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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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长呼口气,面露愠色,怕云儿不是什么病,而是心病,还为这一百军棍嫉恨。
月儿学会了骑马注坡,兴奋得笑闹不停。她讨厌的那身笨重的铠甲也显得无比可爱,她觉得自己威武得像名大将,尽管吃尽了宫闱中不曾吃的苦,但总比金国洗衣院那屈辱的日子舒心。而云哥哥却总坐在床上彻夜不眠,敲打着自己的右腿,喃喃自问:“不该如此。”
小兄弟们安慰岳云,月儿也乖巧的说:“云哥哥,不过是一时的伤,好了还能上马。月儿一脸蛤蟆 ,都相信会有好的一天。”
云儿摇头,心里得怨葛无人知晓:“现世没脸。”
“云儿你过去的马术最强,成*人的军士都不敌你,就是永远上不去马,也不丢脸。”
云儿心想,你们哪里知晓,云儿如今丢得是爹爹的脸,谁让云儿是岳飞元帅的儿子,一举一动都会同爹爹联系到一处。
“云儿,最近军营里有些无聊饶舌的人,他们说~~”
“银钩~”月儿慌忙制止。
银钩却说:“不说怎办?总比云儿从别人口中听到好。”
银钩说:“军营里四处传说,说云儿你不是相公亲生的儿子,所以相公才往死里打你,杀鸡警猴。”
岳云猛然抬头,惊愕的望着银钩,不知道为何有如此狠毒的猜疑。
“若不是见云儿和相公那夜寻找那枚铜钱,宝帘~~宝帘也险些相信~~相信
“云儿,别听那些人胡扯,凭他们说你不是相公亲生的儿子你就不是啦?”银钩不服气的说。
宝帘也忿忿不平:“也不怪那些人多心乱想,哪里有当爹的把儿子打成这样。云儿都死去活来的几遭了,相公都不曾来看上一眼。”
“是不是只有相公心里清楚。”岳云笑了说,逗趣的侧身躺下,“就是养子又如何?”
“也不足为奇,在金邦不是也见四狼主狠打小王爷。”
“可那不过是抽打几鞭子!”
月儿听了银钩宝帘的斗嘴,不由想到玉离子哥哥,哥哥在宏村山里那顿打,可谓着实,但随和四狼主哄抱了小王爷一夜未合眼,用血肉之躯为小王爷招揽水 做药为小王爷疗伤。哪里如岳相公狠毒,云哥哥险些被打死,相公都不露一面。
“还有传言说,云儿是相公领养的战争孤儿,给口饭吃活条命就该对相公感恩戴德了,打死也是欠相公的。”
“还有流传说,云儿是相公的前妻趁相公不在家时同人生的野种,所以才~~”
宝帘从来的老实,话未说完,脸上着了银钩重重一拳。
“打我做什么?是营里传的。”宝帘大声哭泣。
“宵禁了,做什么!”帐外巡营卫队的呵斥,宝帘止住悲声。
月儿听得心酸,云
衣睡下,不再说话。
月儿责怪的瞪着银钩宝帘,却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银钩不服的说:“若是我,巴不得相信这留言是真的,心里也好过些。”
云儿捏着那枚铜钱睡熟。
岳飞随傅庆张宪骑马来到山坡视察时,生龙活虎的士兵正练习重铠注坡,一个个满头大汗,认真卖力。
岳飞满意的点点头,余光却偶然落在山坡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那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山坡上,痴呆呆凝视演练的士兵,烈日下一动不动宛如一截木桩。
岳飞心中一惊,那是云儿,自己的儿子不用靠近,只看身影就能辨出。
马鞭一指,岳飞喝问张宪:“如何有士兵偷懒?”
张宪叉手施礼:“相公,非是偷懒。是云儿重伤未愈,不能上马。”
“这些时日将养,未伤及腿骨,如何不能上马?”
岳飞随口一问,似有责怪之意,心里也紧张不安。
张宪同傅庆互视,傅庆扯了把张宪口直心快的说:“小张,别瞒了,迟早瞒不过。”
又对岳飞说:“大哥,这事一直瞒了你,云儿的腿怕是难以复原了。医官也说不出个经纬,只是云儿试过几此,都迈不开步纵身上马。”
岳飞的面色益发阴沉。云儿平日鬼滑,岳翻总叫他鬼灵精,主意多得很,怕又在耍小性玩花招。
“让他去试试!”岳飞吩咐,张宪有些为难,傅庆劝阻不行。
远远的,岳飞见到云儿走向马,看到他左脚抬起迈上马镫,稳了稳,纵身飞起右腿,却忽然滞在空中,掉了下来。停了停,又重新试过,几此反复,那右腿始终没有飞过马背骑上去。
“傅庆,你吩咐云儿回家候着。”岳飞吩咐一声,打马离去。
“大哥,大哥你不要为难孩子~~”傅庆随和劝阻。
岳老夫人已经近一个月未见到孙儿,只听说孙儿是去江南送信,路远未归。
拉了云儿吃了顿饭,同云儿聊过一阵,待老夫人睡下,岳飞带了云儿牵马来到空地。
岳飞先考云儿练了套拳脚,看起来灵活自如。又令他劈叉弓腰,云儿从命照办。
战马 的叫了两声,马鞭在岳飞手中晃动,指指战马。
云儿心惊肉跳,他近前摸摸战马的鬃毛,又偷眼乞求般看着父亲。一脚上马,纵身飞腿,那腿却如被空中无形的手擒住,迈不开,只得掉下来。再试,仍然如此。
想想刚才打拳踢腿全无办法破绽,底甚在马上迈不开腿上马?岳飞心中火起,平日军旅繁忙,却还要跟个孩子斗费时间,索性近前,一把将云儿的右腿托上马,云儿却从马背右边翻下,险些拐了脚。
云儿跪地,不敢抬头,失落而又心惊。
“你还要赌气到何时?再若胡闹,重责不怠!”岳飞盛怒:“上马!”
云儿跪地摇头:“爹爹,云儿试过多次,云儿不行,腿如被栓缠,抬不起。”
在地上飞腿打拳生龙活虎,如何上不去马?为那一百军棍,胆敢嫉恨?天下哪有儿女嫉恨父母的道理!
岳飞震怒,抓过云儿夹在腋下欲打。有些道理对孩子讲不清,或许说得唇干舌燥他们也未准体谅父母的苦心,关键时候责打一顿反是最能令孩子驯服的办法。
“兄长!”岳翻赶到:“五哥还要如何逼迫云儿?”
岳翻上前一把扯落云儿的裤子,月光下伤疤纵横骇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 0 ) 者,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军棍 V
一百军棍 V 云儿是血肉之躯,他不是牲畜,五哥要打尽管打,就 三军传诵岳相公大义灭亲的美名了!”
一阵僵持,岳翻抢过云儿抱在怀里哄拍。
“五哥,云儿的腿怕是废了,或许今生今世难以骑马,或许难以纵横疆场。这些都是拜五哥这父亲所赐。但云儿始终是岳翻最疼爱的侄儿,岳翻不嫌弃他,岳翻要带云儿走。”
“云儿。”岳飞呵斥。
岳云跪在地上:“爹爹,云儿随六叔走。”
岳飞咽气,转身离去。
忽然回身厉声呵斥:“你六叔可以走,贪恋繁华享受者不要留在岳飞帐下!只是云儿,你胆敢忤逆,就不要后悔!”
岳飞满心烦闷回营,一身青衣小帽在营里走动。
不远处的帐子中,传来士兵们高声说笑议论:“听说岳云小官人是相公的养子,不是亲生,所以相公才往死里打他,拿他立军威。哪里有把亲生儿子非斩即打的,十来岁的孩子,一百军棍呢。”
“听说,小官人是战场上死难兄弟的遗孤,相公好心收养了。这亲生爹娘知道十来岁的孩子被打得死去活来,要多心疼。”
“要是我,宁可不被收养。养大了不过做筏子为老子的功名垫路。”
“胡说!岳相公不是这种人。”
“谁胡说,小官人帐里的银钩说小官人都默认了。”
“别乱操心,人家的事,愿打愿挨的你管啥?”
一阵哄笑声。
“相公,别听那些嚼舌根的乱说,都是闲得欠打嘴的。”
岳飞瞟眼朱大壮,淡笑无语,不屑的一笑。
谣言越传越凶,终于有一日,岳翻不知为何一位副将打架,打得那位副将满脸是血。
岳翻被相公下令抽了二十鞭,在辕门罚跪示众。
宝帘心惊肉跳,低声对云儿说:“云儿,那位被打的副将,就是那天在讲云儿的娘是~~是~~的哪位。”
两行清泪滴淌,云儿跑去辕门,跪在六叔眼前。
“六叔,云儿知道六叔为什么?云儿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云儿是六叔的乖侄儿就是了,云儿随六叔走,云儿不在军中给爹爹丢脸现世。”
岳翻揽过云儿,搂在怀里,低声耳语:“云儿,不听那些鸟厮喷粪,云儿是岳家的长孙,谁也改不了。”
张宪和傅庆传令下去,如若再有人妄议军队无关的长官家事,严惩不贷。
云儿在小河里洗澡,洗尽身上的污血痕迹,新落痂的疤仍是明显。
散落一头乌发,旭日晨光中泛了幽兰的光彩。
“月儿,你会盘发,帮哥哥的忙,把头发束上去。”
“束发?”宝帘接话说:“那是要及冠的年龄由爹爹和族里长辈去束的。过两年自然会束,你急的什么?”
“抓髻带兜鍪不便,怕那日就是抓髻刮了兜鍪才害云儿下马。月儿帮我盘上。”云儿坚持的吩咐,阳光下的笑容遮掩着内心的阴翳。
头发高高束起,月儿用一根竹枝为云儿当发簪插上。再看束发后的云儿,额头上那顽童般的碎发全无,露出宽展的额头,浓眉长睫下一双小鹿般忽闪明润的眸子,少男般的英俊青涩,立时显得如个小男人般。
月儿看着,脸上绽现舒心的笑容。她一笑,云儿看了月儿那丑丑滑稽的笑容,也笑靥飞绽。
面对着战马,云儿一头的冷汗,几次咬牙拉住缰绳,左脚踩鞍,右脚一抬,却如千钧巨石牵扯在腿上,抬不起来。
“云哥哥,别急,慢慢来。”月儿担忧的劝慰。云儿却倔强的坚持不停得走向战马。
岳云被唤到中军帐,父亲很少在军营里召见他。
望着立在一旁的云儿,风吹过麻衣下摆飞卷,高挽的发髻显得英气勃勃。
岳飞本想斥骂他胆大妄为自己束发,却又咽下埋怨。
“不想当兵了?”岳飞问。
“岳云不能骑马,也会上阵杀敌。”
云儿傲然的说。
“为了那一百军棍嫉恨为父不成?”岳飞愠怒,云儿跪地:“孩儿不敢。岳云无能,落马受责,无话可说
“相公,安吉军情禀报!”一阵战甲战靴的响声,几名裨将报名进帐。
云儿垂手立在一旁。
“相公,楚昭明太尉率一千精兵追杀戚方匪部,大败戚方前军,却撤军时遭戚方暗算,被戚方之子戚继祖射杀。一箭穿颅而过。”
岳飞极力控制惊骇的神情,戚方不过是匪寇,楚昭明一员大将,未能捐躯抗金沙场,却死在戚方草寇之手。
“相公,戚方匪类十分小贼,他们拆毁官桥,骚扰当地驻军,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更有甚者,戚方之子戚继祖箭法甚是了得,射杀不少宋军,都是绿竹箭穿眼透颅伤命。”
“相公,戚方伤亡惨重,对岳家军恨之入骨,抓到的俘虏立刻斩杀。”
接过偏将递上的绿竹箭,青绿色箭杆与众不同,上面赫然刻了“戚继祖”三字。
云儿看出父亲的痛心愤怒,只听父亲对朱大壮吩咐:“传岳翻来见。”
“相公三思,戚方凶悍,总是埋伏暗算,莫要伤了六爷。”偏将慌忙拦阻。
往往危险的仗,都是六叔和傅庆这些父亲亲近的人去应战。岳云心里不由为六叔担忧。
六叔得令出帐,岳云见父亲目不斜视的出帐,不屑看他一眼。
云儿进退不是,看父亲走远,才蓦然的出帐,朱大壮一旁拉了他劝阻:“小衙内,相公近来心情不好,就是委屈,小官人也担待些。”
岳云点点头,忍了泪绽出笑颜。
“有刺客!”帐后一阵纷乱叫嚣,就听一阵匆促的马蹄声,一匹黑马驮了一重甲士兵飞马过来,弯弓搭箭直向孤身离去的父亲奔去。
云儿头脑忽然一阵空白,惊叫一声:“爹爹!”
不顾一切的迎上,就在黑马从身旁飞过的一瞬间,云儿纵身抓住那黑甲人的 甲丝绦跃上马,紧紧从后面卡住那人的咽喉。二人挣扎片刻,云儿拔出腰间赵构御赐的短剑,捅入刺客的大腿。扭打在一处就在岳飞身后不远处一起滚落在地,巡营的士兵追上,将刺客擒住。
“相公,是抓了几名刺客,是戚方的人来行刺!”
“嚣张!”
岳飞怒喝。
云儿落地时,脸被磕青,追上来的朱大壮心疼得为他揉着:“小官人,大叔拿个鸡蛋给你揉揉。小官人人小,可真是英勇。”
众人对岳云智勇双全的赞许,岳云却摸摸那匹马,惊魂初定,却高兴自己突然能骑马了。
岳飞阴鸷的目光上下打量儿子,用手和蔼的抚弄儿子的头发,在众人对云儿的赞誉声中,一把揪过云儿扛在肩头,向营帐走去,吩咐亲兵任何人不许擅入。
云儿慌了神,他忽然醒悟,爹爹定然是误会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急关头突然能骑马,他无法解释。
“还要如何欺瞒为父?”岳飞将云儿掼在榻上,掀翻云儿狠狠的几巴掌抽下,云儿放声大哭起来,他委屈难言,急得抓了爹爹的腰带求饶:“爹爹不打云儿,云儿不敢欺瞒爹爹,云儿没有。”
“为父打得打不得你?”爹爹的巴掌重重落在云儿身上,云儿踢了脚挣扎。
“爹爹还是拿军棍打云儿吧,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