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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善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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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云萝笑了:“那些点心,四姐姐喜欢就带些回去。母亲的身子好些了,刚刚石夫人过来,还一道说了好久的话。”
  一面说,杜云萝一面睨了杜云诺一眼。
  她又不是不知道杜云诺的来意,石夫人过府了,杜云诺在莲福苑里偷听不到什么,也就只能巴巴地来寻她这个当事人,到时候挑拨几句,激起她的怒火了,那就是再得意不过了。
  果不其然,提起石夫人,杜云诺眨了眨眼睛,等到了东稍间里头,便屏退了丫鬟,问道:“还是为了定远侯府的事情吧?”
  杜云萝绷着脸点了点头。
  “那日在莲福苑,怎么就不说说这事儿,反倒是去说花样了?”杜云诺不赞同地摇头,惋惜道,“若不然,我和三姐姐在,也能帮帮腔。后来我们走了,你越发不好开口了吧?”
  杜云萝取了一块豆沙糕,浅浅咬了一口,不疾不徐。
  那日要是开口了,才是点了火的炮仗,全炸了,这两位的帮腔,根本与火上浇油无异,到时候,只怕莲福苑的屋顶也要一块被炸掀开了。
  杜云萝不急,杜云诺的心里却跟猫抓一般,见杜云萝还要慢慢吃,眉头紧蹙:“祖母跟前不好说,可与三伯娘提了?可惜三伯娘这些日子病着,否则快刀斩乱麻,也好过我们都提心吊胆的。”
  杜云萝见此,这才放下糕点,绣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蜀锦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这才浅浅笑了起来。
  “笑什么?”杜云诺问道。
  “在四姐姐眼里,我就是这么不会为自己打算的人?”杜云萝晶亮的眸子一扫,全是俏皮味道,“这等事情,我既然晓得了,又怎么会不和母亲说。”
  杜云诺闻言,眉梢一挑,凑过来,道:“我就晓得你是个有主意的,不会束手待毙。快告诉我,三伯娘是怎么说的?”
  “我说也说了,哭也哭了,后头的事情,母亲会与祖母去商议,要是不合心意,我再去求祖母吧。”杜云萝说得极其平静。
  这番话句句都是实话,没有半句作假,只是其中的情绪,她在故意误导杜云诺。
  杜云诺听了,一颗心慢慢落到了肚子里:“这便好,有三伯娘与你做主,总不会让你受苦了的。”
  “我其实没有什么底气……”杜云萝叹了一句,见杜云诺不解,她苦笑着道,“家中大小事,终是越不过祖父、祖母的。说的是父母之命,可往深了说,做主的还是祖父。就好像大姐,嫁去邵家,也是祖父拿的主意。上回你与我说,祖父为了伯父几人的官运很是苦恼,我……”
  杜云诺捧起茶盏,抿了一口。
  安华院里的茶全是依着杜云萝的偏好,口味偏甜,杜云诺往日里是不喜的,可这会儿一尝,心情舒畅的她并不觉得甜腻。
  就如杜云萝所言,甄氏没有办法改变杜公甫的心思,只会因为儿媳和孙女的异样心思不满,到时候,杜云萝再去莲福苑里说道,杜公甫岂会不恼?
  杜云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能让家中的掌上明珠杜云萝吃亏,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场面了。
  “五妹妹,”杜云诺努力收敛了自己想要看戏的神色,露出关切模样,“祖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雷声大雨点儿小,气头上训斥一顿,见你啪嗒啪嗒掉眼泪,心一下子就软了。要我说呢,若能脱离那苦海,叫祖父说上几句又能如何?你莫要怕,真到了那时候,我和三姐姐陪你一道去。”
  杜云萝直视着杜云诺的双眸。
  杜云诺到底年幼,叫杜云萝瞧得心虚,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视线。
  杜云萝心中冷笑,当年的自己也真是年轻,杜云诺的表面功夫这般差劲,她都经常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想归想,杜云萝嘴上依旧道:“四姐姐说的是,叫祖父训斥两句,总好过一辈子后悔。”
  见杜云萝被她说服了,杜云诺颇有些得意,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再过几日就是安冉县主的及笄礼了,我收了帖子,要去观礼的。”
  杜云诺的嫡母廖氏,娘家有一个姐姐,独具风华,叫景国公府的小公爷看中,又生了一儿一女,抬作了姨娘。
  明明是庶出的一双儿女,可偏偏得了老公爷的亲睐,甚至替这小孙女请了封号,便是安冉。
  廖氏与她姐姐没有断了走动,因而杜云诺与安冉县主也有些交往。
  杜云萝的目光落在角落花架上的芍药上。
  她杜云萝的骄纵虽出名,却也是山外有山。
  京城贵女之中,若论骄纵,谁也不如安冉县主。
  脾气大,不讲理,又有老公爷纵着,离无法无天也没多远了。
  杜云萝自不喜和这样的人往来,前世却也有几次交锋,原因倒也简单,这个安冉县主,一颗芳心许给了穆连潇。
  
  第11章 拉勾
  
  杜云萝按了按晴明穴,在甄氏那儿哭得有些酸胀的眼睛始终不太舒服,她闭眼歇了歇。
  脑海里浮现起了一张少女容颜。
  皮肤算不上白皙,鹅蛋脸,柳叶眉弯弯,樱唇小巧,爱穿红衣,举手投足间自有贵女的傲气,只往那儿一站,就让周遭的人聚了目光。
  那便是安冉县主。
  她有骄傲的本钱,也有不讲理的筹码。
  除了几个一样有封号,出身丝毫不逊色于景国公府的贵女,哪个也不敢当面与安冉县主争锋。
  同样是骄纵,杜云萝的那些小性子在安冉县主的手段跟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杜云萝有家中长辈呵护,安冉县主更是老公爷的明珠,怎么瞧怎么好,小公爷看不过眼想训斥安冉县主几句,都要挨老公爷一顿骂。
  这样的同龄女,杜云萝是不会莽撞到去触霉头的。
  杜云萝不傻,杜云瑛更是精明人,杜家几个姐妹,只有杜云诺会和安冉县主来往。
  而安冉县主对穆连潇的心思,在她相熟的姑娘们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前世,年老之时,杜云萝想过,既然定远侯府的二太太练氏要找一个骄纵的姑娘,为何不干脆选了安冉县主?
  以安冉县主的脾气,穆连潇身边更加没个清静了。
  可转念一想,倒也通透了。
  安冉县主闹腾,可不会只闹长房,整个定远侯府只怕是鸡犬不宁了,偏偏她的出身摆在那儿,练氏只能干着急,等到二房事成时,练氏也拿捏不住安冉县主。
  杜云萝会因为心灰意冷而让练氏摆弄,安冉县主却不会。
  况且,如今外头都传言,小公爷的原配卧床多年,怕是撑不住多久了,到时候,极有可能是廖姨娘扶正,毕竟,老公爷是把安冉县主和她哥哥看成了手心肉。
  这位廖姨娘一旦扶正,安冉县主从庶女成了填房嫡女,如此难啃的骨头,练氏的牙口可吃不消。
  不过,也只有杜云萝知道,在数年后,廖姨娘依旧是廖姨娘,老公爷再宠安冉县主,儿子的填房依旧选了名门贵女。
  “安冉县主的及笄礼,我正愁着要送她什么才好呢。”杜云诺一副纠结模样。
  杜云萝睨了她一眼:“那是景国公府的明珠,除了僭越的东西,其余的能缺什么?要我说呢,不过就是一份心,四姐姐与县主是表姐妹,心意到了就好了。”
  “表姐妹吗……”杜云诺眸色一暗,唇角带了几分讥讽,“我这等身份,算什么表姐妹!”
  杜云萝坐直了身子,凑到杜云诺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怎么就不是了?四婶娘这般疼姐姐,姐姐可别妄自菲薄,这话要是叫四婶娘听见了,岂不是要伤心了吗?”
  杜云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晓得刚才是失言了,双手合十恳求道:“我心里清楚,母亲是真心疼我的,好妹妹,可千万……”
  “姐姐只管放心,”杜云萝俏皮眨了眨眼睛,“我不会告诉四婶娘,也不会和莫姨娘说的。”
  提起莫姨娘,杜云诺干巴巴笑了笑。
  杜云萝看得出来,就算杜云诺日日跟着廖氏,把廖氏哄得高高兴兴,在她心底里,最要紧的还是莫姨娘。
  “有些话呢,你知我知,说出去了,就不好了。”杜云萝伸出手,小指勾住了杜云诺的小指,“我们说好了的。”
  杜云诺由着她自说自话地拉勾,木然点了点头。
  直到出了安华院,叫那带了暖意的春风一吹,杜云诺才醒过神。
  偏过头见浅禾手中提着个乌木食盒,杜云诺诧异:“这是什么?”
  浅禾叫她问得一怔,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杜云诺:“是五姑娘给姑娘的糕点呀,姑娘叫奴婢拿着的。”
  杜云诺轻咬下唇,她是真的迷糊了,叫杜云萝那么一句话给说迷糊了。
  有些话,你知我知。
  耳边似是又听到了杜云萝那铃铛一般的声音,杜云诺缩了缩脖子,心思沉沉走了几步,透过游廊的花窗正好瞧见另一头石榴花盛开,那抹似火的红色扑面而来。
  她猛得顿了脚步。
  爱穿红衣的安冉县主。
  若是安冉县主知道定远侯府属意杜云萝,又会如何呢?
  杜云诺哧哧笑了,这些她知杜云萝知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了,到底会多不好呢?
  刚刚她们拉了勾,用的就是这小手指呢。
  缓缓抬起手,珍珠色的指甲盖小巧玲珑,点在樱唇上,杜云诺笑着偏过头来:“浅禾,五妹妹染了指甲呢,我瞧着挺好看的,回去后,我也染一个吧。”
  浅禾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一茬来,但还是乖顺着点头:“姑娘的手啊,染了一定好看,等回去了,奴婢就去准备。”
  安华院里,杜云萝饮了一盏凉茶。
  做老太太的时候,日日不得安眠,每日睡得少也睡得浅,如今才回来几日,便有了闺阁姑娘们的娇柔,颇有些睡不醒。
  凉茶醒神,一杯下肚,整个人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与杜云诺说的话是意有所指,她相信,就算杜云诺一时没反应过来,事后琢磨起来,也会明白的。
  她就是希望杜云诺去安冉县主跟前说道。
  杜家和定远侯府这暗悄悄的试探,未必能定下来,到最后弄得不了了之,绝不是杜云萝想看到的局面。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猛药。
  安冉县主一闹,老公爷必然惊动。
  以老公爷那护短的脾气,是断不会让安冉县主嫁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征战的穆连潇的,他只会恨不能快刀斩乱麻,绝了安冉县主的念想。
  而练氏那里,不懂老公爷的心思,怕老公爷拗不过安冉县主,定要先下手为强。
  杜云萝靠着引枕,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回忆起了前世的那封圣旨。
  定远侯府的二房为了逼杜家,进宫求来了赐婚的圣旨。
  既是逼婚,也是断她的后路。
  等穆连潇战死之后,有圣旨在,就算杜家起了接回杜云萝的心思,就算杜云萝自己要改嫁,都是不成的,她只能留在定远侯府,由练氏摆布。
  而现在,杜云萝想要那圣旨,她要用安冉县主来逼着练氏再去求圣旨。
  这一次,她依旧要捧着圣旨嫁进去。
  圣旨是她的尚方宝剑,这种“名正言顺”能让她省去很多麻烦,更要紧的是,她要用这把当年抵在杜家、抵在她脖颈上的利剑,来让定远侯府的二房尝一尝滋味。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她有些期待。
  
  第12章 蝴蝶
  
  夜半。
  闷闷一声雷,杜云萝一惊,睁开了眼睛。
  入耳的是春雨声。
  守夜的锦蕊也醒了,手脚麻利地披了外衣,趿了鞋子,把微启着的窗关上了。
  杜云萝从幔帐中探出头去,问道:“什么时辰了?”
  锦蕊闻声,赶忙过来,笑道:“姑娘,奴婢也是听着落雨了才起来关窗,现在还迷迷糊糊的不知时辰,不过,刚刚看到西厢那儿还亮着灯,估摸着还未到四更。”
  这几间屋子,有一间是给锦蕊、锦灵住的。
  “那也迟了,明儿个记得给锦灵说要早些休息,没得熬坏了身体。”杜云萝老过,知道养生不易,见不得底下人日夜不分。
  “姑娘是仔细人,才这般体贴锦灵。”锦蕊拢了拢长发,垂眸笑道,“奴婢会与她说的。”
  杜云萝颔首,就着锦蕊的手躺回去:“我知她家中困难,平日里帮着府中做些针线补贴家用,可什么也没身子要紧,她弟弟病着,她那娘眼睛又不好,连锦灵都熬坏了,日子岂不是更没倚仗?我若是明里暗里地补她银子,且不说她拧脾气不肯多拿,我也担心别人说她闲话。”
  锦蕊手上动作一顿,夜色之中,倒也瞧不出她的神色,她替杜云萝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姑娘要赏谁罚谁,又有哪个会有闲话。”
  杜云萝低低笑了一声。
  锦蕊只觉得那笑声意味非常,心里突突多跳了两下,她与锦灵明里暗里较劲,是不是已经让姑娘瞧出来了?
  锦蕊不敢问,只咬着唇转了话题:“说起来,姑娘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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