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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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散去,岳飞喊了岳云到房里说:“你妹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该尽快把她的婚事操办。按说家里长嫂如母,但是你媳妇
喜,你让她不必太操劳。全留给你娘去操持就是。
岳云心里暗叹如何这么快。但还是试探了问:“爹爹,继祖不是远在金邦还不曾回来?”
“与继祖何关?他不过是安娘的义兄。”岳飞的一句话岳云惊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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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何意?父亲要将妹妹许配谁家?”
“张宪。”岳飞一句话。岳云如被雷轰电劈一般愣愣半晌,这也太突然了。
“可是,安娘她~~”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岳飞坚持说。
也不知道安娘会怎么想,为什么事情变成如此这般。
“爹爹。不可以!”岳云忽然跪下,直了腰一脸沉肃地说:“《诗经》有‘关雉’之音,男女两情相悦是人之常情。张统制岳云对他由衷佩服,千般好万般好,只是安娘心里只有继祖,父亲为何棒打鸳鸯?”
“放肆!”岳飞喝道,本来父母之命,他就不该忤逆。
“云儿。你是长兄,是弟弟妹妹们地行为典范,你觉得自己的举止行为有什么不妥吗?”
“岳云倒没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不妥,倒是父亲将安娘妹妹许给张统制。岳云才觉得匪夷所思。”岳云从未如此顶撞过父亲,这在父命如天的时代简直是大逆不道。
闻讯赶来地玉蝉也在门边呆愣了不能挪步。新婚这半年。她见丈夫就是个风趣顽皮的少年,偶尔也深沉持重,但如何看都像是在装扮成公公心中的‘长子’风范。有时候玉蝉看了岳云就想发笑,自己竟然寻了个这么乖张的丈夫;但有时玉蝉对岳云是非常佩服的,尤其是听说岳云征战沙场奋不顾身的英雄行为后。但在家里,岳云一直是个斑衣戏彩地孝顺孩子,事亲至孝不敢忤逆,对弟妹也是和蔼。这是玉蝉头一次见到岳云沉下脸还有这么铁骨铮铮的一面在家里,据理力争丝毫不让步。
父子二人的争执就围绕在安娘的婚事上,渐渐的玉蝉充耳不闻了,不知道为什么听不进去,但满脑子都是对丈夫此种“犯上”举动的担忧,公公若是怒起来,怕吃亏的一定是岳云。
其实玉蝉相信,岳云同自己一样,知道公公的“将令”是丝毫没有挽回余地地。除去了此刻的发泄,怕岳云已经没了挽救安娘和继祖婚姻的办法。
“哥哥,别忤逆爹爹了。”安娘忽然从书房外踱步进来,那眼睛通红,面色惨白的样子实在令人生怜。
“娘都对安娘讲了,安娘不想哥哥为了安娘再顶撞爹爹,再受苦。”安娘哭泣说。
岳飞看了这对兄妹,按捺了怒气说:“婚姻大事,父母自有安排。天下哪个父母不是为了子女着想,安娘你时刻不要忘记恪守做人女儿和媳妇地本分。”
岳云一把拉了安娘跪在自己身边,不顾安娘的推阻,正声对父亲说:“爹爹若如此草率地将妹妹嫁人,岳云不能芶同。”
“你想怎么样!”岳飞也怒意渐生。大喝了声:“请家法来!”
“爹爹,求爹爹不要责怪大哥,大哥是为了安娘。爹爹但可不用为安娘费心,爹爹留了哥哥在身边还有用处,不要责打大哥了。”安娘哭泣说。
“安娘,你此话何意?为父留你们在身边只是看了有用无用?”
“爹爹,请不要再逼安娘了。”岳云紧拉了安娘的腕子,给她信心。
安娘却挣脱哥哥的手哭了说:“哥哥,安娘不过是一女子,迟早要嫁人。生母扔下我们兄妹三人去了,连生母都不想要的孩子,还苛求什么呢?爹爹有了新家,能养大我们就是不易,继母和善从来没薄待过我们,安娘已经是感激不尽。”
安娘忽然起身就跑,岳云忙抓住她。
“哥哥,放手!”安娘拼命甩开岳云的腕子,哭了说:“哥哥你好糊涂,当年寻回到爹爹身边就是错上加错。娘抛弃了我们,也背叛了爹爹,爹爹恨那个贱女人,更恨你我兄妹。见到我们的眼睛就会想起娘,令爹爹想到娘改嫁他人的耻辱。哥哥从小挨了多少没来由的打,哥哥就没奇怪过为什么吗?连安娘都奇怪,安娘现在总是不奇怪了。”
全屋的人都惊愕了,空气凝滞片刻,安娘抽出岳云手中的手冷笑了说:“哥哥,你去镇江见到了亲娘了是吗?亲娘肯定不敢对你说出实情,哥哥是不是还做梦以为爹爹会接了我们的亲娘回来?哥哥,你好傻,亲娘她当年为了自己活命吃口饭,她把我们兄妹扔了,这是奶奶亲口讲的,娘是贱女人。你我都是那贱女人生的孽种。”
安娘飘然离去在夜色里,玉蝉忙提了裙摆去追上她,生怕安娘出事。
而跪在书房地上的岳云眼里含了泪望着父亲问:“父亲,是真的?安娘的话可是当真?”
“岳云,爹今天告诉你。前代人的恩怨,你们做子女的没有妄议的份儿。你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现在的娘。你给爹记住了,若是下次再让爹知道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往来,不怪爹下手无情!”
父亲声色俱厉,岳云却心中冷笑。
奶奶赶来哄了他说:“云儿,别去忤逆你爹爹,你爹都是为了你们好。那个女人虽然生了你们兄妹,可是连禽兽都不如就在逃难路上扔了你们。可怜呀~~”
岳云回到房,玉蝉正在哄劝安娘。
安娘却是目光呆滞,抽噎说:“叶儿哥哥走之前,还对我说。他一定要立功回来,然后就来岳家提亲。就怕叶儿哥哥回来发现人去楼空,那是多么凄凉。”
勾引 I
勾引 I
刻的北国也正是秋高气爽狩猎的最佳时节。
月儿一身轻便的劲装随了姐姐柔福打马跟在完颜宗磐身后打马紧追。
“月儿,小美人,再见你更是另一番标致的模样。”宗磐毫不避讳柔福在场,也不掩饰自己色迷迷的眼神。
月儿却是面色清冷的说:“家父过世,什么心思也没有,如今谁夸月儿是天仙也没兴致。”
宗磐说:“昏德公(金国赐个徽宗赵 污蔑的称呼)一去是大喜事呀,他省得在金国当牛做马受苦,天下怕还能找了玉帝去切磋画艺呢。”
一阵爽笑,柔福浅笑了说:“谁说不是呢,我就劝月儿,她想的过多了。昔日父皇在汴京皇宫时,怕一年到头月儿都见不到他几面,更别提恩情。”
“那还千里迢迢跑来北国给他送终?”宗磐没有回头,柔福却笑了。
“月儿哪里是来看父皇,无非是寻个借口回北国来看看她的离哥哥吧。”
月儿娇嗔的小嘴一撅,似乎还若有其事。
宗磐嘿嘿的笑了问:“就一点没有想念本王?好歹还有鱼水之恩呀。”
月儿目光中飘过阴翳,随即又笑骂了说:“月儿从不爱锦上添花,怕王爷身边的美女如云了,怎么还记得起月儿。”
“啊,还犯了酸了。可人儿的女子多,有幸被本王破苞的女子也不少。这就像吃饭,山珍海味吃多了,由你下第一勺去尝的食物也很多。但真让人吃过回味的。怕也不过就那几道菜。月儿,你还不明白本王地心迹?”宗磐调侃地话似真似假,询问的目光投向月儿。
月儿却也显出几分风骚的姿态。搔首弄姿地勾出一个媚人的笑,骄傲如孔雀一般瞟了宗磐一眼,打马就跑。
宗磐立刻热血奔腾,笑得合不拢嘴打马紧追进林子,柔福则在原地马踏盘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柔福见宗磐独自打马归来。忙迎上去问:“王爷打的这餐野食也忒快了些吧?”
宗磐冲了柔福尴尬的笑笑,没等说话,就见后面粘罕和月儿并排打马归来。
“粘罕狼主什么时候来的?”柔福好奇地问。
宗磐扫兴的骂了句:“惹了鬼魂就总随了身了。”
粘罕兴致勃勃的招呼宗磐说:“看本王猎得多少猎物,可以在林子外烤吃了,大家一起痛饮。”
柔福低声说:“不好驳了粘罕狼主的好意。”
于是众人入席。
一同围坐的还有粘罕的心腹,尚书左丞高庆裔。
知道月儿从南宋过来,似有防备般问她:“贵国的小皇帝真是要想求和吗?”
月儿轻描淡写说:“那要去问皇兄派来的使节。月儿弱质女流,哪里懂军国大事?”
“是呀。我们女人只要有衣穿有饭吃几知足。就跟那猫儿一样,哪里有吃食就认谁做主人。”柔福一阵银铃般地娇笑,月儿又接了句说:“如今大宋被金国靖康年间掳掠一空,怕是城池荒芜。再没有当年的气派。也就是宫里还能吃口饱饭,却也是提心吊胆的。不如大金国安定。”
高庆裔说:“汉人素来能忍,忍他十年二十年去复仇,不是有勾践卧薪尝胆一说吗?”
柔福更是笑了:“你们是不知道我那九皇兄,也太高抬他了。昔日他做康王时,怕还曾有那么丁点儿的勇气。”
柔福伸出青葱般地玉手,大拇指掐了一小截小拇指比划说,“不过就这么一点点的勇气,怕现在也寻不得了。这人拥有地越多,就越是前怕狼后怕虎了,反不如一贫如洗的武夫了。若非如此,何以他能看了自己的母亲改嫁金国,为他产下几位异性异族的兄弟?”
边说边看了眼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韦皇后现在的男人完颜宗贤。
宗贤指是笑了捧起酒杯向柔福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月儿说:“如今大宋的街头巷尾都流传了一个民谣,‘张家寨里没来由,使它花腿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起太平楼。’。你们可曾见过什么是‘花腿’?”
众人奇怪的问:“听说临安很多美人,可是美人?”
月儿得意的说:“是男人。是张俊元帅驻扎在临安的兵寨里,怕士卒逃跑,将那些长得身强体壮舍不得让他们跑的抓了去纹身,自臀而下文刺至足,谓之‘花腿’。”
月儿的话音一落,柔福咯咯的笑了:“那岂不是羞死人了?”
“听说一次张家军的驻地旁小河里士卒们冲凉,袒露了下体一条条的花腿才是壮观。然后军营也租去当酒肆茶寮,取个名字叫‘太平楼’,搬运石头木梁的都是这些‘花腿’士卒,哪里还能打仗呀?”
“我就说这大宋不堪一击,不如派兵荡平也罢。”粘罕大声嚷着。
懒却满脸的不快,是他在淮西和金兀术吃了败仗,所以粘罕一提此事,多半让他觉得是在故意提他的丑事。
懒和金兀术是后入席的,前面的话听得七七八八也很不知道来由,但是提到了打大宋,金兀术是主和派,原因简单,就是玉离子
不久,正是要大金稳定的时候,不宜征战。
“其实在过去,大宋的一些将领如岳飞、吴玠之流也是嗜血成性的喜欢打仗,朝廷就对他们颇有微词。打仗打赢了他们立功,借机扩军扩地盘,但粮饷都靠朝廷供给,朝廷哪里有钱了?若打不成功,怕倒霉的还是朝廷,这些人一缩头就不是他们了。前些时候还听说,岳飞就靠这几年对金邦打仗,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农夫小卒,打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岂不是该对金国感恩戴德呢。”
月儿的话。柔福应了声说:“打仗是成就大将地好契机,兵权越大,势力越大。抰天子令诸侯也是有地。就像当年的‘苗、刘’兵变。”
姐妹两个一唱一和,就见宗磐在一旁早变了脸色。粘罕在军队的势力和野心勃勃都是他忌讳地。但依了粘罕现在的实力,他动不了粘罕,但粘罕却是他在朝中惟一的对手。
狩猎回去的路上,宗磐一再邀请月儿去他府里一坐。
月儿却借口要看看母亲,和柔福去了宗贤的府中。
母亲确实苍老许多。见了月儿先是惊讶,后是痛哭流涕,也讲了徽宗的惨死和她地无奈。
月儿哭了点头说:“玉离子已经安排月儿去父皇的墓地去看过,也去见过了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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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和你九哥在江南过得好,娘就安心了。”韦太后也擦着老泪,这时韦太后同宗贤生的两个孩子听说来了客人跑过来看,月儿见他们兄弟二人已经长高许多。月儿看了母亲如今安心的样子。一阵苦涩涌上心头说:“九哥派人来议和,就是想接了母后回宫。”
韦氏苦笑了说:“娘还能回去吗?”
言外之意,她已经是败柳残花之身,是赵构的耻辱。
月儿回到她临时居住的驿馆时。玉离子早已一身轻裘缓带在屋里等候。
自从回北国再见到离哥哥,那感觉已经是从所未有的生涩。
那天她刚要扑入离哥哥的怀里。身后一位北国美女走来,却是真儿。
真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玉离子却让月儿拜见真儿这新嫂嫂。月儿才惊愕的发现,原来玉离子哥哥娶了真儿,真儿如今是大金皇后,而她,她算什么?是离哥哥的干妹妹,还是被离哥哥享用过搁置一旁的败柳残花?
真儿很大方,甚至知道些她和玉离子地关系,慷慨的邀她住进宫里。而月儿拒绝了,坚持回驿馆,虽然那驿馆已经有人暗中把守监视,戚继祖和派来地使节都被关在另一个院落无法走动,但月儿还算被特许有些自由。
“月儿,每次见你都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丽。”玉离子赞叹,掀起月儿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