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求放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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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襄正要还说些什么,已经有人在外面禀告,“主君,斗大夫家里的长君来了,说是少主杀了他的人,闹着要个说法。”
半夏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从茵席上微微坐起来,就要和屈襄解释,但是屈襄直接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苏己先回避一下。”
“左尹!斗氏……”半夏才要说,屈襄已经让人搀扶着她到别处去回避一下。
半夏还没来得及说出个前后因果,就被侍女给扶走了。
半夏坐在厢里,惴惴不安,此刻外面的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她在室内坐不住,想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出。
侍女不敢拦她,就这么让她出去了。
她离的地方原本就离屈襄不远,走进了就听到屈襄的呵斥,“真是胡作非为!这么多年的教导,难道都白教了!竖子!”
屈襄自持身份,就算发怒,也不会直接骂人,这骂的肯定就是屈眳了。她不由得快走几步。果然屈眳已经大步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竖仆。
屈眳看到她,略惊了一下,他侧首看了一眼门内,门内的堂上传来屈襄的怒斥,“还站在那里作甚么,快走!”
屈眳看了她几眼,径自离开。半夏正站着,在门口她没有进去,她站在那里,听到屈襄和某个人说了什么,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似乎和屈眳差不多的年岁。
半夏绕开了他们,原本是想要去找屈眳,但看到一个面生的少年人往这边走过来,看来是要往大门那里去。
那锦衣少年身后的家臣模样的人在其后耳语几句,少年就抬起头来,和半夏正好看了个正着。
半夏直接掉头就走,左尹宫邸里,这群人不管是什么来历,都不敢乱来。
“你站住!”斗心直接追了上来,他迈开腿,大步就走到那女子身后。
这女子转身过来,脸上没有半点谦卑恭谨之色。
“你就是那个弄走我家逃奴的那个人?”斗心问道,他一边问,一边打量她。
半夏早已经被人打量习惯了,也不怕他一个,“如果你是要说你们家的人爬上我的车,要把我劫走的话,那的确是我。”
斗心没听家臣说起这个,他听家臣说他们去找杀人逃奴的时候被屈眳杀了一个人,斗氏和屈氏向来不和,有这么个借口,为何不用。
父亲不好出面,他便自告奋勇前来屈氏,谁知道左尹办事滑不留手,处罚了屈眳,并且照着两个奴隶的价钱赔偿,并且死了那个人也给了补偿。
若是左尹执意维护长子的话,倒是好说,可是他这么爽快,倒是让人没有办法追究下去。
但斗心只知道屈眳杀了自家的家臣,至于为何动杀手,他一无所知。
面前貌美的女子看了看天色,突然诡异的笑了一声。
“诸君路上小心,莫要翻了车。”半夏说完转身就走。
她急着去找屈眳,屈眳居所在哪里,她也清楚。等到找到的时候,屈眳十下仗刑已经受完。
“为甚么不和左尹说清楚?”半夏看着屈眳面不改色的受完那几下,忍不住问。
“你怎么来了。”屈眳满脸奇怪,不过问完之后,他笑了一下,“父亲为了让他们没话说而已。”
半夏无言。她知道,照着屈襄的精明程度,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头另有情况,只是屈眳杀了人是实实在在的,屈襄息事宁人,如果对方还要追究,那就是胡搅蛮缠。
“但是……”半夏咬住唇,为了外人打了儿子。说起来屈眳也是因为自己受罚的。
“苏己又欠我一次了。”屈眳突然道。
半夏抬头来。
屈眳笑着,完全不在意自己臀背上的痛楚。
此刻天空一阵轰鸣,原本看起来好好的天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紧接着雨滴落了下来。
“苏己进来避一避吧。”说着他就往屋子里走。
屈襄在外面那么斥责过他了,做样就要做全套,他走路的时候,牵扯到痛处,身子歪了一下。半夏见状搀扶住他。
她低垂着头,抬眼看了他一眼,“无事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第47章 出猎
这点伤对屈眳来说不算什么;对于时人来说,最怕的伤口是见血的那种。破皮见血之后,原本一个小伤口;都有可能流脓加重伤势。屈眳见过不少公室贵族上了战场;伤到了手脚;结果伤势加重,最后不得不砍掉伤肢保命的。
父亲这种小施惩戒,最多把皮给打青,不伤筋动骨;也不破皮流血,已经很轻了。
就只是痛而已。
半夏见他脚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不假思索,直接搀扶起他的手臂。
她把他的手臂给扛在肩上。屈眳低头就能看到她白皙光滑的面庞,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她发鬓边毛绒绒的碎发。
她头发多且密;就连额头那儿都密密的长了好些,发际线低,显得一张脸就只有那么点大。发鬓挑出的那一绺头发落到他的手上,轻轻细细的蹭着;从接触的地方带来一阵轻痒。那痒搔在心头,一路从手上传到他心底去。
“还好吧?”半夏见他没迈步子;不由得抬头问道。
屈眳别开了目光,耳朵绯红绯红。不过半夏也没看到。
屈眳这里不是她第一次来,不过她来的次数也不多。对这里的布局;还是不怎么熟悉。
到了室内,外头就轰然一声,大雨倾盆,雨势格外磅礴。
“那些人肯定要翻车了。”半夏听到外面的雷声,笑道。
贵族男子乘坐的车,是头顶上没有伞盖的驷车,遇到下雨天就只有生生受了,要不然躲到车底下也行。不过这两样,可真够把他们的贵族风范给弄的一点都没剩下。
“你早知道,对吧?”屈眳见她幸灾乐祸,不由得也笑了。
竖仆见两人进来,想要过来把屈眳从半夏身上挪开,但屈眳一个眼神过去,原本要围过来的竖仆们又垂首退下。
半夏把他搀扶到内室的床上。
当臀部坐到床上的时候,屈眳忍不住嘶了一声,半夏吓了一跳,“我弄疼你了?”说着她就去看他受伤的臀背。
隔着衣物,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着急关切的目光好像透过了那层层衣料,逡巡在他的肌肤上。
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她是那样貌美的女子,不仅貌美,性情也可爱的很。这样的女子,试问天下男子谁会不喜欢她,谁又会对她无动于衷?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半夏瞅着他受伤的地方,她对这些皮肉伤还是有点经验的。跳舞难免有些扭伤之类的,有时候学生们嫌弃去医院麻烦,只要不是很痛,没伤到骨头,都是自学推拿,拿着药酒自己揉揉就好。
不过她背包里可没有治这个的药。
半夏对上屈眳莫名期待的眼神,后脖子的汗毛莫名的起了一层,她干笑,“这个我先到外面等等啊。”
说着,她扭过头去,躲开瞬间屈眳变得有些哀怨的目光,让竖仆们进来替屈眳收拾。她自己就到寝室外面等着。
她把屈眳送到寝室里来,就已经算不错了,就算是现代,女孩子也不好扛着男生到卧室去的。太危险了。
半夏在外面老老实实等着,这期间屈襄派人过来找她,但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离开不得,只能留在这里。
“明天会放晴。”半夏看着外面的雨帘,撑着下巴,“下雨之后又放晴,应该会比较闷热。”
也不知道屈眳身上带着伤会怎么样,可惜她当初就是出门旅游,背包里带着女孩子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应急药品,至于其他的,那就没了。
“有冰块吗?可以给他敷一敷。”半夏问竖仆。
贵族们有冬日藏冰的习惯。冬天里令人把冰块藏起来,等到夏天的时候再拿出来享用。
竖仆应了一声。
半夏站在那里,过了好会,才听到里面的动静平静了下来。屈眳让竖仆搀扶着出来。
之前被半夏搀扶着进来,再被竖仆这么扶着,两厢对比就格外明显。竖仆察觉到屈眳那不悦的心情,越发小心,就连呼吸都放慢了,免得撞到他怒气上去。
“怎么不躺着。”半夏看他出来了,下了一大跳。
“你伤在那里,应该也坐不了吧?”半夏说着,不由得往他身后看了看。屈眳不由得有些敛然。他咳嗽了一声。
半夏认真道,“你不方便吧?”
屈眳现在恐怕也就只能趴着。可屈眳居然当着她的面,坐下来了!
“父亲今日让苏己过来,所为何事?”
“左尹今日在渚宫看到我给国君排了个舞……”半夏说着见着屈眳的眼神倏地锐利了起来。
“苏己给国君跳舞了?”
半夏摇头,“我没有,是国君让我去教那些舞伎。我教她们,她们跳给国君看。”
屈眳的面色这才转好。
“伯昭真的没事?”半夏说着还是忍不住往他的臀背上看。
“……”屈眳原本打算说不碍事,的确也不碍事,除了疼点之外,也没什么,不过转念又改了主意,他浓眉微蹙,身子一动,似乎拉到了伤处。
半夏立刻到他身后,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他的腰身。隔着衣物也看不出什么来,她迟疑一下道,“要不然还是回去躺着吧。”
“躺着,怎么还能和苏己说话。”屈眳吸了口气,半夏想去看看,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苏己有巫药,不知可以给我施用么?”
半夏红了脸,“没有治这种伤的,再说了,你伤在那里,我怎么好下手。”
说着,她低头下来,眼睛忍不住乱瞟。
“要不然,你先休息,我待会等雨小了,就回去。”
“苏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我了,回去了就见不到了。”屈眳说着,略略起身,不然脚跟压着臀部。
“……”半夏总觉得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屈眳要面子,很容易生气,现在总觉得沉稳了点,但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话别说了。”半夏道。
屈眳看过去,见着她抿了抿嘴唇,“这话别说了。”
“……为何?”
“对女子说这话不好。”半夏想了想,觉得楚人性情直率,要是话说的委婉点,恐怕还听不明白,“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若是被其他女子听到了,说不定会误会的。”
“误会甚么?”
“误会你对她有意思啊?”
“我对苏己的确是有意思。”
半夏哽了一下,她看屈眳满脸认真,微微转过头眼去,“伯昭对别的女子也这么说的吧。”
话语含笑,像是不经意间调笑。
“苏己将我当成甚么人?”屈眳的脸色冷了下来,“是随意勾搭女子的浪荡子么?”他说着嘴角抿成一条线,“这话我就只对苏己一个人说过。”
话语含怒,很显然是生气了。半夏原本不过是开开玩笑,谁知道他还真的生气了。她坐在那里半点都不动。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半夏看到外面的雨帘,“斗氏的那个家伙,一定会把车给翻了。”
屈眳不答,只是两眼盯她。
过了一会外面的雨势停了,半夏立刻提起裙子就跑。半刻都不敢多留。
屈襄派来的人正在外面等她,看着她出来,送她回之前在宫邸里的居所去。毕竟天色已晚,而且刚刚还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道路泥泞不堪,也不好回去。
她就在屈氏宫邸里休息了一夜。
斗心回去的路上,走到半路,天降大雨,把他们一众人淋的狼狈不堪,不过眨眼间,道路上泥泞难走。一开始一会就能走完的路,花了好久才走完,等到家的时候,浑身狼狈,甚至头上的发冠都在大雨中被打的险些从头上掉下来,冠缨都结不住了。
斗心回到家里,只来得及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想起了在屈氏宫邸里那个女子对他说的那句话。
回去的路上小心翻车。
她当时这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多看她两眼还是因为她那不多见的美貌。现在想起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如此一遭?
斗心披头散发,侍女取来布巾,为他擦拭湿透了的头发。他心情恶劣,因为侍女的手稍重了些,被他不耐烦斥责了一句。
他之前听说左尹家里有一个贞人,擅长和鬼神相通,能预知晴雨。甚至这个贞人还被左尹给带到了军中。他听自己的一个族叔说过此事。
不过这些他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卿大夫家里养那么几个能人异士,也不算什么。
难道被他给遇上了?
斗心想起那个女子的脸,越发想不通,左尹对那个贞人很是看重,除了他的那个族叔还有楚王之外,谁也没有见过他。
难不成那个贞人就是个女子?
可是看左尹平日的作风,不像会把女子带到军中。
斗心想了下,也没能想出个大概。他今日可谓是干什么都不顺利,寻屈眳的麻烦,也被左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