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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善终-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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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根本不觉得醉,也不会烧喉咙,如今只几盏酒就让她难受极了。
  果真是老了呀……
  不得不服了。
  想起年轻时的事情,周氏心中闷得慌,转眸看着圆月,眼睛一眨也不眨。
  吴老太君说的那些话,周氏听得懂。
  昌平伯府行错一步,说倾覆就倾覆,定远侯府不能重蹈覆辙,做事要愈发小心。
  即便心中对有些事情存了疑虑,也不能大张旗鼓地闹开去,要不然,损的是定远侯府,是要交到穆连潇手中的定远侯府。
  府里头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是上策。
  周氏心里也认同吴老太君的意思,穆连康失踪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别说现在没有实证,就算有了实证,这腌臜事情还能往外头说?
  定远侯府以鲜血换来的圣宠,穆连潇这些年颇受圣上器重,这一切,京中眼红的人多着呢。
  哪里能平白叫那些人看笑话?
  二房行事不端,可人家说起来,又岂会落下被算计的穆连康和穆连潇?
  别人笑话景国公府的老公爷夫人时,又何尝不会提起叶毓之和安冉县主的名字来?
  就为此,恩荣伯府的伯夫人气得够呛,偏偏又堵不住别人的嘴。
  把定远侯府变成像景国公府那样的笑话,周氏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穆元策,去见穆家列祖列宗?
  关起门来,一切好说。
  毕竟,有人不要脸,他们长房、三房、四房还是要脸的!
  所有的事,等年底那两兄弟带着妻儿返京之后,等穆连潇承爵之后,再做商议。
  算起来,差不多还要四个月吧。
  过了五日,蒋家那里来人看望蒋玉暖和娢姐儿。
  蒋玉暖的母亲蒋方氏和嫂嫂蒋邓氏一道来的。
  抱了抱娢姐儿,蒋方氏把一串红珊瑚的手链给了蒋玉暖,道:“过几天就是娢姐儿生辰了,我晓得侯府里不大办,也不摆桌,就提前送过来。”
  蒋玉暖颔首接下,让刘孟海家的抱了姐儿出去。
  蒋方氏见屋里就剩下她们娘三人了,道:“再是姐儿,也是令字辈的长女,怎么能这般怠慢!
  到底不是你婆母掌家了,连给姐儿摆个席面,请姻亲们过来吃顿饭都不成了。”
  “谁知道是不是长女。”蒋玉暖嘀咕了一声。
  “什么?”蒋方氏一怔,和蒋邓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傻眼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世子在外头有人,还是姑爷背着你在外头……”
  蒋玉暖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是大伯……
  大伯找到了,如今和世子在一块,说是有儿有女了。”
  称呼穆连康为“大伯”,蒋玉暖觉得别扭,可她只能这么称呼,她已经嫁人了,“大表哥”这样的叫法,不合适了。
  蒋方氏倒吸了一口凉气。
  蒋邓氏狠狠掐了自个儿一把:“你说谁?姨母的那个儿子?他、他竟然还活着?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蒋玉暖瞪大了眼睛,眼周通红,“我能怎么办?除了唤一声大伯,我能怎么办?”
  蒋方氏的眸子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听你这口气,是要怪我们了?
  你也不想想,你是我亲女儿,我能害你?
  当年你心底存了他,可他知道吗?他又拿男女感情看你吗?
  但凡他对你有心,早跟你姨母开口了,还会叫你现在的婆母赶在前头去老太君跟前?
  你当时心里不落位,我厚着脸皮跟老太君交底,老太君才说缓一缓,由着她考量考量。
  结果呢,老太君还没考量出个结果来,他就不见了。
  那我让你嫁给姑爷,有什么错?
  就你那样,一拍脑袋要守着守着,我还由着你呀?
  我当时要是由着你,他一辈子不回来,你一辈子守活寡,他回来了,有妻有儿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了?
  我看你和姑爷处得挺好的,还当你开窍了,到最后,还是一个傻货!”
  
  第441章 怯懦(月票690+)
  
  蒋方氏越说越生气,手指不住点着蒋玉暖的额头,戳得她整个人都坐不稳了:“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傻东西来!
  好坏都不分,真真气死我了,我跟你讲,你别又发疯,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别兴出些乌七八糟的事体来,到时候丢了人,看你怎么办!”
  蒋邓氏看得心慌,赶忙当起了和事老:“婆母莫急,玉暖不是那等糊涂人,她的性子,您还不晓得呀,就是心里转几圈,没胆子兴幺蛾子的,您只管放心。
  哎呦玉暖呀,你也说句话,叫婆母安心。
  嫂嫂说句公道话啊,当年的事儿,最后也是你点头应了的,我们可没绑着你上花轿。
  再说了,姑爷待你这么好,婆母让你嫁给姑爷,那有什么错?
  你是个明白人,会踏实过日子的,是吧。”
  蒋玉暖咬着唇没说话。
  蒋方氏气得浑身哆嗦,胸口起伏,她揉着心口,道:“真的是好坏不分!”
  蒋玉暖缩了缩脖子,见蒋方氏呼吸急促,她赶忙起身倒了水,送到蒋方氏手中:“母亲,消消气。”
  蒋方氏扬手想把杯子挥开,一想到这是侯府里头,由不得她砸东西,只能咬牙接了过去,却是一口不饮,把茶水都泼到了蒋玉暖的衣摆上:“消气!看着你,我就来气。”
  蒋玉暖垂下眸子。
  “我且问你,当初你是靠着谁的门路进的侯府?”蒋方氏道。
  蒋玉暖低声道:“靠着三婶娘,不是,靠着母亲的表姐进的侯府。”
  “侯府待你亲厚,看的是谁的脸面?”
  “是母亲的脸面。”
  “你在侯府这么多年,京中人人瞧着,你不嫁侯府,你还能说到别的亲?”
  “说不到了。”
  “康大爷失踪,我让你嫁给姑爷,是不是为你考量?”
  “是……”
  “当初你自个儿是不是也点头了?”
  蒋玉暖的身子一颤,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落下。
  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穆连康刚刚失踪的时候。
  她争取过,她努力过,但她说不过蒋方氏,她从小就怕蒋方氏,就算她不在蒋方氏跟前长大,她还是怕。
  简单的一个“不”字,对上蒋方氏的眼睛,她能说一遍,两遍,三遍,再往下,她就不敢说了。
  她怯懦,她屈服了,她点头了。
  当年就是这样,正月里最冷的时候,蒋方氏让她跪在祠堂前的雪地上,一遍一遍问她。
  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问题。
  她曾经答过,只要一个答案不合蒋方氏心意,就从头再来一遍,直到她说出蒋方氏想听的话。
  天有多冷,心就有多冷,冷到她麻木了,就好了。
  蒋方氏居高临下看着蒋玉暖:“我再问你,姑爷现在待你好不好,你有没有真心实意跟姑爷过日子?”
  蒋玉暖的长睫晶莹一片:“二爷待我很好,我也是真心实意过日子的,我既然嫁给了他,他是我丈夫,我就会付出真心待他。”
  她懂得去回报。
  不管当初是否是蒋方氏逼的,但她既然点头了,就是真的想做一个好妻子,夫妻携手同行。
  穆连诚待她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辜负他的一片情谊?
  她曾求而不得过,知道那种滋味,穆连诚既然是她的丈夫,她又怎么会那般待他。
  她是认真在和穆连诚过日子的,做一辈子夫妻,给他生儿育女。
  “如果当初我让你守着,今日康大爷回来,你的立场、地位,是不是就难堪了?我要那么做了,是不是就害你了?”
  蒋玉暖的身子微微发抖,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道:“是,我会很难堪,您要是那么做了,就是害我了。”
  蒋方氏冷笑一声:“道理你都懂,那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怪我做什么?”
  “我没有怪您。”蒋玉暖垂泪。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太怕蒋方氏了,也太怯懦了。
  蒋邓氏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她知道蒋方氏这强硬的性子,当女儿的都被蒋方氏逼着,何况她这个当媳妇的。
  平日里那叫一个苦哦!
  可现在不是叫苦的时候,蒋邓氏赶紧堆了笑容,扶着蒋方氏坐下,道:“母亲您看,玉暖心里都明白的,您是为她好,她怎么会怪您呢。
  姑爷和玉暖回家来时,您也是瞧在眼里的,姑爷待玉暖好,咱们玉暖也是真心待姑爷的。
  不过是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了消息,玉暖感慨一番罢了,不是糊涂了。”
  蒋方氏哼道:“我谅她也没胆子糊涂!”
  蒋玉暖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掌,掐出了一排月牙印:“女儿不敢糊涂。”
  蒋方氏这才把手边的茶盏递给蒋邓氏,让蒋邓氏替她倒了茶。
  慢条斯理饮了茶,等胸中的气总算顺了,蒋方氏才淡淡道:“行了,起来吧。”
  蒋玉暖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脚上使不上劲,险些绊倒,全靠蒋邓氏扶了她一把,才在罗汉床上坐下了。
  “你是幺女,我当着你嫂嫂的面说一句,几个兄弟姐妹里头,我最疼的就是你了,我是掏心掏肺为你着想的,从小到大,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蒋方氏苦口婆心道,“你能有今天,我操了多少心!
  我也不求你能回报我多少,原本还以为你能跟着你婆母学点管家的本事,谁知道,你弟媳妇在府里的时候她管着,她不在府里了,你也没捞到。
  既然你没那能耐,我也只求你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了。
  康大爷回来是他的事体,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只要等着姑爷回来,早些开枝散叶就好了。
  只一个娢姐儿,有什么用场!
  你要是生不出儿子来,你婆母要往你屋里添人,我还能厚着脸皮再给你出头啊?
  自个儿拎拎清,别整日有的没的瞎折腾!
  行了,我和你嫂嫂看看你姨母去,等会儿就回府了,不来看你了。
  哎!看见你,我这心啊,跟针扎一样!”
  蒋方氏起身,绕过地上的水渍往外走,蒋邓氏赶忙上去扶住了她,悄悄扭过头来看了蒋玉暖一眼。
  蒋玉暖衣摆湿透,脸上又全是泪水,根本不敢送她们出去,等她们出了尚欣院,才转身扑倒在罗汉床上,咽呜痛哭起来。
  
  第442章 旧疾
  
  蒋玉暖哭得伤心,膝盖隐隐发痛。
  她跪的时间并不长,刚刚那点儿工夫,与从前每一次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也许是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排斥和不适,也许是蒋方氏带给她的压力,她觉得膝盖阴冷发寒,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痛。
  这是她的旧疾了。
  那年正月,在祠堂外的雪地上跪了太久太久,寒气入骨,每到阴冷天气,她的膝盖和小腿就痛得厉害。
  蒋玉暖跟蒋方氏提过。
  蒋方氏请了医婆来,医婆说,这就是落下病根了,往后靠艾草熏,靠一年四季汤婆子捂着,都没办法除根。
  只有靠蒋玉暖自个儿注意些,莫要再受冷,也莫要再伤着膝盖了。
  蒋方氏愁容满面,送走了医婆,回来又是劈头盖脑一通骂。
  骂蒋玉暖不开窍,不机灵,要是乖乖听话,蒋方氏又怎么会让蒋玉暖跪雪地里?
  这下落下了病根,完全就是蒋玉暖作出来的。
  蒋方氏让人好生替她调养了两年,并不是担忧她受了罪,而是体内一旦积了寒气,往后生孩子不易。
  为了蒋玉暖能生出孩子来,蒋方氏费心费力了一番。
  可到底没有除根。
  时至今日,即便蒋玉暖有了娢姐儿,她的腿依旧不好。
  平时,蒋玉暖也注意着保养膝盖,只是对上蒋方氏的时候,该跪一样要跪,不让起就一直跪下去。
  刚刚叫蒋方氏一通教训,蒋玉暖心里发苦,当年雪地之中刺骨的寒意似是又回来了一般。
  她坐起了身子来,低着头,咬着牙,双手一下一下地揉着膝盖。
  王嬷嬷端着水盆子进来,见蒋玉暖在揉腿,她赶紧把盆放在桌上,跪在罗汉床旁,替蒋玉暖仔细揉压起来。
  “奶奶,您当心身子,太太说的话,您……”王嬷嬷叹了一口气。
  蒋玉暖苦笑,眨了眨满是眼泪的双眸:“母亲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好……”
  她的声音又低又沉,一遍接着一遍,不知道是想解释给王嬷嬷听还是要说服她自己。
  王嬷嬷听得心口发酸,她伺候蒋玉暖很多年了,见多了蒋方氏教育蒋玉暖的手段和方式,每一回都以蒋玉暖的眼泪、妥协和蒋方氏的大获全胜收场。
  她刚才站在中屋里都听见了。
  理是那么个理,可蒋方氏说得太重了,重得压在了蒋玉暖的心上,如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蒋方氏口口声声是为了蒋玉暖好,王嬷嬷根本不信。
  什么家里兄弟姐妹之中,最疼的是蒋玉暖?
  王嬷嬷自己生养过一儿一女,晓得当母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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