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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翻云覆月-第39部分

小说: 翻云覆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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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一直为筹措军粮和军队冬衣发愁,近来肝火极旺,偏傅庆此刻狗窝里藏不住热骨头,跑来炫耀着见不得光的功劳。
岳飞凌厉的目光投向岳翻,岳翻回避目光对傅庆说:“傅兄,快帮岳翻评理,我兄长他~~”
“傅庆!”岳飞威严的断喝:“哪里来的钱?”
“那个~~这个~~”傅庆看这岳翻焦虑责怪的目光,也觉得自己或许说错话,但还是无所畏惧的说:“嗨,不管如何,凑到饷银饿不到冻不到才是正理。不过就是依了六郎的妙计,开了家博弈场,贩了些镇江的醋来泰州,销路看好~~”
岳飞飞起一脚,岳翻腾身跌出一米开外。
如今大哥急火攻心,眼疾复发。母亲责怪是他的过错,岳翻也百口莫辩。反是郎中捻了山羊胡,喊了岳翻等人出到外屋开方,忧心忡忡的说:“这病看来不轻。此疾若是不治,怕是要双目失明。如今岳相公双眼红肿,痛胀欲裂,见光如火灼,这都是失明前的征兆。”
“胡言乱语!我大哥好好的,就这么瞎了不成?”傅庆大骂:“你这老咬虫若不救治好我大哥的病,就一定是金兵的细作!”
就听屋内“咣当”一声,随即一声沉闷的跌撞声,众人冲进屋里,岳飞已经晕厥倒地,旁边有一破碎的瓷碗。
想是郎中的话语被他听到。(未             ~    O    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竹海未了情 IV
 竹海未了情 IV 
人捶胸抹背,掐人中,喷水,总算将岳飞唤醒。
岳翻也吃惊非小,立在一旁看着白发苍苍的老母顿杖哭泣,看了小云儿跪在床前抹泪。
傅庆和岳翻在一旁互相埋怨。
“傅庆,你才是金营的细作,不要你说博弈场的事你偏说,非要把兄长气晕你才罢休。”
“老六,你惹了岳大哥气恼,怎赖到傅庆头上?”
岳飞的双眼蒙上黑布,怕见光亮,痛苦的呻吟两声,又苦苦忍住。
“五郎,你要疼就嚷,别憋了火气在心里,伤眼。”老母哭了恳求。
岳翻跪到床前:“五哥,岳翻混账,凭五哥责罚。五哥不要吓岳翻,若五哥真有个好歹,岳家军如何去留?谁去主持抗金大局,收复河山?”
岳飞没有理会,只是艰难的吩咐:“傅庆,去唤王敏求干事和张宪、王贵速来见我。”
傅庆应声去叫人,岳翻落泪委屈的说:“五哥,只要五哥好起来,岳翻什么都答应,不就是娶那卢家的村妞吗?就是让岳翻去娶个歪嘴瘸腿的丑女,岳翻也答应兄长。”
本来哭泣的岳云却被六叔一句话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安娘在一旁牵牵哥哥的衣袖,责怪他不合时宜的举动。
岳翻在门外截住唉声叹气的郎中。
“六爷,老朽真是 驴技穷,这火眼不易治,是顽症。”
岳翻的余光看到牵手立在一旁的云儿和安娘,那一对儿漂亮的鹿眼静静地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先前地嫂子那楚楚动人的目光在哀求他:“六弟,你就别惹你兄长冒火了。”
孩子已经没了亲娘。难道亲爹也要被夺走吗?大哥才而立之年。正是年轻力壮的正日当空,如何就如此命运多舛,真个要撒手而去吗?
在想想风烛残年漂泊半生的老母,岳翻也眼睛发红。仿佛自己闯下了天大的错事。
“怕是家里来了个瞎子,招惹来晦气,不然如何那戚夫人才到没几日,老爷好端端的就突然失明。”家人在议论,岳翻厉声呵斥:“再若胡说,打掉狗牙!”
转眼看到角落里静静看他的戚继祖,安慰了一句:“休去理会这些狗嚼舌。叶儿去歇息吧。”
不知道兄长同张宪、王贵、王敏求说了些什么,三人出来时都是红肿着眼眶,显然哭过。这些都是军中举足轻重的大将,怕是也预感到岳元帅前途堪忧。
岳翻迎上,众人看了岳翻都摇头,只有平日豪爽的王贵狠狠的捶了岳翻一拳:“六郎。你要坏了岳家军大事!本来就内忧外患,实指望平定了戚方叛逆。就能请缨去前线抗金,如今岳帅却重病。怕朝廷就要另派他人来顶替通泰节度使之职了。”
岳翻惊愕地望向军中主管书信文字的王敏求,王敏求红了眼点头:“相公必须要上书辞官,养病。如此下去,怕相公不等去淮北抗金。就要冥府点卯去了。”
岳翻怅然。都没留意众人何时离去,孤身在空庭望着夜空,任露水打湿衣襟。
树倒猢狲散。不知道这个词如何总在岳翻脑海萦绕,岳翻捶着头,觉得自己要发疯。
如今兄长大病不起,岳翻也无法抽身去巴蜀吴玠元帅处去投军,更别提去寻找玉娘。岳翻在月下徘徊。
忽然发现戚继祖总在不远处看着他。
“叶儿,过来。”岳翻堆出笑向戚继祖招手,他的眼中,无论戚继祖如何身经百战的凶狠,不过是个孩子,比云儿大不多的孩子。
“过去是安娘总像影子般出没无声,如今你
了六叔的影子?”岳翻说笑,戚继祖笑得生涩。
“六叔”戚继祖平日爱叫“六将军”,很少叫“六叔”。
岳翻听了一笑,抚摸戚继祖地头,戚继祖也笑了,那两个抓髻系了绸绳,如云儿一样,还未正冠束发。
“如果叶儿死了,六叔会伤心吗?”戚继祖认真的问,眼睛凝视着岳翻地眼。
                            
“浑说!”岳翻给了戚继祖一个爆栗:“去和云儿耍去,别烦六叔。”
“六叔,叶儿认真说。”戚继祖说:“如果叶儿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岳相公一命,那叶儿的娘就烦劳六叔照顾,不要让我娘回戚府去受气。没了继祖,娘在戚家无立足之地。”
岳翻一惊,半信半疑的问戚继祖:“若真有如此的良方,也是六叔用命去换相公一命,叶儿,告诉六叔如何做?是要用心肝做药引吗?”
戚继祖凝视着岳翻,露出淡淡地笑,摇头。
“晓得了,一定是眼睛,以眼还眼。六叔可以剜目为药引。”岳翻捏住戚继祖地肩:“叶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戚继祖摇头说:“六叔莫做真,继祖随意一说,六叔姑妄听之。”
“六弟,快来帮把手,你大哥要更衣。”嫂子在门口地呼唤,岳翻忙进屋。
戚继祖回到母亲房中,母亲仍不肯睡。
“娘,安歇吧。明天叶儿去寻竹山上那位绿竹仙道,他擅长用翠竹蝮蛇的胆和蛇涎草治火眼。”
母亲捶了腿叹息:“就是寻到仙道,那哪里就巧到能找寻到翠竹蝮蛇和它的蛇涎养大的草?怕希望渺茫。”
“娘,叶儿要报答六将军的救母之恩,就是辛苦也去跑一遭。”
“叶儿!”母亲忽然抓住儿子的手:“你不是~~你该不是要亲自去抓那蝮蛇?你~那蛇有异毒,咬到就立时毙         
母亲的手紧紧抓住继祖,抖动不停,牙关颤抖。
“娘~~”戚继祖拖长声音:“叶儿多少是爹的儿子,贪生怕死是有的。哪里会去送死,那苦竹岭蝮蛇多凶,叶儿是知道的。”
深夜,戚继祖带上随身物件,背上箭囊和水葫芦出门,偷偷去马厩牵马。一路上,总觉得有个身影在默默追随,一回头,却只剩月色苍茫。
戚继祖来到马厩,敷衍了马夫牵马出门,不敢发出响动,用布包了马足,蹑手蹑脚向前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戚继祖猛一回头,安娘竟然跑来:“叶儿哥哥,带安娘一道去。”
安娘坚定的眼神,那双美丽的鹿眼像天上银河流淌星辰。
戚继祖敷衍说:“安娘,哥哥是回家看父亲,你追来做什么?”
“叶儿哥哥扯谎,叶儿哥哥是去寻找蝮蛇和蛇涎草,给爹爹治病。”
戚继祖大惊,这个有着同他一样习惯无声游荡的女娃子,定然在暗处偷听了他和母亲的对话。可寻找蛇涎草是件极其危险的事,他或许性命不保有去无回,如何能带安娘去。
“叶儿哥哥不带安娘,安娘就喊人来,也不让叶儿哥哥去。”
戚继祖哭笑不得,平日乖巧的安娘,如何有如此手段。
戚继祖又一想,不如带她去,留她在仙道的道观,然后自己去寻药打蛇。
戚继祖一招手:“走吧!”
安娘的嘴拢出月牙儿,笑得甜蜜。戚继祖带了她上马,打马狂奔。
竹海未了情 V
 竹海未了情 V 
路马不停蹄来到苦竹岭,天光大亮。
日光穿透修竹茂林遮天的枝叶射入山林,一路上鸟语花香。
戚继祖想方设法骗哄安娘不要上山,安娘哪里肯依,苦恼得戚继祖束手无策,低估了这个文静的小姑娘任性起来的本领。
“叶儿哥哥,求你带安娘上山,安娘要寻了草药去治爹爹的病。”安娘的鹿眼忽烁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戚继祖。
“不是哥哥不带你,本来寻蝮蛇就危险,九死一生,若是带了你上山,既要防蛇,还要照顾你。那蝮蛇有剧毒,咬到人一个时辰就毙命,哥哥不能分心去照顾安娘。安娘,懂事些,你在山下和马儿一起等哥哥好吗?”戚继祖哄劝安娘,但安娘执着的摇头:“安娘不会拖累哥哥,安娘要去给爹爹找草药治病。”
“安娘!”戚继祖板起脸,严厉的呵斥,安娘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戚继祖立刻慌了手脚,准备了训斥安娘顾大局的话语如何也说不出口。心想这怕是天意,谁让这丫头追上他,谁让他带了这小尾巴来了苦绣岭。想想安娘虽然小,但总有个帮手。于是点点头说:“好吧,你不要后悔。”
安娘开心的浅笑,饱含得胜的欣喜。
“叶儿哥哥,什么时候能到苦竹岭?”安娘焦虑的催促声中,戚继祖抬手指着前面通向山林深处的崎岖小路:“前面。”
马被栓在了山下,安娘艰难的牵扯着戚继祖的手向深山里走。青苔湿滑,安娘不时的跌倒,几次险些滑下石阶。好在被戚继祖紧紧抓住。
“这就是苦竹岭?”安娘好奇地打量四周。四周静得能够清楚地听到呼吸的声音。衣服仿佛被雨水打湿一般的潮寒,不知道为什么,安娘隐隐的生出丝恐惧。空山茂竹,杳无人烟,就连鸟鸣声都没有。
“知道为什么没有鸟叫声吗?”戚继祖问。
安娘紧抓戚继祖的胳膊摇头。
“这翠竹蝮蛇只在这苦竹岭生长。别看是小蛇,却凶猛无比,牙有剧毒。这翠竹蝮蛇只吃山上的小鸟和竹鼠。”
“什么是竹鼠?”
“一种像松鼠一样的小鼠。”戚继祖解释说:“这翠竹蝮蛇吃过食物,就必然去寻蛇涎草吃,据说是为了开胃。它的蛇涎就滴落在地上,滋润蛇涎草。蛇草沪存。如果被蝮蛇咬到的人,一个时辰内必然毙命,能治的解药就是要找到这只蛇地蛇涎养活的蛇涎草涂抹服用才能活命。”
安娘瞪大好奇的眼睛,幽暗的山谷中,熠熠闪亮的眸子如宝石一般。
戚继祖说:“岳元帅的火眼,就需要这翠竹蝮蛇地蛇涎蛇胆和配对的草做药服用涂抹。才能治愈。”
“那如何知道哪片草是哪只蝮蛇地蛇涎滋养得?”安娘发问,戚继祖说:“这就要守到翠竹蝮蛇吃过食物来寻蛇涎草的时候。尾随了它自然能寻到。”
“那蝮蛇要是不出来呢?”
“那就要等,十天、二十天都要等。看上天是否眷顾。”
“这若是冬天,还不冻死人。”安娘抱怨,戚继祖逗笑了:“冬天哪里来的草?这草只在秋天开花,如今都是深秋。不易寻到开花的蛇涎草。无花的草同狗尾草一样地无用。”
安娘心里一阵失落。若是寻不到草,爹爹就有性命之忧。
戚继祖指着山崖峭壁上一株绚烂地三叶花对安娘说:“你看,那就是蛇涎草。”
阳光下。那花娇艳的颜色,在山风中微颤。安娘试图靠近山崖,却被戚继祖喝止:“小心,万一遇到蛇!”
戚继祖指着地上的草丛嘱咐:“随时有蛇出没,你小心跟了我,寸步不离!”
戚继祖拉开弓弩,一手拿了,另一手用马鞭抽打草丛。命安娘抓紧她地衣带随后紧跟。
“蛇涎草!”安娘惊叫一声,蹿跑出去。竹林中,一株花色鲜亮的蛇涎草,艳红的花色,金黄的蕊,安娘踩下蛇涎草骄傲的摇曳着跑向戚继祖:“叶儿哥哥,你看!”
戚继祖一脸的阴云大吼一声:“蠢货!谁让你采了它。”
看了戚继
的目光,颤抖着嘴唇,安娘惊慌失措。
                            
“这蛇涎草被采下,蝮蛇就不会去寻,就无从知道是哪条蛇的草。这林里的蛇涎草到了深秋开花的寥寥无几,你却毁了一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戚继祖一番斥骂,安娘落下泪,凄楚的样子,立在原地不动。
想想安娘也是救父心切,戚继祖只有好言安慰。
夕阳西下,戚继祖拉了安娘下山。安娘依依不舍,但也毫无良策。
安娘坐在马背上,紧紧贴在戚继祖身上,夜风凄冷,但她能感到叶儿哥身体的温暖,感受到叶儿哥哥的心跳。
“安娘,下马休息,吃点东西喝口水。”戚继祖翻身下马,伸手搀扶马背上的安娘。
守着红红的篝火,戚继祖递给安娘一块干粮:“吃吧。”
安娘伸手接过干粮,掰成两半递回给戚继祖半块。
看着安娘火光映衬下娇美的容貌,戚继祖嘴角微挑,露出笑意。
安娘却咬着那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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