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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善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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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连潇站在杜云萝身边,偏过头透过殿门的雕花格子往里头撇了一眼,虽没有看到人影,但他耳力不错,依稀听见些说话声。
  “谁?”穆连潇比了个口型。
  杜云萝樱唇微启,刚要说话,又怕里头人听见,便伸手拉住了穆连潇的手,以食指作笔,在他掌心写字。
  在杜云萝伸手的时候,穆连潇的身子僵了僵,而后便放松下来,仔细看着她在他手心一笔一划。
  常年练武的手有些粗粝,一比之下,愈发显得杜云萝的手白皙幼嫩。
  食指细长如青葱,染了丹蔻的指甲修得圆润好看,杜云萝没怎么用力,随着她的动作,指腹在掌心擦过,与尖端接触到的那一丁点儿指甲一起,酥酥麻麻留在路径上。
  不仅仅是掌心,杜云萝的食指似是划过了心肺一般,让穆连潇觉得有些痒,还有些酸,但也越发有力,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冬日偏西的暖阳撒在杜云萝身上,她雪白的皮肤仿若笼着一层亮光,穆连潇一垂眸,就能看清她鼻尖上细细的绒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道弧形阴影,好看得让他挪不开眼。
  直到杜云萝写完了抬头看他,穆连潇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杜云萝到底写了什么。
  借着掌心写字,两人的距离极近,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儿晃不过神。
  杜云萝低头,她习惯去亲近穆连潇,因而刚刚想都没想就拉住了他的手,却是忘了顾忌,两人之间如此行事,似乎还是有些过头了。
  尤其这里还是国宁寺,不知道何时会冒出个宫女内侍来,况且,李栾和南妍县主就在一墙之隔的大殿内。
  之前御花园里,她就跟着穆连潇走路,就让南妍县主笑话他们感情好,现在这幅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是越发觉得甜腻了。
  急急放开了穆连潇,杜云萝刚往后退了一步,却叫穆连潇反手握住了手,她忍住惊呼抬头,穆连潇已经迈了步子。
  杜云萝由着他牵着,绕过了大雄宝殿,直到进了天王殿,穆连潇才停下来。
  人站住了,手却没有松开。
  
  第159章 暖阳(月票310+)
  
  天王殿内供奉了大肚弥勒佛,背后是韦驮尊天菩萨,两边各是两尊天王像,足足有四五人高,低着头,大眼瞪着殿内。
  杜云萝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看这四天王是不是如云华公主所说的那般骇人,她的视线在手上顿了顿,缓缓上移,直勾勾地看着穆连潇。
  穆连潇叫她盯得耳根子发烫,自个儿也说不清,刚刚怎么就突然把杜云萝带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想跟她说说话,也许是舍不得她松手退开,也许是叫她在掌心一笔一划写字给乱了心神。
  也许,是因为她轻抬食指压住红唇,比的那个噤声的动作太娇俏了吧。
  穆连潇又拉着杜云萝往殿内走了几步,确定没有人能从殿外直接发现他们时,道:“刚才是谁在大殿里?”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她刚刚不是写了明明白白嘛。
  一个栾字,一个南字,穆连潇怎么会领会不了?
  穆连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有点痒,不知道你写了什么。”
  杜云萝怔了怔,待看到穆连潇避开了她的目光,她抿着的唇不自禁地扬了起来,心中暗暗道:你骗谁呢!
  她记得可清楚了,穆连潇皮糙肉厚,根本不怕痒的,她从前在他背上腰上怎么挠都没用,现在不过是掌心而已,怎么可能痒得分不清她写了什么。
  “骗子!”杜云萝忍着笑意嘀咕。
  声音虽轻。这天王殿里没有半点旁的动静,穆连潇耳力又好,听得一清二楚。
  被杜云萝这般拆穿。穆连潇只觉得连后脖颈都烧出了一层薄汗,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尖,避开的视线又挪了回来。
  微微低下头,四目相对,穆连潇也不避讳了,轻笑着道:“嗯,骗你的。”
  杜云萝的心倏然停顿一拍。只觉得轰的一声,心中如烟花璀璨。心跳加速得根本缓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双颊都已经烧红了,定是连眼角都染了霞光,偏偏叫穆连潇这般盯着看着,饶是殿内光线不足。如此近的距离,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杏眸里映出的全是那人身影,笑容粲然胜过冬日暖阳。
  杜云萝嗔也不是,恼也不是,这人,这人怎么能这样!
  这人从前现在就还是这样!
  分明是个舞刀弄枪的糟汉子,却常常一句话一个笑容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从前她总与他闹脾气,对穆连潇有意的讨好视而不见,或者转身就躲。可现在呢,她不想躲了,但要怎么面对?
  杜云萝一时想不明白。心跳快得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穆连潇笑意更深,杜云萝羞恼的模样实在可爱,他想多看两眼,却也怕真把杜云萝惹急了,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刚才是谁在大殿里?”
  杜云萝得了个台阶。赶紧麻溜地顺着下来:“我和南妍县主去拜拜,瑞世子来了。说有话要与县主说,我就出来了。”
  李栾和南妍?
  穆连潇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深究。
  杜云萝手腕微微使劲,想抽手出来,穆连潇没松劲,她只好道:“你先松开。”
  等穆连潇放开了,杜云萝从袖中取出络子递了过去:“给你的。”
  柔若无骨的小手从掌心滑落,穆连潇正有些失落,闻言怔了怔,看着杜云萝手中的络子,心一下子就被填得满满的:“给我的?”
  “过几日不是你生辰吗?”杜云萝此刻看起来,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你打的?”见杜云萝点头,穆连潇低头就把腰间系着的玉佩给摘了下来,递给了杜云萝。
  杜云萝接过来,十指轻巧地解开了玉佩上原有的络子,把自个儿新打的络子络在了玉上,提在手中反复看了看,这才算满意了。
  她前回就见穆连潇带着这块玉佩了,上好的羊脂玉,只是络子有些旧了,因而她来不及绣香囊的时候,就想到了打个新络子。
  穆连潇看着杜云萝动作,十指翻飞,虽不见得多复杂,可就是好看。
  他头一回觉得,姑娘家做女红也可以这般引人注目。
  若是这么一双手,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绣花样、缝衣服,他一定会陪着看着,舍不得走开的。
  “喏!”杜云萝把玉佩双手交还。
  穆连潇笑着接过,挂回到腰上,道:“很好看。”
  杜云萝莞尔,刚要说话,就见穆连潇眸色一沉,快速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莫非有人来了?
  杜云萝竖起耳朵,她分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而穆连潇已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到了天王像的侧面。
  此处并不狭小,只是叫庞大的天王像挡着,没有半点儿光照,若来人不仔细查看,定不会发现这里躲了人。
  杜云萝被穆连潇挡在身后,两人挨得极近,她几乎都贴在了穆连潇背上,只是她的后面就是白墙,她想退开些都无路可退。
  穆连潇仔细听着外头动静,脚步声渐近,来人拾阶而上,迈进了大殿。
  如此一来,连杜云萝都听见了,她不由放轻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没有绕到前头的弥勒佛跟前,而是停在了后头的韦驮尊天菩萨前,与杜云萝和穆连潇彼此都看不见。
  穆连潇稍稍有些放松下来,而后,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杜云萝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子瞬间僵了,温热的气息如藤蔓一般,沿着脖颈缠绕四肢心田,就像是他腰间的那块白玉,被杜云萝亲手打的络子给紧紧地络住了。
  穆连潇想挪开些,可他不知外头人身份,怕一不小心要打草惊蛇。
  他和杜云萝藏身在此被人撞见了,哪里还能说得明白?
  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躲了,反正他们就是一处说了会儿话,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可偏偏,他听到脚步声之后下意识就是如此做了,大抵是他内心里一点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说话吧。
  却将自己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杜云萝就站在穆连潇身后,穆连潇的反应她一清二楚,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穆连潇怕是整张脸都红透了。
  要不是有人在外头,杜云萝定要狠狠往穆连潇脖子上吹上两口气,一报刚才堵得她说不出话的仇,可现在顾忌着殿内的人,她便稍稍转了转头,没有直直对着穆连潇的后颈了。
  穆连潇不由松了一口气。
  正琢磨着那人什么时候会离开,穆连潇又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音有些熟悉,应当是他熟识之人。
  后来人也停在了后殿。
  “你在这儿呀,我正寻你呢。”声音柔和如水。
  杜云萝愕然,这是穆连慧的声音,那她所寻的人、那个先来天王殿的人又是谁?
  
  第160章 偷听
  
  听见穆连慧的声音,穆连潇一时也有些错愕。
  杜云萝正琢磨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就听到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乡君寻我?”声音清透如泉水,正是南妍县主。
  杜云萝皱起了眉头。
  韦驮尊天菩萨跟前,南妍县主缓缓站起来,转过身迎着外头阳光望着笑容满面的穆连慧,她淡淡道:“乡君是寻我一道拜菩萨吗?”
  穆连慧轻笑出声,抬眸看着华丽精美的佛蟠,道:“刚刚在大殿里,瑞世子与你说什么了?”
  南妍县主的唇重重抿了抿,她并不想回答,可见穆连慧笑得风轻云淡,态度却格外坚决,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叹气声在空旷的天王殿内萦绕,越发显得南妍县主无奈又无力。
  她道:“乡君,之前我就说过了,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你的心愿已经达成大半,你不用再做什么,只要静静等着就好,不是吗?”
  穆连慧眸色沉沉,见南妍县主的鬓发散下来几缕,她伸出手去,指尖轻柔一勾,指腹上缠绕了几圈,在南妍县主想要退让之前,又顺手把它们挽到了南妍的耳朵。
  “我的心愿?”穆连慧笑了,笑声低沉,“是啊,我只要等着,就可以不嫁给瑞世子了,这样,岂不是也如你的意了吗?”
  南妍县主叫她笑得背后发凉,细细一琢磨这句话,她竟有些毛骨悚然:“你……乡君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你的心也未免太大了些。”
  穆连慧嗤笑,上前一步逼到南妍县主跟前。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面对面时,视线相对。
  穆连慧的眼底满满都是嘲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心大?县主你又岂是个由着别人指到东扔到西的人?”
  “乡君,我们从小打的交道不多吧?怎么到了你的话里,竟像是了解我的秉性了一般?我想,我们远远没有那般熟悉。”南妍县主语调波澜不惊,全然没有把穆连慧的话放在心中一样。
  穆连慧冷冷看着南妍,良久,她肩膀一垂,叹道:“是啊,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然后我发现我错了。”
  南妍县主退后一步,小心避开脚后的蒲团,拉开了和穆连慧的距离,道:“我知你的心思,只是如今你我都失了主动权,拿主意的是皇太后,能说得上话的是瑞世子,我来寻我说道,也没什么用处。”
  穆连慧挑眉,斜斜靠着一人都怀抱不住的红漆柱子,道:“你漏了一个人,你是公主的伴读,她会怎么与皇太后说?”
  提起云华公主,南妍县主眉间郁色深深:“公主是个直白的人,她满意什么,不满意什么,都写在脸上,她今日邀杜姑娘上车的意思,不已经明明白白了吗?”
  “你也不怕这些话叫公主听见。”穆连慧笑出了声。
  “不会的,”南妍县主浅淡一笑,“只要你不说,她不会知道。这里是天王殿,公主最不喜欢四天王像了,她不会来的。”
  穆连慧沉默。
  “乡君,”南妍县主抬眼望着殿外天空中飞过去的一排大雁,“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容易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乡君是聪明人,应该听得懂我的话。”
  “你!”穆连慧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妍县主。
  之前,无论她怎么寻南妍县主说话,对方都与她反复打太极,刚刚也是,你来我往说了一圈,也是虚实难辨,因而穆连慧没有想到,南妍县主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扎进了她的心房。
  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她和南妍说了良久,她当然一清二楚了。
  猛得就被将了一军,穆连慧只觉得懊恼,心口里堵着一股气,她无处宣泄,咬着牙关瞪了南妍县主一眼,重重一甩袖子,转身出去了。
  南妍县主看着她走远,紧绷着的精神缓缓松懈下来。
  啪——
  寂静的大殿里突然一声脆响。
  南妍县主的脸上霎时血色尽失,她循声一看,声音来自于天王像后头,本就昏暗的光线被高大的塑像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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