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侦探-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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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老妪从昏迷之中缓缓睁开眼睛,李沧海命周非言将老妪扶进轿子,并让他将其带至大理寺,之后便站了起来。
“这位老先生不知如何称呼?”李沧海对着之前说话的老汉问道。
“不敢,不敢,小老儿姓胡,别人都叫我胡老汉。”那老头忙对着李沧海躬身行礼。
“你认识那老妪?”李沧海问道。
“回大人话,那老妪夫家姓王,乃西市富豪王强之母。”胡老汉说道。
“那你可知她有何冤屈?莫非是他儿子不孝,将她赶出了家门?”李沧海问道。
胡老汉摇了摇头,叹息道:“并非是他儿子不孝,相反,他儿子王强还是一等一的大孝子。”
“哦?那她有何冤屈?”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说起来,也是件令人愤慨之事。”胡老汉叹了口气道。
“哦?可否对本官说上一说?”李沧海问道。
胡老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人想听,小老儿敢有不从?此事说来话长!”
“王强本是乡野村民,自幼家贫,未及弱冠之年便外出谋生,靠着做苦力,替客商拉货,逐渐挣得一份家产,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倒也快活。”
李沧海点了点头,道:“听起来,这王强倒是个很有上进心之人。”
胡老汉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王强不识字,但为人老实憨厚,按理说一家人过日子,应该会过的更好才是。可坏就坏在他这妻子身上。”
“哦?此话怎讲?”李沧海问道。
“王强这妻子名叫马绒,貌美如花且心性高傲,她本是富家之女,却奈何家道中落,险些沦落青楼。好在遇到了王强,才没有落到青楼为妓的地步。这王强虽颇有家财,但因相貌平平,自觉配不上马绒,是以对马绒极其宠爱。无论她要什么,王强都会答应。而在外人眼中,马绒对王强也是疼爱有加,可谓是羡煞旁人。”
第六百五十三章马绒与宋昃
“既然如此,为何说这坏就坏在他妻子身上?”李沧海双手抱胸,皱眉问道。
胡老汉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马绒真的如众人眼中所见那般贤良淑德,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了。”
稍作停顿了一下,胡老汉接着说道:“这马绒正日里穿金戴银,按说应该好生相夫教子才是。可她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王宝经常外出做买卖,有时一去便是月余,这马绒按耐不住寂寞,竟和王家的管家宋昃勾搭在了一起。老汉在王家对面开了一家面馆,经常看到马绒和宋昃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要说王宝也是可怜,这事街坊四邻全都知晓,偏就他一无所知。”
“如此说来,这马绒是给王宝带了绿帽子了?既然你们都知道此事,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王宝?”李沧海问道。
胡老汉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大人啊!这毕竟是王家家事,我等身为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但老汉曾很明显的暗示过他,可他却没听出老汉的话中之意。”
“哦?你是如何暗示他的?”李沧海诧异地问道。
“有次王宝从外地带回了一匹宝马,说要送给管家宋昃作为生辰贺礼。老汉便指着那匹马,对王宝说:宝啊,这可不是匹好马,这马容易劈腿!可他不听啊!”
一旁围观之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胡老汉,不明所以地道:“老丈,你这算是什么暗示啊?”
胡老汉急了,大叫道:“你们怎么都和王宝一样的傻呢!我这不是在提醒王宝,这马绒,易劈腿么?多么清晰的暗示,可他愣是没听出来!唉!”
“……”众人一阵无语。
李沧海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看来这冷笑话早从大唐就已经存在了啊!
“既然这马绒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道王宝就一点没察觉?”李沧海皱眉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马绒只要一想要和宋昃鬼混,宋昃就想办法怂恿王宝外出做买卖,一年到头,其实王宝在家的时日还不足一个月,他又怎能察觉到这些?”胡老汉说道。
“这宋昃又是何方人士?他如何能够怂恿王宝外出做生意?”李沧海摸着下巴,疑惑地问道。
“这宋昃只是个进京赶考的落榜书生,后来不知何故成了王宝管家。这宋昃很是善辩,也替王宝寻到了不少生意途径,是以王宝对他甚是信任。”胡老汉说道。
大致了解了王家情况之后,李沧海接着问道:“那王家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后来……某日,王宝外出做买卖,回来的时间却比预想中的提前了一日。王宝还从江南特意带了马绒最爱吃的糕点,想给她一个惊喜,回到家中却发现,马绒和宋昃正在做那苟且之事!王宝整个人顿时犹如雷击,他怒不可遏,提着拳头便朝宋昃砸了过去。王宝自幼练过几年武功,而那宋昃又是个白面书生,三两拳就被打趴在地。诸位想想,自家妻子背着自己偷汉子,还被捉奸在床,这口恶气谁又能忍?王宝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宋昃当场打死。可却被马绒死死缠住,那宋昃见势不妙,连裤子都没穿便匆忙逃出了王家。”
“这等狗男女,就该活活打死!”
“就是!简直猪狗不如!这等事情若是被俺遇到,俺一定当场宰了这对狗男女!”
……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听闻胡老汉所说之后,纷纷为王宝抱不平。
就听胡老汉接着说道:“王宝这一顿打,若是直接打死宋昃还则罢了,可偏偏让他给跑了,却就此引发出一连串的事件。”
“不知引发了什么事件?”有人问道。
“王宝当场撞见两人通奸,自是愤怒不已。当天便写下了休书,准备将马绒给休了。可没想到的是,宋昃那厮逃走之后,竟直接找到了官府,说王宝企图杀害马绒,带人直接将王宝给抓了起来,在大牢之中关押了两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还是他乡下的老娘前来探望他,才将她从牢房里给弄了出来。”胡老汉抽了口旱烟,说道。
“后来呢?后来呢?他出来之后,有没有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胡老汉摇了摇头,叹息道:“要说王宝也是可怜,他出狱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他原本的宅院已经被人卖掉,就连几个铺子也成了他人之物!”
“咦,这是为何?”围观众人诧异不止。
“王宝几经查访之后,才知道他的宅院,铺子,全被马绒贱卖给了他人!王宝已经变得身无分文!”胡老汉恨恨地说道。
“嘶~”,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吧?王宝不是家财万贯吗?怎么会变得身无分文呢?”
“就是,何况这房契如此贵重,怎会落在马绒手中?”
“这王宝不会蠢到将所有的房契,钱财都交给女人保管吧?若真是这样,那也太蠢了些?”
人群之中有人提出疑问。
胡老汉嘬了口旱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老汉我并不知道具体真相,但我曾听过王宝那过世的姐姐说过,王宝自觉容貌配不上马绒,是以想尽一切办法弥补,家中所有的钱财也都是马绒掌管。否则,也不会人财两空啊!”
人群之中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咒骂之声。
“他奶奶的!这骚娘们够狠的啊!偷汉子不说,还卷走了人家的家产!”
“最毒妇人心啊!这贱人简直比剧毒黄蜂还要狠上三分!”
“要是让我遇到这贱人,我一定扒了她的皮!他娘的!啊呸!”
……
“那马绒又去了何处?”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沧海忽然问道。
“那马绒在变卖了王家宅院,卷走了王家家财之后,和管家宋昃不知去向。”胡老汉摇头说道。
“唉,这王宝还真是可怜。难道他就没去找过这对狗男女?”
“王宝当然也想去找,不过,他现在却是动弹不得,否则他老娘也不会拦街喊冤了。”胡老汉狠狠地嘬了一口烟杆,说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一对狗男女
“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愈发诧异。
“具体发生何事,老汉也不知,只是听闻王宝去了趟慈恩寺,从大雁塔上失足掉了下来,虽侥幸活命,但却摔断了双腿。”胡老汉说道。
“啧啧,这王宝还真是可怜呐!”
“就是,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真该遭天打五雷轰!”
李沧海眯了眯眼睛,从胡老汉口中,他逐渐了解了事情之始末。
简单来说,就是一对奸夫和荡妇的故事,这个故事在后世也有相似的版本,叫做‘潘金莲与西门庆’。
不过,从他所知,这马绒和宋昃可比潘金莲和西门庆狠的多。
至少,西门庆在勾搭潘金莲之时,可没想着打武大郎烧饼的主意。
而这对狗男女却是在奸情败露之后,卷走了王宝辛苦积攒下的所有家产。
按理说,这等小案子应该交由长安府解决。
但李沧海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老丈,你所说这些,可敢与马绒对簿公堂?”李沧海问道。
胡老汉正色道:“有何不敢?马绒这荡妇偷汉子,盗家财,桩桩件件令人不齿!老汉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接下此案。”
胡老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道:“大人,您真的愿意接下此案?王家之事,就连长安府都不愿接下,大人真的肯为王家伸冤?”
李沧海上下打量了一番胡老汉,问道:“老丈,敢问你为何对王家之事如此上心?”
胡老汉说道:“我与王宝做了几年的邻居,深知王宝为人。何况,在小店最为艰难之时,多亏了王宝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老汉一直铭记五内。而今王宝有难,老汉又岂能坐视不理?只恨老汉年迈体衰,帮不上他什么忙啊!”
“这便是了,老丈与他并无血缘关系,都愿助他一臂之力。而本官身为父母官,又岂有不管之理?何况,听你之言,这王宝却也是个憨厚好人,本官岂能放任好人受欺负,而让恶人自在逍遥?”李沧海正色道。
胡老汉闻言,顿时激动不已地道:“大人若是能够替王宝伸冤,王家就真的有救了!老汉在这里,替王宝给大人磕头了!”
说着,胡老汉便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老丈快快请起!此乃本官份内之事。”李沧海扶起胡老汉,说道:“给本官一天时间,明日本官会在大理寺开堂审理此案,定会还冤者一个公道。”
说完之后,李沧海便离开了朱雀大街,径往大理寺而去。
李沧海走后,围观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任大理寺正卿怎如此年轻?”
“咦,大理寺正卿?莫非就是前段时日名扬天下的‘神断’李沧海李大人?”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据说这李大人甚会断案,堪比当年狄公!若真是这样的话,王家冤屈或许真的能够讨回公道呢!”
“听到了吗?方才他说只要一天时间来调查此案,此番正好看看他是否如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想知道他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厉害,明日去大理寺听审便是!”
……
却说,李沧海来到大理寺。
大理寺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在周非言的引荐之下,与众人一一见面之后,李沧海便直接去到后堂,找到了王宝之母,王张氏。
此时王张氏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见到李沧海,忙对他跪下行礼。
李沧海扶起王张氏,命人端上一些茶点,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道:“老人家,你家中所发生之事,本官已有所了解。不过,本官尚有几个疑问想要询问一下你。”
王张氏老泪纵横的点了点头:“大人问话,民妇不敢有所隐瞒。”
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李沧海问道:“本官问你,你家儿媳马绒为人如何?”
王张氏擦了下眼泪,颤巍巍地哭道:“我家儿媳年轻貌美,也曾给民妇买过绫罗绸缎……民妇一直以为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若不是发生这等事,民妇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一直疼爱的儿媳,竟然会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王宝经常外出行商,马绒勾搭宋昃之事,你也一直没有察觉?”李沧海皱眉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民妇住在乡下……自从我儿与马绒成亲之后,民妇便很少见到她。每次要来看望我儿,都要提前写信告知,待得到她同意之后,才能前来,是以民妇并不知晓她都做了些什么。要不是在长安做买卖的乡亲回去告诉民妇我儿出事,只怕民妇再也见不到我儿了……。”说着,王张氏又哭了起来。
李沧海安慰了王张氏几句,接着问道:“那你可知王宝有多少家产?”
王张氏摇了摇头,啜泣道:“民妇一直住在乡下,对我儿家产多少并不知晓。民妇只记得我儿有三间铺子,那时他刚成亲不久,便让民妇的大女儿影儿前来长安帮他打理。可是没过多久,影儿却失足跌落了山崖……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失足跌落山崖?这是何时发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