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皇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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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惊叫声响彻寂静的尚书府,绕梁三周,余音不歇……
※ ※ ※ ※ ※
其实不是他不想走……昨天那么丢脸的事被一个小小孩童撞破后,谁还有脸呆在这个人人都用怪异而暧昧的目光盯着自己瞧的地方啊。而且那小孩儿用了个“也”字,也就是说这样的事被他看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个水性杨花的花心鬼大萝卜,难怪跟他做会那么舒服,原来是经验丰富,哼!
所以今天他故做大方地对那个大石头说了他原来许诺的酬金不给也行(反正他一路来已经尝了不少好东西又从赌场的余资中省了不少的钱),能早早脱身就好。但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却赖准了他这个“奸夫”,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还一脸哀怨地说是昨天因为他要逃走,逼他用了来自波斯的贡品,据说是天下间只有两对的珐琅杯(就是把他的脑袋砸起了一个包的东西)去阻止他逃跑的行为,而他落下来时,压坏了上贡的牡丹,荷兰的郁金香,还有一些极为珍惜的蘅芜珊藤……林林种种加起来被损坏的物品总值达二十四万三千六百两……酬金是他自己不要也就罢了,但是欠下的债可是要还的!
二十四万三千六百两耶!那可是等于24360000000个铜板,等于9746500000斤大米,等于1745600000000000000000000000个白馍……就算他打上三辈子的白工不吃不喝也还不起的债!他是很想偷着溜走没错啦,但是……瞄了瞄被那个大石头的朋友叫来监视自己的两个家丁,傅风忧郁地在花园里动手想把那折了枝、落了叶的花花草草重新接上枝头,并开始考虑要不要到田头墙角去挖些个什么藤什么草的来鱼目混珠,反正在他看来那些东西都差不多,不比青菜好看多少。而那个让他闯下如此弥天大祸的家伙今天一早就出了门,还算是有点良心地说是“夫债妻还”,他去帮忙想办法筹钱赔给他那个大大美人儿朋友,他当然也就得被当成|人质留在这里,以免那二十四万的天文数字无人认账。
“我听说,昨天有个色魔对未成年少男强Jian未遂啊?”远远地躲在别院的书房里,柳儒生看着窗边那个一脸好笑地望向窗外,目光没有从那个愁眉苦脸的人身上移开过一瞬的李元磊,玩味地研究了他的表情半晌,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当面忽视,开口说道。
“你还敢说,小璨是不是你藏到我床上去的?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盯着那张绝美的脸,想起昨天的糗事,李元磊悻悻地说道。
“小璨有半年多没见你了,想去找你呀,我与为你至少也要来跟我叙叙旧的,谁知道你就那么猴急,人家才醒过来伤还没好就想从后面来!唉,可怜小璨幼小的心灵遭受那么大的冲击,哭着回来找我……”意有所指地点明了昨天他们在他家干的“好事”,做一副悲天悯人状的柳儒生实际是想从当事人口里套问出第一手消息,然后好转手贩卖——难得呀!在看着那个小乞丐的时候,那冰蓝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种叫“温柔”的东西,回想起数天前大哥捎来的信,柳儒生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嗯,这个号称情场浪子的家伙竟然也有了心仪之人,那么一年前他与成武的“奸情”被他发现,而被大大地捉弄的仇现在就可以报回来了!想他自从五年前混在难民堆里装做不慎被掳到西夏,侍机为当时当总兵的大哥窃取军情的时候,就一直跟私下里掀穿他身份的李元磊斗智斗勇,斗得天昏天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原本一直是他稳占上风,应对自如。不料,一年前晚节不保,与好不容易才算跟他两情相悦的成武共效于飞时被他撞破,于殿堂上大书了一个“斌”字赠于他们两人,暗喻他们文武一体,这个暗亏他一直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没办法报,因为李元磊一直游戏于群花,不是他心爱的人捉弄起来不痛不痒,这次看来机会总算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将来我回到西夏,也把他带回去吧!”不然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一路把他骗到京城来了,不过看来他的身份还是不要提早泄露的好,要不然照那个小乞丐的个性来看,八成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他的“逃之夭夭”躲到哪个天涯海角,就算以后要让他知道也得在他喜欢上自己,离不开自己的时候才能说。思及此,李元磊瞧向那个闻言笑得象只狐狸般狡猾的绝美面容,沉声警告道:“你不许老跟他说什么有的没的,不然回去我就把成武派驻边关!”
“皇上好有威严,小臣好怕怕哦……”想威胁他?门都没有!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是,一向眼高于顶,非美人不要的李元磊是怎么会迷上这个小乞丐的?嗯,有空要找那个小乞丐好好地聊一聊,并作好笔录,也许将来可以写成多种体裁的小说,名字要起得煽情一点,就叫《我与西夏皇帝,不得不说的故事》、《男人与男人》、《乞丐皇帝》什么的,借这个嚎头,搞不好他跟成武就能靠出版费逍遥地过下半辈子。
“哼!”他岂不会知这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包藏的是怎样的一颗祸心!从五年前跟他交手至今,在最近才算是扳回了一城,若是被他捉牢了这个把柄,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如是想着,李元磊赶紧转开了话题,“你说今天要拿最新战报地图给我看的,图呢?”
想顾左右而言他!……那就是心虚了!嘿嘿,也就更说明了里面大有文章可做!洞悉了李元磊的用心,柳儒生对正事却也不敢怡慢,当下从书柜左手边的暗屉里拿出了数轴卷宗,摊开在书桌上,自己却闲闲地站到了李元磊刚刚站的位置,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那个忙碌的身影。
埋头于桌案,努力地花了半天时间把那厚达半米的宗卷看完,李元磊深深地皱起了眉——硬打回去问题是不大,但李元磊想把伤亡减到最底,最好是能兵不刃血地解决这次的谋反事件……毕竟八王爷手下西夏的士兵们也同属一族,“本是同根生”啊!能找出一个比较可行又不至于要兵戈相见、血肉相残的方法就最好了。
这近半年来西夏局势果然不出李元磊所料,由于先前实行的新政已提拔了一大批有实力的干将,他们对八王爷再施暴政的倒行逆施已是颇多微辞,所差的,就是去点燃那酝积在他们心中那把火的火种,如果此时借着“巢逆军”的名义回去,除了冥顽不灵的那伙老王爷们,其它的新贵必是夹道相迎。但目前麻烦的是,因为八王爷也一直疑心李元磊未死,派了重兵把守玉门关以西的一个险隘狭谷“一线天”,再点了五万精骑把个皇宫守得固若金汤,以便玉门有消息传来时进可攻退可守……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这两道障碍,就等于拨了蛇的毒牙去了鹰的爪子,重掌大权易如翻掌。
“成武那边的情况怎样?”在地图上看了那俗称“一线天”天险确是地势险恶,图上重重地打了一个圈,想来乃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若是想强行突破损耗将会极大,李元磊皱了皱眉,问起仍留在大漠的精兵,心里极快地转着该如何破解这两大难关的念头……嗯,如果让成武从西夏腹地打出来里应外合的话,玉门关的外围是容易突破了,但那也就暴露了他们藏在西夏内的实力,势必让八王爷早一步作提防,撒军守宫……
“成武带的六千精兵已完全隐入牧民中去,只等你号令一下便可响应起兵,再联合了东郡蒙哥及上一次你选的那个偏将依安的人马,届时的兵力应可有五万……另外,成武他们这半年来已养下了足够的牛马羊群,在战时至少可以抵四个月的食物……”毫无遗漏地汇报着这近半年来的准备,柳儒生总算是收回了投注于窗外的目光,看向座上陷入了沉思的人。
“硬碰硬的话……胜了也是损失惨重,两虎相斗,得利的恐怕是坐壁上观的辽人了……”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李元磊两眼直盯着那标了几处注释的地图册,突地闪过一抹狡黠的亮光后,动手把柳儒生为他准备在一旁的木棒、石子等物放到地图上面摆摆弄弄——那是他的习惯,以木为兵、以石为敌,运筹于围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你想到办法了?”看着那张邪魅的俊容泛上了熟悉的微笑,柳儒生忙移至案边看他的布阵,“这……?”
“围魏救赵!”伸手指着西夏腹地的那只代表成武军队的木棒,李元磊向站在桌旁的柳儒生诉说着自己的作战思路,“成武他们可骤然起兵围攻西夏皇宫,镇守玉门关外一线天的将士势必会被贪生怕死的八王爷召回……这样一来,一线天的天险便形同虚设,已算破解……”说到这里,李元磊把放在一线天的那块小石子向西夏腹地推进。
“这样成武他们就会腹背受敌!”皱了皱眉,柳儒生轻拈着被夹在两粒石块中的木棒。
“没错……但若在此时,能有一支神来之军做那个螳螂后面的黄雀呢?”微微一笑,李元磊变戏法似的再拿出了一根木棒,摆放在外围的那块石头之后。
“神来之军?”挑眉向那笑得一脸诡异的人看去,柳儒生想了想,略有些不满地道,“磊!”
“这就要看你的了!”不待柳儒生多说,李元磊便已把最后那根木棒放到柳儒生的手里,笑得极为灿烂:“柳尚书的三公子能否请动他的父亲大人抑或是兄长向中原皇帝进言,求得三千将士呢?”
“我就知道,每次你一叫我回中原就没好事……”转头看向座上又回复了一脸悠然的人,柳儒生不满地嘟哝着,开始考虑刚刚计划的切实可行性,“不过……这样成武他们的危险还是比较大……若是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兵行险着,先发方可制人,若是时间上稍有差迟,便是一败涂地,永无回寰余地。
“放心!我知道你不会随便拿成武他们的性命去冒险……所以你一定能借到你大哥那三千幽云神骑的……兵贵精不贵多,你大哥那三千精骑便足可让八王爷他们心胆俱寒,若我们再虚张声势、草木为兵,届时再派人在他们中散布谣言,使城内人心惶惶,八王爷认为固若金汤的守城之势亦可不攻自破!”端起桌上的清茗呷了一口,李元磊怡然自得地把其它的后备事宜丢到柳儒生身上。
“你总是这样为难我……”叹了一口气,柳儒生知道自己已经被他说动了。想起要向那个极为正板,而且一直都不赞同他堂堂尚书公子,却老是留连蛮荒之地的大哥提出借兵,柳儒生俊秀的眉头不禁打起了结。
“你大哥最疼的就是你,所以就算是我也知道,求他不如求我们惊才绝艳,天下无双的柳三公子了!”大笑着起身拍了拍柳儒生的肩膀,李元磊当然深谙如何把皮球踢给臣下,自己去逍遥快活的方法。
他要那么好拐,早八百年前就被这个男人给骗得围围转了!嘿嘿,想把活都丢给他让他无暇去接近那个好玩的小乞丐是吧?没关系,拉人下水是他的特长,死道友不死贫道方才是回报他“盛情”的最高境界!预见到李元磊至少要在未来的几天里醋海翻波,焦头烂额,柳儒生转而爽快地答道:“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被柳儒生的微笑笑得寒毛倒竖,听到那最为熟悉不过的转折语句,李元磊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想走出去的脚,乖乖地坐下来听他的“不过……”
“我要你在这里的时候要象以前那样,还得假扮我的情人,不然我找不到借口去向大哥借兵!”没办法,他老呆在西夏不肯回家总得要找个借口吧,所以上一次把李元磊悄悄偷渡到中原游玩,带他去吃喝嫖赌的同时,两人就若有若无地表现了他们君臣间的“暧昧”,遥言四起后,柳家老爹也不得不感慨“男大不中留”,但好歹算是社会风潮,对方也是个皇族,无可奈何下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过问这儿儿私情。
“什么?!”开玩笑,上一次是为了帮他打幌子,被那个笑得迷死人不赔命的家伙利用了一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与他的臣下好上了却拿他这苦命的主子出来抵挡众多人的暗箭明枪,这一次又要故计重施?!李元磊苦着脸看向那张绽开了清莲般纯洁无辜的笑靥,才要拒绝时就被人用了目前最有力的威胁——“不然我明天就去把你的身份、你的劣迹统统告诉那个……‘风’对吧?哦呵呵~~”柳儒生虽然不学武,可是耳朵尖得很,当然听到了昨天李元磊情急之下叫出的名字,闲闲地明示着他要采取的卑劣行径。
“你……”损友!为什么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偏偏是这种损友!告诉傅风他是迟早要告诉的,不过目前时机未到,唉,为什么那小子的轻功要那么好?他若是真的有心要逃逸的话,在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还不是普通的难!大叹命苦的李元磊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晚上就得搬出他那边过我这里来住。”得寸进尺地挑战别人的极限,一脸坏笑的柳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