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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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心底怀疑自己能力不济的自卑感十分利索的一扫而光。
婉转的将自己的想法与王雨农说了,王雨农沉吟道:“老臣也正自思量,那突厥荒凉苦寒之地占来无用,他也不怕你占。突厥人又居无定所殊少房屋家财,也不怕你抢掠。是以此番与突厥议和,和从前大夏与诸国订立的城下之盟不可相提并论。”
“这般久拖不决对我大夏极为不利,但突厥人若非诚心议和,也不会遣使前来长安。所以老臣以为,太子今日不妨差遣一伶俐之人,以询问突厥使团在馆驿还需哪些供应用度为名,向国师忽尔赤探探口风。然后趁明日停议的间隙,老臣再据以拟定与双方底线最为接近的和谈方案。上奏皇上恭请圣裁。不知太子以为如何?”
对太子赵恒来说,这样处理确实是四平八稳。自己虽然无法出彩,却也不至于失分。沉思半晌,说道:“王相此议甚佳。我稍后即遣东宫侍读裴显中前往灞桥馆驿,代本太子慰问突厥使团。之后自会将其中详情向王相通报。”
王雨农默然点头,眼中的失望之色不易察觉的一掠而过:太子才智平庸。玩弄小聪明耍滑头却是一把好手!
王雨农方才主动提出由他拟定方案上奏皇帝,而皇帝是命太子主理此事,王雨农只是“佐理”。赵恒至少应该表态联名上奏,王雨农再顺势道一声“谢太子体恤”,以示对储君的尊敬。可赵恒居然假作没能听得出来!裴显中是他的心腹亲信无人不知,好人由他来做,责任却由别人去背。身为一国储君,竟然如此不敢担当!我已到风烛残年,已官至极品没了念想。可将来有谁敢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
依忽尔赤的精明,一眼便看穿了裴显中地来意。他也担心闹得太僵会让夏帝恼羞成怒,悍然与突厥再度开战。隐晦的透露了西突厥一方底线的双倍价钱。以充分留余讨价还价的余地。
次日午后。太子与王雨农一同来到御书房。向皇帝一五一十地奏报这几天地和谈进程。
“突厥图邪可汗愿向大夏称臣纳贡。两国盟约修好永不再战。突厥每年向大夏进贡良马千匹。牛羊万头。突厥国师忽尔赤代图邪可汗请求大夏皇帝。每年赏赐突厥白银一百万两。茶叶十万斤。绸缎五万匹。两国以长城为界……。”
这与上年大夏与突厥在朔方达成地和议相比。除了占了突厥称臣纳贡地面子。其要求地“赏赐”也只有上年地三分之一。赵恒与王雨农均以为。再经过一番谈判砍点价地话。皇帝应该也勉强可以接受。
皇帝不等王雨农将奏章读完。便挥手打断问道:“恒儿。这和谈方案是由何人拟定?”
“回父皇。是王相……与儿臣几经商榷后。一同拟定地。”
“你们拟定这和谈方案时。可曾与杨致商议?杨致是否知晓其中具体内容?”
“飞虎侯不曾参与商议,儿臣也尚未将此方案通报其知晓。”
“你知不知道。突厥人为何会主动遣使前来长安请求议和?”
赵恒隐隐感觉情况不妙,硬着头皮答道:“是因卫大将军亲率大军出朔方与突厥铁骑激战逾宿,耿超与杨致统率突袭军团横扫大漠,以致突厥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还有,杨致孤身远赴突厥王庭……。”
“你不必如此嗦,只需告诉朕:大夏到底是败了还是胜了?朕再问你,此番有多少大夏儿郎战死大漠?”
赵恒闻言已是手脚冰凉,扑地跪倒奏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
“回答朕!”
“……是我大夏大获全胜。大夏将士此番战死大漠者。前后共有四万三千余人。”
皇帝的脸色依然平静。语气却阴森得可怕:“你们知道朕听了这和谈方案是何感觉吗?朕感到好生害怕啊!朕再问你,你知道朕害怕什么吗?”
赵恒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伏地连连磕头。
皇帝骤然起身,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恶狠狠的骂道:“亏你还知道是大夏胜了!朕听了你们的方案,还以为大夏是败得一塌糊涂!你不知道朕害怕什么是吧?那好,朕来告诉你!朕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战死大漠地数万英灵!杨致如果知道朕与突厥就这等条件达成和议,朕怕他转身便会投了南楚!”
“赢了的倒让输了的大占便宜,你在怕他突厥什么?他要战,你便战!朕跟他打了几十年,还怕多了这一回?你是堂堂一国储君,能不能拿出一点气魄与胆色来,也好让朕看看你还是不是朕地儿子!”
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王雨农为相多年,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信条,眼见皇帝暴怒如狂的发作太子,仍是面不改色。
见太子赵恒一脸委屈泪流满面,像只受惊的小鸡一样吓得瑟瑟发抖,心下不由一声长叹。待皇帝气咻咻的回身坐下之后,才开口为太子求情:“启奏皇上,此番与突厥和谈的情势,确实与从前和诸国订立和约大不相同。那突厥国师忽尔赤,更是突厥万中无一的精英之才。太子自奉旨主理此事后,殚精竭虑并无丝毫倦怠,老臣恳请皇上体恤太子的难处。”
皇帝冷笑道:“若无难处,何须劳他太子大驾?传旨:召飞虎侯即刻进宫见驾!”
第091章 我为刀俎他是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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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赵恒确实是个勤奋用功又听话的乖孩子。皇帝册立太子时正值人生全盛之壮年,对内力保稳定,对外疯狂扩张,极少考虑身后之事。近年来随着年岁渐老,才分出部分精力来逐步加强对接班人的考究培养。
皇帝心里非常清楚,太子平庸文弱优柔寡断,不为无因。一是其天性使然,二来自己也要负上相当大的责任。赵恒理政多年并无大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并非无可救药,总不能无端被废。况且此时易储,大夏朝野上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四位皇子谁能承继自己的衣钵,才能让大夏从强盛走向更为强盛,都是自己的儿子,皇帝还要再看一看。
冷静下来后,语重心长的道:“恒儿,你不必害怕,起来说话吧。雨农跟了朕几十年了,也不是外人,今日便与你们说一说朕的肺腑之言。朕最为担心的是年岁不饶人,朕想做的那些事情,在有生之年未必能够做完。眼下大夏周边情势之所以不容乐观,是因为朕的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些。”
太子赵恒将信将疑稍感心安,泣不成声的道:“父皇,是儿臣无能,累得父皇操心了。”不错,你是无能!”皇帝冷冷道:“前朝的太子与皇子们从不任事,个个只知纵酒淫乐,人人蠢如猪豕,怎会无亡国之祸?所以朕绝不那么干!朕没打算废了你,但你要知道,你还有两个勇武善战的弟弟。时刻牢记在心,这对你有好处!”
这不仅只是严厉的警告,简直是**裸的威胁了。太子心里刚刚升腾起一点暖意,骤然又降到了冰点,哪儿还敢回话?王雨农咀嚼着皇帝的一番“肺腑之言”。不由心念一动:皇帝有四个儿子,太子有三个弟弟啊!为何对最小的儿子只字不提?是因为越王赵启根本不在考虑之列还是……。
只见皇帝脸色一缓,继续说道:“此番乃是与突厥对敌数十年以来最为重大的胜利,朕难免有点得意忘形,对和谈之事期望过高,也太小看了那突厥国师忽尔赤。你且放宽心。朕这次不会怪罪于你!”
“朕意命徐文瀚以三品集贤殿大学士的身份入阁为相,主理举国钱粮。命杨致全权主持与突厥人和谈事宜。日后他二人所任之事,你不要插手过问,只需用心观察思量其中道理。朕相信他们比任何先生都要教得好,望你切勿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你们暂莫告退,稍后待杨致来了,一起听听他对议和之事有何看法。”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文瀚年仅二十六岁便入阁拜相,委以主理举国钱粮地重任。乃是执掌大夏命脉的天字第一号重差。杨致虽年未弱冠,战功彪炳名动天下尚在其次,行事更是奸狡老辣。连皇帝都要小心看他几分脸色。皇帝让太子向这么两个人从旁偷师,话已经说得相当透彻,他仍未就此放弃赵恒。
半个时辰之后,杨致就奉召而来。一见太子赵恒神情懊丧,王雨农默然侍立,便知议和谈得砸了锅。君臣见礼寒暄后,皇帝唤过马成给三人赐了座。将王雨农的奏章递给杨致,不动声色的道:“你且看看这份奏章再告诉朕,你作何感想。”
杨致接过来看了个仔细。心下又好笑又好气。又不便当场让太子与当朝首辅宰相两位重量级的人物脸上太不好看,是以神色古怪的叹道:“臣看了这奏章,只是觉得那些战死大漠地将士死得很是不值。”
“朕方才还自提到。朕怕日后无颜去见数万英灵于地下!朕怕你看到九死一生换来地是这般结果。会头也不回地转身投了南楚!朕怕百年之后。后世会唾骂朕是昏聩之君!朕意命你全权主持与突厥和谈事宜。你意下如何?”
“多谢皇上对臣如此信任。”杨致一脸忧虑地道:“只是近日臣既要准备乔迁赐邸。又要筹办婚事。府中诸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啊!”
赵恒与王雨农不禁面面相觑:你那琐碎私事难道比关系国家利益地军国重务还重要?敢当着皇帝地面说得这么直接地。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大爷有这个狗胆!
杨致地意思皇帝却是心知肚明:你叫我去我就去啊?且不说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哪怕是张空头欠条也是好地。你话总得有一句吧?
皇帝眼中地一丝厉芒如闪电般一划而过。就手摸起龙案上地御笔向他砸了过去。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当是朕这一回先欠了你地。就当是朕替那战死大漠地数万大夏儿郎求你。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拿大不去地话。就等于吃饱了撑地逼他翻脸了。杨致捡起御笔呈上龙案。笑道:“皇上言重了。有道是君有命臣不敢辞。微臣只好勉力一试了。”
赵恒与王雨农这才知道杨致是在跟皇帝讲价钱。顿时看得瞠目结舌。赵恒更是心下连连感慨:难怪父皇说这厮丝毫不惧皇权之威!看他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谁叫人家手底下的玩意儿高呢?
皇帝欣然问道:“议和之事虽不用如斩将破敌一般厮杀,却也是斗智斗勇颇耗心力。朕且问你,你有几分把握?大概能让那突厥国师作出多大让步?”
“这个嘛……臣也不大好说。”
你是杨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把握?太子愈发感到有些不服气。皇帝也颇不放心的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杨致笑道:“臣的意思是,好比臣与人打架打赢了,现下对手被打得怕了请求讲和。臣有时候可能只要他赔礼道歉,再赔上一点汤药费。有时候觉得看他不痛快,便逼他多掏个几百两。有时候若实在气得狠了,连逼带吓的讹他上万两银子那也都没个准。”
皇帝与赵恒、王雨农登时恍然:这位大爷是个绝计不肯吃亏的主,那安贵侯还不就是个活生生地例子?何况上回还没劳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开打呢!……您不会把突厥人逼得狗急跳墙再跟大夏开战吧?
皇帝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厮倒是说得有趣!你要朕做些什么,尽可直说。”
“第一,请皇上向讨虏大将军卫肃下一道旨意,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朔方。让卫大将军自接旨之日即刻点选二万精骑,深入大漠启衅寻战。打得过便往死里打,打不过逃逸避战也不丢人。和谈一日不成,便如此这般一日不休!”
太子大惊道:“这岂不是等于两国重启战端?那还有何必要与之和谈?”杨致冷冷道:“突厥人为何要遣使前来长安议和?因为他打怕了也不想打了。可他为何又敢漫天要价?因为他吃准了大夏也不想打了。但我偏偏就不套他那个碴!打输了还不老实是吧?好啊!那咱再接着干就是了。”
王雨农斟酌道:“飞虎侯,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突厥使团就在长安,两国已决定和谈。大夏乃中华上国礼仪之邦,这样怎能彰显和谈诚意?依老夫看来,皇上只需命卫大将军率军出朔方操演,陈盛大夏军威震慑突厥即可。等到实在谈不拢时,再发兵征伐也不迟。”
杨致冷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边打边谈其实一点也不矛盾。两国一天和谈未成,就一天都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突厥人撕毁和约连眼睛都不眨,对大夏想打就打,凭什么我大夏就不能?现下突厥陷入内乱分裂,正自家窝里斗得正欢,若不趁机在背后拿刀捅他,那还有天理吗?平时上哪儿去占他这样轻松的便宜?”
“卫大将军在朔方打得越狠,在长安的和谈对大夏就越有利!大夏是礼仪之邦不错,对朋友当然是