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再再世-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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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里多埋了一分,跟痴汉一样深深呼吸了口气息,恩,正宗左阳的味儿以及多少年不变熏衣服的香料。
这么一点,左阳几乎就是明白了,她竟然真的去已死相搏!
“我感觉着自己又喘不上来气,整个人发麻就渐渐死掉了,我的魂儿啊在暖阁里头飘来飘去,我甚至就想着,哎哟死了真不好,没人记得我了没人看见我了,这么想着后悔起来,结果身上提前喝下的符咒就起了作用,我又被拉回了那具身子里。”她说得俏皮,左阳却知道一个人只要频死一次,从鬼门关上来回走一趟,经历过这种恐惧与绝望,大多都会性情大变。
她这天天给鬼门关的报箱里送日报月刊各类杂志的,也不知道黑白无常会不会嫌她烦。
“我实在无法容忍你老是说想要真的死了。”左阳抱住她的腰,将她微微提高一点,让她踮着脚尖也够不到地面,又是这样如同抱个孩子的姿势,想要带着她往外走去。北千秋依然是不知道乖顺为何物的指挥道:“前头左拐,咱们去上书房。”
左阳乖乖做她的车辇,抱着她往上书房走去,看着她将脑袋伏在他肩上,一路上还是在念叨:“你为什么要死,你这么好好过着不好么。当朝当代你肯定还有很多美景没有见过,就算是我老死了,你到时候……恩……做个富商,抱个美人,何不快哉。”
为了怕她主动寻死,这等话也都说出来了,北千秋笑起来:“我倒是想去西域,找几个貌美的胡人男子做男宠。一个个卷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惹火……恩,纵然是男子也带几分妖媚气,听说很迷人。”她倒是真想过自个儿也换个美人身子,攒些钱,到西域去日日花天酒地去。
“你倒是想着我赶紧死了,自己弄个淫|窝是吧!”左阳纵然是不把她的话当真,心里也是被这个可能性刺激的狠狠掐了她一把。
二人很快步行到了上书房外,外头的侍卫本是拦着的,奈何北千秋出示了一枚令牌,侍卫看着悠然悠哉从令仪王爷怀里跳下来的陆大人,嘴角抽动着放他们进去了。
看着陆大人往里走了两步,那平日里面不改色的侍卫终究还是回头唤了她一声,靠近走过去。这位御前侍卫看来是新换的,如今十六卫都围在外宫不许进来,那位侍卫躬身小声道:“统主……纵然您是,您是心里头欢喜,又想报复那位,但在上书房还是收敛点。”
北千秋一愣,什么收敛一点?
您要是在上书房跟左王爷*激情相拥在地毯上放肆滚起来,这留下什么痕迹,就实在是比坐在上书房书桌上抠脚嗑瓜子儿还辱皇家面子啊。
“收敛一点,统主您忍着一会儿,回家再上也是行的。”那侍卫说了一句,北千秋愣是没理解,只是对方表情猥琐,她心里有些闷闷的。原来北门的孩子们,如今脑洞与内涵的程度,她这个浸淫圈子的老人都听不懂了么……
左阳大步往里头走去,北千秋连忙跟上,上书房里难得没有人点暖炉,她非常熟悉的从门边小台子的抽屉里摸到火折子,点起了里头的蜡烛。也就只有这个表面光鲜内里万分混乱的时候,才能让她这样旁若无人的走近上书房吧。
北千秋走到书架边,先是摸索着将几封密信,揣入袖口中,然后拿起了书架下方的十几个卷轴,将上头的画从卷轴中心的玉轴上撕下来,扔进了点起火的暖炉里。那些都是顺帝画下的画像,纵然是左阳厌恶他,也要承认这些画像画的很美,他都有想要留下来的心思,眼见着北千秋表情冷肃的在撕,他也不好开口阻挠。
左阳走过去,翻看着桌面上竟然放着两份圣旨,还没有盖章,也没有经过中书审理。他拿起灯烛,细细翻看,越看越是心惊。北千秋在一旁轻声道:“这是我写的。”
一份写着,任命陆熙然为太子少师,左阳为监国政摄政王,辅佐年幼太子。此举意为让左阳留在长安,并长年出入宫廷,与她一同暂时掌权。只是这在势力上,也会造成他所有的决策都会针对左坤。
而另一份,他看了一眼几乎是想要扔出去——
分封三位异姓亲王,其中包括了两名朝内重臣并派遣往西北封地,而有一位便是陆熙然,兼任太子少师于长安监国政,辅佐太子。简直就是胡闹!这年头大臣想要专权,也大多都是背后有强大的氏族做靠山,陆熙然若是辅佐太子,只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然而更重要的是,后边写着左阳分封剑南道南部封地,紧邻绥王,戍守封地,不得入朝更不得归还长安!
这是要他走啊,剑南道南部紧邻左坤的势力范围,他若是去了,自然可以帮助左坤不少。左阳却几乎是想抬手就撕了这圣旨,才发现是极其韧性的细缎,撕了半天也撕不开。
北千秋从他手中接过油灯:“所以,你快做个选择吧,我认为为了后头谁都不难过,我和左坤,你总是要站一边的。”她低声说道。
站一边……
站她妹啊!左阳内心抓狂,他这个性子,站哪边都没用,真去了剑南道,他又是天天惦记着北千秋,生怕她在长安过得不好。
要是在长安,左阳也不可能做得到真的不管左坤死活,他必定想要小心应对着,若是盛朝势弱腐朽的太过厉害,他也会考虑更帮颇左坤一点。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在长安,不用写信,日日都能见到北千秋,若是她出了点事有了些什么想法,他都能及时赶到。
这还用想么。
左阳一抬手,就将这份圣旨扔进撤了罩的暖炉里,锦缎上被火舌舔上,几乎是迅猛的燃烧起来,迸出一点火花,几乎是要映亮整间屋子。
北千秋的眼里盈满了光,她考虑了几个月之久的事情,在左阳这里却是不到两句话的时间就能作出决定,她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她也很容易被感动啊。
北千秋几乎是跳起来狠狠揽住他的脖子,有些激动的挂在他身上,嘴里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这会儿选了我,你这辈子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都必须要选择我,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左阳难得见她满心欢喜又蹦又跳的,心下长吁一口气,果然还是媳妇重要,什么时候都是先选媳妇,才能保住自己经历多年坎坷的左腿啊。
☆、65|56|49|40|34
左阳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蠢。
准确来说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皇亲国戚,对于宫廷纵然了解,但对于上书房这个地方实在相当敬仰。
所以他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北千秋。
当日他看着北千秋几乎是眼里噙着泪,极其欢欣也极其高兴的拥着他,那叫一个热情如火,那叫一个动人娇态。左阳觉得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北千秋这个样子,以前也不是没和北千秋稍稍亲热一番,她的态度隐隐有些高高在上,并不那么动情,偶尔露出一丝沉沦姿态,大多数只是喜欢看着他的反应,觉得高兴就是了。
这会儿她几乎是把浑身的欢喜都要抒发出来一般,挂在他身上两只手如舌信般游走,滑过的位置留下滚烫的感觉。就好像是以前她只消用勾勾手指般的本事,就能让左阳腿软神往,如今这会儿她因为欢欣,用上十成的功夫,简直就是勾住左阳双脚的水草,能把他活活溺死在名为北千秋的湖水里。
左阳自是不知道,北千秋为这些事思考了有多久,从之前陆熙然这个身子遇见左阳,她就开始思量此事。北千秋喜欢也看重左阳重视家人这一点,却也有些怕这一点,她看着肆意妄为,实际上对于左阳也并没有多少自信和笃定。她甚至不想要左阳犹豫,直接把他遣回南方,省的她心中不忍。然而女人总归是有些自私,她想听到一个结果,再怎样都想得到对方一个回答,这才写了两份圣旨。
北千秋想知道,想让那个人毫不犹豫的告诉她,他是不会离开的。
等左阳反应过来,北千秋已经半个身子倚在上书房桌上,如同扒了美女就要上的色中饿鬼一般,直接将上书房桌上的笔墨砚台全推到地上去,落了一地钝响,坐在上头一躺,唇红肿着却也眸中闪着光,狡黠而贪婪的笑着呼吸着,轻声道:“你觉得在这儿如何?”
左阳脑子有些迟钝,他条件反射的将两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俯下身子去追逐她的气息,任凭北千秋将他大氅解开落在地上。他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什么如何?”
北千秋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借了一张禁欲的容颜,却偏用来勾引人,抬起手微微动了动衣领,抬膝往他身下蹭,声音沙哑却也惑人:“我是说就在这上书房内,我教教你这个蠢货好不好——”
这时候她说什么蠢货之类的,左阳也不甚在意。只是她如今姿态神情,左阳转瞬间就反应过来,本来想点头同意,忽然想起——这是上书房啊!
纵然跟顺帝有仇,可他娘的爹在这儿下过多少杀伐决断的指令,他爹在这儿获封过多少次军功行赏!多少大臣在这儿与历代皇帝密聊,多少宫变发生在此!
要他在这儿跟北千秋酣畅一场?!他抬眼看一眼桌子后头那块横匾上“紫气东来”四个金色大字儿,多少年映照在盛朝历代皇帝脑袋后头当圣光,他都能软在这儿!左阳连忙恢复神智,将她从桌上拉下来:“你胡闹有点限度,好歹我娘也是做过当朝长公主,敢在这儿荒唐,我也太不要脸了。”
北千秋撇了撇嘴,她一向是胆大的吓人,也恢复了常态,跳下来理了理衣服,眼神清亮道:“是我胡闹了,原来你这么坐怀不乱啊,我以为我还挺会勾人的呢,看来功力不够。”
姑奶奶,你的功力绝对够了——!
左阳不想解释是自己坐怀不乱的问题,而是先帝先先帝都能从皇陵里气的坐起来!
他跟哄人似的,给北千秋整理好外衣,语气中带上几分微微的谄媚:“咱们回去再说,这事儿也是要紧的。”
北千秋斜睇他一眼:“我没空了,这会儿马上就忙起来了。”
……那要不咱们换个宫苑再战?
然而北千秋倒没有很介意的样子,她似乎反而觉得左阳算是有自控力,眉眼中仍然很高兴,牵着他往外头走:“这几日我不和你住了,我要经常进宫。你等我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也可以常进宫,左晴这几日出不去呢,咱们在宫里头多说说话也行。
左阳点点头,心里头却还惦记着,却看北千秋两手并入袖中,又说道:“那日你在车中见一农夫,便是开口声如顺帝,这几日便可将他接入宫内用他。”
“怎么用,你毒哑了顺帝,莫不是要让他端坐前殿比口型,后头那农夫说话,稿子说辞全都提前备好,他可会合作?”左阳看她恢复清冷模样,也不好这会儿在提,回答道。
“那农夫必定要躲在后头,看不见顺帝又怎能知道他口型对到哪一句了?若是顺帝忽然发狂从龙椅上下来又如何?岂不是朝堂上乱成一片,看着他不停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的嘶吼?”北千秋摇头笑起来:“我已想好万全之策,左阳你不懂我的痛楚,若是到时候见了莫要觉得我残忍。”
左阳自然不会觉得,当年之事,他单凭脑补也猜得到。北千秋只字不肯提,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北千秋叹口气道:“你别急,他怎么活是我决定的,但他怎么死,该有你来决定。”她说罢不给左阳回答的时间,拉着他的手往门外走去。外头宫人看着左王爷和中书令手牵着手压宫道,看过去吓得一个激灵也不敢再看第二眼,北千秋像来这性子,左阳后来在宫里渐渐年纪大一点,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到了旁人家男儿早婚的年纪,便一个个都说她或许是在深宫寂寞太久非找个少年郎陪着,她也不脸红不解释,天天带着左阳跑来跑去。
偏生时那时候左阳因为旁人说的难听又香艳,红了脸又愤怒。
如今这会儿倒没有了,他都恨不得把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往前奔。
北千秋归了陆府,冬虹还在打扫宫外那些暗处的战场,自然不会回来;棋玉屋里的灯一直亮到半夜,可她没有胆过去啊。唯一奇怪的是雨墨并不在,他甚至也没有留下书信说自己要去哪里——
在明面上,宫宴持续到很晚,顺帝与元贵妃基本就没出现在场面上,估计着朝中有势力的几个重臣有自个儿打探消息的路子,当日半夜就知道了“顺帝与元贵妃遭遇刺客、顺帝重伤,元贵妃小产虚弱”的消息。真正的消息,由着北千秋和皇后两拨人一起压死在宫廷中,是绝不可能传得出去的。
先以患病之名给顺帝请假不上朝,等到过几日重臣们按捺不住了,她再来对付就是。
第二日陆熙然作为中书令,对外说是被顺帝特请进宫,遭到那些重臣的种种猜疑,她却不太在意,乘坐马车来到建福门,两顶软轿飘入宫内,看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