “有程处弼护我,你们倒不必听吴王之言,过多操劳。想先回去就先回去,正好我一个人自在。”李明达吩咐道。
  狄仁杰第一个表态,“怀英一定要追随公主了,晋阳也是怀英的老家,家父而今就在那里为官,正好可以回家探望家人。”
  “我闲着也无聊,就喜欢四处走走。再说我也想拜访一下怀英弟弟的父亲。我们要一起去!”尉迟宝琪扭头和房遗直打商量。
  房遗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魏叔玉见状倒是犯难了,他是无心和公主一起行走。临别时,吴王意味深长地交代他们要保护好公主的那些话,也都侧面可以证明,这圣人真是有意从他们之中选一名驸马给公主。房遗直定然是不会了,就是他、狄仁杰和尉迟宝琪三人之中,最多程处弼也算一个。不过程处弼在诗书才华上有些欠缺,而公主又是个满腹文雅才华极为厉害的女子,估计圣人也不会多中意程处弼。
  魏叔玉不愿尚主。从他见识过房遗爱的日子之后,魏叔玉一直有这样的念头。再说自古以来,有几个娶公主男子,最终是靠自己的才德拼出了名,多数的风头都被“某某公主驸马”几字给盖住了。
  魏叔玉自小立志就要做个如他父亲一般,可流芳百世的名臣。所以这尚主的事儿,他便是不愿加上不愿了。偏偏他又样貌最好,站在众子弟之中最惹人出挑。魏叔玉觉得自己真要慎之又慎,才能防住这件事。
  遂此刻,当大家都劝他也一遭去的时候,魏叔玉面露难色。
  李明达一眼就看出他有事,不过却是程处弼率先问他话了。
  “离京的时候,父亲犯了腿痛病,却不知好没好,我有些忧心。”
  众人一听这话,就劝魏叔玉还是先回去探病父亲。
  “这可是大事,不能耽搁。”尉迟宝琪叹道。
  魏叔玉便拱手跟众人作别,又再三道歉,觉得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其实如果不是圣人有意如此安排他们尚主,魏叔玉倒是真愿意跟他们一遭游览山河,必定有趣。公主的性情也是极好,不以身份压人,也不矫情多事,都好伺候。可奈何他有他的志向,他便必须为他以后筹谋,遂魏叔玉再三致歉。
  “魏世子多虑了,痛快去,早些回去孝敬你父亲。”李明达打发他道。
  李明达知道魏叔玉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但似乎是在怕和自己一起。想想自己儿时跟他玩耍的时候,都是他欺负自己在先,虽然每次都是她让他哭鼻子结束。莫不是因这个还记恨她?又或者他已有了意中人,害怕圣人指婚,让他尚主。
  反正李明达不强求他,她也没多想嫁人。
  魏叔玉忙感激不尽地行礼。
  一行人于次日在分岔路上,分两拨告别,魏叔玉自行上路。
  魏叔玉骑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瞧往西北那条路走的公主等人背影快不见了,他方大大地叹一口气,耸了耸肩,全身都放松下来。
  魏叔玉随后对自己身边的随从道:“好极了,这一路我们倒能自己自在。往回去,昨天住那地方还一处好玩之处,我要去看看。”
  “大郎,这公主刚走,咱们就折回恐怕不合适,您就不怕公主发现?”
  “怕什么,她人已经走远了,你没看到?难不成她还有一双顺风耳,能听到我们说什么不成!”魏叔玉十分好笑道。


第49章 大唐晋阳公主
  房遗直发现李明达突然慢了下来,不解地看向她,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魏叔玉所在的方向瞧了眼。
  人早已经没影了。
  房遗直看眼前头说说笑笑的尉迟宝琪,放缓速度。他随后与李明达并列前行,压低声音问:“贵主可是听到了什么?”
  李明达只眨了下眼睛。
  “怎么?”房遗直再问。
  “没什么。”
  房遗直见李明达的表情微变,顿了下,随即和李明达回禀:“落了样的东西,不知公主可允程侍卫帮忙,代我回去拿一趟。”
  李明达反应很快,立刻盯着房遗直,“你真落东西了?”
  “还要看公主的意思。”房遗直微微颔首,温温有礼地征询意见。
  李明达笑了,两道修眉下的一对大眼十分明亮,透着机灵。
  她随后对房遗直悠悠地叹了一句,“城府。”
  “多谢贵主赞美。”
  “行了,去吧。”
  房遗直微点了下头,就骑马快行至队伍前头,跟程处弼低声说了几句。程处弼立刻调转马头,过来跟李明达告了别后,就策马疾驰而去。
  一行人大约在快到晌午的时候,行至泰芜县。房遗直命属下递了通关文书给县令后,一行人就安顿于泰芜县驿站。
  泰芜县县令贡元正被打个措手不及,急急忙忙前来拜见房遗直。而后听说与房世子同行之人,也都是朝廷诸权贵子弟之后,越发诚惶诚恐,连连又跟诸位见礼。
  至李明达这里,却没人介绍,贡元正便主动询问,“请问这位郎君是?”
  “长孙涣——”
  李明达看着贡元正的脸笑成了菊花,“他表弟。”
  贡元正咧开的嘴往回收了收,长孙涣他能猜出身份,一听这姓,加之其来自长安,便必定是赵公长孙无忌之子,但是‘他表弟’算什么身份?
  贡元正再瞧这小兄弟年纪最小,长得也小,而且在一众子弟之中排位最后,自然晓得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身份,遂跟他说话的口气就随便轻松很多。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贡元正问。
  “我名字可不怎么好叫,你随便叫我十九郎就行。”李明达道。
  贡元正见这孩子也不怎么敬自己,有点不满,不过到底还是没闹明白他的身份,在场还有这么多尊贵子弟在。他也就哈哈笑,很耐心地对李明达点头应承,随后就问起长孙涣的去处。
  “他到了安州城没几日,就去别处办事了,我们约好了在前面汇合。”李明达道。
  贡元正有些失望的点点头,看看房遗直那边,遂小声问李明达:“原来是这样。对了,我听说公主和他同行?”
  李明达看眼贡元正,“你要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公主什么样,若是能得观瞻一眼,却也是死而无憾了。”贡元正不大好意思地笑道。
  李明达:“我看你现在就挺好。”你现在就见到了。
  贡元正唉叹一声,“你小小年纪自然什么都不懂,见公主在我们这可是大事,凭此可吹牛一辈子了。”
  “公主又不是给你吹牛的。”李明达笑道。
  “诶,你这——”贡元正发现这小兄弟说话还挺不客气,一时来了火了,有点不乐意,“我跟你说你——”
  话又未说完,那厢房遗直下楼,喊了“十九郎”。
  李明达立刻应承,快步走了过去。
  “朝南最大的那间,留给你。”房遗直说罢,转而看那个县令还没走,疑惑问李明达,“你们还聊上了?”
  贡元正这时候已然在楼梯下,仰头眯眯眼地看着房遗直,满脸赔笑。
  李明达道了声“他想见公主”,然后就蹬蹬上楼了。
  房遗直居高临下看了贡元正两眼。
  贡元正便颠颠地走上几节楼梯,问房遗直对于驿站的一切安排可还觉得舒适。“若不然还是去县衙住,那地方比这里好一些。”
  “万不可,我们几个不过来此游玩,能住驿站已经是极好了,不可耽搁贡县令的平常办公。但住驿站的钱还是要给,此番留宿泰芜县是临时决定,你们却没朝廷拨下的钱来作花费供我们。”房遗直说罢,就让落歌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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