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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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始应该料到的。当然不该怪他。
岳飞面带威严,嘴里话音平静中带了无可辩驳的力量:“水匪招安的兵卒分配到各军,不止是前军你的营中。因何后军、背嵬、游移、踏白各军都没有乱纲纪的事。单单前军屡生事端?”
一句话王贵被驳得无言以对。
岳飞又接了句:“军令如山,你接了军令收编这些水匪,他们就不再是水匪,是你军中地士卒。事前不说,事后才这些托辞,出了如此败坏军纪之事,本帅只拿你试问!”
说罢喝道:“来人,将王贵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一句话足以震惊众人,王贵可是军中岳飞的左右手,是岳飞第一得力干将。岳飞不在时,多是王贵和张宪主持事物。王贵比岳飞年长,又老练。
如今王贵挨打,才真是震动全军。
众将跪倒一片为王贵求情,岳飞不准。
王贵被拖出去时那痛心不服愤恨的目光,让岳云看得心跳。
事情暂且平息,赞嘎头人也佩服岳飞军纪森严,无话可说。
岳飞回去就召集各位将领议事,声色严厉的重申要严明军纪,加强对新收编地水匪士卒的管理整顿。
王贵被两名亲兵架着,勉强听完岳飞的训话。
他本来是受了责打不肯来议事听训,但岳飞坚持要他来。
王贵的愤怒已经是怒不可遏,他恨岳飞的不留情面,还当众如此羞辱他。
众人散去,岳云要离去时被父亲喊住:“云儿,你留下来。”
岳云缓缓回过头,今天精心动魄的一幕幕令他觉得父亲忽然如此陌生。
如果人都冷得只靠了军纪的条条框框行事,那温情和人心都往哪里去摆放?
“空穴来风,未必无音。你若是行为检点,也不会招惹出今天的是非猜忌。”父亲说。
岳云本想反驳,但是心想,父亲就是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道理好讲。或许自己在父亲心里就如同一名无赖淫棍一般的不堪吧。于是赔笑了说:“父亲教训的是。岳云谨记在心。下次不敢造次了。”
岳飞看地出儿子心口不一,挥挥手打发他下去。
继祖拉过岳云说:“真是天上掉下块儿石头怎么就砸你头上了,云儿去烧烧香去去晦气吧。”
见岳云沉默不语,失落的样子,继祖用胳膊碰碰他说:“怎么了?真相大白了还不满?别气了,义父不过就训斥几句,又没打你。你看王贵将军多惨,谁想到像他这样地位身份这么高地人都当众挨了军棍。”
岳云想到王贵大叔,觉得自己作为子侄应该过去看看。
王大叔对他一直很关爱,从小就疼爱照顾他。
如今
举。王大叔定然气得不轻。
岳云找了些金疮药,来到王大叔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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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却是灯火灿烂,岳云刚要挑帘子进去,却听见了王俊的哭声:“大伯,这岳飞明明就是报复。大伯不肯去收那些水匪兵,他就呵斥了逼大伯收下。又让那些水匪兵故意引诱侄儿去那船上,侄儿实在是被逼的。是那些水匪和那些淫荡的女人干那些事,笑话侄儿不中用,侄儿才去和其中的一位女子~~~侄儿真是冤枉死了。”
王贵没有回话,王俊又说:“伯父,如今军队上下都在笑话你,伯父还是早做些打算。”
岳云忽然觉得自己立在外面偷听并非君子所为,想了想退出院外,又大叫着:“王大叔,王大叔。”跑了进来。
看着进来的岳云。王俊没了话,羞惭的说:“王俊先回营去了。”
岳云来到王贵的病榻前,王贵呻吟了几声说:“云儿,你怎么来了。回去歇着吧。大叔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
“大叔~~”岳云忽然眼泪滚着泪光,委屈的说:“大叔你可不要倒下,云儿就靠大叔给云儿做主呢。爹爹刚才还骂云儿说,多是云儿平日品行不端,才被人误认为是淫贼。”
看了岳云一脸地委屈,王贵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对岳云亲切,但岳云毕竟是岳飞的儿子;冷落这孩子,王贵又舍不得。
这时中军进来禀报:“王统制,末将奉命已经将那些**妇女的淫贼匪类共三十二人斩首示众!人头悬挂在营外旗杆上。尸体在汨罗江边曝尸示众。”
岳云“啊!”的惊叫一声,然后问:“叔父,怎么杀了三十多人。不就是十来个人吗,再说王俊他也~~”
“王俊他不过是被水匪要挟不得已而为之的从犯。”王贵冷冷的笑笑,脸色浮现杀机。
“岳元帅教训的对,治军一定要严,要不留情面。昔日收编这些匪军,王某怕严厉训斥会动摇军心,才想了回到鄂州再加整训,如今出了如此大事,不怪本帅手狠了。这三十多人,都是水匪,今天都和案上地小娘子拉拉扯扯打情骂俏过。常言说水滴石穿,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斩杀了以正军威。”
岳云本是笑吟吟的脸忽然被冻云笼罩,心里寒得如历冰雪。
王贵却笑笑说:“侄儿,戎马征战,老叔吃的盐铺起来都比你小娃子走过的路长。别被吓到,习惯就好。”
岳云出了帐,帐内纷纷有人跑去辕门看那三十多具血淋淋的尸体。
戚继祖见岳云归来,看他脸色阴沉,目光晦涩,就问:“云弟,你是去看营门外那些尸体了?”
岳云点点头。
戚继祖说:“适才我正在义父房里,义父听说王贵将军下令斩杀了三十多士卒,手中的茶盏一倒,溢出的水反是烫了手。”
岳云紧张的问了句:“烫得厉害吗?”
继祖摇摇头:“还好,只是烫红了。云弟你去看望一下吗?”
岳云随即又自嘲的说:“有那么多人前呼后拥,还用岳云去锦上添花吗?”
戚继祖知道岳云在赌气,也不好多说。
岳云心里委屈,睡下后,戚继祖捅捅他同他聊天问:“那金凤姑娘生得不错,白陪给你,虽然不是白璧之身,也是个不错地女人,你怎么不要人家。那姑娘该多尴尬,日后如何渡残生呀。”
岳云想到此事就愤懑,说了句:“我和媳妇还没圆房呢,哪里看得入其他女人。今天若是被砍了,那才真是冤死,白来人世走了一遭。”
想想又忽然做起来说:“继祖哥,哪里有烟花柳巷,岳云想通了,及时行乐去玩玩去。”
“啐!又说气话。你赶去一个试试,义父剥了你的皮。”
见岳云抱了枕头不说话,继祖又逗他说:“也对呀,不定什么时候人头落地,去见了阎王爷都羞得开口说自己还是个童子身呢。”
岳云气得蹿起身,用枕头去打继祖的头,二人在床上闹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部队早起晨练。
军营里一阵喧哗。
岳云跑出去看,迎面来的士兵才对他说:“小官人,昨天晚上有五、六百士卒逃跑了,都是洞庭湖水匪。其中有三百多人都是王贵将军帐下地。听那些收编的水匪说,下面都在传说,王贵将军发话说要把这些水匪想尽办法变了花样整死呢。”
岳云心里暗想,这回才是没完的官司了。王贵将军斩杀水匪,军心动摇,怕这几万水匪都要心里犯嘀咕,担心自己的性命。这若是再闹出个哗变,可是前功尽弃了。
军营里开始召集大将们议事,商议安置招降的水匪兵的问题。
岳云四下环顾,王贵将军没有来。
散帐后,岳飞叫来岳云:“云儿,你王大叔在气头上,爹不便去看他。王大叔子女不在什么,你自小在军营长大,这些叔伯们待你如亲生骨肉一样,你对王大叔要守孝道,明白吗?”
岳云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王俊正在给王贵将军换药,怕是年龄大了,伤口不易愈合,药酒抹上王贵就一阵抽搐。岳云见王贵大腿上一些地方已经肿得汇脓,想过来帮忙,王俊却制止他说:“会卿,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帮了王将军就可以了。”
岳云无奈的出去,听到王俊低声对王贵说:“真是可恶,还不忘记让他儿子天天来看看笑话瞻仰伯父的伤。”
各营分别召集士兵训话,讲明军纪的重要,开解水匪士兵的疑虑,一场动乱总算勉强平息。
岳家军开拔启程回鄂州。
临出发地那天,岳云胯下白马,提了枪压在队尾行进。
忽然不远处山坡上传来一阵熟悉而悦耳的声音。
岳云抬头望去,围了黑色面纱一身黑衣戴了一头银饰的正是金凤。
金凤忽然撒腿向他跑来,拦住他地马气喘吁吁得摘了面纱望着岳云。
岳云定时愣在那里,周围的士兵也停滞脚步屏息观看。
金凤齐眉的浏海下一双杏眼含情脉脉,脸色带着款款笑意,静静的将那日岳云退还她的彩粽挂在岳云得马头。然后缓缓得抬手,做了个捧心得动作,然后合了双掌做了个睡觉的动作,那意思是说:我得心做梦都和你在一起。
金凤就立在路边,向岳云挥着手,静静看他远去,消失在视野中。
少年夫妻 I
少年夫妻 I
蝉正在地里摘瓜秧,猛一回头,见烈日下岳云正蹲在腮痴痴的看了她。
一身银甲映了日光晃眼的亮耀,没有带兜鍪,头上扎了条看不出颜色的头巾,只飘着的两条蓝色的带子十分抢眼的。
咧着嘴一口齐整的银牙,嘴角勾着得意的笑,看了她的眼神如痴如醉。
玉蝉定定神,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此情此景,她曾无数次梦见,梦到她在田间锄草,身后忽然递过一块儿帕子,回头一看是岳云迷人的笑脸;或是梦到她在厨房做菜,一只手缓缓的伸来偷吃鸡腿,被她一擀面杖敲了腕子,然后一阵嘶叫,再回头看才发现跳脚揉腕子的竟然是丈夫岳云。
“蝉儿姐姐。”岳云甜甜的说:“岳云回来了。”
玉蝉迟疑在原地没有动,又静静的转过身若无其事的开始摘瓜秧。
离开丈夫的这些日子里,她曾多次幻想着同岳云重逢的情景,那时她一定要投入岳云的怀里,抱了他的脖子大哭一场。
在没了岳云的日子里,她才觉得自己如此孤寂。
她曾摸着身边那冷冷的枕头和半条空荡荡的被子,怅憾体味李白昔日“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的
凄凉。
岳云来到玉蝉身后,牵牵她的衣襟,讨好的说:“姐姐,母亲说唤你回去。”
玉蝉也不看岳云,收拾着东西。岳云忙起替她提篮子,玉蝉回转身没有说话,却水桶里洗洗手,被岳云一把抓了她湿漉漉的手。放在脸边。那夏日却还是冰凉的手指柔嫩如玉,却令岳云感觉出凹凸不平的划脸。岳云摊开玉蝉的手看时,那手上已经有着道道伤痕和隐隐地老茧。
玉蝉抽回手,羞愧的说:“让人看到。”
玉蝉才嫁过来两个月的时间,就因为在岳家劳作而一双小姐的芊芊玉手变得有些粗糙。
玉蝉回到家拜见了风尘仆仆的公公,见婆婆和奶奶都是满心欢喜。
奶奶吩咐说:“蝉儿,今晚做两个好菜,奶奶掏钱,去买点肉给云儿将补身子。看云儿累得,腮都陷下去了。”
李娃却看了眼岳云和玉蝉。知趣的说:“娘,还是媳妇去准备吧。让云儿和玉蝉好好说说话。”
边笑着给岳老夫人递个眼色。
老夫人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说:“好,也好,云儿还是去休息吧,累坏了。”
暑热,窗外是蝉鸣。
岳云换下衣甲冲了个澡,玉蝉看了他身上凸凹不平的伤口和腹上的新伤。心疼得抱住岳云失声大哭起来。将岳云搂得很紧。
“蝉儿,别哭别哭,大白天,让人听到笑话你。我不是回来了吗?”岳云散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搂紧蝉儿。蝉儿极力克制自己的哭声,竟然用牙咬住了岳云地肩头呜咽。
“姐姐,岳云没在洞庭湖被水匪杀死,怕也要被姐姐的一口银牙暗器咬死了。”
玉蝉噗嗤的破涕为笑,羞红脸说:“还不穿了衣裳起来。让爹见了又要教训。”
岳云却贴在玉蝉耳边亲昵的说了一句什么,玉蝉羞红了脸挥了粉拳捶打他:“不正经的,看我告诉娘去。”
岳云却嬉闹般的说:“正是我太正经了,不然回来路上路过汨罗江时。人家凤凰部落首领的妹子哭着要给我做小妾,那样地大美人,我都没留下。”
玉蝉不信,推开他说:“那是为什么,娶回来也有跟伴。”
岳云得意的说:“看我挂床头的彩粽,就是人家姑娘送的定情物。等了禀明母亲再做定夺。”
玉蝉忽然沉了脸一把推开岳云,岳云却搂回她说:“怎么,还吃醋了?”
玉蝉推搡着他挣扎说:“你去呀,这可巧了,还是个童男之身。正好同那部落的凤凰去双宿双飞了。”
一句话,岳云嗔怒的说:“好呀,娘子竟然如此无礼。看为夫的如何正家规教训你。”
边说着一把将玉蝉扑到床上,二人翻滚片刻落下帐子,屋里只听得一阵喘息声和床板翻动的吱呀声。
“去叫云儿来。”岳飞沐浴更衣后对李娃吩咐。
李娃看了岳飞一眼,收拾着换下的衣物说:“云儿睡下了。”
“大白天地睡下了?父亲还不曾歇息,他反是偷懒去了,去喊他来!”岳飞一句话,李娃娇嗔的埋怨:“官人去对母亲讲去。还想不想母亲早日抱重孙,你这不等云儿和媳妇圆房就把云儿带走就是两个月,军旅无常,
了时候安置他们小夫妻。”
岳飞听了也不由笑了,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