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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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和尉迟宝琪一起的?”周小荷问。
“房遗则,房世子的弟弟。”魏婉淑这时候收回目光,别头去假意看着别处,但余光仍然停留在那边的尉迟宝琪身上。
“有人看你。”房遗则打眼一扫,就对尉迟宝琪叹道。
“你落了‘很多’二字。”尉迟宝琪自信地笑了笑,对房遗则感慨,“意料之中。”
“我呸,你要不要脸。”房遗则叹道,“我大哥若在,肯定看他的人比你多,我看你还敢这么猖狂不。”
“还用等你大哥来?这不来了一个。”尉迟宝琪随即笑着看向他们走来的魏叔玉。
“聊什么呢?”魏叔玉见过二人后,问道。
“说你呗,吸引这么多女子的目光,请问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很得意?”房遗则笑问。
魏叔玉侧眸往扫看就近看他的那几个女子,立刻惹来一片娇羞,魏叔玉面色不佳道:“没什么趣。”
随即他魏叔玉就感慨房遗直不在,与房遗直谈天说地才是叫人觉得十分兴致的事。
“唉,你们怎么都爱和我大哥聊天,我与他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房遗则见越来越多的女子往这边投来目光,忙揽住魏叔玉的肩膀,“走走走,咱们还是进林里说,这地方呆久了我怕你俩脸皮增厚。”
三人随即就顺着林中小路进去了。
魏婉淑见他们身影消失,面露不舍,随即叹了一口气,靠在周小荷身边。
这时候,南边传来喧闹声,说城阳公主和晋阳公主来了。
周小荷一听,就拉着魏婉淑随着大家一起去给公主见礼。
免礼之后,大家就让路,请二位尊贵的公主先行。
周小荷立刻就被李明达身上的裙子吸引了目光,她忙攥着魏婉淑的手,叹道:“好漂亮华贵的裙子,表姐,我也好想有一件。”
“何止你想,我也想,但你我就只能想想了。”魏婉淑随即抓住周小荷,提醒她一会儿不要喝酒,保持清醒,别一时兴起忘了早商量好的计划。
“放心,我不会,就期待着这天呢。”
第85章 大唐晋阳公主
李明达正坐在城阳公主身边,为城阳公主介绍宫中新添的一道菜‘风见消’,告知她此菜是起源于卢夫人。城阳公主尝过之后,直叹味道奇妙,问了做法。
李明达笑道:“那十六姐要好生跟卢夫人请教了,别忘了回谢礼。”
卢夫人这时听闻,忙起身过来表示不必,随即就将做法说与城阳公主听。
城阳公主直叹卢夫人好手艺,一般人比不得。在场的众位妇人听闻,也纷纷附和夸赞。
不过大家虽口上称赞,心里到底是有些瞧不上卢氏,毕竟她是圣人亲口称过的“醋坛子”,连圣人赏赐给房公的美人她都容不下,哪配有贤妻之名。自那件事后,大家不管在什么场合见到卢氏,都会禁不住想到这件事,然后凭此就认定卢氏是个不识抬举的蠢妇,她之所以有而今尊贵的地位,全是靠她运气好,嫁了个能干又十分得宠的丈夫而已。所以而今很多夫人们的心里头,对于卢氏很瞧不上。
不过这却并不耽误大家对她家儿子的喜欢,毕竟在醋坛子的教导之下,她的儿子该是比别家的公子更懂得珍惜看重正妻。而且女儿嫁进他们家,有卢氏这样护着正妻的婆婆也十分好。再说房公的身份那般高,这家世实在是没得挑,宰相门第出身的谁又敢嫌弃什么。说到底弄个‘贤名’虽好,但日子到底还是自己过,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个一心一意疼爱自己的丈夫。所以这卢氏在那些有意结亲的夫人们眼中,依旧是个要好生巴结讨好的人物。看不起什么的情绪,只能藏在心里头,或是背地里找个想法相同的姐妹互相咬咬耳朵,悄悄念叨就行了。
李明达打眼瞧着这些妇人,嘴上虽说甜话,但表情和细微动作却将她们出卖了个彻底,根本并非出自真心。
李明达因笑着对卢氏道:“阿耶也说你这手艺难得,更难得是你今至如此地位,还未曾忘本,愿亲自下厨为丈夫孩子们煲汤做饭,实在少有。”
此言一出,在场的妇人都哗然不已。没想到圣人在骂了卢氏是醋坛子之后,竟然还开口赞美她。其中有不信的,就有早前知道消息的告知大家,人家卢氏前些日子确实有收到圣人赞她的口谕。
在场的妇人们见状,也都对卢氏改观态度。这才意识到人家卢氏之所以可以成为房公忍受的‘醋坛子’,那也是有自身的品质才华在的,并非只凭运气好。
贵妇圈里的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势力,会仅凭上头一句话,便对一个人彻底改观,转而越发意识到此人的诸多优点,从而开始想发自内心地想与其交好了。
卢氏感受到大家忽然的热情,怔了下,心知这都是公主帮忙的功劳。其实她混迹贵圈这么久,早知道那些妇人的虚伪。她这个人性子就是直爽,心也大,倒不怎么介怀那些人背地里怎么说自己。不过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说是不怎么介怀,但真听到人家议论的时候,心也难受。谁不喜欢被夸奖?而今公主一言,真帮了她大忙,卢氏心中感激不尽,忙谢过李明达。
卢氏退下之后,她就拉着女儿宝珠,小声嘱咐她以后成婚了,要慧眼识人,“谨记千万别把应酬场上人家无心赞美的一句虚话当成真话听。日子是自己过得,不是听别人讲得,懂么?”
房宝珠点点头,然后往晋阳公主那边瞄了几眼,激动地抓着卢氏的手道:“阿娘,晋阳公主今天真好看。我是说她以前也好看,但今天特别好看。她穿这身粉裙子很美的,像似从天上飞下来的,可惜大哥不在呢。”
房宝珠微微撅嘴,提到房遗直不在,她就有点遗憾,觉得他大哥错过了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卢氏扯了下房宝珠的袖子,让她端庄点,好歹在这么多贵妇眼前,装一装也好,切勿随便噘嘴。
“本来你娘就被大家骂是醋坛子,你要是在这种场合显出什么缺点来,就真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陪您一辈子。”房宝珠紧紧地抱着母亲的胳膊道。
卢氏立刻嫌弃地把她的手拍掉,“不稀罕,再说我和你阿耶早晚会老了,你到时怎么办。”
“那我就吃大哥大嫂的,赖着他们。”房宝珠道。
“你大哥倒是不会嫌弃你,不过要看你大嫂什么样了,碰见个泼辣厉害的,早晚得把你这个懒虫踢出门。到时候我定然会在九泉之下叫好,骂你活该。”卢氏半开玩笑道。
“阿娘真心狠啊,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阿娘亲生的。”房宝珠悲伤感慨。
卢氏哼笑,不做解释。
房宝珠落寞了会儿,见母亲不吃她这套,也就不装可怜了,又瞄一眼李明达那边,“可是若嫂子是晋阳公主的话,那我就有福气了,一瞧公主就是胸中有丘壑,腹中大度能容之人,温婉可人。善解人意,比我好千倍百倍,她肯定不会计较我赖着她和大哥。”
“嘘!这么多人跟前,这话你也敢说,快闭嘴。”卢氏警告房宝珠一声后,转头瞧见自己的大女儿房奉珠来了。
房奉珠见了卢氏,微微打了眼色,卢氏点了头,也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跟众妇人们一起,给房奉珠行礼。
在论亲戚之前,要先论位份。房奉珠乃是韩王李元嘉之妻,正经的王妃不说,在辈分上她还是圣人的弟妹,所以太子和公主们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婶子”。
韦贵妃请房奉珠到自己身边来,那厢李明达和城阳公主李静蓉也起身跟她见礼。
房奉珠忙请诸位坐下。
“来迟了,还要跟你们道歉。路上耽搁了,谁曾想从别苑乘车回长安,还能遇到一群拦路的。”
“怎么回事?你可怀着身孕呢,要小心一些。”韦贵妃忙问。
“一群羊。凭人怎么喊,它们也听不懂啊,只能干等着。” 房奉珠半开玩笑道,而后她摸了摸肚子,“倒没什么大事,让贵妃担心了。”
“没事就好。”
“羊源于‘祥’,出门遇祥,是好兆头呢。”李明达见房奉珠还有些余惊未定,忙插嘴说道。
房奉珠一听此话,忙笑着称是。从怀孕开始,她也不知怎么,脾气心思都有些敏感。今日出门要赴宴,却是她怀孕以来的第一次出行,还想着怎么这般不顺,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兆头。而今听李明达一讲,觉得寓意吉祥就是好事,她才算是安下心来,彻底松了口气。
韦贵妃看一眼房奉珠的肚子,叹她肚子尖,禁不住猜测:“八成是个儿子。”
“大王说男女都好,我也就不计较这些了,顺利生下来,长得结结实实就最知足。”房奉珠道。
此时场面又热闹起来,西海之上使了几艘画舫来,韦贵妃张罗邀请众贵妇们上船赏景,也吩咐那厢的世家子弟们都不要客气,他们乘的船也都准备好了。更告知大家,船上不仅有歌舞,更有新鲜的切鲙美味的葡萄酒供人享用。
诸多妇人都应承上去了,李静蓉也要去,就拉着李明达。李明达摆摆手,扶额道:“我昨儿个没睡好,本来就头晕,上不得船晃悠。回头真闹得反胃吐了,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吃切鲙。”
“那你别去了,耽误我胃口,自己好生在岸上玩。”李静蓉半开玩笑,嘱咐李明达如果累了就先休息,晚些时候再来也不迟。她起身的时候,顺便拍了拍她的头,还当李明达是小孩子。随后她就和常山公主李玉敏,衡山公主李惠安一起拉着手去了。
这时候房奉珠跑去和自己的母亲卢夫人以及妹妹房宝珠说话。
李明达瞧着已经大肚子的房奉珠走路健步如飞,一见到母亲就好高兴地不行,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微微跳了下,真有点怀疑刚刚因为一点小事就心情敏感的孕妇不是她。
“大姐又胖了啊。”房宝珠见礼之后,张口就不客气了。
“多谢夸奖,以前想胖还胖不起来呢,这会儿我觉得正好。”房奉珠抬起她丰满圆润的胳膊,搭在二妹的肩膀上,而后问家里的其它兄弟如何。
“大哥做了少卿,在和公主查案。二哥就那样呗,你知道的。三哥是真的无忧无虑,本来还继续胖着,前两天被大哥办得一件案子给恶心着了,愣是好几天没吃肉,我瞧着瘦了点。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八成又跟尉迟二郎混在一起。”房宝珠总结道。
房奉珠笑,“听了一圈,就遗直在干正事。对了,他养的那只猫如何了?我记得好像叫什么黑牛。”
“呵,现在它日子过得可比我滋润,不知道怎么什么时候它脖子上还带了个金铃铛,是宫里头的东西,那铃铛特别精致,怎么来的不清楚。”房宝珠说罢,瞄一眼那边的晋阳公主,然后悄悄地对房奉珠道,“我猜可能是晋阳公主的赏赐。”
房奉珠听出些端倪,又是一起查案,又是送东西的,俩人保不准有点可能。只是她这位弟弟当初在圣人跟前可是大放厥词过,其倔强脾气犯起来和她母亲卢氏特别像。
既然他说过不愿娶公主的话,那必然真不会娶了。再说就算他愿意,圣人那里岂会儿戏,随他说不行就不行,说行就行?
“这种事咱们还是别妄想了,你也不要胡说。”房奉珠突然严肃下来,警告房宝珠。房宝珠就不高兴的闭了嘴。
卢氏拉着房奉珠顺着水榭走,对她小声嘀咕道:“却不是只我们一厢情愿地瞎张罗,遗直他自己也有此意的。”
房奉珠惊讶,“他竟出尔反尔?”
“难得他出尔反尔,倒也值了。”卢氏道。
房奉珠立刻听懂母亲话里的意思,惊讶看她:“听您话里的意思,你似乎也很中意他看中那一位。”
“十分十分,非常非常,中意。”卢氏笑着,很坦率地跟房奉珠道,“有机会你也帮帮忙,让韩王得空就在圣人耳边念叨你弟弟几句好话,虽说未必能成,日子还远着呢,早点筹谋,一旦成了呢,咱们将来还能轻松点解决麻烦。”
“行,我回头跟他说。”房奉珠说罢,就转头远远地望一眼李明达那边,她正笑着和杨妃说话。
房奉珠欢喜地叹一声,“其实我也中意喜欢她,但位份太高,只怕咱们家求不来。这一家尚二主就算有可能,也该是紧着长孙家来。再说他还早早的放了话,把自己的前路给堵上了。”
“堵上了,我们就疏通,事在人为。愚公还能移山呢,这么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们不成。”卢氏毫不气馁道。随即瞧见那边有几个世家妇过来,欲和她们打招呼,她忙小声和房奉珠道,“宫里也不好细说,等回头咱们回家了再细聊。”
房奉珠应承。她随即扬首,露出优雅的微笑,应对那些前来行礼的夫人们。
房宝珠对这些夫人们的聊天内容很不感兴趣,正好有小姐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