摽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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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树上。
阿芙脸都吓白了,腿一软跌坐在地。
阿瑶冷冷盯她一眼,道:“东西也给你了,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决不饶你。”说着便转身朝林外走去。
林外也是黑魆魆一团,她抬头望望天,身后杂木林内依稀传来阿芙恼羞成怒的喊声:“拦住她。”她不由好笑,到底是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这般蛮横的性子也亏那人受得住。她得快些赶回鸿福客栈才是,秦放歌那里她还需再敷衍几日,等阿连一来,她便再无需忍下去。
照阿芙素日的性子,多半不会带信给阿连,但阿芙不知道的却是,自己的随从中间有人会是唐连的手下。那个腰上佩小木人的随从应该便是唐连派来监视阿芙,并随时与阿瑶自己保持联络的暗线。
方才林中那番话,他应是一字不拉听到了的。
那么,不管阿芙守不守信,她的目的终归还是达到了。
回到客栈时,已差不多是二更天。她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站住,这个位置正好对着秦放歌住的那间客房,紧闭的门窗后不见一丝光亮,里面黑沉如墨。她静静盯着黑糊糊的窗户看了片刻,转身回自己房里。
屋子里漆黑一团,她反手小心翼翼合上门,站了一阵方适应了过来,辨别出房内大致的陈设布置,走到桌子跟前倒了杯茶喝。茶水苦涩冰凉,可她渴坏了,便也顾不得许多,一口气喝了三杯方止住渴意。
远远传来梆声,二更天已尽,这一夜便不剩了多少。
阿瑶解下腰间软剑走至床前,撩开床帏去翻枕头,夜里睡觉时她的剑多压在枕下,这也算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帐内依稀有股淡淡的苦味,她不由蹙眉,手上下意识一顿,两腕便已落入一双铁钳般的大掌之中。
手中软剑“当”一声掉落床外,她猝不及防,踉跄一步,往下便栽。
这瞬,耳畔竟有熟悉的轻笑声,有道黑影从被下窜出,一翻身便将她压住。阿瑶未料此变,本能地就想要抬脚踹他,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上,唐庭算得精准,一上手便直接扣住了她脉门,叫她无任何反抗余地,只能任他鱼肉。
“十二姐怎回来这么晚?害我好等。”唐庭埋下头凑近她低语,语声带笑,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根后。
“放开我!”阿瑶极不自在地撇开头,怒目瞪他。
“不放。”唐庭含笑摇头。
两人扭在一起,少年男子的身躯健壮而沉重,几乎是完全贴在她身上,热力隔着衣衫直透进来。阿瑶又是难堪又是羞恼,道:“你敢无礼,就不怕相爷知道?”
“我哪儿敢对十二姐无礼,我只是……情难自禁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听来有些喑哑,一边说一边俯首下去,双唇挨在阿瑶唇上轻轻蹭碰。
阿瑶却是大惊,一时心跳如鼓,别过头只是躲。
唐庭见她避闪的厉害,索性将阿瑶两只手拉到头顶攥到一只手中制住,另一只手却去扳住她的下巴,低头就狠狠吻了上去。
阿瑶再避不开,被他准确无误攫住了双唇,得偿心愿。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压在身下肆意轻薄,心头的恼恨可想而知。只是在他灼烫的舌尖滑过她双唇的一瞬,她竟有些眩晕,心尖上好似被什么咬了一口,麻酥酥地,一时浑身都在颤栗。
她直觉有些不对,咬紧牙关只不让他得逞。昏乱间蓦地一挣,竟挣脱了两手,奋力一推,便将唐庭推跌了出去。
“滚开,别碰我。”她气喘吁吁地喊,却发现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唐庭跌坐在床榻另一头,气息不稳地嗤嗤低笑,一面道:“十二姐喝了那么些茶,就舍得我不碰你?”
“你……你说什么?”阿瑶一怔,她身上隐隐有些怪异,手脚发软,这样凉爽的天日竟觉燥热难耐,难道是……?她大惊,不由厉声喝问:“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一丁点玉露娇而已。”
阿瑶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那是什么,这无耻的混蛋给她下了春/药,而他竟还敢恬不知耻地说出来。在風芦庄那晚她就该一剑结果了他,只是一念之仁,便给了他生机,如今他从阎王爷那里爬回来,不害她又能害谁?
她懊悔不已,呆了会忽恶声道:“我杀了你!”扑过去按住唐庭抡起拳头死命地捶,虽恨不得打死他,却是力不能及,许是那玉露娇的缘故,她此刻体虚气浮,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倒似给他挠痒般。眼看那混账捂着脑袋只是嗤嗤地笑,她不由气馁,转念一想,忽伸手到他怀里一阵乱摸。
“解药呢?把解药拿出来。”
唐庭却是笑得打跌,他素不禁痒,先就笑得不行,再被阿瑶一阵乱摸碰到身上痒肉更是笑个不止。
阿瑶又气又怒,反手给他一记耳光。
唐庭挨了一巴掌,笑声才略止住,却道:“没有解药。”他抚着火辣辣的脸颊仰头看向黑暗里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阿瑶,她许是气昏了头,连男女大防也忘了,骑/坐在他身上也不自知,只是逼问解药。
这样的姿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唐庭的呼吸不觉便急促起来,蓦地一把抱住她,道:“解药……我就是解药。”某个该死的地方已禁不住诱惑开始蠢蠢欲动,正抵在她最柔软私密的地方,可惜隔着几层衣裤,无异于隔靴搔痒。他有些难耐地握着阿瑶细软的腰肢往身下按,像个狗儿般将脑袋埋在她胸口乱拱,一面胡言乱语:“十二姐,你就拿我做解药罢,你要了我罢,要了我好不好?”
“你……你滚……”
阿瑶羞怒交加,但身子却被他拱得发软,衣衫在纠缠中被他扯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他顺势揭开淡青色肚兜,往那雪峰顶上嫣红处一吸,阿瑶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便全然崩溃,“嘤咛”一声软下去,神魂飘荡,再无法思考。
唐庭年纪虽小,本钱却是不小,初时胀得她有些发痛,只是玉露娇的效用不可小觑,这点不适很快便过去了。云收雨散时,外面正敲起四更天的梆声,阿瑶好一阵才回过神,唐庭仍缠在她身上,好似个没吃够糖的孩子,只不停地吻她光滑的后背。
她咬住唇,狠狠朝后便是一肘拐,唐庭“哎唷”叫了声,总算被她甩脱。他在后面捂着肚子呲牙咧嘴嚷嚷:“好狠心的十二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阿瑶不理他的疯言疯语,只冷冷道:“你现如今仇也报了,还不赶快走。”
“什么仇?”唐庭愕然,随即便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昨晚之事,涎着脸又凑过来,“哪儿有什么仇?十二姐生我的气,想杀便杀想打便打,便是在你手上死上一万次我也不悔的。何况……”
阿瑶哪儿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不由得一呆,就听他又道:“何况你而今是我亲亲的老婆大人……”他的声音渐说渐低,手指沿着她起伏的腰线滑下去,直游移到小腹下。
她一把捉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撇开,几下撩拨,她便溃不成军,竟又被他得逞。
少年男子的情绪高涨而持久,鸡鸣时分他总算罢了手,穿好衣服后仍自不舍,抱着她亲个没完,喃喃道:“十二姐,你如今是我的了。”
“谁是你的?”阿瑶又气又恨,气得是自己,恨得却是唐庭。
“怎么不是我的?我们已经……”他低低笑着,轻咬阿瑶耳垂,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既成了我的人,日后可再莫理会别的男人,好不好?好不好嘛?”
阿瑶满面通红,想及这一夜的荒唐,简直无地自容,埋头在枕中不看他,只道:“你快滚,快滚!”
唐庭叹了声,套上鞋子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俯过身凑到她耳边道:“十二姐,到岳州后别忘了留暗记。”
她嗤笑出声:“暗记,还需要留暗记?”
“自然要留,这是相爷交代的。”
他还好意思提相爷,阿瑶想到唐初楼,心里便是一阵难受,今夜之事他若是知道,将会如何?会不会杀了她,还是另有手段惩罚她?可是经历了秦放歌一事,他也没怎样,可见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既如此,她再多个男人又有何妨?
想到此,心头竟是透凉,她不由抱肩缩了缩,冷笑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留不留暗记又如何?”
唐庭眨眨眼,奇道:“我知道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庭定定看她半晌,道:“十二姐总是不信我……哎,也罢,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第26章 思难付(小修)
天已然放亮,阿瑶走去将窗户大大敞开。沁凉晨风拂面而过,将屋子里唐庭遗留下来的气息吹散。她脑中略微清明,想起不久之后可能会和唐连见面,方觉胸臆间不那么窒郁。
正寻思间,忽见边厢秦放歌的房门打开。也不知是不是还没睡醒,跨过门槛时他竟差一点摔倒。
秦放歌一手扶门框,一手扶额,在门口略站了站,这才又举步往她的住处而来。匆匆几步赶到房前,一抬眼看到窗前站着的阿瑶,便没有敲门,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过来,问道:“你昨晚上没什么事吧?”
阿瑶木着脸摇头,心头却似做了亏心事般嘭嘭乱跳,耳根后也烫的厉害。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阿瑶心里虽翻腾得厉害,面上却是镇定。
秦放歌犹豫了下,摇头道:“没什么事。”
“秦爷气色不大好,莫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秦放歌脸膛上隐隐泛青,气色的确不大好。他愣了愣,掩饰般地掉过头,道:“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听在阿瑶耳中便有了别的意味。她脑子里轰地响了声,所有思绪只在“没睡好”三个字上徘徊,他说他昨晚没睡好,那他昨晚是听到什么了?……或者说他一早便知道什么,不然,又岂会无动于衷?
没睡好?是基于良心的谴责,才没睡好么?
她面上由不住微微发白,袖中两手不自觉下紧紧攥成了拳。
原来如此!
他们……把她当什么了?
她紧紧咬住牙,好一阵才将欲破胸而出的愤怒压制下去,轻轻呼出口气道:“难怪脸色这么差,我还以为秦爷病了。”
秦放歌微皱了下眉,没搭这话茬,道:“时候不早,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准备上路了,我去看看他们几个起来没有。”说着便转身往几个随从住处去了。他一路走一路回想昨晚之事,其实昨晚他并不是没睡好,而是一反常态的睡得极好。
昨晚上他房里来了位不速之客,二人为岳州之事谈了些时候,可到底谈到什么时辰,他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连那人什么时候走得也不清楚。
一觉醒来,便已是卯时末刻。他一向起得早,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在没有宿醉的情况下到这个时辰起来,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甚清醒。他直觉是着了人的道,大概是被下了蒙汗药迷香之类的东西,而给他下药的人八成便是那位不速之客。
秦放歌一时也想不透那人的心思,迷昏他到底想干什么?
先时他还想着那人是不是想瞒着他找十二娘的麻烦,可眼下她人既是好好的,这便让秦放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当晚,他们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脚下露宿。
奔波了一整日,大家都有些疲惫,就着随身带的干粮简单地吃了顿晚饭后,便各自歇息。秦放歌同几个随从围在火堆边,或卧或躺,不多时便有鼾声响起。阿瑶则在卸下鞍马的车上休息。秋意渐浓,便是在有遮蔽的马车里也能感到外面冷浸浸的寒气。
阿瑶拢拢衣领,将身上搭着的薄被裹紧。一旁放着秦放歌方才硬扔进来的厚绒斗篷。她稍稍朝另外一边挪了挪,下意识里并不想挨着与秦放歌有关的东西。
篝火明灭,黑乎乎的树影在夜风中摇曳。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假的,全都是假的。等到岳州,她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这些人就会一个个原形毕露。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等到那时候。可若阿连来不了,她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下去?
等待,无疑是这世上最最折磨人的事情。
阿瑶辗转反侧,很久都睡不着。后来有一阵子她总算睡着了,却很快又醒了过来。静夜里忽有飞鸟振翅的声音,声音来处不远,便在前面小溪边的树林里。她霍地一下坐起,便听外面秦放歌厉喝一声:“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耳边只闻猎猎风声。
阿瑶掀开车门帘,便见两道黑影凌空举剑朝秦放歌刺下。
另一边,几个随从也不出意料地遭到了攻击。
阿瑶一手紧按住腰间剑柄,跳下车去。她一面警惕地四下张望,一面留意两处激斗的人群,正寻思要不要上前助他们一臂之力,袖子却忽被人轻轻一扯。她一惊,便听有人近乎耳语般的轻唤:“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