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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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不中,让我趁乱逃脱。”
“我漫无目的的在外游玩,你们尚且能够跟踪而至,要找到我落脚歇宿的客栈就更不在话下了。由此不难想到,你们必定在客栈留有人手。而不惊动四周百姓与当地官府又能保证有一击必杀地把握,莫过于潜入我房中预先设伏。等我自投罗网了。不知这算不算被我看出来的第一个纰漏?”
黑衣蒙面人默然片刻。低声叹道:“原来你已料敌机先!我们原以为你充其量是一介身手绝悍的武夫,没想到你心思竟机敏至此!”
“承蒙夸奖。心思若不机敏一些。我也活不到现在。你们地第二个纰漏,便是我插在门缝里的那根木屑。你居然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说明你很专业,所以我才说你心细如发。虽然你又将木屑照我原来的大致位置插了回去,客栈的伙计绝对不会有这般细心,但你没有想到,我在门框上也划了一道细微的印记,而且刚好用木屑遮住了。我回来只要一看木屑,就知道你们的人已经来过了。”
杨致脸上又泛起了刚到门外时的一丝古怪笑意:“而一个人自门而入的话,是无法在房外将木屑插回原位地。我推开房门却不忙进来,在假作掸衣时确认了三件事:一是我出门之前将窗页虚掩,刚好留余了可看到窗外的缝隙。但我回来时窗页却是完全关上的,说明你人已在房内。二是我发现圆几上的茶壶位置也不对。一般人都习惯用右手执壶,而我是将壶把摆在了进门的左边,回来时壶把却变成在进门的右边了。那便说明,这壶中的茶水是万万喝不得了。第三件事,当然就是确认你是藏身在房梁上了。”
“你……你这厮好生奸诈!”黑衣蒙面人咬牙问道:“这房中藏身之处甚多,你为何那般肯定我就藏在房梁之上?”
杨致反唇相讥道:“我是不是要束手待毙老老实实任你杀了,才算得上是忠厚?这房中唯有一床一柜一圆几,藏身之处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你若藏身门后,空间太过狭窄又有门扇阻隔,很难保证一击得手。你若躲在衣柜后面,只要我进门不是走向圆几,你便会被我轻易发现,我尽可返身夺路而逃。”
“说来说去,这房中适合藏身的地方只有两处:房梁与床底。你在房梁上可以居高临下,房内的一切动静皆可一览无余,要发射暗器或是发动凌空一击,视角、速度与威力都会平添三分。你是一个心思细密地杀手,当然会在尽量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用最简单有效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以最快的速度将目标杀死。所以你三大杀招的先后顺序,只会先是下毒与暗器,最后才自己出手。”
“哦,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在门外就已看出来了。就算没有这许多便利与优势,我也完全能够断定,你绝计不会躲到床下。”
黑衣蒙面人忍不住紧跟着接口问道:“为什么?”
杨致嘲弄的笑道:“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你是不是长得漂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个绝对不是太老的女人。你不必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像这么活见鬼似的看着我。我是想找几个用起来顺手地得力手下,不是找老婆。你纵然有闭月羞花之貌,我也不见得对你有兴趣。”
“我在验看那根木屑时,便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地香气。也不能说男人用香水脂粉就没有,但我是个已经有了老婆的人,或许我老婆不算是很漂亮,可她非常年轻。年轻女人喜欢用什么样地脂粉香水,我已略有心得。年轻女人通常也十分讲究洁净,男人床底下不仅灰尘较厚,而且还有一样气味浓郁的东西:夜壶。”
杨致说到这里,忽然向窗外朗声道:“我嗦嗦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连口水都几乎说干了,诸位仁兄在外头可还听得过瘾么?有道是人海茫茫,相见即是有缘。诸位既有如此耐心与雅兴,何不现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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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七喜
黑衣蒙面人被杨致老早就看出是女人,精心布设的三大杀招也被他抽丝剥茧的逐一揭破。也难怪杨致威胁要将她扒光了挂上城楼时,她会那般愤怒。平日颇为自负的精英杀手,在此人面前倒成了只有半拉子手艺的学徒。尴尬之余,也从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惧意。听杨致对窗外这么朗声一说,不由精神大振,眼中平添了几分倔强不屈的底气。
杨致看在眼里,禁不住心下连连冷笑。
秦骄阳曾遣人在巩义向他示警“江湖上有所惊动”,杨致在发现木屑非同寻常的异样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大大低估了这句话的分量。他面对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冷血杀手,而是一个策划严密、手法老辣的杀手组织。
杨致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超级无敌战士,被这么个追魂索命的杀人专家组盯上,就如同脖子后面架了一把随时可能砍下来的钢刀。对方有多少人数、实力如何,他是毫不知情。一个女杀手尚且如此硬扎,若是每天弄个类似的牛人都像今天这样来上一出,以后他就什么都不用干了。若是哪一天对方一窝蜂并肩子齐上,那还能不能像今天这么幸运,他委实没有半分把握。
他之所以故作张狂的与黑衣蒙面女磨叽,固然不乏有心招揽收为己用之意,更重要的是利用她做诱饵,引了其余几个杀手来此聚集。能一劳永逸一次解决当然最好,最不济也要将这伙人日后对他的生命威胁降到最低。
黑衣蒙面女杀人不成又逃生无望,也只好暂行虚与委蛇,尽量拖延时间等同伴前来相救。正心潮起伏间,包裹严实的蒙面黑巾已被杨致猛然扯下。确如杨致所料,黑衣女子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生了一张白皙圆润的鹅蛋脸,淡施粉黛眉目精致,虽然神色冷漠,却也别有一番成熟女子的动人风韵。
黑衣女子登时又羞又恼。万万不料杨致根本不容她有所反应,甚至对她自诩足可称美貌的姣好容颜直接无视,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拎起她狠狠甩了两记耳光!
“你看什么看?老子这是让你长点记性!一是提醒你记住,你在我手上就像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臭虫。二是因为你被我生擒了还不老实,还没忘了跟我玩心眼,对此小示惩戒。”
黑衣女子气得杏眼圆睁。怒骂道:“你……你这恶贼!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致见窗外仍无动静,又毫不犹豫的给黑衣女子重重补了两记耳光:这个时候还在盘算杀人救人两不误?门儿都没有!我就不相信你们还能沉得住气!
“你是大活人我都不怕,还会怕你做鬼?不过打了你两记耳光就成了恶贼,难不成你想要我的命倒是活菩萨?你骂一句我就赏你一记耳光!只要你不怕打得我手痛,尽管骂就是了。你以为你有同伴来了我就怕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打你?杀了你又怎么啦?”
黑衣女子不量他眼睛都不眨挥手便打。顿时被打得口鼻流血头晕眼花。看来眼前这位大爷说得出就做得到。想骂又不敢再骂。只得恨恨咬牙怒视。脸上神情显得十分古怪。
“飞虎侯乃是盖世豪杰。如此欺辱一个毫无还手之力地弱女子。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窗外终于传来一声冷哼。随即从窗口接连跃进三个黑衣蒙面人。都是眼神阴狠。杀气腾腾地拔刀站定。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仁兄教训得极是。名动天下地盖世豪杰不敢当。但我绝对不是那种蠢猪。这位大婶现在若是还有还手之力。只怕我早已成阴间一鬼。她一心只想要人老命。仁兄似乎应将女子前面那个弱字去掉为宜。怎么你们加在一起才只四位?若我不曾猜错。应该一共有七位才对。”
“……你怎地知道?难道你也听说过我们地名头?”
“这有什么难猜?世人多受佛道之说影响。讲究六六九五之数。无论是四人还是六人。三十五万两银子都不太好分。七人便可每人分得五万两整数了。”
其实杨致只是想当然地凭空臆测。不料随口一试。对方便已承认。嘿嘿笑道:“我方才与这位大婶地谈话。想必三位仁兄也在窗外听了个真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伙计?还是打算接着挣你们那三十五万两?”
三人当中有两人互望一眼,然后一齐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人,显然此人是这伙人中的首领人物。为首之人踏前一步,逼视着杨致阴冷地道:“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飞虎侯的一番美意我们只能心领了。”
你吓唬谁呢?若是不能把你们镇住,那也只好全力相拼了。杨致业已察觉到,三人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两人对自己先前提出的条件已然心动。如果此时示弱,便等于前功尽弃。什么时候都可以怜香惜玉,在别人憋着劲想要我小命的时候却是万万不行!
回身拎起黑衣女子,又重重扇了她两记耳光:“这位大婶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口舌,我只好拣了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出了这口恶气了。”
黑衣女子心知只要双方动起手来,自己必死无疑。含混不清的哭道:“呜呜呜……你才是大婶呢!……你这恶贼!你快杀了我吧!”
杨致对她毫不理会。敛起笑容逼上前去,挥刀指向三个满眼怒色的黑衣人。恶狠狠的道:“既然三位决定继续挣钱,那我还跟你们客气什么?来啊!”
三人面面相觑,情不自禁的往后缩回了一小步。一场恶斗看来已是不可避免一触即发,但似乎谁也没有抢先动手地意思,现场的浓郁杀机几欲令人窒息。
“你赢了!”双方对峙片刻,为首的黑衣人颓然收刀叹道:“飞虎侯名动天下,果然并非浪得虚名。我们七喜还是首度为了刺杀一人而四人齐聚联手,孰料非但无奈你何,居然还落了下风!你武技之悍、胆色之勇、智计之高、应变之快、气势之横,竟是样样出类拔萃,此等人物实乃我生平仅见!”
为首之人尚无拍杨致马屁地必要。对其交口称赞应是出于真心。他的评点也算客观专业,双方较量的不仅只是武技,胆色、智计、气势与临场应变确实是缺一不可。
对方只是暂行认输,既未表态就此放弃刺杀,更未表示有心相投。杨致对高帽**汤的免疫力十分强悍,没有因此而飘飘然忘乎所以。虽然不再挥刀相向,却并不收刀入鞘。干笑道:“过奖,过奖!好说,好说。……老兄方才说你们的组织是叫七喜?”
为首之人倒也答得实在:“正是。我们兄妹七人义结金兰,以杀手为业,江湖人称七煞。然煞字总归不雅,便对外自称七喜。”
七喜?杨致差点没为这个极具前瞻意识地杀手品牌乐出声来,强忍住笑连连点头道:“不错,这名字不错!”
为首之人见他神情怪异。绝无半分敬畏之意,皱眉道:“飞虎侯,我们七喜定然不是死要面子输不起。输了便是输了。我们兄妹七人誓言共同进退,你有心招揽的那番好意,请容我们从长计议之后再行答复。今日我们杀你不成,你要杀我兄弟三人却也不易,不如暂行两下罢手。不知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七妹?”
这番话貌似诚挚,其实十分圆滑,除了试探杨致要怎么才肯放人,其他等于什么都没说。
如果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这么容易收服的话,杨致反而会看不上眼了。
黑衣女子长长嘘了一口气。偷偷打量他地脸色,心中显然紧张之极。杨致又用刀在她脸上拍了拍,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对大婶多有得罪,实属无奈。大婶日后若是再来杀我,不妨把你们兄妹七人全都叫上,免得这如花似玉的俏脸上白白生受了那么多记耳光。”
黑衣女子已然被这个强势莫名地怪物磨得没了脾气,她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杨致一口一个大婶的乱叫。听来委实不是一般的刺耳:“你这……。我……我叫朱灵儿,不是什么大婶!……你到底想要怎样?”
“敢情大婶芳名是叫朱灵儿?嗯,比叫猫灵儿狗灵儿要好听,我记住了。”杨致仍是拐着弯儿骂她是猪,黑衣女子恨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开口相骂。
只见杨致远远退后几步,笑道:“我家中已有妻室,也不缺仆妇婢女,三位仁兄可以把朱大婶带走了。”
黑衣女子的满心憋屈愤恨顿时冻住。三人也是犹自不敢相信。并不近前相扶:“……你竟会如此大方?真的就这么简单?”
为首之人谨慎的问道:“如我不曾听错,侯爷至今无一字问及我们是受何人所雇。难道侯爷当真不怕雇主继续追杀?或是对侯爷的家人不利?难道侯爷就不怕我们不领情。日后仍会暗中刺杀?”
“有足够地理由想杀我又能出得起三十五万两重价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你们愿意说便说,不愿说我也能猜出个**分。若想对我地家人不利,量那雇主既不会那么蠢,也没那个胆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